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皓和他的学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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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皓想不明白，自己什么话触动了路嘉怡，让她哭得那么伤心呢？况且，路嘉怡是那么爱哭的人吗？
    他站在洗手间的走廊上，等嘉怡出来。
    董梓轩慌慌张张地不知从哪找来一条毛巾。
    “你往哪儿跑？”明皓叫住了梓轩。
    “给嘉怡送毛巾啊！”
    “那是女洗手间！——你也往里闯？”
    “啊——！忘了！”梓轩有些不好意思。
    路嘉怡出来了。见她的眼睛还红红的，明皓就说：“至于哭那样吗？就你——还能长一颗玻璃心？谁信呢？——我总觉得里面有什么猫腻。”
    “梓轩往我眼睛上抹辣椒了！能不哭吗？”
    明皓朝董梓轩走过去：“那很危险，不知道吗？伤着眼睛怎么办？”但梓轩早跑开了。
    梓轩愧疚地说：“大奇看到两位校长上楼了，我一着急，就没把握好轻重。”
    明皓对嘉怡说：“我和你谈完话，你就找这几个狐朋狗友出谋划策了，是吗？”
    嘉怡笑着说：“什么狐朋狗友？你是老师！这么说话，小心我去信访办告你！”
    ……
    晚自习，明皓发现董梓轩的座位空着，就问李大奇：“他人呢？怎么又不在？”
    “他……他拉肚子，拉的厉害，就回家了！”
    “拉肚子？还拉的厉害？——你糊弄鬼呢？下午体活课还打球呢！这么快就拉肚子了？”
    “嗯，——就是上完体活，喝了一瓶冰水，就……就……”
    “你再编？”明皓拉着李大齐的耳朵，把他揪到走廊，“是你跟我说实话呢，还是我选择一种新的惩罚方式？或者，我给他爸爸打电话？——你选择！”
    “你咋罚我都行！——千万别找他爸！”
    “看来——还是找他爸最管用啦？——那你就实话实说！”
    大奇吞吞吐吐地说：“他——不让说！”
    明皓又揪住大奇的耳朵：“那就是让我找他爸啦？”
    “行行行，我说，我说。——他去酒吧了！”
    “酒吧？那个酒吧？”明皓吃惊地问。
    “就是凤凰城那个酒吧。”
    ……
    明皓刚进入酒吧，就被里面传来的《不见不散》的歌声所吸引：
    不必烦恼 是你的想跑也跑不了
    不必苦恼 不是你的想得也得不到
    这世界说大就大 说小就小
    就算你我有前生的约定
    也还要用心去寻找
    不见不散 BE THERE OR BE SQARE
    不见不散 BE THERE OR BE SQARE
    不见不散 BE THERE OR BE SQARE
    不见不散 BE THERE OR BE SQARE
    不见不散
    不必烦恼 是你的想跑也跑不了
    不必苦恼 不是你的想得也得不到
    这世界说大就大 说小就小
    就算你我有前生的约定
    也还要用心去寻找
    ……
    这首歌的原唱是孙楠，歌曲的难度极高，但听里面的这位歌手演唱的真是神似，高亢又不缺乏低沉，把歌曲演绎得非常到位。
    但是，自己来不是听歌的！明皓在狂热的观众中寻找董梓轩的身影。绕了几圈，没有。
    这时，音乐结束。伴随着口哨声和尖叫声，台下一片欢呼。
    “董梓轩！”
    “董梓轩！”
    “董梓轩！”
    ……
    嗯？明皓朝台上望去，可不！那不就是梓轩嘛！刚才的歌是梓轩演唱的？
    “你怎么来了？——李大奇，看我回去咋收拾他！”一直到演出结束，梓轩才发现明皓就坐在台口边的角落里。
    “都丢人啦！我还不来？”
    “咋就丢人啦？说地那么难听！——你说心里话，我唱的咋样？”
    “嗯，还不错！”
    “那你说，我要考音乐院校，能行不？”梓轩用期待的眼神盯着明皓。
    “想考音乐？那——，当初文理分班时，你怎么不选文科班？”明皓严肃的看着梓轩问道。
    “我，不是不想离开咱们班吗？”
    “你能永远呆在八班吗？你一辈子高中不毕业？——你多大了？能不能别再那么任性？这是关系你前途命运的大事，你也这么胡闹？”
    ……
    文敏刚收拾好碗筷，就接到梓轩的电话。
    “老董，明老师说有要紧事，请家长去一下。——还指明要你去！”
    “什么事？去学校，还是去家里？”董立行放下报纸问。
    “说是在凤凰酒吧！——你儿子打的电话，里面闹哄哄地，也没太听清。——现在这老师，谱也太大了！过去都是老师上门家访，这可倒好，一个电话，就得随叫随到！拿你当啥啦？”
    “我这就去！”董立行起身拿起外套。
    “你去干啥？”
    “我不去，你去呀？——你可算了吧！”
