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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让带着过冬的衣物来到淮水畔的时候已经到了秋末,风冷了许多,对于她的到来,全军上下都很是欢跃,少晟帮着物资交接的事,而清让却为了虞子琛没有出来迎接她而心里有些不悦,坐在护卫领着她去的帐篷里,也不急着找虞子琛,这一坐竟吃过了午膳晚膳,整理好了一切,也没等到虞子琛来。
少晟提着一包衣物来到清让的帐篷,“弟妹,这是子琛的冬衣,听他的侍卫说他一直跟几位将军商讨战策,我没让他们代替领,你亲手交给他好些。”
“大哥,这衣服还是送给需要的将士吧,”清让指指不远处的包裹,“他的,我已经备好了。”
少晟见清让脸色微红,不禁忍着笑,“你别与子琛生气,听说他一天都还没吃东西,顾不上你也情有可原。”
自己的小脾气被少晟看穿,清让有些不好意思,只点点头,“大哥,先去休息吧,连着几天赶来应该很疲惫了。”
少晟出了帐篷,清让脸上红潮还未退下,就听到他喊了一声“子琛回来了啊”,清让一时不知道是站着好还是坐下好,心里竟有些紧张,整整衣服却发现帐篷里铜镜都没有一个。
虞子琛是从议事的帐篷快走来的,到了门口却踌躇了,听里面大哥与她说话的声音,沉定了心思方要进去,遇到大哥出来,闲聊了一两句,掀开帘子,那个满脸风尘还未洗净的女子睁着大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看,像是几世初见一般。
“你怎么长胡子了?”
虞子琛就知道,自己这个不是情趣的妻子定不会说出什么温言细语,他一步上前,揽过她,“记得下次若是三日未见我,开口第一句要说,相公,我好想你。”
在虞子琛的胸口,清让噗嗤一笑,“难不成说这句话你能赏我几锭银子不成?”
“若这样说,你会少几锭银子不成?”虞子琛抱着自家媳妇,玩弄着她的发丝,准备开始循循善诱的教导。
“那倒不会,可你也没说呀。”端木清让一向不做吃亏的事,包括谈情说爱。
虞子琛放开清让,一指勾着她的瓜子脸蛋,盯着她水灵的双眸,一字一字的说得清晰,“夫人,为夫很是想你。”
清让笑开了一朵花,但虞子琛可不大算就此放过她,勾着她娇羞的脸蛋直盯着她的眼睛,“嗯”的一声上扬,清让斜了他一眼,“我在南湘那么忙,哪里来的空想你。”一把推开他的手,虞子琛可不是会吃亏的主,一步快走,拿过床榻上的包裹,解开之后里外翻弄了几下,“都在忙这些粗布麻衣?”
清让瞧他一脸嫌弃,一把抢过衣服,“谁说是给你的,这粗布麻衣我是给……给……”给了半天才想起来“给七哥的!”
虞子琛再抢了回来,“谁让你给别的男人做衣服的,这粗布麻衣拿出去岂不是丢了为夫的脸,还是我凑活着穿,再说,这白色的长衫也不适合他,没看他一年到头都是黑不溜秋的色,他穿不出这份飘逸。”
清让噗嗤一笑,她坐到虞子琛身畔,深呼一口气,侧身倒在他的身上,将头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子琛,这样真好。我偶尔我在床榻上看书会以为你就坐在桌前练字,偶尔走在街上会觉得前方某个穿白衣的男子就是你,还有很多的时候,我就突然想起了你。”
虞子琛的手摩挲在白色的衣服之上,那密密麻麻的针脚并不整齐,但看得出来来回回一次次缝合时的用心,在衣袖的内里,她绣了一朵茶花,看花样,她有很努力的在学习她娘的针法,但还是绣得干瘪了一些。在另一只衣袖内里,她绣得是一朵娇美的梨花,白色的针线并不明显。
“下一回,不用绣这个了。”虞子琛指着那朵干瘪茶花。
“我知道绣得不好,但我会练的……”
“不是,我娘是把我当做我爹了,所以她在我的每件衣服上绣上茶花,如今我是你的丈夫,你想要绣什么就绣什么。”
清让笑着指着白梨花,“这个可以吗?我喜欢梨花。”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别再给别人绣,知道吗?”
清让点点头,“知道,从今后,就只给我的丈夫做衣服时绣上白梨花。”
虞子琛听这话,竟生出一种自豪感,似乎得到了什么举世无双的封号,正当两人准备再说些什么时,发现帐篷周围都是稀稀疏疏的声音,清让一脸疑惑,虞子琛起身出去查看,清让紧紧跟在他后头。
虞子琛出了帐门,就看到十几个战士在搭火炉,架在帐篷外头,“这是怎么回事?”
