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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他们俩是咎由自取!如果苏呈庆没有我们英家,他能在这N城叱咤风云风光半辈子?你以为他真的有你想象得那么伟大?他就没有图我们英家的钱财?”陈秋叶的话让英若敏盛怒起来,她冲着陈秋叶猛然呵斥着。
苏芊艾仍然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微微摇着头,怔怔地望着英若敏。
陈秋叶擦了一把眼泪,一脸不屑地瞥视着英若敏,鼻子里冷冷地哼出声来。
脸色苍白得吓人的英若敏,被陈秋叶的样子给激怒了,她的音量提得更高了,语气几乎接近于咆哮:“你以为我不知道苏呈庆拿了多少钱去建G县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拿了多少钱给陈兰陵那个贱人吗?我告诉你,我什么都知道,他做什么都瞒不过我!我只是为了得到他的心,所以忍气吞声着。你以为我就过得幸福吗?”
“你过得不幸福是你活该!谁叫你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去对付一对有情人?你就活该这辈子得不到幸福,我咒你下辈子都得不到幸福!”陈秋叶对于英若敏的话没有一点儿同情,依然是满满的愤懑。
“幸福?嗬,自从我知道了苏芊艾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后,我的字典中就再没有了幸福两个字了。”英若敏突然大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些凄惨,眼泪也扑簌簌地落下来,“我知道苏呈庆从来没有爱过我,可是我以为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以为我可以用更多的东西来拢住他的心。当我看着他那么疼爱我的女儿时,我以为我的人生从此可以有所改变,所以我倾注了那么多的心血在我的女儿身上!你们可知道当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我对生活对感情有多失望?我的整个世界就剩下了欺骗与痛恨了!我就恨不得能立刻掐死那个贱人生的小贱人,我恨不得能让那个贱人在牢里立刻就死掉!”
林孟佳看英若敏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连忙上前去扶住她,同时瞪着陈秋叶,只是因为蒋心瑶在身边,她又不敢说出什么来恶毒的话来咒骂陈秋叶,只敢用狠毒的目光去死瞪陈秋叶。
苏芊艾如同看电视剧一般,听着面前两个人的争执,她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疯狂,她轻轻推开挡在自己前面,一直保护着自己的蒋心瑶,慢慢地走到英若敏的面前,一字一句地问道:“所以你不但将我培养成了一个令人厌恶的女孩,将我妈妈赶到了千里之外的G县,还对我爸爸下慢性毒药,让他死于非命?”
苏芊艾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连一直站在英若敏身边的林孟佳都愣住了,用目光往英若敏脸上搜寻答案。
英若敏脸上迅速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她两只手紧紧地扶住一边的桌子,似乎一松手整个人就要倒下去一般。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英若敏的身上,病房里再一次变得沉寂起来,映入每个人耳中的只有各自轻微的呼吸声。
苏芊艾直直地盯着一直闭着眼睛深呼吸的英若敏,一直等着她的回答。
许久,英若敏才慢慢睁开眼睛,本来泛着血丝的眼睛里漾出的是一道道寒气副人的恨意,统统地化作了飞箭齐刷刷地射向了苏芊艾,然后紧咬着唇吐出了一个字:“是!”
除了苏芊艾,在场的另三个人仍然是一副无法相信的神色,谁能想到英若敏这么爱自己的丈夫,又如何能真的下得了这样的狠心来。
英若敏顿了顿,大概是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方才冷笑着缓缓出声:“苏呈庆的肺本来就不好,自从陈兰陵死后,他就开始酗烟,肺也越来越不好。从苏芊艾满二十岁起,苏呈庆就在着手为她安排着一门好婚事,却总不如意。一直到他看中程亦宁,开始与程国栋商议,方才决定下来。按照他给自己定的能活的时间,他觉得自己是完全可以将自己唯一牵挂的女儿后半生的幸福安排好。他要让他的女儿带着英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嫁入程家,让程亦宁到时来操控千盛集团,让小寒靠边站。这就是他打的如意算盘,咳咳咳……”
英若敏大概是说得急了,一口气没转过来,被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了,林孟佳连忙扶住她,不停地帮她抚着后背。
苏芊艾仍是直直地站在英若敏的面前,神色木然地望着她。
微微喘过几口气后,英若敏又开始继续说道:“我不过是利用食物相克的道理,给他的病增了点催化剂,让他的病发得更快一些罢了,让他来不及将那些人事安排一一到位。不过我之所以能这么轻易得手,也还多亏了你——苏芊艾呢。哈哈哈哈。”
“我?”苏芊艾茫然抬头。
“对,就是你!要不是你出车祸以后变乖了,天天呆在家里不出门去,苏呈庆怎么可能天天呆在家里吃着我给他特制的姜片及药酒?你忘了那一片片姜,那一杯杯酒,都是你亲自送到你那个最爱的爸爸的口里的?也可以说你爸爸是你亲手害死的!”英若敏再狂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眼里再次迸出了泪水,“当初我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为了他,我不怕油烟熏,每天钻进厨房给他和他的孩子们研究食谱,立志做一个出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的好妻子好妈妈,只是无论我做得多努力多用心,他却从来没有认真地看过一眼,再美味的食物在他的眼里也就如同一盘咸菜,只为填饱肚子,根本就不在乎味道。”
英若敏后面说什么,苏芊艾都没有听清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里被一种叫做愧疚的情绪占据着,眼前晃过一片片姜片,一杯杯酒,以及自己如何劝爸爸吃下这些的情形。
陈秋叶连忙上前扶住苏芊艾,急急地安慰道:“小艾你别听胡说,这不是你的错,要怪都只能怪这个老妖婆心太狠了!这和你没关系!没有一点儿关系的!”
