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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允哽咽道:“小允一直记得阿姐说不可轻易动用家中禁术,便一直装作凡人在街市混荡,只为探得阿姐当日死时一点真相。可……可……”
“什么都调查不多。”莺歌死寂的眸子缓缓看向夜溧:“他们皇家贵人做出这等畜生的事情,又岂会让外人知道。”
众人都是一片糊涂,毕竟当日莺歌几人到底经历了什么,结果是何,最后莺歌又为何平白无故死了,这些他们真是不知。
听莺歌说与皇上有关,虽与之前调查之事有些相似。可到底中间也有一些情况说不通。
余鸢道:“莺歌姑娘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莺歌歪了头,道:“这个不急。你们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
毒蛇,恶鬼缠身,梦魇突至。余鸢心里隐隐有股压抑的紧迫:“莺歌姑娘的意思是?”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
“不就是赌石大会待的?”
“胡说。”莺歌冷冷向说话的妇人投过一眼:“这是坟地,这片山谷下面不知埋了多少战死的亡魂,或病死的百姓,被人谋杀的忠臣。莫说我是恶鬼,这里厉鬼也不在少数,你们这一群凡人来到这里,现在是白天。戾气稍轻,等到了晚上,这些鬼魂都会出来。介时莫说你们,这位修士也逃不过。”
几人瘫软的倒在地上。
余鸢心里也沉了几分,果真。毒蛇那便是厉鬼操控,恶鬼上身,方才她理解错了,路中死去的那对夫妻不是莺歌害死,而是其余恶鬼。梦魇也是,周围小鬼联合到一起搞的恶作剧。为的也不是要他们性命,只是图个好玩,待消耗干净几人的体力,到了晚上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们缠死。
余鸢所担心的并非是难缠的恶鬼,而是如今情况。这是戾气最为凝重的地方,可以说光是这一点他们吵处于被动地位。再者这里除了叶清之他俩其余几人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一点能抵挡恶鬼的防身之术都不懂,介时到了晚上,恶鬼全出,这些人只有等死的命了。
夜溧虽听的七七八八,鬼神之说他不是不信,可以说在外这些年到真是见过不少奇事。说恶鬼缠身,死去的莺歌便在眼前,他信。
毕竟这世上原就有诸多事情说不清道不明,人尝尝将其归与命,命次,鬼在,何尝不是相相牵扯。
“你的意思是,若是天黑之前出不去的话,都要死在这里?”
莺歌淡笑一声,道:“不是你们。小允我会救走,你们这些人的死活关我何事。”
男子惨白着脸道:“莺歌,对不起你的不是我们,而是皇家中人,你何苦这般对待我们这些不过也只是被牵扯到其中的人。”
“无辜吗?我何尝不是无辜至极。我不过是有幸进了前三,不小心看到孟婆做的事情,便被洗涤灵魂,千刀万剐而死。”
莺歌一语落一词死寂的眸子戾气便多了几分,直至血红:“灵魂被洗,千刀万剐,全身被拆开,你们可知,我有多痛?”
“阿姐。”莺允哭了声,一下子跪在地上,捂住胸口:“是弟弟没用,是弟弟没用。没保护好阿姐。”
莺歌闭上眼睛,余鸢看得出她是在强行压下身上不由得她控制的戾气。戾气这种东西只要提到触碰心里那件隐晦或者最痛苦不过的事情便会自己跑出来,吞人神智。
莺歌还愿莺允控制在她身上也不太好受的戾气,可见她还是有几分尚未被鬼气吞噬的神智。
如此,到也不是一点路都行不通。
余鸢对莺歌道:“莺歌姑娘,或许你死的很冤,很惨。但大可等到出去将这些人绳之以法,还自己一个公道,不必牵扯这几位不过贪图一点灵石而被牵扯其中的官员。”
好似是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莺歌笑声越大,填了数不清的嘲讽。“真是好笑,你可知道害死我的是谁?”
余鸢:“当今灵川国皇上,夜雄。”
莺歌也不笑了,蓦然道:“皇上。他可是皇上啊?我一平民,如何他,如何他。”
余鸢淡淡一笑,道:“皇上又如何,人间不有一句话说的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要证据够足,夜雄犯下的恶行昭示天下,一定可以还莺歌后姑娘你清白。”
莺歌沉默了会儿,抿着毫无血色的唇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家相公是仙仕。”余鸢笑道:“别人或许不知仙仕是何,莺歌姑娘和四皇子不会不知吧。”
夜溧这次是彻彻底底惊到了,失了礼仪的大声道:“他是仙仕?”
