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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国公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与苏家三代显赫不同,孟家是新贵之家,因孟国公而获得泼天富贵,民间传言孟国公为人果敢而聪敏,有经天纬地之才,许是丧女,以致白发人送黑发人,孟国公满脸疲态。
孟国公夫人紧紧篡着帕子,精致的脸上又是惊喜又是紧张,声音颤抖的问苏夏:“你就是信轩口中的那位夏夏仙师?你真的有办法救活我女儿?”
一头珠翠叮当,华光璀璨也掩盖不住孟夫人的枯槁。
孟家夫人曾经也是皇城有名的美人,但是孟如吟去后,孟夫人便日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折腾月余下来,整个人面黄肌瘦,便槁败了下去。
直到听苏家来人说,有仙士可以复活女儿,孟夫人才强撑着上了大妆匆匆过府。
夏夏看在眼里,心中对苏家和孟家人有了大致的了解,宽慰孟夫人道:“夫人放心,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孟姑娘的事,夫人放宽心,孟姑娘命不该绝,相信过不了几天,就又可以活奔乱跳的出现在夫人和国公爷面前了。”
孟国公强做镇定,维持自己国公的威仪:“仙师啊,只要你能够救活小女,你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老夫办得到,无不答应。”
夏夏狡黠一笑,也不推却。
孟夫人像是在思虑什么,沉默良久才忐忑的开口问:“听信轩说,仙师帮忙找回了小女魂魄,不知道如吟现在在何处,可还好?”
苏信轩闻言,道:“夫人宽心,如吟一切都好,只是如吟现在不同以前,现在青天白日,她无法现身。”
孟夫人身子一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滚下泪来:“我苦命的儿!都是做娘的没用,让你年纪轻轻就去了,仙师慈悲,能不能让我见见女儿?”
孟国公也是悲痛欲绝,知道自己女儿魂魄就在苏家,又是痛心又是伤怀:“求仙师可怜我们一片做父母的心,让我们见一眼女儿吧!”
“姐姐。”苏信轩温软的求道:“让我们见见如吟吧。”
夏夏睨了他一眼,在北邙的时候卿卿我我不够,现在才分开多久就舍不得了?
“你呀,偏要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苏信轩委屈道:“姐姐明鉴,并不是我一人想见如吟,苏世叔,苏夫人都想见如吟,我爷爷奶奶,父亲母亲,三叔三婶也想见,这么多人都想见,姐姐就让我们见见罢!”
夏夏看了一眼在场众人,微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推却,信轩,你去斋月楼把画取过来。”
画卷长舒,上绘一副鲜妍的春日图,一道纤纤人影亭亭玉立在咤紫嫣红之中,一袭白衣,飘然若仙。
画中女子细眉凤眼,琼鼻朱唇,清丽如银霜裹树,身量纤纤,遗世独立。
孟夫人捂着嘴,无声哽咽,这真的是她的如吟,曾经活生生的人儿如今成了画中仙,怎么能不叫人哭断肠。
夏夏口中吟诵咒语,房间攸忽转暗,一道白光从夏夏指尖飞出,落在灯盏中,白色的灯光亮起,春日图中一道纤弱的人影袅袅走出,落在地上。
一袭白衣翩然,不似鬼魅,倒像是人间仙子。
“我的儿!”孟夫人撕心裂肺的哀嚎,冲上去就要将孟如吟揽入怀中,探出的手直接穿过孟如吟的身体,孟夫人一愣,想起女儿已经死了,不由掩面痛哭。
孟国公疼惜的将夫人揽入怀中,温声安慰。
孟如吟望着伤心的父母,难过的上前两步,劝慰道:“父亲,母亲,您二老节哀顺变,女儿不孝,让父母如此伤心难过,父亲,母亲一定不要为了女儿坏了身子,不然女儿死了也难安。”
孟夫人强忍着泪,心中绞痛:“如吟...”
孟如吟软语道:“母亲,生死有命,如吟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母亲也当放宽心,您是父亲在朝堂之上最坚强的后盾,如今朝野动荡,您要振作起来,不然女儿心中实在难安。”
孟国公虎目含泪:“如吟,你在那边可好?”
孟如吟温软道:“父亲宽心,女儿一切安好,而且,小世子不畏艰险把女儿带了回来,夏夏姐姐更是奇人,父亲母亲不必担心女儿,相信不日,女儿又能承欢二老膝下呢!”
