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夫妻

(八十三)发霉的干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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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从试衣间里出来,李小灿把装着新衣服的纸质手提袋笑容满面地递给婆婆。
    婆婆不可置信的摆摆手:“啊,这得花多少钱呢?我不要!”
    服务员在一旁把手提袋塞到婆婆手里,一边说:“这是您儿媳妇孝敬您的心意!您只管收下就是了!”
    “妈,我都没给你买过什么东西,就这一件衣服而已,你收下吧!”李小灿亲热的叫着婆婆,其实,自从结婚之后,她还没给她自己的亲妈买过衣服呢。但此时,她顾不上亲妈,挽救婚姻才是她当前的任务。她必须和婆婆搞好关系,这是她和张刚的婚姻的突破口。
    提着新衣服走出了门,婆婆仍在嘀咕:“这怎么好意思?!哎呀,这衣服,肯定不便宜吧?”
    “妈,您别管那么多了”,李小灿说着,又指着前面的一家男装店,“去逛逛男装吧!”李小灿又给公公买了一件五百多的衬衣。
    果然,公公婆婆看到李小灿的心意了,连忙主动要抱着孩子:“小灿,你平日上班辛苦了,来,孩子给我吧”
    李小灿心里乐开了花。当李小灿尝试着接纳公公婆婆并对他们好时,公公婆婆也接纳了李小灿。
    李小灿以为是自己的热忱打动了婆婆。其实不然,张刚在那日和李小灿吵架并提出离婚后,心情烦躁,又找他的知心妈妈诉诉苦,一向爱面子的婆婆,也害怕自己的儿子离婚,也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孙子变成了单亲家庭,所以不得不也对李小灿示好。
    在双方的互相退让之后,李小灿和婆婆又恢复到了之前没生孩子时两个人无话不说、性格相投的、堪称姐妹的状态。
    婆婆是个聪明人,她把李小灿给买的新衣服照片发到家庭群里,并夸奖自己的儿媳妇贤惠能干、孝顺。婆婆一反买衣服时的不情愿,还还特意穿着新衣服,在街坊邻居聊天时,得意的炫耀:“这是我儿媳妇给我买的!花了八百呢。”并且还伸出手指做个“八”字的手势,在一群大妈中间,引起了真正的艳羡。李小灿在一旁抱着孩子抿着嘴笑。
    和婆婆的关系好了以后,张刚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李小灿拨电话过去,张刚居然没有挂,还接通了。
    “老公,你真不理我?你不理我,我好伤心啊!”李小灿看见张刚不吭声,就使出了必杀技——撒娇,据说男人都吃这套,虽然李小灿平日里是个女汉子。
    张刚这才幽幽的说:“嗯。”
    开了口就好,李小灿像往常一样,开启了话唠模式。是谁说过,一个人的废话越多,她的幸福指数越高。此时的李小灿,恨不得把一肚子的话都说给张刚听。
    记得没结婚前,他俩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给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无私地作出了多少的贡献!电话里说不够,张刚还时不时从千里迢迢赶过来见面说。
    李小灿兴奋的说着,张刚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连小区里的流浪猫都都能被李小灿说成个故事:“你看人与动物一分钟就能交朋友,就能互相熟悉,但人与人行吗?不行!……”
    尤其是李小灿逛街,一走到精品店和女装店,立马精神百倍两眼放光,什么走路累啊脚疼啊口渴啊,各种毛病都没有了,钻到一堆新鲜的小商品中,兴致勃勃的观赏着、摩挲着;试穿一件又一件的衣服,乐此不疲。
    张刚一点都不嫌烦,站在一旁温和的看着、笑着、并且付款。
    当活蹦乱跳的李小灿,对着犄角旮旯里的小摆件都赞赏一番时,张刚的心里忽然暖洋洋,居然莫名跳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要给面前活色生香、叽叽喳喳的李小灿一个家,而且家里面要都贴上粉红色的墙纸。这样多温馨!
    婚后,张刚越来越忙,对付了一天的客户,好说歹说的处理了一堆的问题,回到家中连话都不想多说,往往是抱着手机刷个不停。为此,李小灿抗议了多次,张刚总是不耐烦的打断李小灿:“你能不能消停会儿?让我歇歇!”
