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皓和他的学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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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胡校长一脸严肃，明皓不知自己班里的哪尊大神又兴风作浪了！
    “我们班还有谁犯错误了？”
    “还有谁？——就是你！”
    “我——？我可是规规矩矩做事，老老实实做人的！一个带罪之身，哪敢头上长角、身上长刺啊？”明皓一脸无辜。
    胡校长瞪了明皓一眼：“少跟我耍贫嘴！——你可别受个处分就破罐子破摔啊！”
    “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我到底哪儿做的不好，你直接说不行吗？”
    “你看看你们班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是。你们班成绩好，这有目共睹。可你明皓也不是一个那么容易翘尾巴的人啊！怎么现在就看着学生胡闹，你也不管？”
    “学生怎么胡闹了？是谁？你告诉我，我收拾他！”
    “是谁？——是你们全班！”胡校长指着走廊说，“咱们下课课间的时候，你看看各楼层所有的班级，哪个班级不是安安静静地？就你们班，一个个疯疯张张的，把其他班级都给影响了！”
    “胡校长，这不对吧？学校要求楼内消音，这我知道。可每到下课，我都把学生轰到室外操场上去，教室里根本就没有人！要说安静，应该是我们班最安静才是啊！”
    “就因为你们班学生在操场上玩得太嗨了，才影响到其他班级！——你们班那么疯玩，别的班级学生还能坐住板凳吗？——心里能不长草？”
    明皓从桌子上坐回到椅子上，说：“校长，你要这么说，我得和你掰扯掰扯！咱们学生从早晨6点30分到校，晚上要9点甚至10点下晚自习。如果让你连续在一个空间持续这么长时间，你累不累？——更何况他们还要每节课都往脑袋里塞那么多东西！我让他们课间出去放松几分钟，就是为了能有一个调节放松的时间。不然，连续几个小时呆在教室，那脑袋里装的就都是浆糊了！”
    “你就能强词夺理！前几天，国庆假期，你们是放假了，可人家高三还上课呢！——就下雪那天，你不在，你们班的学生说是什么排练节目，结果，跑到外边打雪仗！一个个叽叽喳喳、大喊大叫地！——人家高三老师电话都打到我这儿了！——我去赶他们回去，你猜那个董梓轩怎么说？”
    “他——冒犯您啦？”
    “他说‘下课时间，该让高三那帮僵尸出来透透气了’！”
    “那，下课时间，出去玩玩也没毛病吗？”明皓不以为然地说。
    “咱们建立现在的教学秩序和学习氛围有多不容易，你不是不知道！——你顾全一下大局好不好？你不要太惯着学生了！——都知道你护犊子。就为那个植物园的事，你就敢上校长室教训校长！可是，凡是总要顾全大局不是？你不能总是太另类吧？”
    ……
    说起那个植物园的事，明皓心里也很是生气。
    学校旧实验楼前有一片空地，如果栽树，又怕遮住室内的光线，所以就一直空着，以致杂草丛生，看着特别不美观。
    开春时，校长突发奇想，说是把那个空地，建成一个植物园，而且高一每班分了一块地，种什么，自己决定。
    地都翻好了，并且像模像样地打好了垄沟，可是，种什么呢？大家都犯了难了。
    倒是李大奇近水楼台，他妈妈开种子商店，资助了他们一些大豆种子，他们的地才种上了。学生们第一次当地主，非常上心，今年是十年九不遇的大旱之年，可是凭着挑水浇地，他们的大豆真是长势喜人。
    暑假结束，刚开学没几天，省里精神文明单位验收，校长特意把验收检查小组带到植物园，想展示一下劳动成果。可没想到，原本长势最好的八班的地块，却一片狼藉！——豆荚都被摘走了！
    送走了检查组，施校长正想找明皓算帐呢！李大奇用食品袋装了一袋煮好的毛豆送来了。
    “校长，刚才有客人，没好意思进来。——这是我们班种的大豆，昨天我们摘了，我奶奶用盐水还有调料煮的毛豆，给您尝尝……”
    大奇话还没说完，施校长冷冷地说：“拿走！——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
    李大奇定定地看着校长，嘴蠕动了一会儿，含着泪离开了！
    ……
    当时明皓正在办公室，也和老师们品尝着丰收的果实——毛豆。
    “别说啊！大奇这孩子真是懂事！——种子是他妈妈资助的！他这是和大家一起分享这最后的母爱呀！”吴老师说。