“和她没关系?谁说和她没关系?”英若敏再次吼出声,“如果不是因为紧张她,我随便喊一句‘小艾出事了’,呈庆怎么可能会从楼梯上滚下来?要不是想到苏芊艾是那个贱女人与呈庆所生,我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呈庆倒在血泊之中,却迟迟不去打120急救?我心里就是恨,我就是恨!我就是恨啊!”
英若敏两只手开始拼命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泣不成声。
苏芊艾再一次错愕,两腿一软,蒋心瑶连忙从后面抱住她,陈秋叶飞快地拖了个凳子过来,让她坐下。
伏在蒋心瑶的怀中,苏芊艾恸哭出声。
对于苏呈庆,从见第一面起,她就是很喜欢这位爽朗和蔼的父亲的,她从来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发现自己特别爱的人,竟然死于自己的手中!
连一只鸡都不敢杀的她,怎么能接受自己亲手害死了自己最爱的父亲?
“小艾,别哭,不是你的错,这怎么能怪你呢!”蒋心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安慰苏芊艾,只是反反复复地说着这几句话。
“英若敏,你早就知道我姑父不爱你,你却还要偏偏强人所难,你这是自己种苦果自己尝,还妄图将你的过错推到小艾身上,说你是黑心一点都不过分。”陈秋叶指着英若敏说道。
英若敏怒斥道:“住口!你少在这里一口一个姑父了!苏呈庆和陈兰陵那个贱人根本连婚礼都没有举行过,他算你哪门子的姑父?只有我英若敏才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
“在我的眼里,苏呈庆永远都是我的姑父,他是我姑姑最爱的男人。英若敏,你从来都只是自私地觉得自己可怜,你有没有想过我姑姑和姑父更可怜?”陈秋叶对于英若敏的喝斥毫不畏惧,一口气将话语吐了出来。
陈秋叶一向沉默寡言,除了与苏芊艾和陶柏松在一起时话语多一些外,从来都是个闷罐子,只是今天这一番番话是她含在心底里很多年的,今天终于有机会一吐为快,她如何能语结呢?
陈秋叶拉着苏芊艾的手,用眼睛安慰着她,声音却是向着英若敏发的,“从我记事起,我就是跟着姑姑的,我一直把姑姑当成是我自己的亲妈妈来看待。在我印象中,姑姑从来都不笑,难道笑的时候是我取得了好成绩的时候,然后就是每年的清明、七月十三以及冬至这三天,姑姑总是会早早地就将自己收拾一番,然后带着香烛去城外祭拜。每次姑姑都会去得特别特别地早,天蒙蒙亮就会去,然后又早早地回来,回来后便一直坐到房间里,有时哭又有时笑。”
“哼,她当然要笑,每年的这三天,苏呈庆都要带着他的儿女,以给父母上坟为由,回到G县,他肯定就是去见那个贱人,去苟且一回。”英若敏冷笑着,每次苏呈庆都不愿意带她去,后来她发现苏呈庆每次都是早上去,晚上就回来,就是再见,也不能见陈兰陵多久,虽然不甘心,但想想还是作罢了,她与苏呈庆的关系够糟了,她并不想再因为陈兰陵的事与苏呈庆发生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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