    要么李小灿热烈兴奋的说着,可半天都只听到了张刚的呼噜声,于是只好失落的闭上了嘴。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朝朝暮暮在一起时,反而无话可说,而分居两地,忽然开始学会珍惜。
    在李小灿麻雀一般的热情洋溢的东拉西扯之后,张刚也渐渐的搭理了李小灿。
    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刚刚恋爱时温馨岁月,他们煲着电话粥,直到手机发烫为止。
    俗话说,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自打张玉玲治了治姑姐后,姑姐并没有收敛,反而被激发了更昂扬的斗志。
    这个张玉玲,告状都告到自己老公去了!依照姑姐的性格,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这天,一家人围着桌子吃晚饭,桌子上摆放着一盘泡椒炒干笋。
    张玉玲看到笋片上有一层白色的类似名霉点不明物,于是端过盘子闻了闻,不闻不要紧,一闻一股浓浓的霉味扑鼻而来,张玉林皱起了眉头,放下盘子,冷冷的说 :“这笋干,还能吃吗?”
    饭是姑姐做的,姑姐特意夹了一筷子笋子,津津有味的吃着,仿佛在吃的不是一盘普普通通的笋干,而是一顿美味珍馐,姑姐一副享受的表情:“哪里不能吃了?挺好吃的呀!”
    张玉玲夹了一筷子笋干,递到赵胖的鼻子下:“你闻闻,还能吃吗?”
    赵胖一见情况不对,闻到了空气中的硝烟味,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本能的回避,于是揉揉鼻子,清清嗓子:“咳……咳……我最近鼻炎犯了,闻不出味儿,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婆婆夹了一块子瞅了瞅,然后若无其事的塞进了嘴里,嚼了嚼才说:“没味儿啊?”
    张玉玲把筷子放下:“要吃你们吃,我不吃!”
    姑姐早就是一肚子怨言了:“好,你不吃,以后我不做饭了,你要吃自己做!”说罢,不禁觉得无比的委屈,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饭还被张玉玲百般挑剔。
    张玉玲开始解释:“不是这个意思,实在的是这笋干发霉了,吃了对身体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吃了一大袋子干笋,一辈子干笋了,也没些什么问题!”婆婆在一旁给予她亲爱的女儿以绝对的支持。
    “这么大的味道,你们居然闻不出来吗?姑姐,你洗了几遍?有没有用开水泡发?有没有用手搓呀?”张玉玲发了一连串的发问,追究这笋干的质量。
    姑姐没好气的白了张玉玲一眼:“你不吃就别挑刺儿!不吃拉倒,问这么多干什么?“
    张玉玲一听,急得站起来,面红耳赤的地说:“姑姐,你今天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挑刺儿?这笋干已经发霉了,有*的你不知道吗?吃了会致癌的!”
    姑姐站起来,一拍桌子:“张玉玲,你别无事生非,这笋干,我们以前年年吃,都没有什么问题,你一来怎么就有问题了!你要是对我有意见,你可以直说,别在这里鸡蛋里挑骨头!”
    张玉玲百口莫辩:“我这不也是为了全家人好吗?这发霉的东西,大家要是吃了,怎么办?都中毒了就好了!我现在还在喂奶,大人吃点可以无所谓,可是我不想给我女儿吃这种发霉笋干的奶汁,万一她过敏了,她中毒了怎么办?你来负责吗?你这纯粹在诬陷我!”
    姑姐却嘲讽嘲讽的,双手抱在胸前:“你这身子可娇贵呀,我们穷人可比不上您啦!有些人还是别太娇气——有个公主脾气,却没个公主命。没办法,我们穷,只能吃笋干,你爱吃不吃拉倒。”姑姐说完,头一扭,又坐下来了。
    张玉玲气得浑身发抖:“你今天把话给说清楚!什么叫做公主脾气?我有公主脾气吗?我告诉你,我今天还真生气了,这盘笋子,不能吃!”张玉玲说完,伸手把面前的那盘笋子迅速地倒进了垃圾桶里。
    姑姐也生气了,把筷子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放,桌子发出了“啪”的一声响:“你!你!你有种,这桌子上的菜你都别吃,这都是我做的,你要是嫌弃我做的不干净,做的不好吃,可以,我不求着你吃!既然不想吃,那也没必要留在这里吃!”“你可以走了。”
    姑姐已经明明白白地下了逐客令了。这姑姐居然敢连饭都不给我吃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弟媳?!张玉玲脸上似笑非笑,缓缓的站起身子拉开椅子:“我还真不稀罕!”于是拉开椅子,就要离席。
    较胖眼见两个人就要闹的不欢而散了,于是,拉住了张玉林:“小玲,你去哪儿了?”
    张玉林用力地拍了一下赵胖的手:“这你都看不出来吗?有人不让我吃饭,我何必腆着个脸还在这里讨食!”说完了,就“噔、噔、噔”地走上了楼梯。
    姑姐和婆婆仍在若无其事的吃着,赵胖坐不住了,也站起身来追着张玉玲:“小玲!小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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