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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骑走那日,只带了管家一人,银两少许,警告江眠即便是天塌下来也不许去找他。
江眠凝着江骑越发模糊的身影,望着诺大的江府,怅然若失。
他错了吗。
“我今天想打人了。”
“好,我答应你,以后不赶你走便是。”
那双眉眼,仿佛也在说:错了。
错了吧。
错了。
十年后。
碧烟山重振而起,当年余鸢余党苟活至今,天道坊消息一出,各处妖孽纷纷聚在碧烟山,余鸢一袭红衣站在碧烟山山顶与这些当年故友重逢。
碧烟山依旧桃花满稍头,纷的刺眼妖治。一地,一山谷满满的都是随风而过的桃花,飞舞落地,又随着风起,又落。
余鸢望着再熟悉不过的景色,一时间哑然失笑。
笑了会儿,她忽然又落了泪,无声抖动肩膀。
当初初见叶清之,那人说:“碧烟山满山的桃花,就等你回去了。”
如今她回来了,却带不回叶清之了。
事事沧海一声笑间过,留不住的,带不回的,强求的,根本就是个笑话。
身后不少妖怪见此心里都不大好受,余鸢能活着,堕入魔道,当中受了多少苦谁能想象得到呢。身为多年相伴而成,如今一朝得见,自是欣喜加之难言的苦涩。
这些年天道坊带领道士一直打压妖族,只要发现曾在碧烟山待过的妖被道士收走的不在少数。一点一个,一个一个,这些年过去曾经上前只小妖,如今只剩了一百多个。
一清秀女子走上前,脱下自己身上的狐裘大氅披在余鸢身上,道:“宫主,别哀伤了。碧烟山需要你重振,这些年我们受的委屈需要你替我们平反昭雪。要坚强,你还有我们。”
余鸢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摸了下脸上的鸢尾花面具,凄凄一笑。
十年后。
人间乃至三界出现一白衣白发,头戴鸢尾花面具的女子游荡在三界之中。无形无影,无去无踪,专杀仙仕,道士,死在这女子手上的人头与尸体分开,血肉模糊,死相极惨。
一时间三界人心惶惶,连着人间也受到波及,满世道的贴满了那戴鸢尾花面具的女子,就怕有一日来至身边,无人察觉,遭到人祸。
有人说那便是魔女余鸢,也有人传那长面具下的脸十足的丑陋。究竟如何,无人知晓。
太立十年间,初春方到。北骑过经历了十年洪水灾事,这两年内才缓缓从水国中走出。
今儿天不错,江眠站在院里花园间,拿了一把剪刀,轻轻裁去枯黄的树枝。
余鸢从后面走出,隔了庭院里一张桌椅静静望着面前这位满头白发的“老人。”
她故意露了声,江眠慢慢转身看过,在一瞬间的惊讶后便是了然于胸,淡道:“有人说是你,如今一见,果真如此。兮颜。不对,如今应该称之为余鸢了。”
不过十年过,江眠脸上皱纹满布,发丝尽数白过,身影佝偻,说话连着走路也是个花甲之年的老人。再不是当年盛华初识你一面俊郎不羁少年郎,如今这幅苍老模样,找不到一点少年郎的影子,谁又能想到面前这人不过只有三十来岁。
余鸢看过,道:“不过十年而已,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江眠低低一笑,道:“是人都会老的。谁像你们神仙,魔,妖似的,长生不老。”
余鸢面具下轻勾一唇,江眠剪断最后一根发黄的树叶,拿着剪刀弯着腰走到石凳边,约摸是腿脚不便,他换了个边,艰难的坐下。
风吹过,带来似有若无的桃花香。江眠沉默了会儿,踌躇道:“他……可还好?”
“死了。”余鸢自是知“他”指谁。毫不犹豫,残忍的说道:“你可知当初那匕首乃是屠龙而用,上可斩仙,下可除魔。我们魔被碰到一点伤口便会永远复合不了,修为大减,而你做了什么。拿着这把匕首捅破了降火俸的心脏,可还能活?”
江眠面如死灰,嘴里不听呢喃:“死了死了……他死了。”剪刀“啪嗒”一声掉落地上,砸在鹅卵石路上,声音尖锐刺耳。
“不能。”余鸢淡淡看过:“我和降火俸你们扪心自问,可做过一丁半点伤害人世的事情。莫说害,降火俸救了你和江澜多少次,而我,若只是为了叶清之而寻求五块寒冰我又何至于如此卖命。”
“如今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自食恶果。北骑活该洪水淹没,而你江眠活该孤独终老,无人送终。”
最后余鸢几乎是吼出声。
江眠掩面而泣,虽是坐着,身子却是直抖。
余鸢的话泯灭了他最后一丝一点幻想,如刀,虽不见血,却根根入骨。
忍了这么多年,如今说出,余鸢只觉浑身一轻。
待了会儿,余鸢也觉没了意思便道:“我走了,今后多多保重。”
“兮颜。”江眠红着眼道:“你可信奈何桥等候一说?”
