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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合着的酒是后劲儿是大的,她是头重脚轻的。自己倒是一点儿也不防,站起来时用力过猛,差点儿就又跌了回去。
程容简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他多少是有些无奈的,放低了声音,说道:“慢点儿。”
江光光喃喃的说了句没事,便要挣开他要走。她这样子哪里像是能走的,程容简按索性就将她打横抱抱了起来。
江光光开始还要挣扎着自己走,但他一走晃动起来头便晕了起来,胃里犯着恶心。她这下倒是不动了,像只小猫儿似的将脸埋在他的胸口不动。
她是瘦瘦弱弱的,抱起来好似比以前要更轻些。程容简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将她又抱紧了些。
程容简来这儿找人自然是有人跟着的,见他将人抱了出来,赶紧的将门打开些。
他是从后门走的,一路倒也没引起什么注意。待到到了停车场,他刚将江光光放进车里,她便推开了他,胃里早翻涌得厉害,也来不及找垃圾桶,扶着车便吐了起来。
这下直把胃都快呕出来了,心里才好受了些。程容简是一直在她的身后拍着她的背的,见她吐完给她递了水,又拿了湿巾给她擦拭嘴角。
江光光这会儿半点儿力气也没有,吐过之后昏昏糊糊的,漱了口就任由着他擦拭着。
因为酒精的缘故。她的脸是红彤彤的。额头上出了好些汗。
怕她会再难受,程容简并没有马上开车,而是就陪着她在车里,时不时的问她哪儿难受,要不要喝水。
说不难受那是假的,江光光昏昏糊糊的,多半只是摇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容简的拇指一点点的从她的面颊上抚过。她一向都是好强的,就像这次找工作。明明是可以找霍重筠和郭数的。但她却是全给拒绝了,非要自己找。
他是跟在她的身后的,看着她满头大汗的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看着她吃着没什么油水的盒饭。
程容简的心里沉甸甸的,许久之后,才低低的问道:“阿叡,你恨我吗?”
车里的空间狭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现在看来,倒是如那次她所说的那般,她所有的苦,都是因为他才吃的。
以前在沿河是,现在同样也是。如果不是为了小家伙,她哪里用得着那么的奔波。
可是,他却是舍不得放手。是真的舍不得,他甚至时常会想起在沿河的那些日子来。
他是想再靠近些的,但却是怕的。她现在的态度虽是缓和了下来,但什么东西一旦有了裂缝,哪是说好就能好的。伤疤虽是早结了痂。但总有那么淡淡的痕迹。只有在时间里慢慢的愈合。
江光光这时候哪里听得见,脑子里昏昏糊糊的。大抵是难受得厉害的,眉头紧紧的皱着。浑身燥热得厉害,额头上又冒出了些许的汗来。
程容简看着她,有细细密密的疼痛如针扎的一般涌上来。他到底还是没控制住自己,在她的唇上吻了吻。
醉成这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空腹喝的酒。程容简又将她额头上的汗擦了擦,见她的眼睛是闭着的,才放下车窗。叫外边儿的人开车,并叫阿姨备上醒酒汤。
他来这儿是有一段时间了的,阿凯他们是不怎么允许他在外面吃东西的,所以是请了阿姨的。
一路上江光光都没有醒过,她是热得厉害的,大抵是觉得程容简的身上比较冰凉,不停的往他的身上蹭着。
天气原本就冷下来了,这会儿是不敢开冷气也不敢脱衣服的。程容简就拿了报纸轻轻的给她扇着风。
她觉得凉快了,这才不再那么翻来覆去的,也不再扯衣服。
车内静得很,程容简原本是有些想抽烟的,怕江光光闻着不舒服,就没抽了。
回去的时候阿凯早就等着了,见着程容简将江光光从车子里抱出来,他赶紧的上前开门,问道:“江小姐怎么喝醉了?”
程容简就说了句,抱着江光光往里走去。阿姨是早煮好了醒酒汤的,江光光这会儿是睡着的,倒是不好将她叫醒,只能是等着她醒来再喝。
等着把江光光的事儿料理完,程容简从房间里出来,阿凯才试探着问道:“江小姐在这边,是不是要打电话告诉那边一声?”
