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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姗和赵昕并肩走在操场的甬路上,早晨阳光暧融融的,
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他们两人慢慢地走着,不时地碰落小草上的露水珠。
“真不好意思,因为我回来,班上竟出现了那么大的事。这事儿,学校怕要严肃地处于吧。”凌姗说。
赵昕笑了一笑。半晌,才自嘲地问凌姗:“你是不是看我在出洋相?”
凌姗笑了,未可置否。她顺手掐下一朵甬路旁边的步步高花,拿在手里把玩着。她喜欢这种花,生命力极强,又在一个向上的名字。
赵昕说:“这两年,你没变。在国外过的她吗?不是....不是可以留在国外工作吗,怎么又回来了?”
凌姗说:“这需要我,再说,我的家,我的事业,我的学生,我的朋友都在这儿啊,怎么,想听听我上纲上线的高谈阔论吗?”她侧着头询问地望着赵昕。
赵昕晃晃头笑了。半晌,他又说:“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呢?”
凌姗想了想:“老赵,美玉真是个好姑娘,我诚心地祝你们……对啦,谈谈你俩的事儿,什么时候办啊?都三十多岁了,再晚了,什么都耽误了,你到底想的啥呀,人家美玉可是实心实意的。我说,你可别错过机会呀,现在的年轻人你可马虎不得的。”
他俩来到凉亭前站住了。
赵昕把手放在亭柱上,歪过头,看着凌姗,欲言又止。
“怎么,你们……”
赵昕晃了晃头:“是啊,我这个人哪,在别人看来,是赖蛤蟆吃到了天鹅肉,在福中不和福啊,可是,我的心思,难道你不知道吗?老校长、卢非、金大雄他们谁的心里都明明白白的呀。”
凌姗点点头,心情很激动:
“赵昕哪,可这不可能。从哪几个角度说都不可能,这你明白。大雄是你的铁哥们儿,我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这不公平。”
“可我没办法,我没想再找到一个比你更完美的人,你知道吗?我不愿意在眼前总有这样一个影子,可我做不到,做不到!……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请你原谅!”赵昕脸涨得通红,觉得自己失口,忙连连道歉。他从兜里取出了一支烟点上,吸了起来。
一番话说得凌姗心里很不是滋味。赵昕恋凌姗,这是人所共知的秘密,可他们之间,永远保持着那么纯洁,那么友好,那么……当年,金大雄以工农兵身份,以亲哥哥和保护者的拳头夺去了凌姗,确切地说,是赵主动成全了他们,至今,他们哥们是哥们,朋友是朋友,与凌姗之间来往得体,就象亲兄妹一样,金大雄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一百个放心,放心妻子,更放心赵昕。为什么?因为赵昕是正人君子。可是,在赵昕的心里,凌姗是占有那么不可替代的位置,一年又一年,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没有谈恋爱,凌姗和金大雄每每提起心中都觉得一种愧疚。
王美玉的出现,给了他们一点安慰。这个师大间乐系的本科高才生,长得十分漂亮,人又聪明,快人快语,按说的追求者可以成排了,可谁知道她就一眼盯上了赵昕,把个赵昕盯得想摆脱都摆脱不了,仿佛就在一夜之间,王美玉爱上赵昕,两人的关系就在的员工中尽人皆知了。按说,赵昕有什么不满足的?可他就是下不了决心,这一比王美玉就惨了,他觉得王美玉差了凌姗好远;其二,他觉得自己大王美玉十岁之多,这不是开顽笑的事吗?你看,王美玉这么现代派,又学艺术的,家又住在省城,又成天张罗着去文艺团体做明星,没准哪一天出线成了大腕,面他一个山洼里孤儿院长大的,又三十多岁的物理老师……万一哪一天王美玉觉醒来后了悔,他觉得不太可能,他总觉得是个悲剧的开始。
王美玉爱赵昕那是爱得死去活来。只要王美玉在学校,这饭菜就不用自己打,这内衣就会一天一换,皮鞋一天一见亮。只要一天不见赵昕,她就熬得心焦,骑着雅马哈四处跑去找。他们的事儿,王美玉的同学对此也有打破头楔的:“你图他个啥呀?疯了?有病!”
“图哈?人好,正经儿。你帮有病呢!跟你说,这年头,这主儿没处找去,不信试试!”她拉下脸这么回人家:“以后啊,别提这话,我不爱吸,别说跟你急!”