顿了顿,余鸢摇头,粉碎了江眠最后一点期望:“不信。即便有,降火俸也不可能等。因为他不爱你。”
“呵,哈哈……哈哈哈。”
“他不爱我。”
“对啊,他不爱我,他不爱我。”鼻涕肆流,江眠又是笑又是哭,将近癫狂:“不爱我,怎会等我。”
他仰头又是一阵大笑,想到那人儿再不会回来,笑的越发……凄凉。
余鸢抿了抿唇,衣袖一甩,离开。
这里她再不会来了,盛华乃至整个北骑此生此世再不会踏进一步。
她该去哪儿呢?走在一处荒僻山林中,余鸢顿在一处茶馆喝茶,这样想着。
老板上了一壶花茶,余鸢倒了杯,放在唇角轻嗅,是淡雅的百合。她眸子微动,伸出舌头轻舔一下,好似想到什么,颦眉而怒,一杯放下,再未动过。
“唉,你听说了吗?天道坊出事了。”
一壮汉喝了一口茶而道:“早听了,清尊背叛天道坊,杀了两个仙仕。据说啊为了逃出去,他硬生生将自己兄长连尊打成重伤。堂堂一仙仕,竟犯下如此糊涂,大逆不道之事,当真是为人所不齿。”
竟说一长相粗野的男子也道:“可不,据说啊清尊和那魔女在一块儿待了好长一段时间,白日宣淫,正事不干,妖也不除。小道消息说那魔女还怀了孩子,最后不知什么原因掉了,好不要脸。”
“哈哈,亏着掉了,要不然这仙仕和魔生下的孩子还不知道会是什么鬼样子,说不定啊,能吓死个人啊。”
一群人哄笑一堂,说些奇谈不过,叶清之如何大逆不道,目中无人和余鸢杀人放火,恶事做尽。为人不齿,四字盖了二人一身。
余鸢在一边静静听着,轻拿着茶杯,盯了会儿。听得那边有人提到“孩子”二字,后便是拿这未出生便早早夭折的胎儿做笑。她眸光一沉,方还在手里的茶杯瞬间飞至那几位哄笑之人正桌中间,杯子摔了个粉碎,碎裂的茶杯碎屑溅了几人身上,几个不轻不重被划了几下,一道小口留之。
肩膀处小口微疼,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大骂道:“谁啊,谁他妈不长眼?”
几人四处望去,正是中午,这里人不多,除去几人,便只剩了一旁一人独坐的余鸢。
余鸢端坐未动,清风吹起,微微衣裙摇曳。
男子走了两步,靠近余鸢几分,恶声恶气道:“臭丫头,方才是你扔的杯子?”
这话说的带了三分疑问,方才以那茶杯碎裂的程度和力道,内力绝非一般深厚。看这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他怎么都有点不信。可这荒郊野岭的,周围几人都是熟人,除了余鸢。也没别的可怀疑。
余鸢眨了眨明亮的眸,装作不知道:“方才我听你们几人在说清尊?他怎么了?”
男子冷哼一声,一旁粗狂男子大笑两声,手中长刀横在桌上,劈了刀痕:“怎么,姑娘难不成不知?”
余鸢摇摇头,表示不知。
今儿她并未带鸢尾花面具,只用了轻柔的面纱将脸遮上。一身白衣,加之淡白的面纱,看起来瘦弱又让人心生怜悯。
茶铺子的老板闻声赶来,见到一地的碎片,又见几人将余鸢围起,这里仗势欺人的多了,便觉余鸢也是受了欺负,对着几人陪笑道:“各位各位,茶都凉了……”
“滚开。”男子不耐烦的推开老板:“老子说话,有你插话的份儿。”
老板年过花甲之年,如今被这不轻的力道狠狠推下,直接倒在了地上。
余鸢看了眼地上挣扎起身的老板,淡淡看过。
男子见余鸢身姿不错,一双眸更是美的动人,便心声歹意。淫笑两声,不怀好意的低身凑近了余鸢:“姑娘,你看这大热天的带着面纱做什么,来,哥哥给你解开。”
说着手便伸向了余鸢的脸,笑容丑陋至极。
余鸢不躲开,反而妖媚一笑,一手甩开,一手微黑的粉末落至男子几人身上。男子只觉被什么东西遮住了眼里,微微酸疼,下意识的便收回手去揉。
余鸢依旧坐着未动。几人从眼痒轻揉,以到最后两手狠狠下重,哀嚎不断,恨不得把自己眼睛揉下来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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