他指的自然是霍家那边。
程容简就点了点头,就说他会打。他出去的时候是没吃东西的,阿凯就问他吃不吃点儿东西。
程容简的眉心是有点点儿的疲倦的,原本是没什么胃口的,但还是应了一句好。
阿凯就下去让阿姨煮面去了。
知道江光光在这边,这边的别墅是早就置下的。布置是和沿河那边差不多的。以前程容简对这些挺讲究的,现在却是不管了,都是任由着他弄的。
阿凯下去程容简就进屋子里打算拿手机打电话告诉那边一声,谁知道刚进房间,江光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怕吵到她,他快步的将手机拿了起来。电话是钟馨打来的,他就客客气气的叫了一声阿姨。
钟馨是没想到会是他接电话的,倒是愣了一下。知道江光光应酬喝醉酒了,不免絮絮叨叨的几句。又客气的说麻烦程容简了,倒是没问程容简是怎么遇着江光光的。
待到挂了电话,看到一旁正翻着文件的丈夫,不由得有那么些失神。
霍重筠是听到了她讲电话的,也猜到了电话那端的是程容简。见妻子忧心忡忡的,就放下了手件,问道:“怎么了?”
钟馨起初是挺喜欢程容简的,但从霍重筠的那些只字片语中,她是知道了程容简的身份的。
程容简的以前太过复杂。以后更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出事儿来,她哪里放心得下。
她原本是不想说的,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阿叡在那边。”
霍重筠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的,伸手将灯关了,只留了一盏台灯。示意她睡下,这才说道:“别胡思乱想,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是知道程容简的身份呆在这儿是惹事的,也是知道周来一直是在针对他的。开始确实不觉得程容简是良配。这下见他一直呆在这边,是对他有了些好感的。
他虽是那么安慰,钟馨到底还是忧心的。想起江光光在沿河的那些年,不由得红了眼眶。
霍重筠是比她通透许多的,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说道:“感情的事,你别去插手。阿叡有主意,她自己会看着办。他在这儿呆着不容易对阿叡是认真的。”
那么一说钟馨便不说话了。日子是两个人的日子,好不好过得自己说了算。屋子里静极了。过了许久,她才开口说道:“改天请他来家里吃顿饭。”
小家伙都有了,这顿饭其实是早该吃了的。
霍重筠知道她这是想通了,就笑笑,说道:“不急,阿叡会安排。”
钟馨点点头,又想起了如果真在一起,怎么也是得办一场婚礼的。就想起到时候该准备些什么陪嫁来。
这些江光光和程容简都是不知道的。
钟馨的电话挂了,程容简又伸手摸了摸江光光的额头,站床边站了好会儿,直到阿凯敲门让他去吃面,他才出去。
他是没有一点儿睡意的,让阿凯和阿姨出去睡,吃了小半碗面,便倒了酒喝了起来。
医生叮嘱过他少抽烟少喝酒的,但他却是一样也没能忌的。
阿凯是一直跟着他的,自然也是一直住在这边的。洗完澡出来见程容简喝酒,不由得就怔了怔。
那酒已喝了大半瓶。他快步上前,将酒收了起来,说道:“医生叮嘱过让您少喝酒的。”
他这样啰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程容简已经习惯,见他收起来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烟又抽了起来。
阿凯是不知道他怎么了的,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二爷,江什么了吗?”
能让程容简这样儿的也只有江光光了。阿凯在心里微微的叹着气。却也没有办法。
那时候的事儿,多半时候都是他在操办的。也知道那时候的江光光是什么样子。
现在这样,也只能是慢慢的来了。但就这样子,也不是办法。尤其是还有郭数周来虎视眈眈的。
程容简这下就说了句没有。
阿凯松了口气儿,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二爷打算怎么办?”