    “我猜呀，十有八九，是你儿子晚自习逃课去酒吧，被老师给逮住了。这事儿，我可不去！——你也不能去！你堂堂的市领导，去听一个老师的教训？”文敏说，“我打电话给老王，让他去把轩轩带回来。”
    “你呀！我怎么说你好呢？你这高高在上的毛病怎么就不能改一改？——有你后悔那一天！”董立行穿上外衣出去了。
    听完梓轩和明皓的话，董立行沉思了片刻，说：“理科生不能报考艺术类的吗？”
    明皓说：“也能报考。但是，像音乐里的有些专业，录取时会侧重文科考生。”
    “现在改学文科还来得及吗？”
    “艺术类的录取分数线都不太高。梓轩现在语、数、外三科的成绩还不错，政、史、地这三科现在也还学着呢——毕业会考还没进行。改学文科，问题不大。但是，主要问题是，他还要参加术科考试，恐怕还得出去到专业的培训机构学习一段时间，文化课肯定要耽误些了！”明皓解释说。
    董立行对梓轩说：“这件事，说到底，还得你自己决定。你想好了吗？”
    “这次，真的想清楚了！”梓轩信誓旦旦地说。
    董立行说：“男子汉大丈夫，言必信，行必果。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能当做儿戏！没有那么多的机会让你浪费的！”
    “我懂了！”
    明皓说：“那，就这样吧！——培训学校的事，还得问问以前的考生。”
    “行。——你就全权处理吧！”董立行又对梓轩说，“学音乐，你也算继承你妈妈的衣钵了！”
    梓轩笑着对父亲说：“是啊！——不过，我没学中文，你是不是有点失望啊？”
    “哈哈！我不失望！相反，我内心已经很欣慰了！”董立行笑得格外爽朗。
    明皓明白董立行话里的意思。他倒是真的子承父业了！一个父亲是老师，一个父亲学中文！
    “你是直接回家，还是跟我回学校？”
    梓轩说：“回学校吧！我书包还在学校呢！——原本也是打算唱两首就回去的！”
    董立行说：“好吧！我就送你们回学校！——我就在校门外等到你们10点放学。”
    ……
    晚自习的放学铃响了，同学们纷纷走出教学楼。
    “董梓轩！——你晚上跑哪儿去了？”路嘉怡从后面追上来，问道，“你知道吗？老班来查自习了！还问到你了！”
    “他找到我了！”
    “找到？——在哪儿？——你不会又耐不住性子，出去玩了吧？——亏我还以为你真的脱胎换骨了呢！”嘉怡说完，就扔下梓轩独自走了。
    梓轩追上来，解释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去酒吧唱歌了！”
    “啊——？原本我只是认为你假期在家待得懒散了，一时坐不住板凳。没想到——，你还是改不掉你的花天酒地！——我真是看错你了！”
    嘉怡真的很生气！或者说是真的很失望！
    “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你想错了！”梓轩一着急，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有啥可想错的？——你董大少别说去酒吧唱歌了，就算是吃、喝、嫖、赌，和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你不用跟我解释！你跟我解释得着吗？”
    梓轩还想追上嘉怡，被后边的大奇拉住了：“别追了！明天我跟她说。”
    “我不说——心里堵得慌！——她把当啥人了？”梓轩还想前去解释。
    大奇说：“我说不让你去，你就别去！——你看，那边树丛边上，胡大爷穿着学生校服躲在那儿呢！抓你个‘男女交往过密’的现行，嘉怡想不上实验班都不行！”
    梓轩向那边仔细看看，还真是！副校长胡正理穿了一件学生的校服，站在修剪整齐的树丛后面，正用那双X光般的眼睛，扫视着走向校门的学生们。
    “他……这么变态？”
    大奇说：“他大概还以为大伙都不知道呢！想要来个守株待兔。——你没听说吗？前不久，在大街上，他抓到高三的一对学生，他还用手机拍下来了两人手拉手的画面呢！”
    “我去！——这，集中营啊！”
    倪娜就在梓轩和大奇的身后，她快走一步，赶上他俩。
    梓轩敏感地向胡校长的方向看看。
    “看啥？咱们三个一起走，你有啥可怕的？——董梓轩，你真不明白嘉怡为啥那么生气吗？”倪娜说。
    “我哪知道？——大概把我当坏人了吧？女孩子，真是搞不懂，说风就是雨的！变化太快！”梓轩真没明白嘉怡到底气在哪里。
    “她不在乎你，她为啥要跟你生气？——你是死是活干她屁事？”倪娜说完就追赶前面的路嘉怡了。
    董梓轩停下脚步，抱着书包发呆。
    李大奇拍打一下梓轩的脑袋：“走吧！——不回家了？”
    “不行！——我必须跟她解释清楚！不然，我睡不着觉！恐怕她……”
    “恐怕什么？”
    “皓哥——？你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