关于赵昕恋凌姗的事,她知道,有时也酸。但她相信他们俩不会做出越轨之事,她相信自己的感情会逐渐取代赵昕心中的凌姗。凌姗昨日归来,她的心情就不平静了。说来也巧,此时此刻,王美玉也正在对面不远的另一侧树林中踢腿下腰练习早功呢。凌姗和赵昕在小亭子里谈话,倒叫她看个明明白白,不管怎么说,这心里滋味总不大好受,所以,她索性不练功,靠在一棵树上,盯着这边谈话的两个人。
这边的亭子里,赵昕还在抽烟。
凌姗望着赵昕:“看来,我不该回来,起码不该回到这个学校,给你的心里……”
“不不不,凌姗,千万别这么说。其实呢,我也想开了。有情人不一定是眷属,我们这样做朋友,不是一样吗?真的,你要是因此就离开学校调走的话,我就里更不安了。”赵昕想了想。
那边的王美玉看着这边的两个人,只见嘴动听不见说些什么,她突然产生一种好奇心,于是便轻轻地绕了个道,转到他们身后不远处的石头上坐了下来。装做没事一样的听着。
只听赵昕说:“美玉跟我是一百个好,我真怕对不起她。你知道,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哪!”
凌姗咯咯地笑了:“你呀,找到这样的女孩子,你偷着乐吧,抓点紧,把事办了!”
赵昕说:“嗨,不知为什么我们一见面就吵,吵了就好,也许以后注定要吵着过一辈子呢。好啦,不说他啦,谈谈工作吧,凌姗哪,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凌姗说:“教书呗,学教育的,能干别的吗?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赵昕说:“那,班主任你当不当?”
凌姗几乎脱口而出:“当啊,做教师不当班主任可是半个教师呀,哟……我可没别的意思,老赵,你干嘛这个眼光看着我呀!”
赵昕的目光是微笑的。
王美玉站起身朝他们看着。
赵昕过去伸手抓住凌姗的手:“好,好!我的想法没错,那,这个班就完璧归赵了!”
凌姗望着赵昕:“你说什么呀,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赵昕高兴地拍着凌姗的手,像是自言自语地:“人哪,是什么材,就作什么用处。我这人哪,在教学上,没服过谁,可做班主任,我不行。自从昨天飞机场事件到今儿个,你的出现我震动十分大。初三一同学真的需要你。既然同学们,不,孩子们喜欢你,这就说明,他们会在你的旗下快活地成长,我为什么不让位呢?好,一会儿我就同老校长谈去。这下可好了,我可以完成我的一系列教学和教改计划了!”
凌姗说:“老赵,别这么说……”
“嗨,实情。放心,我呢,做班副成不成?咱俩还是一套车,谁让我们,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凌姗十分动情地:“谢谢你,谢谢!”
两只握在一起的手不自主地晃动着。
王美玉的眼圈湿了。她抹了一下眼睛,站起来,咚咚地大着步子从他们的侧面径直走了过去。
“美玉!”二人几乎异口同声。这时他俩才想起松开久握的手。
“糟了,美玉误会了。你呀!”她朝美玉的背影叫:“美玉,美玉!”
赵昕摊了摊手,无可奈何地苦苦笑着晃晃头。
“快去呀!”
“算了,算了,顺其自然吧。”赵昕说。
从昨天到今早,吴潇潇连着两顿饭都没吃好,确切点说,昨晚只吃了一点点,而今儿早上的饭她根本就没吃。
不争气的吴春雨使她为个当姐姐的操透了心。这个弟弟,你就不能收敛一点,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呆着吗?这可倒好,昨个的事没完呢,今儿一大早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你想这学校能就这么完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学校,一个管理很严格的正规学校,能允许这么胡闹吗?
她在苦思苦想。
趁着同学们没注意她的当儿,她悄然放下筷子,一个人溜出了食堂,径直朝男宿舍走去,他断定,弟弟一定躺在宿舍,为什么他没来吃饭?难道他也会上火会……不,这可不是他的脾气。
沿着水泥砖铺就的彩色路,吴潇潇来到了男生宿舍楼下。
正待迈步进楼时,迎面碰上了走出楼的徐放。吴潇潇站住了,徐放好似没有见到她一样却径直从身边走过却了。
吴潇潇迟疑地望着徐放,最后还是喊出了他的名字:
“徐放。”
徐放终于停住脚步,他背朝着吴潇潇,头也不回地站着,问吴潇潇:“有事吗?”
“金锁呢,怎么没有去食堂吃饭?”
