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庸?”姬友仔细看了看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说来惭愧,城破之前我逃了。”弥庸答道:“但就是为了此刻才逃的,是季祖,他让我一定带您回延陵。他的封地,越王总要给几分薄面的。”
“季祖,”姬友心下感慨,看了看折虞、小可、弥庸和范家家仆,问道:“你们是怎么到一起的?”
“是云溪出城前吩咐我隐藏起来,找到范大夫,伺机而动。”折虞回道。
云溪想起范大夫有些担心,对着家仆说:“可是这样做也太暴露了,范大夫如何全身而退?”
家仆笑笑,“先生不必担心,范大夫说功已成,身要退,他不会再回来了。”
云溪笑起来,“不愧是范蠡,对,他就是这样的人。”
正说着,远处出现了点点火光。
“快走吧,定是他们察觉了。”仆人快速说道。
折虞对着云溪说:“你们先走,我来给你们断后,之后去延陵汇合就好。”
“我也留下来断后。”冷夜道。
姬友摇头,“不行,要走一起走。”
“真是服了你们了!磨叽这么半天,快走吧!”一个声音在天上响了起来。
众人惊得仰起头,看到树上竟然挂着不少人,一个个手里拿着弩箭。
说话的正是离。
郢在另一棵树上对着折虞挥手,“哥哥走吧,断后让我们来,我们跑得快。”
折虞笑笑,“没想到,我只是去试试,你们真的肯来。”
“你别笑得那么灿烂,不是看你的面子。”离没好气地说:“我只是不想让晨儿失去父母,快走吧!”
“谢了,小弟!”云溪挥挥手,抽响了手中的马鞭。
“离,不要恋战。”姬友也对他告别。
“哼,要你说。”离无奈地说道。
“别受伤。”折虞对着郢说。
“放心吧,哥哥,这里面的人我跑得最快。”郢努力地挥着手。
“云溪,我们走吧!一起!”姬友对云溪喊道。
“诺,太子殿下!”云溪笑起来。
“不要再叫我太子。”
“好,友!”
快马加鞭,云溪、姬友一行人消失在了姑苏城北的茫茫夜色中。
……
刘晨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并没有急匆匆地爬起来,慌着寻找什么,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温暖地笑着。
医生和护士围着病床对她左右查看,她也由此得知自己是在大雨夜昏倒在路边,被出租车司机送到了医院。
从昏迷到醒来,这个时空并没有过去多少天,随着她的好转,很快就出院了。
出院后,她顾不上休息,直接去了苏州。
盘门外的一切,虽然已经天翻地覆,但她还是像千年前看着城外那样,久久地站在那里。
这是一场梦对吧,一个很长很长,有点真实的梦。
她来到这里,就想证实这到底是不是梦。
如果真的有奢望的话,那便是能不能再遇见一个人了。
想到这儿,她笑了。
因为梦中那一世,圆满快乐,即使遇不见也不会遗憾。
这样结局未尝不好,她只是放不下对他的思念。
站得累了,她就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闭起眼睛,想假装自己还在那个时代,他还在自己身边。
只是周围来来往往的游客,各种嘈杂的声音不得不让她再次面对现实。
但她依旧不愿睁开眼,仿佛在祈求着什么。
忽然间,杂乱的人声中,两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就不阴白,苏州那么多景点,为什么每次都要来盘门?那拙政园和虎丘它不香吗?”
“我就想来这里。”
“好好好,您是老大,您说了算。”
晨然猛地睁开了眼,两个年轻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一个面如朗月,温和地笑着,一个一双凤眼,满脸无奈。
她蹭地站起来,激动的心都要跳出胸口,禁不住颤抖的手抓紧了自己的衣角。
两位年轻人也看到了异常的她,都吃了一惊,但还是很有礼貌的对她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从她身边走过。
他们,不认识自己。
晨然连忙说道:“你们好!”
两人转过身,有点迷茫地看着她。
“也许,也许可以认识一下。”她结结巴巴地说。
“好啊,美女,你想认识哪一个?”细眼男人眯着眼睛笑道。
“认识你。”晨然看着另一个人说道,他也看着她,温柔一笑,目似星辉。
“没劲,走吧走吧。”细眼男人貌似生气了。
晨然看向他,没好气地说:“我说你是怎么跟着来的?”
“他有车,我蹭他车来的。”
“不是吧,”她突然想到什么,“你那时带的那个铜坠是铃铛的另一半,难道是因为这个?”
“说什么呢你。”
“早知道啊!”她又叹起气来,“早知道就收回来给我的孩子了。”
“拉倒吧,生了好几个,你给哪个?”细眼男人随口说道。
“嗯?!”晨然瞪大了眼睛,“你,你们……你是离?!”
“不是我,不是我。”离把手举起来,装作投降的样子,“别打我,都是你家殿下的主意。哎呦,你们热不热,我去下面买冷饮哈。”
说完,他一溜烟跑了,身手还是那么矫健。
晨然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敢说一句话,生怕自己还在梦里,她一开口,梦就醒了。
男人的笑容依旧温暖,缓缓地说:“半年多前,我在这里见过你,你还记得吗?”
她摇摇头,“什么意思?”
“我们很早之前就来了,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我经常来苏州,因为你和我约定的是这儿。直到半年前在盘门遇见你,我激动万分,但你却不认识我,直接从我身边走过了。”
“你当时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
“你不认识我,如果我说起之前的事,你一定会以为我是神经病,便不再理睬我了吧。我那时突然想起,你曾说过的球状闪电,想着也许再过一个夏天,一切都会不一样。”
“你不怕就这样错过?”
“怎么会?晨然啊,我早已知道你是谁,你在哪儿。”
“友。”她又一次叫起了这个名字。
“在的。”
“你走近点。”
“好,云溪。”
他走近了她,她抬起手,捏起他上臂的肉,用力一掐。
“疼,疼啊!”他喊了一声。
“哈哈哈……”她笑了,但笑中带泪,“不是梦,太好了……”。
他也笑着捏起了她的脸,两人在新的盘门上紧紧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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