领头的侍卫长上前行礼,“启禀少帅少姨娘,淮水夜里比白天要冷得多,战士们怕少姨娘夜里着凉,特意多加几个火炉。”
“是啊是啊,我家里来信时都说了,少姨娘对待他们好得很,少姨娘身子弱,不能在淮水给冻病了。”快嘴的士兵在一旁补充者,看向清让的眼睛带着敬畏。
清让心里一阵暖意,“不用为我忙,你们早些休息。”
虞子琛看着清让,再看着自己手下的兵,“弄好了就去休息。”扶着清让进了帐篷,如今不止是南湘,半个天照国都知道在虞子琛的少姨娘是位有着菩萨心肠善待百姓的好人。
而正当清让前往淮水的时候,玄音已被带到了京师,太子辛安还未登基,而玄音就被囚在太子东宫。
“送你来京师,听说费了不少功夫,”华辛安坐在屋内,四个侍卫在里外把守,玄音带着恐惧站得远远的,“你莫要害怕,我请孟小姐来是做客的。”
“我不认识你,也不想给你做客,你们不是已经扣下了子琛的东西,为什么还不愿意放了我!”
辛安手里不停的播着一串珠子,“虞子琛的那些东西,哪里比得上孟小姐来得重要,若是有了孟家的宝藏,我想那样的破烂东西可以买来堆成一座山吧。”辛安将宝藏两字说得很重。
“什么宝藏,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孟玄音眼神闪烁,心里的弦一直紧绷绷的。
华辛安依然带着笑意,“孟小姐谦虚了,我手底下的人说得可与小姐说得不一样,他们说你是东朔孟家的后裔,当年原本应该被诛杀的,但是感念你娘是先帝太傅的女儿特意放了你一条生路,孟家只活了你一个,难道你会不知道宝藏的秘密?”
孟玄音摇着头,“我真的不知道,那时候我才出生几个月,怎么会知道什么宝藏!”
“你不知道,但是有人应该会知道的吧?”
“谁?”
“听说那时候与你一起活下来的原本应该是你娘,可你娘竟然把这个机会给了另一个人,那个人不会也是个婴儿吧?”
孟玄音知道他指的是小四,但她绝对不能出卖小四,“那个人死了,早就死了!”
辛安冷笑一声,一个巴掌狠狠的甩下去,将孟玄音打到在地上,“不要跟我玩这样的游戏,本宫没有心情与你玩,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也知道只要抓住你那个人一定会出现,你给我乖乖在这里呆着,如果还不想死的话!”辛安一把提起玄音,将她放到椅子上。
孟玄音觉得全身发冷,她的心里怕得要命,她希望子琛与小四快来救她,就像当年在太*里一样。
“殿下,殿下……”小烟急忙忙的赶来,脸上呆着笑意,她看到屋里竟然还有别的女人,眼里难免有些轻视,“殿下,太子妃娘娘生了。”
“哦?”辛安脸上一喜,“是男是女?”
“是位小公主……长得很……”小烟不敢再往下说,因为华辛安的脸上冷冰冰的很是恐怖,如今的太子不像还是大皇子的时候温柔,鲜少去太子妃宫里,如今生产也是通报了几次也没出现。
华辛安握着拳头,“没用的东西,都是废物,生个儿子都不会!真是给本宫找晦气!”
小烟不敢再停留,低着头弯着腰偷偷的往外走,她眼里都是泪,小姐还在等太子,她不知道回去该如何回复,回到太子妃院子门口,恰好遇上玉珊小姐。
“小烟,让你去请太子,你在这里哭什么?”
“四小姐,我去找了太子,但是……”小烟将见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玉珊说,玉珊恨得直咬牙,她吩咐小烟,“你进屋就说太子在军营不在府里,让下人嘴巴都紧一些,太子妃刚刚生产完,身子虚弱得很,搜不了刺激。”
小烟点点头,她心里是懂得。
玉珊整整衣装,严肃的对小烟说:“小烟,姐姐就交给你照顾了,别忘了,在这里,只有我,你还有姐姐是端木府的人,端木家的人是不容忍受屈辱的。”
“四小姐,你这是要去做什么?”小烟觉得玉珊很不对劲。
“去做端木家人该做的事情。”玉珊没有再多做解释,她一步步离开太子妃的院落。
那一晚,太子在别院喝酒,玉珊一身紫色长衫,端着一壶上等好酒,跳了一曲霓裳舞,太子大悦当夜临幸她,封了侧妃,从那一夜起,玉珊就无一日不伺候在辛安身侧,后来太子登基称帝,华淑位尊皇后,玉珊被封玉贵妃,恩宠荣冠后宫,民间流传端木家多媚骨,玉贵妃媚君残害忠良颇多,但史书上永远都少不了一笔,天照成帝华辛安兵临城下之日,死于宠妃端木氏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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