孟国公擦了把眼睛,赞许的冲苏信轩点头示意,对夏夏道:“不知道仙师打算怎么复活如吟呢?有要准备的东西仙师尽管吩咐,我这里没有的还有苏家,如果我们两家都没有,我进宫去求人王。”
夏夏点头,这孟家二老对孟如吟真是十分疼爱:“国公爷,稍后我会将所需之物列张单子,到时候你把东西准备齐了,我就过孟府去,为如吟施术。”
苏国公闻言,连忙辑礼拜谢:“有劳仙师了。”
孟夫人福了一礼:“我们一定会在最快时间内把东西备齐,到时候就麻烦仙师施以仙术,救活小女。”
夏夏连忙扶起二人,笑着道:“国公爷,国公夫人不必客气,也不要仙师仙师的称呼我了,我与信轩,如吟平辈论交,国公和夫人叫我名字就可,我这就去把所需之物写下,两位事不宜迟,就着手让人去准备吧。”
孟如吟盈盈一拜,微微一笑:“谢谢姐姐。”
夏夏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客气。
苏信轩连忙去取了笔墨纸砚来交给夏夏,夏夏提笔将所需之物列出,交给孟国公,孟国公夫妇瞧过后道:“东西倒是不难寻,最多一日之内便可备齐,届时我们再请姑娘来苏府,现在就不叨扰了,苏大人,老夫人,两位苏兄,孟某就先告辞了。”
苏夫人盈身拜过苏老夫人,大夫人,三夫人,笑道:“改日再请老太太和二位太太喝茶。”
苏老太太笑道:“你呀,快去吧,等如吟丫头好了咱们还愁没时间说话吗?去吧,不必计较那些虚礼了。”
苏夫人再三谢过了,又和孟如吟说了几句体己话,夫妇两人携手匆匆回孟府去做准备。
翌日一早,苏家夫人便亲自来请夏夏过苏府。
夏夏取下画卷收起,将要用的东西收拾到一口小红漆木雕花箱子里,出门就遇到闻讯赶来的苏信轩,夏夏会意一笑,将箱子交给苏信轩,去苏老夫人处见了苏家三位夫人,便随孟夫人过了孟府。
孟国公是文官,庭院风格和苏家的简洁大气不同,苏家的院子小桥流水,婉约雅致,到处可见假山松石,芝兰藤萝。
苏夫人一路领着夏夏和苏信轩来到孟如吟生前所居凤尾坞,一进院子,映入眼帘的便是大片的湘妃竹,龙吟细细,凤尾森森,半遮半掩露出一间雅致的竹屋,碧影纱摇曳,与绿竹相得益彰。
一湾清溪涓涓流过屋前,几尾小鱼欢快的游水。
凤尾坞景色宜人,让人心旷神怡。
夏夏不禁赞叹:“如吟真是个雅致的人。”
苏夫人脸上虽然仍带着愁容,但却不见昨日枯槁,她怅然道:“那孩子素日最喜这几株竹子,赞其风骨极佳,所以她这屋子,素来没有什么花花草草,让姑娘见笑了。”
夏夏伸手轻轻拂过竹叶:“既有这几尾竹子,再有花草,反倒俗了。”
苏信轩道:“我也是这么说,如吟那样的人品,这几尾竹子再适合不过。”
进了凤尾坞,便见屋内放置着一口晶莹透明的冰棺,里面铺满鲜花,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安详地躺在棺中,一身鹅黄纱裙,越发衬托得眉眼灵秀,如同生前一般动人。
“这是梵净天送来的冰棺,可保如吟肉身不腐,保持活着时候的模样。”苏夫人看着棺中的女儿,慈爱而伤感,她擦了擦眼睛,道;“瞧我关顾着伤心,倒把正事忘了,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八仙桌上,几个托盘用白布盖住,夏夏打开瞧过,点头:“东西没错。”
孟夫人道:“老爷还没下朝,我实在是想见女儿,夏夏姑娘,你看是否可以先行做法?”
夏夏捧过红漆雕花箱子,将从北邙带来的奇珍取出摆好,这些都是夏夏下山之前特意问鬼童取的,每一件都是四域难得的奇珍,她点头,并不反对:“夫人外面稍后,我这就为如吟施术。”
孟夫人喜出望外。
夏夏笑着看着苏信轩:“你也出去,陪着孟夫人,这里不用你。”
“姐姐,我留下给你打下手。”苏信轩假装没听见,走到八仙桌旁对着一桌子东西左瞧瞧右瞅瞅,一幅真心要帮忙的样子。
夏夏哭笑不得,请了苏夫人出去,才道:“我看帮忙是假,想她醒来第一眼看到你是真,你这点小心思我就不说你了,待会站在一边,不许打扰我,要是出了岔子,可别怨我。”
苏信轩连忙打住:“怎么会出岔子?绝对不会出岔子!姐姐这么厉害,当然不会出岔子。”
夏夏不理他,取出青铜面具戴在脸上,一道华光笼罩夏夏,只见夏夏身上换了一件用兽皮,羽毛等编制成的色彩斑斓的祭祀服,腰上用两指粗的绳子串着两个金色的铃铛,头上,脖子上,手腕上都戴着兽骨羽毛串成的饰品,洪荒气息扑面而来。
苏信轩揉眼,目瞪口呆的看着夏夏,脱口而出:“巫。”
夏夏莞尔一笑,素手一指点出,房间陷入黑暗,画卷飞起,孟如吟款款走出,和苏信轩站在一起。
“如吟,准备好,要开始了。”
夏夏右手中出现一只兽皮小鼓,左手广袖一挥,冰棺之下亮起一个古老的法阵,夏夏口中吟诵古老的巫族祭祀音,迈动诡谲的步伐,腰间的铃铛叮叮当当,夏夏跳着古老而神秘的巫族舞蹈,拍击着兽皮小鼓,古老的祭祀音,空灵的铃铛声,厚重雄浑的鼓声奏响神秘的巫族乐章。
“这是...乞生!”苏信轩呢喃,他博览群书,对万族古史亦有涉猎,夏夏现在所跳的舞蹈,像极了古史中记载的乞生!
乞生起,逆生死,不见鬼王白头愁,独见巫族霸阴阳。!
“如吟来。”
夏夏一声轻喝,一道白光笼罩孟如吟魂魄,飞向冰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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