徐放回了一句:“庆上趴着呢。”
吴潇潇迟疑了一下,她转身朝徐放走去,绕到徐放面前,停住了,下意识地用眼睛朝四周看了看,张了张嘴,这才找到一句话:“伤得重吗?真不好意思,我……”说着话,她关切地把目光投向徐放那用纱布帖着的额头上。
“谢谢!”徐放声音冷冷地说:“有事吗?没事我去图书馆了。”
吴潇潇望着徐放:“我……我想和你谈谈,金锁这孩子太不懂事,你应该帮他....可不希望他拿你做崇拜的靠山。”
徐放还是冷冷地望着她,半晌才说:“你高抬我了。我答应你。同学间就该互相帮助,我会尽力的。”说完,他迈开步子就从吴潇潇身边擦身而过,朝图书馆走去了。
吴潇潇望着徐放的背影,半晌这才走进楼里,朝吴春雨的宿舍走来。
吴春雨的宿舍在二楼西头的一间,门没上锁。吴潇潇敲了两下门,没人应声,便轻轻推开一个缝,她看到,寝室中只有吴春雨一个人躺在床上。
吴潇潇来到吴春雨床边站住了,她望着睡梦中的弟弟,心里涌出无限的感慨。吴春雨眉头皱着,下嘴唇咬牙,睡得样子挺痛苦,吴潇潇伸出手摸了摸弟弟的额头。这一摸,吴春雨激灵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干什么?……姐……嘿,我做梦呢。”吴春雨看清面前是姐姐时,不好意思地笑了。
“金锁,怎么不去吃饭,上火了?”姐姐关心地问。
“不饿,姐,我呀,喝了奶粉了,就是困,嗨,反正今儿个礼拜天,没事,一会儿饿了,去饭店吃点就得了,咦,姐,你吃饭了吗?”
吴潇潇没有回弟弟的话,她伸手取下弟弟的毛巾,然后拿过暧瓶向脸盆中倒了些热水,一边洗着毛巾,一边说:
“金锁,你惹了这么大的祸,到底咋想的?”
吴春雨脖子一梗:“这能怨我吗?他们欺侮人!”
吴潇潇站起身,上前给弟弟擦脸,一边擦一边问:“谁欺侮你来着?”
“谁?昨天的事,他们往我身上乎,今早上,拿臭袜子往我嘴上堵,人家一肚子气,还不出事!”
“真有这事儿?”
“王八犊子骗你。”
“那,那徐放也……”
“多亏了徐放,不然,我没准就吃亏了,嘿,徐哥真行,他用手朝头儿的手腕子上一搭,一使劲儿,老国就服了....”吴春雨说着说着就兴奋了,眉飞色舞地比划着。
吴潇潇渐渐拧起眉头:“小弟,你记着,以后没事别和徐放打联联,啊!”
吴春雨不解地望着姐姐:“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让你记着”姐姐有些愠怒地说“你要不听我的话,我以后就不管你了。”
“姐,你发什么火呀,我没说不听你的话呀。”他望着姐姐,突然又问:“姐,你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胡说!”
“我总觉得,徐放和你……”
吴潇潇放下毛巾,坐在弟弟床边,拉过弟弟的手,深情地说:
“金锁,姐有几句话要和你说,你先答应我,一定按姐的话去做,行吗?”
“姐,你咋了,有话就说吗!我啥时不听你的了!”
“那好。”吴潇潇想了想:“金锁,你知道我已经离开学校好几年了,无论从学习上,从环境方面,姐姐我都适应不了这里。姐姐既在这里忍着,完全是为了你呀。咱们姐弟俩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爹娘去世了,你是咱们吴家的香火,娘在死前叮嘱我一定把你带好……”吴潇潇说到这里,眼中涌出了泪水,“可是,姐姐没能耐,姐姐带不好你呀。你知道,咱妈治病,姐借了人家的钱,至今还欠两万多块。我本该想办法赚钱去还债,去供你上学。可是,你不能就这样流落到社会上。民政部门可以安排我们,又洒钱,姐再三思量,还是决定和你一道到学校里来了。你知道,姐是全为了你呀。”说到这儿,吴潇潇笑了一笑:“我能有什么出息?姐也许在这呆不长远,真的,许多事,你以后会知道的……”
“不,姐,你去哪儿我去哪,我不离开你!”吴春雨说。
吴潇潇摇摇头:“金锁,有些事,不是我自己能做得了主的。这两年,你过继给人家当儿子,姐这里发生了许多事,也许你以后会知道。姐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你是姐唯一的寄托,只要你好好地把书念下去,在学校里别出事,咱不求上大学,念完了高中找个工作也就了了姐的心愿哪。千千万万,你别学坏,千万别学坏,这也是姐求你的呀!”
