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皓和他的学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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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高三，是既忙碌又紧张，真是“让你欢喜让你忧”。一次次的考试，无论是学生、老师还是家长，那心啊，就象坐过山车一样，随着成绩而起伏不定。
    “通知：各备课组长，在本周三之前，把拟好的试题送到印刷室。不得有误！”杜涛在办公室的黑板上写下通知后，敲敲黑板，“都看看啊！”
    “联考刚结束，校考又接上了！”苏老师说。
    “是啊，考试占用的时间太多了，——讲课的时间就有点紧张啦！”明皓附和着。
    杜涛说：“校长不是说了吗？这叫‘以考代练’。让学生习惯考试，就不会惧怕考试了。”
    吴老师说：“不惧怕？不可能！就说吴昊天吧，一考试准拉肚子！——当然，也不是回回如此。只要是联考，他就这样！校考还好点。”
    明皓说：“哎——？校考不紧张，他成绩应该好才是啊！可是，怎么每次联考他都是第一，而学校自己出题，他的成绩反而不行了呢？”
    “也是啊！——嗨！可能重视程度不一样吧？学校的重视程度不也不一样吗？”吴老师回答道。
    杜涛在黑板前还没下来，他首先发现了胡校长，故意大声说：“胡校长，来视察啦？”
    “你是问候我呢，还是提醒大家呢？”胡校长笑着说。
    “当然是问候您啦！特别是，——您现在对我们高三可是青睐有加啊！连办公室都安排在这里啦！”杜涛嬉笑着说，“我们真是发自内心的感到——踏实！”
    “你就贫吧！这届要是考不好，施校长就得拉你给他陪葬！”胡校长径直走到明皓身边，说，“楼上楼下我走了一圈儿，你们班教室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其他班级除了上厕所的，几乎都稳稳地坐在教室里学习。都高三了，你还是像过去那样，学生怎么能紧张起来？”
    明皓站起来说：“不是下课了吗？我把他们都赶出去放松一下。”
    “还赶出去？学生能坐住板凳容易吗？你还往外赶？——你说，路嘉怡留在你们班，施校长怎么能放心？”
    “胡校长，您听我解释！我是这么想的：学生从下午到校到现在，已经在教室坐了两节课了，大脑也到了疲劳的时候。这个课间20分钟，让他们放松一下，接下来的几节课，他们也能轻松点不是吗？”
    “得得得——！这话你都说过了，我不爱听！按你的做法，我也算了一笔账：学生在外边玩儿，还没尽兴呢就回来了，坐在教室，5分钟也静不下心来，这不是损失吗？——再说，高三，就要养成踏踏实实做学问的习惯。你不能拿他们当幼儿园的孩子，还得哄着他们！”胡校长说完，背着手就出去了，刚到门口，又折了回来。
    他走到明皓跟前，问：“郭耀先他们家那个官司怎么样了？这拖得时间可够长的！”
    “富豪离婚，麻烦着哪！两个月，时间够短的了！”杜涛说。
    “判决了？”胡校长凑近明皓问。
    明皓说：“判决下来了！——这你都不知道？耀先妈妈要求的公开审理，几乎是全市的头号新闻啊！——但耀先的爸爸不服判决，还要上诉。”
    “那，一定是判决对他不利吧？”
    “重婚罪是铁证如山。被判处一年有期徒刑！再加上家暴，所以，在财产分割上，他属于严重过错方。财产全部归吕梅所有！就连他给那个安娜买的房子、汽车，都要追回！”明皓说。
    杜涛说：“他们家起初不是那老爷子开的公司吗？家庭财产，应该有郭耀先他爷爷一部分吧？”
    “起初，耀先他爷爷只是在国内经销俄罗斯商品，是赚点钱。买了别墅、汽车，在那个时候就很不得了了！郭继宗结婚后，就完全接手了生意。可这老爷子是个任性的的主，耀先上幼儿园的时候，和小朋友打架，这老爷子一生气，就把这家幼儿园给买下来了！因为这个，父子俩闹僵了。郭继宗为了摆脱父亲的任意胡闹，就关闭了原来的公司，自己从新注册一家公司，和他爸爸在财务上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老爷子名下，就是那套别墅和一个兑不出去的幼儿园。——郭继宗的生意是越做越大，进出口业务主要是俄罗斯和乌克兰那边。所以，现在郭家的家业基本是郭继宗做大的。”明皓说。
    吴老师说：“他做的再大，也是夫妻共同财产。——要是做人留点余地，不那么欺人太甚，何至于此？看来呀，这男人真不能太有钱！——真容易变坏呀！”
    胡校长又问：“郭继宗啥也没有了，那个什么娜，还能跟他结婚吗？”
