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夫妻

(八十四)碗摔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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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玉玲上了楼之后,气鼓鼓的把手机一下子扔到床上,躺在一旁的孩子被惊醒了,“哇…哇…”地哭着。
    赵胖跟着进来,不知所措地、语言苍白地安抚着张玉玲:“小玲,别生气了。”
    张玉玲抱起了孩子,掀开衣服喂奶,一看到赵胖进来了,一扭身,面对着墙壁。
    赵胖只好又转过来,面对着张玉玲:“小玲,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对奶水不好,对宝宝也不好!”
    张玉玲斜睨着赵胖,丢给赵胖一个刀子眼:“别提宝宝了!楼下那两个人,根本不知道心疼宝宝!你越提我越生气!”
    “哎呀,我真是嘴笨!小玲,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的和我姐和我妈过日子呢?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这个家早晚都得给你们吵散!”赵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口不择言。但话一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说错了,可是说出的话像泼出的水,又不能收回。
    果然,张玉玲一听,气的连头发都要倒竖起来:“什么叫我不好好过日子?!赵胖,你摸着自个儿的良心问问,那发霉的笋干,能不能吃?我知道不能吃,我顶多可以不夹那碗菜就行了,何必多嘴说出来?!不正是我把他们当家人看,怕他们的身体不好,才去提醒他们的吗?可是,他们怎么想?居然觉得我是在挑事!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一片好心被他们当做驴肝肺!你还跟着不分黑白!我告诉你,赵胖,我是想好好过日子的,但谁让我过得不舒坦,我也没必要把自己整的像个受气包!我爸妈辛辛苦苦把我养这么大,不是为了让我到别人家来受气的!”
    “小玲,我说错话了?是我不好,我没有拦着他们,对不起!你饿了吧?我去盛饭给你吃。”赵胖连忙哄着张玉玲,又迅速地转移了话题。
    “不饿!气都气饱了,饿什么饿!人家都不让我吃,我何必腆着个脸要吃!我还没那么贱!”张玉玲仍振振有词地说。
    “好,好,好,媳妇儿,你先坐一会儿消消气,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为了别人不吃饭,为了别人饿肚子,划不来!”赵胖说着,又连忙下楼,重新去厨房拿了副碗筷,走到桌子上准备盛饭夹菜,姑姐伸出筷子,拦住赵胖的手,怪音怪调地说:“哟!不是不吃饭吗?!不是不稀罕吗?!哼,人是铁,饭是钢,她扛不住了吧?!也行,让她给我道个歉,我就让她吃!她算个什么东西,在这个家里张扬跋扈?!”
    赵胖放下筷子,愁眉不展,感觉大脑都快被这几个女人搞成浆糊了:“姐,她没说要吃!是我自己来给她夹的!不吃饭怎么行,她还在喂奶呢!”
    姑姐故意大嗓门儿的、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说:“喂奶怎么了?无规矩不成方圆!怎么着?她还打算在这个家里无法无天啦!规矩得立好,否则,有些人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赵胖连忙伸出手捂住姑姐的嘴,又小心翼翼看着楼上,生怕被张玉玲听到了,急急地说:“姐,能别闹了吗?好好过日子不行吗?整天吵吵闹闹的,有什么意思?”
    “谁有意思?!我辛辛苦苦做的饭,她还挑三拣四!她坐月子时,我忙前忙后的照顾她,照顾孩子!在医院里我也拿出了六万块钱,救了她的急!可她呢,从开始到现在,就没一句好话!还天天与我作对!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到底是不是你姐?她眼里有我这个姑姐吗?”姑姐也愤愤不平。
    “哎呀,姐,清官难断家务案!非得计较这么清楚吗?谁对谁错,有那么重要吗?!你赢,然后呢?让她下跪,求你原谅吗?你输了,然后呢,从此与我们断绝往来、一世为敌吗?”关键时刻,赵胖也被逼的说起了道理。
    姑姐被这一问倒问住了,咬着筷子不说话,但仍心有不甘,轻轻地说:“不管如何,她都应该知道,我是她的姐!”