“姐,别这么说。”吴春雨被姐的话感动了,眼泪也流下来了:“姐我听你的,可你不能走哇。”
吴潇潇点点头:“你放心,但有一点办法,我不会离开这儿的,我会尽一切努力好好学习,赶上去的。”
“那,到底谁在牵动着你,姐,找找人摆摆平不行吗?”吴春雨做出一副男子汉的架式:“这件事,我去办。”
吴潇潇笑了:“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事,我的事,你不许管,你就好好学习,对啦,你以后没事少和那个小白脸在一块一唱一合的,搂脖抱腰,我告诉你,跟他在一块,我决不答应!”
“徐哥挺好的,他多讲究哇,咋的了?”
“就是不行。”吴潇潇语气很坚决。
吴春雨挠挠头:“行,我说听你的就听你的。”
“我问你,学校要处分你,你怎么办?”吴潇潇又问。
“我……处分……凭什么?”
“赁你那唬劲!”
“我……我就闹,大不了我走人!”吴春雨又来劲了,大着声音,气粗两肋。
“你敢!”
姐姐的眼中露出严历的光。
“别,别,姐别生气嘛,我说说玩的。我啥没见过了,人家中五个人按地上打我,打得我头皮都两层了,我都没掉过一滴眼泪,批评又算啥!”
吴潇潇又瞪了弟弟一眼,她望望空空的床铺:“他们几个呢?”
“真的,姐,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你发现没有,这的同学怎么都有什么干妈干爸的呀,这不,来电话的,请去吃饭的,各有各的事儿。”
吴潇潇:“我也发现这个事了,我们寝的那几个呀,一大早下操回来就洗呀,描的,八成到现在还完事呢。”
吴潇潇说的还真对。女生宿舍里的这几个女孩子真的就在那里描呀,擦的。女孩子吗,爱美是天性,况且今天又是星期天,各人又都有各人的安排。要校园内活动的,多数是学习,上微机,参加娱乐活动。出校园的,多是逛街,探亲,也有一些志愿者的活动。总之,每个星期天,学生们都过得很充实和精彩。
吴潇潇的那个寝室,住着洋娃娃王丹,小歌星刘欢,娇小姐常燕她们四个人,这四个女孩子岁数不相上下,但性格却皆然不同。就说刘欢吧,她属于纯情那一系的,小姑娘长得小巧玲珑,小鼻子小嘴巴,一个典型的东方小姑娘形象,白里透着红,别看小鼻子小眼睛小嘴的,可使人看了感到这姑娘十分协调,一种内在的内涵和美,再加上她爱唱歌,爱跳舞,走路时都洋溢着一种少女的活力,不论到哪儿,她一下就能吸引住别人的目光,可谓脱颖而出。她今天的“任务”最使人羡慕了,干爸干妈要接她去家里吃饭,吃什么肥牛火锅,这会儿,她正在一边哼着歌一边用空心卷卷头型,专等着那个叫帅的帅哥开着轿车来接她了。
王丹的绰号叫洋娃娃,因为她长得胖胖的,脸蛋圆圆的缘故。这个女孩一向沉默寡言,既使有话,也表达的直接了当,当你透过那副赛璐璐镜片和她那双大大的眼睛相对时,你会感到这孩子一种执着的气质。在初三一,王丹是数一数二的她学生,她聪明好学,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特别是英语,她曾在初二时夺得了全市竞赛的第二名。今天,她哪也不想去,就想到语言室再温习一下外语。
常燕的绰号不理想,但叫开了也没办法。其实这孩子并不娇,只是从她说话的声音和做事时轻手轻脚而得名。她心地善良,观察事情细致,喜欢一个人独处,喜欢陪着琼瑶的小说人物抹眼泪,在一点上,大家又有人说像个多愁善感的林黛玉。今天,她准备去参加志愿者的社会宣传活动。
大家就这样各忙各的。
刘欢哼着歌儿,对着小镜子照呀照的,把王丹照的憋不住了:“得,刘欢,别唱了行不行,不就是吃一顿肥牛火锅吗,犯得上这么打扮?”
刘欢没理她的茬儿。
常燕笑了,慢条斯理地说:“洋娃娃,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故意装胡涂呀?”