    “安娜？——她也犯重婚罪啊！被判处拘役。但是——她现在怀着身孕，就缓期执行了！哼！本想着鸠占鹊巢，没想到——竟是鸡飞蛋打！”
    “安娜怎么能是重婚呢？她不是没结婚吗？”
    明皓看着了一会儿胡校长，小声说：“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八婆的潜质啊？”
    “嗨！不因为他们，我能让郭耀先当众给推个跟头？再说了，这也关系到咱学生的切身利益呀！——我当然想知道个究竟了！”胡校长分辨说。
    明皓站起来，活动活动腰身，说：“我就给你普普法啊！‘明知他人有配偶而与之结婚的，虽然本人无配偶，但明知对方有配偶，而故意与之结婚的（包括登记结婚或者事实婚姻）有意破坏他人婚姻的行为。’也是重婚罪。安娜虽然没有和郭继宗登记结婚，但在国外一直以夫妻的名义生活在一起，这就构成了事实婚姻，并且育有一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
    “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她原本冲着钱去的！到最后，钱没了，娃倒是弄了俩！——咋养活啊？”吴老师说。
    “咋养活？那个孩子根本就不认她这个妈！还总哭着找妈妈！——毕竟是吕梅抚养他两年多呀！郭家现在可真乱成一锅粥了！”明皓叹息着说。
    ……
    郭家现在真的乱成一锅粥了！
    自离婚官司开始，家里便再没安生！
    律师请了一个又一个，可到头来，官司还是输了！谁能想到，郭继宗、安娜在国外生活的证据，都被吕梅的律师拿到了！重婚罪，铁证如山。而且连自家的保姆都为吕梅作证，家庭冷暴力也被坐实了！
    到现在，郭家才明白什么叫“兔子急了还咬人”的道理了！平时，那么柔顺的一个受气小媳妇，做起事来，居然这么果决！
    大少爷和家里翻脸了！住到学校不回家。小少爷出院之后又整天哭着找妈妈！可他要找的那个“妈妈”，谁能再舔着脸去找啊？
    自法庭宣判之后，安娜也不上门了！保姆出庭作证之后也离开了郭家。这一家三个老的，一个小的，真有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啦！
    吕梅的上门，是郭家三位老人没想到的！——尤其是，她还带来了耀先和先前的保姆。
    那个孩子一看到吕梅，小嘴一撇，眼泪一串串地掉下来：“妈——妈！”
    吕梅从婆婆手里接过孩子，自己也禁不住咽喉哽咽。
    孩子的手死死地抓着吕梅，生怕妈妈再离开！
    “奶奶、爸妈，虽然说我不是郭家的媳妇了，但你们毕竟是耀先的亲人。所以，你们放心，生活上的事不用你们操心。公司我还不太会打理，已经请了职业经理人。爸，您先前买下的那个幼儿园，不是一直要兑出去吗？就兑给我吧！我喜欢小孩，我来管幼儿园，你看行吗？”吕梅和颜悦色地和老人商量着。
    耀先爷爷说：“你这哪是要买呀？你是给我们送钱来了！我们都……对不住你呀！”
    但是，郭家的太奶奶却并不买账，用拐棍指着门说：“行了，把我重孙子送回来就行了！你走吧！——就是个扫把星！”
    郭耀先拉着妈妈就要走……
    ……
    晚自习放学的时间到了。
    郭耀先对李大奇和赵君翊说：“你们走吧！说多少回了，官司早都完事了，不用你们再这么重点保护了！哥们也是大人啦！就到宿舍这几步道，还用你们送？”
    “那——好吧！小朋友，你可要小心点呦！”赵君翊逗趣道。
    这段时间，郭耀先和同学们的关系也好了许多。
    ……
    放学时，学校的大门全开，学生如潮水般涌向门外。
    郭耀先和李大奇他们分手后，就独自向公寓走去。
    甬路边的树丛旁，胡校长依旧站在那里，双眼雷达一般搜索着过往的学生。
    突然，他发现在人群中，有两个人逆行着挤进校园。看那发型，不是一中男生特定的卡尺。这俩人是什么人？挤进校园干什么？
    胡校长提高了警惕，冲那两个人喊道：“你们两个！——停一下！你们……”
    胡校长话没说完，那两人快步跑向郭耀先。
    “站住——！来人哪！”胡校长大声呼喊道。
    明皓这晚是实验班的晚课，把练习册送回办公室再出来，就稍晚了一点，走到甬路这儿，就听到胡校长的声音，连忙跑过去。
    那两人跑到郭耀先身边，掏出口袋里的刀，就向耀先刺去。郭耀先一回头，刀子刺偏了，没伤到耀先。这时，胡校长也赶到了，和另一个人高个子的搏斗起来。
    明皓和其他几个住宿生及保安都陆陆续续赶到，小个子一看形势不妙，拔腿就跑，明皓甩开大步追了上去。
    高个子的摆脱开胡校长，攥着刀子刺向郭耀先，胡校长一把推开耀先！
    而胡校长——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