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皓和他的学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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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点都把服装换好！一会儿就轮到咱班上场了！”赵莹作为舞台监督，指挥着同学们。
    这次的演出，八班可是下了大力气——一部四场的话剧《堡垒》！整台演出就超过一个小时，所以，学校艺术节把他们的节目排在最后。
    赵莹招呼道：“快！——梓轩，你准备好，音乐起，你就开始演唱！然后倪娜……，倪娜呢？——这时候了，人咋没了？”
    “啊？——不会又……”扮演兰子的韩萌萌正要往下说，倪娜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
    “哈哈哈——！你这是干嘛呀？逛菜市场了？”韩萌萌笑得都直不起腰了。
    人们只见倪娜肩上搭着一辫子大蒜，手里提着两大串红辣椒，真像是赶集刚回来似的，弄得大家伙都不知所以。
    “你笑啥？——傻妞似的！”倪娜走到舞台布景的假窗前，把大蒜和辣椒挂在两边。
    “哎？——我们怎么没想到？这才更像农村嘛！”董梓轩惊喜地说。
    倪娜一边整理一边说：“前两天你爸爸带人来做布景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少点什么。昨天我奶奶给我们送来这些，我突然想到了，就是这个房子缺少农村色彩！”
    ……
    八班的节目审查还未开始，班长赵君翊在扩音器里先播出一个要求：“下面的节目目前还处于保密状态！除评审的领导、老师外，其他各班级的老师、同学，请一律退出场外！——请大家谅解！”八班全体不参演的同学集体出动，开始清场。
    “请配合一下！——我们的节目保密！”
    “对不住了！我们的节目明天正式演出再看！——请大家离场”
    胡校长问明皓：“你们这是搞什么名堂？——神神秘秘地！”
    “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来这一手！”明皓真是不知道这些学生会这么做，“不过也好，提前看过，再看就没新鲜感了”
    吴老师打发走自己班的学生，然后挨着明皓坐下：“你们班保密工作真是挺严哪！——我家吴桐头发剃成那样，她都不跟我说说剧情，还说他们定了保密协议！——至于吗？我们还能偷学了去？”
    “吴老师，您也不能留在这儿！”赵莹过来貌似客气地说。
    “赵莹，你胆肥啦？——怎么说我也是你们班的科任老师吧？连我都撵？”吴老师真有点生气了。
    赵莹说：“那，您毕竟还是实验班的班主任嘛！”
    “可——我还是吴桐的妈妈、你们班的学生家长吧？”这时，她正好见嘉怡的爸爸陈川进来，“怎么，同样是家长，陈总能在场，我就得离开？——什么道理吗？”
    明皓说：“吴老师不是外人，她看看也好，至少她能帮吴桐把把关嘛！”
    “陈总怎么这么清闲，彩排还要看看？”胡校长打过招呼，问道。
    陈川说：“我是带着几个师傅看看布景合不合适。哪儿不好，再修改也来得及。”
    “明皓，你可真会使唤人哪！这服装是董梓轩妈妈从剧团借的吧？这布景可是个大工程，你——这拉上赞助了？”施校长看着明皓说。
    “这可不是明老师求我的！是我求着明老师的！——我那儿子不是去文科班了吗？可是，非要回八班参加演出！——人家八班自己那么多学生都想参演呢！——没办法，就得我这老爸出马了！这样，人家其他同学才不跟他竞争了！不然，家宝哪有上台的机会呀？——再说，这布景，简单！看着是一间房子，实际就是几个组装的隔断。”陈川为给儿子争来演出的机会，心里的美都挂在了脸上。
    “他出演什么角色？”吴老师问。
    “他是杀害你女儿小宝的仇人——日本宪兵队长。”
    ……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哪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随着音乐的节律，忧郁的男声独唱响起。
    “砰砰”两声枪响。背景大屏幕出现了日军进攻的画面。
    倪娜端庄地走上舞台，深情地独白：
    今年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59周年！
    但是——，
    世界不会忘记，
    中国不会忘记，
    东北更不忘记：
    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
    乌云低垂，狼烟骤起……
    日军的铁蹄踏碎了广袤的国土！
    勤劳的人民饱受着倭寇的奴役！
    白山紧锁着痛苦的眉头，
    黑水发出了低沉的哭泣！
    多少家庭流离失所，
    多少爹娘失去了儿女！