王丹用手推了推压到鼻子尖上的眼镜:“什么意思?小娇小姐?”
常燕朝刘欢挤了挤眼睛,神秘地说:
“你没见,干爸家有个帅哥吗?一会儿呀,帅哥准来接她来,你没听这些天小歌星的嘴上一口一个帅哥帅哥的吗?嗯?还不明白?这叫什么?青春期并发症!”
王丹恍然大悟:“哟,妈呀,可不是吗?阿欢,你……你才多大呀!”
刘欢被小姐俩的话说得吃不住劲了,粉白的小脸蛋变得通红,她把小镜子往床上一扔,就朝常燕扑来:“叫你瞎说,叫你瞎说,我饶不了你!”
王丹过去拉偏架:“得,得,咱小歌星啊,还没看上帅哥呢,只有点想法,不算毛病!”
刘欢又朝王丹扑过来,三个女孩笑着,撕打着在床上滚成一团。面对二比一,刘欢哪儿是王丹和常燕的对手,很快地,刘欢就被两个伙伴按住了,刘欢这才开始告饶:“好哥们,好哥们,别,别闹了,这头发白弄了,求求你们!”
王丹要松手,常燕说:“别,问他两句话再放她,不然,就是汽车来了,也不让她走,今儿个就当一次坏人!”
刘欢笑着说:“得,问吧,快点啊!”
常燕把一只手伸到刘欢的腋窝里:“说,你是不是暧上你那帅哥了?”
“胡说什么呀,那是我哥!”刘欢不承认。
“哥?”王丹说:“先叫哥,后叫妹儿,最后是媳妇!”
常燕说:“不行,不承认就没完。”说着话,两人一人一只手伸到刘欢的腋窝下咯吱起来,弄得刘欢翻身打滚的大笑起来:“别,别……别……”
“承认不?”
“别……别……”刘欢还是不承认,显得有些急了。
王丹朝常燕一使眼色:“好啦,饶她吧,放她走,不然她会恨咱俩的,不过,一会儿,我们可得跟你去看看你那个帅哥行不行?”
刘欢坐起身来,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噘着嘴就是不吱声,她生气了。
常燕看了王丹一眼:“坏了,歌星生气了。哎,别介呀,我们可没别的意思呀!”
“哼,你们冤枉人!”刘欢说。
一句话,说得两人都笑了。
刘欢也扑哧一声笑了。
“哟,车来了!”刘欢抬腕一看表,尖叫着:“就怨你们俩,瞧这头发!”
王丹和常燕忙上前帮着刘欢整理头发。
三个伙伴又合好了。
“走吧,快走吧!”王丹催促着刘欢。
“那我走了。对了,老师那儿我已经请假了,哎,回来晚了,帮我打扫一下教室,今儿个我的值日生!”刘欢说。
“OK!”王丹说。
刘欢说着就往出走。
常燕一伸手:“打住!”她回头对王丹说:“洋娃娃,忘了?走哇!”
王丹:“干啥去?”
常燕:“送歌星看帅哥去呀!”
大家笑了。
刘欢骄傲地一扬头:“走就走!”
学校的正门外树荫下,停着一辆宝石兰色的宝马轿车,开车的是一位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小伙子。小伙子留着得体的中分式发式,端庄的长方形脸上,一副精明的大眼睛,在浓浓的刀眉映衬下更显得深道和潇洒。他就是刘欢的那位帅哥。
帅哥姓张,叫张帅帅。那一年,省城开展了全市性的认亲活动,民政部门倡议有条件的家庭,在自愿原则上给孤残等儿童和老人们以生活和精神上的帮助,于是,许多人便前往孤儿学校来认亲,认干女儿,认干儿子,把他们领到自己家中,给他们吃,给他们钱,帮助他们解决生活上的因难,这也是吴氏姐弟所不明白的事情内幕。
帅哥的父亲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脑神经教授,脑外科专家,年虽六十多岁,就是退不下来,母亲是一位作家,老两口子膝下就张帅帅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因此,他们决定,在认亲活动中,去孤儿学校认领一男一女一对儿女。这么一来二去,刘欢和哥哥刘全就被老两口子选中了。张帅帅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他们的哥哥。
还别说,他们很投缘,这小哥仨处得真挺好。当时刘欢十四岁,刘全十五岁,张帅帅从省里的一个厅里辞职下海做生意,三下五去二的,这帅帅没事就拉着小哥俩兜风,给他们买吃的,这感情也就日益加深了,他们兄妹俩自然把帅帅当成自己的亲哥哥,至于什么男女之间的界线对于刘欢来说也就不存在了,一家人吗,哥就是哥。有时刘全提醒她,刘欢也总这么说,刚才,常燕王丹两个人开顽笑,刘欢所以才生了气,这是主要的原因。