“天道坊的仙仕额间都有一枚淡蓝色桃花印记,这是标志,也是宿命。我想凡事对外事略有所闻的应该都听过一二。”
事到如今余鸢只好亮明了叶清之的身份,若不然如何说服莺歌,又如何让众人信服于她,莫再起内部矛盾,齐心将当年被抹掉的事情毫无保留的说出,一同活着出去。
气氛徒然便变了,目光不约而至与叶清之身上,凝着他额间最为显眼,却之前一直被众人遗忘的重点。
的确,普通人怎会额间出现一印记之说,之前重点全在怎么出去,后又会发生何事,一直未注意这。
“仙仕,仙仕怎么会好端端来到我灵川国,参加赌石大会。”一人半信半疑的问道。
余鸢看他一眼,道:“这个份上,我有必要骗你们吗。再说,现在你们这些人的生死不过一只蝼蚁,轻而易举就可让人弄死。你们除了信我和我家相公,还能信谁?”
这话的确够狂妄,几人却又找不出一句话前来反驳你余鸢一句话。因是事实,因是他们只是凡人,恶鬼什么的,他们什么都做不了,无法反抗,只能静待死亡。
瞅着几人不说话,余鸢心里松了口气,道:“一起吧,一起活着出去。”
“五个时辰。”莺歌飘到莺允身后:“你们只有五个时辰,若是五个时辰未找到出去的法子,都要死在这里。其实这样也挺好,说不定你们也会体会到当初和我一样的苦痛,变成恶鬼或者厉鬼,前来陪我了。”
“天渡阵。”
“什么?”
叶清之伸出手来,掌心便有无处点亮,泛着淡淡的紫光,指向这处不同地方。
夜溧道:“这是……什么意思?”
“天渡阵……天渡阵。”余鸢呢喃两句,脑中忽显一幕前世自己流浪在边改关那处遇到灵幽而敌对的一种阵法。
只是这阵法虽厉害,却是邪物,正道修行之人是断不会使用此阵法。虽不损害修行,却需牺牲许多人的性命才可筑成此法。依着这规模来看,她猜测最少需要二十条性命的献祭才可完成。
余鸢眉眼一立,道:“灵幽,只有灵幽懂这法子。她……她来灵川国了?”
情绪略有些激动,余鸢说话也带了几分结巴。叶清之想到之前锁灵城最后一战中灵幽所说上辈子对余鸢做出的事情,晓得余鸢是想起了以前不开心的回忆,他便将人搂在怀里,摸着发梢,安慰道:“别怕,别怕鸢儿,过去了,都过去了。”
余鸢将唇妖的惨白,窝在叶清之怀里,闻着好闻又眷恋的味道,好一会儿才平息心跳,缓道:“灵幽,她来灵川国了。”
叶清之点点头,对那几位倒在地上的人道:“今日这种阵法,在以往赌石大会上出现过吗?”
几人虽不懂叶清之口中阵法是什么,只凭着回忆以及处境,道:没有。”
“那便说的通了。余鸢手心一紧,道:“余鸢从天道坊跑下来也不过是今年的事,叶子,我……”
叶清之将人儿搂紧了,柔声道::“别怕,一切有我。”
“天渡阵,是什么?”夜溧忍着对他来说略有些刺眼的场景,开口问道。
“天,那是什么。”一妇人惊呼。
几人寻声望去便见到方来时的那条路不知何时跑满了密密麻麻虫子,个头虽小,乌起码黑的聚在一起,急将一片略带了些许翠绿的土地染成了黢黑。
“滴答滴答”好似清水滴落,“咯吱咯吱”又像是在用尖锐的牙齿啃噬某个东西一样,不断发出咀嚼声。
尘土飞起,连带着地下也稍稍有些震荡。待余鸢看清来的东西,已快到了他们这些人不过十几米的距离。
余鸢惊呼一声,大声道:“快跑,尸虫,是尸虫。”
众人闻言吓到失禁,怕爬在地上也不管发颤的双腿,你抓我,我抓你,慌乱一团,互相搀扶着向前跑。
叶清之蹲下身,余鸢也不犹豫立马跳了上去。
她缓了几分心神,对还在失神的莺歌连着莺允,道:“走啊。有什么事先离开这里再说。”
莺歌道:“不用管我,你们且带着我阿弟离开便是。”
“阿姐。”
“走啊!!”
夜溧一把拉住步伐慢的莺允,道:“你阿姐没事,先离开。”
几人不过离开这里停留了片刻的地方,后面那群尸虫便追过而来,所经之地寸草不生,一片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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