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
慕容锦显然被激怒了,她面容有些扭曲,看起来很是古怪。
眼中隐隐浮动着兴奋,那感觉便如同饥饿已久的人看见了一块肥美的肉,恨不得飞扑上去,撕咬个痛快。
她这样子,倒是和外头那些怪物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了。
宴姝没说话,只是再度往她头顶泼凉水。
“你刚什么?”慕容锦看上去有些懵,又有些生气,“你把我绑着?你要干什么?”
听她这么说,宴姝反而有些不解,她皱起眉来,开口道,“你不记得你刚才做什么了?”
“我做什么?是你突然闯进来干什么吧?”她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面色突然变得奇差无比,“你是开门进来的?”
虽不知道问这个干什么,但宴姝总不能说自己从海里来的。
她点头应下。
慕容锦面色变得更难看,她情绪有些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带我走!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了,这里不安全了,快走!”
“为什么这么说,不给我一个理由,我就把你直接扔出去。”宴姝说到做到,这一点慕容锦已经领会过了。
如今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在害怕什么,但是有了这份恐惧,她便没有依仗去驳斥宴姝的话。
“这屋子之所以安全,是因为这屋子本就是怪物,是我用华俭做的怪物,他不会伤害我,也不会放其他怪物进来,但是人类能够打开房门,只要有人类开门,他的庇护便会失去,也就是说,那些怪物很快便会闻到这屋子里的人味了!”
慕容锦恐慌之际,一股脑将事情说了出来。
杀人,是为了献祭海婴,让她自己安全下船,而献祭华俭则是为了防止杀人后的怪物伤害她。
从始至终,她想的只有她自己。
到腾出这种事情,却从没想过透露半分风声。
“你不是说,凌岳岛差了一国都去不了?你就不怕我们都死了?”
宴姝揪住她之前的话茬,再度提问。
“是去不了,但如果你们都死了,我就是唯一的得胜者,便能够带着奖励回国,我巴不得你们全死了!”慕容锦说话间,又有些癫狂起来,像是死字刺激了她。
她的语句有些相悖,宴姝一时也反应不过其中意思,只是看她现在这样子,宴姝有了个更坏的猜测。
加上之前她突然攻击人的样子是在不似慕容锦本人。
“你怎么献祭华俭的?”宴姝突然问道。
如果说刺激怪物的是因为杀人,那么华俭不也算是被杀了?、
“我,我将他,我……”慕容锦说着,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我不知道,我记不得,不要问我,不要问我了!好烦啊,别问了,不要再问了!”
她不停地晃动,身子侧倒下去。
倒地那部分的地板似乎本就质量不好,她猛地摔下去,误打误撞,竟将地板砸出个洞。
“嘶……”
空气涌入洞口瞬间,里面传来微弱呼吸声,那声音沉混,像是声带被割破一般,刺啦如破风箱。
慕容锦好像很怕这声音,缩着身子连连后退,便将洞口露了出来。
宴姝掀眸看她一眼,随后直接操起石凳砸下。
地板被破开一大半,里面的东西便也露出大半。
那是一具几乎只挂了几缕肉的尸体,骨头泛黑,身上仅剩的几丝肉高度腐化。
“这是谁?”宴姝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
这尸体诡异之处便是,没有尸臭味,以她的嗅觉也未察觉。
“快走,快走,带我离开,我不想死!”慕容锦好像很怕这具尸体,哪怕已经缩到墙角,还在不住地企图后缩。
看她这样,宴姝心里浮起一个猜测,她再度将旁边的地板也砸开一些,几片巴掌大的衣物碎料便静静躺在尸体手边。
“你吃了华俭?!”宴姝失声道。
倒不是害怕,她只是有些接受不了。
因为自己害怕被当作“鱼”吃掉,所以自己吃了自己的夫君?
宴姝忍不住,胃里升腾起一阵恶心之意。
她以前看典籍,确实看到过人类饥荒之时会易子而食,但是这明明是不杀人就可以避开的灾祸,居然……
“是,我吃了他,我吃了他怎么了?我吃了他,我就能活,我做错了吗?”慕容锦眼见被拆穿,也懒得解释什么。
她神情很冷,全不在乎地看着宴姝,“你也可以吃了秦谟慎,只要结发夫妻吃下自己的另一半,他的灵魂就会被锁在你的屋子里,那些怪物就不敢靠近,也没办法进入房间。”
她说到这里居然有些兴奋,更甚至试图撺掇宴姝一起做这样的事。
“你疯了。”宴姝冷淡道,将水壶里最后一点水泼在她头上,“我和你不一样,你吃人,怪物也吃人,你与怪物何异?作为怪物活下来,还不如作为人的时候慨然赴死。”
冷水浇透慕容锦全身,她打了个激灵,眸间冷色褪去,又开始害怕起来,“你还愣着干什么?这个屋子已经没办法庇护人,你带我走啊?实在不行,你松开我,我自己跑!”
“等死吧你。”宴姝冷眸睨她一眼,当着她的面打开房门离开。
她走的时候没有关门,那门大剌剌开着,有没有怪物进去,便看慕容锦造化了。
宴姝走之后,便直接去了甲板。
她们自从上船之后,住房便是往上走,而一直没见过向下的通道。
那些怪物却明显从船下而来,说不定,找到向下的路能够找到解决方法。
“主人,我觉得没这么麻烦。”灵石试探着开口,然后开始阐述它的猜测,“这些东西之前被困在下面,为什么没有动静,肯定是被什么吓到了,或者有什么东西让他们害怕。”
“而后来,慕容锦她们杀人,血腥味刺激下面那些怪物,所以她们克服恐惧,不管不顾地上前。”
宴姝沉默两秒,犹豫着开口煞了风景,“我知道,我想下去,也是想找到她们怕什么。”
“你试试水?”
灵石这话像是没话找话一般。
宴姝正打算忽略它开始正事,可它下一秒又道,“方才,慕容锦几次不对劲,你一浇水就变脸了。”
“而且之前,你刚回船上来,那个假阮泠便只敢忽悠你,实际上不敢真的动手,那时候你也是浑身湿透的。”
“再加上,她们在船下,四周便是被水包裹的,如果说是怕水,完全说的通啊。”
灵石很像是胡乱猜,可分析却又不无道理。
宴姝沉吟片刻,跳下海去,拿个小瓷瓶装满海水,随后上船抖落水星,又烘干头发回房。
她动作又快又轻,避开怪物进了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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