    “好!好!好!我们知道,知道!”赵胖故意加重了语气,强调着,“你是姐!大姐!”说罢,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姑姐这才不吭声。
    赵胖夹完菜后,端着碗就上了楼。人还未进门,声音先到了,赵胖学着电视剧里小二的声调拉长着音唱着:“客官,您的饭来喽!”赵胖虽然不会处理这些令人头疼的婆媳关系,但他在逗乐方面还是有点功力的。
    他像个舞台上使出浑身解数想逗乐观众的小丑,极力的想缓和这紧张的家庭气氛。
    张玉玲仍不理他,像没听见一样。
    赵胖走过来,把饭菜端到张玉玲的面前。张玉玲一看,知道是姑姐做的饭,气愤的转过头不理赵胖。
    赵胖堆出笑,轻声细语的哄着:“老婆,身体要紧啊,毛主席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要是气坏了身子,我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媳妇呀?”赵胖又开始油腔滑调,耍起了嘴皮子功夫。
    张玉玲仍转过脸。不得不说,女人天生对甜言蜜语没有抵抗力,张玉玲甚至想多听听赵胖说几句,她的气有点消了,但她仍在抗拒。
    “那我给你唱首歌?跳个舞?”赵胖把碗筷放在床头柜上,又把双手合在一起,做个“开花”翘着屁股的舞蹈动作,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张玉玲。
    张玉玲看着眼前这个胖乎乎肥嘟嘟的大男人,居然卖起了萌装起了可爱,心里不免有点想笑,面子上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说实话,她挺享受这种被哄的感觉,像被人当孩子捧在手心里。她用冷漠来暗示赵胖再多想些法子来逗她哄她。
    可是,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哪会懂得女人的口是心非?赵胖当真以为张玉玲还在生气,自己说的做的全是无用功,于是懊恼的放下了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唉!”
    张玉玲听见赵胖的叹气,知道赵胖嫌自己烦了,于是更不好开口主动找赵胖和好,只得怔怔的盯着怀里正在“哼哧哼哧”吃奶的女儿。
    赵胖只好耐下性子,再一次端起碗筷,夹了一筷子西红柿,递到张玉玲的嘴边,严肃的、不耐烦的说:“你不吃也得吃!必须吃饭!哪能不吃?!”
    张玉玲一向吃软不吃硬,这一下,也赌气的别过脸,硬是不让筷子碰到嘴。
    再好脾气的人,也经不住这三番五次的抗拒,张玉玲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赵胖的脾气上来了,拿着筷子直接堵张玉玲的嘴,强硬地逼迫着她:“吃!必须吃!”
    张玉玲被筷子扎到嘴唇,本能的一挥手,谁知这一挥手,因用力过猛,居然把碗给打翻了。
    “啪”清脆的一声响,碗落在地上摔碎了,饭菜都洒了一地,洁白的地板上,又是油渍,又是红红绿绿的菜和形状大小不一的陶瓷碗碎屑。
    正在吃奶的孩子,被这一声响给惊吓到了,奶也不喝了,“哇哇”的哭起来。
    赵胖的脸色变了,再也没有之前的好脾气,也开始数落张玉玲:“你不吃就算了!摔什么碗!你爱吃不吃!我不管了!”说着,就气愤的走出了房间。
    孩子“哇哇”的哭着,张玉玲顾不上生气,只好站起来,抱着孩子来回的颠着哄着,小心翼翼的绕过地板上的油渍和饭菜:“宝宝乖,宝宝不哭,宝宝乖……”
    此刻,她心烦意乱,她本来想说“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为了一个面子,她不好意思再说出口。
    赵胖“噔、噔、噔”的下了楼,一脸的沮丧和愤怒。
    姑姐也听到了楼上的一声响,看到赵胖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幸灾乐祸的说:“还真是有几分骨气!她不喜欢吃,就一辈子别吃!脾气还真不小,摔什么碗!”
    婆婆也跟着附和:“不吃就不吃!还真以为自己是个皇后啊!儿啊,别管她了,你自己快坐下来吃饭!管她吃不吃!”说着,拉着他的手,示意他坐下。
    婆婆和姑姐的冷嘲热讽,无异于火上浇油,赵胖烦躁的一挥手,大吼一声:“够了!吵吵吵,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说罢,赵胖负气的走进了卧室,把门摔得山响。
    婆婆和姑姐望着赵胖落寞的背影,终于消停了。
    张玉玲越想越气,一股怒火憋在胸口,即将喷涌而出而硬生生地忍着。实在是憋的太难受,她拿起了手机,给爸爸打了电话:“爸,她家不给饭给我吃!”
    爸爸一听,着急了,连忙问:“怎么回事?怎么连饭都不给你吃?”
    “姑姐炒了一盘发霉的笋干,我说吃了不好,建议不要吃,结果他们说我矫情生事,而且让我有种别吃!”
    “啊?!这也太不讲理了!你姑姐和你婆婆怎么能这样说话!”一旁的妈妈听见了,也气的直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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