    驱除日寇，还我山河！
    在东北，
    开始了长达十四年的抗战，
    抒写了感天动地的英雄颂歌！
    ……
    看到此时的倪娜，明皓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张主任说：“你跟我们大致介绍一下剧情！——看着着急。”
    “这个剧就是根据咱们龙北抗日战争的史实改编的。一共四场，第一场是《秋收诱敌》。反映为防止日本鬼子抢夺粮食，在抗联战士的帮助下，老百姓连夜抢收粮食，然后再利用粮食引诱敌人驻守飞机场的兵力，力图趁机炸毁敌人的飞机场。”明皓介绍道。
    “这个指导员青山，就是咱龙北的那位抗联老英雄吧？——李大奇演得不错，把英雄气概表现出来了！——看来，这个孩子慢慢从痛苦中走出来了！”施校长看得是津津乐道。
    “我女儿还是第一演话剧呢！——你们觉得怎么样？”陈川问。
    吴老师说：“你是自己不好意思夸奖自己的女儿，想让我们夸奖吧？”
    施校长说：“这聪明孩子干啥像啥！——你看嘉怡，把常二嫂演活了！”
    “校长，按你的说法，梓轩学习不好，戏就也演不好了？”明皓不满意施校长的说法。
    “你这不是抬杠吗？——我是那个意思吗？——说说，第二场是什么内容？”
    明皓说：“第二场是《碧血丹心》。是常二嫂一家，为保护抗联的特派员和粮食，与敌人周旋，最后常二嫂的儿子小宝和侄女被敌人杀害，常二嫂也被捕的故事。这是重头戏！”
    “那个小宝——是吴桐？还真别说，扮演的小男孩还真像！”胡校长吃惊地说。
    在座的张主任说：“怪不得吴桐最近总是带个帽子呢！知道她剪短发了，可不知道她居然剪这么短！——原来也是为角色做的造型啊！你们班这帮学生——真是不惜血本啊！”
    董梓轩笑嘻嘻地来到台下，说：“我妈也来了！一会就到！——她说只听过我唱歌，没看过我演戏，非要来看看不可！”
    “是吗？那好啊！——明皓，人家帮你这么大的忙，没有这些服装道具，这戏你还真演不下去！——还不快去迎迎？”胡校长推推明皓。
    “好吧！——我去迎迎！”明皓离开了。
    ……
    过了一会儿，文敏来了。
    “明皓出去接你了！你们没见到？”胡校长和文敏握过手之后说。
    文敏说：“我从侧门进来的！——明老师是不是在大门口呢？梓轩，你去看看，别让老师在那儿等着！”
    梓轩说：“我马上也要上场了！”
    “不用找了，我给他发个信息吧！”胡校长用>
    “陈叔，家宝马上就上场了！”梓轩对陈川说，“这回他们兄妹可真成了死对头了！——我上台上看去，待会儿该我上场了！”
    陈川手里的手机一直在录像。
    ……
    台上。
    听说鬼子进村了，常二嫂的哥哥福顺正劝妹妹和女儿兰子快逃，大汉奸、特务队长陶喜山推着小宝就进来了。日本宪兵队长岗野带领一队宪兵、特务也涌进常二嫂家。
    陶喜山说：“怎么，要跑？——连儿子都不要了？”
    小宝扑向常二嫂：“娘——！”却被两名宪兵强行拉开。
    二嫂、兰子以及福顺试图拉住小宝，但被特务、宪兵隔开。
    岗野走到二嫂面前，拔出军刀：“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了！”
    ……
    “哎？——不对呀！这个鬼子的宪兵队长不是家宝啊！”陈川首先发现了问题。
    “哎——？好像是明皓！”吴老师眼毒，“是明皓！——他怎么上台了？”
    “可能是家宝临时不能上台？——怪不得我发信息他也没回来呢？”胡校长说道。
    文敏说：“救场如救火嘛！——我还真是第一次看见明老师，不过这么一打扮，卸了装恐怕就认不出来了！”
    ……
    台上。
    扮演陶喜山的于天洋也走向常二嫂：“你好大的胆子……”
    突然，不知是谁，没憋住，“吥”地一声，——放个屁！
    这一声，台上台下是都听到了！可是——，都在拼命地忍住笑。明皓发现侧幕条后边候场的同学在捂着嘴笑。
    于天洋话说一半就停下了，大家以为是他放的，弄得他好不尴尬，但戏还得演下去呀，他继续说：“你竟敢蒙骗皇军？……”
    “吥——！”又一声，而且声音更大！
    这下，甭管是台上，还是台下，都实在是忍不住了！
    就在这时，路嘉怡“哈哈”大笑几声，说：“我说咋这么臭呢？原来——不知从哪儿跑来的野狗在这儿放屁哪！”
    陶喜山的扮演者于天洋顺势把话接了过来：“你他妈敢骂老子？老子毙了你！”
    ……
    施校长笑得腮帮子都疼了，说：“我还以为是那个学生没忍住哪！——原来是剧情！”
    李大奇在场边说：“嘉怡太棒了！——反应真快！”
    董梓轩在侧幕对嘉怡竖起了大拇指！
    一个笑场的危机，被嘉怡不漏痕迹地化解了！
    ……
    明皓在台上基本没有几句台词，他坐在搭成的“炕上”，正面对着台下。这也是他第一次直面文敏。
    “她还不走了——？我从家宝那里抢来的上场机会，就为躲避她！她如果不走，我也不能一直在台上啊？”明皓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