至于张帅帅这个人,说起来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挺复杂,这在以后的章节中我们再慢慢的叙述。总之,帅帅不是坏人,也可难说是好人,这种两极的界定不适用他这样的人。
帅帅有他的两面性,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没有定性的女朋友,倒不是没有女孩子追他,一个有好的家庭,有钱又有长相的小伙子,在如今的社会中,追求的女孩子会少吗?他想先干一番事业,当然也有不想告诉别人的苦衷。那么,这证明不了他不近女色。歌舞厅,酒吧,夜总会,桑那浴,洗头房这些地方他经常光顾,逢场做戏寻开心的事是小菜一碟。但他交朋好友,两肋插刀的的事他也没少去做,用现在的话说,叫黑白两道全来的主儿。为此,父亲母亲和他格格不入,但又管不了,因此,父子常常是见面就会闹得不愉快,帅帅也很少回家,也就是星期礼拜有事什么的回家,自己回去,当然免不了遭遇,于是,他常常是提议,带刘欢兄妹俩一块回去,这样好转移二老的视线,使老爷子没功夫也不方便老生长谈。因此,张帅帅挺得意自己这一招。
说来也怪,不知为什么,他眼中的小妹刘欢在他心中越来越占有位置了。他发现有时他竟然在想她,这绝不是兄妹的那种感情。不对,不能这样,他曾告诫自己,可这种告诫好象用处不大。忽然有一天,他在旁边偷偷地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刘欢,这一看使他心潮激荡:“哟,这姑娘长大了,再不是两年前那个小女孩了!”
罪过!他骂自己。所以,今儿个,他亲自开车来接兄妹俩不说,还不由自主地把车开到学校的大门口。要不是收发-室不让,他准把车开到刘欢的宿舍下边。
这时,有人敲车窗,把张帅的神拉了回来,是刘全。
“哥,来半天了吧?”
“阿欢呢?”他喜欢这样学南方人的方式叫刘欢的名字,这样亲切。
“我去看看。”刘全说着要进院,一转身,看见不远处,刘欢在王丹常燕的簇拥下朝这边走来,哟,在男寝门口,吴潇潇和吴潇潇锁也加入了行列:“哥,刘欢来了!”刘全说。
张帅帅本能地打开车门下车,然后一只手搭在车门上,一只手拿着墨镜,朝院里望着,样子好像一个风度翩翩的骑士。
是刘欢,在那四五个人当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刘欢,她今天似乎显得更漂亮了:“这丫头!”他笑着说。
“帅哥!”刘欢快走几步来到张帅帅跟前:“等急了吧,我……有,有点事才晚了!”
“没关系,我今天没事儿,就怕老妈老爸着急了,阿欢,你今天真靓啊!”张帅帅无拘无束地说,“好隆重噢,他们是你们班的同学吧!”张帅帅问。
刘欢点点头,天真地说:
“他们要看看你什么样儿!”
“哦,看我?好哇,看吧!”帅帅笑着说,显得很洒脱。
刘欢对大家说:“好啦,认识了,这就是我的帅哥,有什么问题提吧?没问题的话,我们可走了!”
吴春雨永远是个憋不住的人,虽然这里没他的事儿,但还的插上话说:“一看就知道是个大款儿!”
帅帅笑了。在这一笑的当,帅帅无意中看到了吴春雨后边的吴潇潇,因为这个女孩子,似乎和其他的女孩子们有不一样的地方,是什么,他说不清楚,于是就多看了一眼,看得吴潇潇忙把目光岔开了。其实,就这一眼,在我们后来的故事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这是后话。
帅哥上了车,刘欢和刘全也上了车。
车子发动了。帅哥朝他们招招手:“一块到城里玩吧?”
“还是你们玩吧,再见!”王丹举起手说。
“白白!”
汽车掉了个头,朝回路开走了。
院里,吴潇潇还在望着远去的汽车。
吴春雨望着她,问:“姐,怎么啦,要坐汽车,多的是,一招手就来!”
吴潇潇没有理弟弟的茬儿。
常燕推了王丹一下:“洋娃娃,你看她!”
洋娃娃顺常燕的手势,扭过头去看吴潇潇,她倒笑了,笑得神秘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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