    苏老师说：“你快别说了！——我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时，董梓轩跑进办公室：“皓哥，大奇哭了！”
    明皓立刻站起来，问：“为什么？”
    “还用问吗？——想他爸妈了呗！”吴老师说。
    “不是！——刚才，大奇给校长室也送去一点毛豆，可是——”
    明皓问：“可是什么？”
    梓轩说：“校长生气地说——拿走！……”
    ……
    见明皓进来，施校长余气未消：“我正要找你呢！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明皓把一包毛豆放在桌上，说：“您知道这个毛豆的来历吗？这个种子当时是大奇的妈妈选的！他爸爸妈妈都走了，学校是他的监护人。如今豆子长成了，大奇摘下来让奶奶煮好了，给您送来，是把您——把学校当亲人啊！刚才老师们还说，大奇是把最后的母爱和大家分享！可您居然冷冰冰地让他拿走？——你怎么忍心？”
    胡校长听闻消息，急忙过来，——明皓的驴脾气上来，他怕闹出什么乱子。
    “明皓，这里有一个前因，你听我跟你解释……”胡校长把施校长生气的原因解释了一番。
    “这也怨不得大奇他们摘豆子呀？——你们领导事先谁通知了？”明皓依然很是气氛。
    胡校长说：“可是，现在也不是收黄豆的季节呀？——谁能想到你们当毛豆就给收了！”
    “那按你的意思，还指望这点豆子榨豆油啊？”
    施校长说：“你们俩别吵了！是我伤了孩子的心！——我去跟他道歉！”
    “还是我去跟大奇解释一下吧！这孩子懂事，会理解的！”胡校长说。
    “解释什么？解释说影响了检查组参观？大奇现在多敏感哪！你想让他心怀歉疚啊？”明皓白了一眼胡校长，“要不——你把大奇找到这儿来！我跟他说。”
    ……
    “大奇，刚才施校长确实有点生气。你知道为什么吗？”李大奇战战兢兢地坐下后，明皓说。
    “我……不知道！可能是我做错什么了……”大奇偷眼瞄了一下施校长。
    明皓说：“施校长觉得，你不应该把豆子都摘下来……”
    胡校长使劲咳嗽了两声。
    明皓没有理会，继续说：“施校长觉得这个豆子，至少你应该留一部分让它长成种子，因为——毕竟是……纪念嘛！”
    大奇站起来，向施校长深深地鞠了一躬。施校长急忙扶起大奇，这一老一小相拥而泣。胡校长也忍不住背过身去，擦掉脸上流下的泪水。
    “我只想让大家都尝尝……。种子，我家里有！”大奇说。
    明皓说：“是！——我知道你家里有。但是，校长不知道！”
    ……
    胡校长这一提起植物园的事，连他自己都笑了，说：“明皓，我发现——你这说瞎话的本事可是见长啊！那天，骗李大奇的话，我听了都感动！”
    “我就当是夸我吧！——还有什么指示？”
    “哪敢指示啊！拜托——别太放纵学生了！你们班消停下来，我就烧高香了！”
    “我不说了嘛？我这也是给学生减压。俗话说得好啊，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胡校长说：“这就是你的错了！压力就是动力！不但不能减，还得适当地增加。——那个吴昊天的母亲，在这方面做的就挺好。——当然了，她要不胡搅蛮缠就更好了！最起码，吴昊天的成绩一直很好啊！”
    明皓皱起眉头，说：“可你知道昊天的心里有多苦吗？”
    “现在他是觉得苦，将来，他还是要感谢他妈妈的！——咱们的家长要是都能像吴昊天妈妈这样负起责任来，咱们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所以，每次家长会，你们都要把昊天母亲作为样板来大肆吹捧？你们这样做，只会让她更加肆无忌惮！让昊天的处境更是雪上加霜！”
    胡校长不高兴了：“你越说越不像话啦！——路嘉怡，你把她留在班里了。施校长可是很担心的！咱们成立实验班，目的是啥？把优秀的学生集中起来，便于拔高！——说白啦，就是要磨尖儿的！路嘉怡可是状元苗子，要是在实验班没考上状元，那——与你无关。要是在你手里没考上，你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我劝你，尽快把路嘉怡弄出去！那是个烫手的山芋！”
    ……
    “快点都把服装换好！一会儿就轮到咱班上场了！”赵莹作为舞台监督，指挥着同学们。
    这次的演出，八班可是下了大力气——一部四场的话剧《堡垒》！整台演出就超过一个小时，所以，学校艺术节把他们的节目排在最后。
    赵莹招呼道：“快！——梓轩，你准备好，音乐起，你就开始演唱！然后倪娜……，倪娜呢？——这时候了，人咋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