程容简这下就没说话儿了,侧头看向了外边儿。
阿凯就不说话了,又给他倒了一杯白开始,才回房去睡了。
程容简在客厅里坐了良久。又在窗口站了会儿,等着身上的烟味儿淡了,这才回了卧室。
江光光是睡得熟的,脸上依旧是绯红的。里头穿的衬衣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扯开,露出大片的春光来。
程容简伸手将那扣子给轻轻的扣好,又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
他的气息拂在她的额头上,江光光是觉得有些痒痒的,不由得翻了个身。
这一翻身之下就将被子踢开来,她的衣服是被汗浸湿了的,身上穿的是程容简的衬衣。那衬衣堪堪的遮到大腿处,无比的惑人。
程容简的血液一下子都涌了上来,喉咙紧了紧,快速的重新将被子给她盖上。
他原本是想呆在房里的,这下却是不敢呆了。见她不再踢被子了,就轻轻的出了房间。
喝了酒身体里是有些燥热的,他站在窗口吹了好一会儿的凉风,才去了隔壁的房间睡下。
吐过之后江光光这一夜倒是睡得挺熟的,第二天看到陌生的屋子不由得怔了怔。不由得使劲儿的揉着太阳穴。
她那会儿多少还是存了些理智的。想起睡前的事儿来,不由得松了口气。待到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睡衣,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再去想时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外边儿的天色已经亮了,她昨天穿的衣服洗干净了放在床头的。她什么也顾不得去想,飞快的拿了自己的衣服换了起来。
出去时阿姨正好过来,看到她那么早就醒了不由得愣了愣,随即关切的问道:“早餐已经做好了,江小姐要不要喝点儿醒酒汤?”
江光光这会儿依旧是头晕脑胀的。总不能就这么就去上班。就点了点头,应了句好。
她是有些不自在的,环视了一下四周,问道:“那个你们二爷没在吗?”
阿姨这下就笑笑,说道:“还睡着的,应该还有会儿才起来。”
这下江光光就松了口气儿,她是有点儿怕碰见程容简的。快速的就将醒酒汤喝了,阿姨让吃早餐她也没吃,只拿了两个包子就走。
她以为这会儿还早是没人的。谁知道出门就见阿凯在门外。阿凯看到她起来倒是一点儿也不惊讶,微笑着叫了一句江道:“这边不好打车,我送您。”
她虽然不知道这是哪儿,但总不至于是荒郊野岭,哪里会不好打车。江光光想也不想的就道:“不用,我自己坐车就行。”
阿凯只是笑笑不说话,待到她走到门口,他就将车开了出来。
江光光这下推辞不得。只得上了车。她是找不到话说的,就小口小口的咬着手中的包子。
倒是阿凯先提起了话题,说起了这边的风土人情来。江光光听着,时不时的附和几句。
原本是想问阿凯程容简是在做什么的,但到底还是没有问。
程容简这边的别墅是有些偏的,在半山腰。如阿凯所说的,打车是不好打的,坐车得到山脚下。
一路话说得不多,到了地儿江光光向阿凯道了谢,这才下了车。
进了办公室就发觉同事看她的眼神是有些不一样的,江光光也没个熟人,问不出什么来,只能是装作不知道。
不过今天的事儿倒是少了好些,她不由得悄悄的松了口气儿。
下午下班她打扫办公室,走得稍微要晚些。刚出公司,等在一旁的阿凯就走了过来,微笑着叫了一声江小姐。
江光光是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阿凯笑笑,说道:“要下雨,二爷让我过来接你。车停在那边的。”
江光光哪里要人接,马上便说道:“不用,我自己能回去,你忙你的。”
“这是二爷吩咐的,江小姐不要让我为难。”他依旧是微笑着的。
江光光这下就不说话了,跟着他上了车。车子驶了会儿,她才开口说道:“下次不用再来了。”
前边儿的阿凯听到这话也不回话,只是微笑。
江光光的心里是有些疑惑的,自从来这边之后,无论是闹闹还是他,程容简一向都是亲自过来的,还从来没让别人来过。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过了那么会儿,才问道:“你们二爷回去了吗?”
阿凯这下就说了句没有。他是有些欲言又止的,到底还是说道:“二爷不太舒服。”
这下江光光就怔了怔,问道:“怎么了?”
阿凯这下就没再说话了,过了好会儿,才说道:“二爷在出来之后身体一直都不太好。”
他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假的,但昨天见着程容简都是好好的。江光光这下就沉默了下来,她忽的就想起了丁郡青的话来,就低低的问道:“很严重吗?”
阿凯这下就不说话了,过了那么好几十秒,才说道:“二爷从沿河出来的时候,是受了重伤的。”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苦笑了一声,含含糊糊的说道:“那时候留下的后遗症。没修养好,时不时的都犯饭,身体也不如以前了。”
江光光的心就沉了沉,问道:“医生怎么说?”
她忽然就想起了在小县城的时候来,难怪程容简的身边一直都是跟着医生的。那时候她问他
这事儿,她一直都是下意识的回避着的。也并没有仔细的去问过。阿凯都那么说了,必定是很严重的,她的心里一下子就变得沉甸甸的。
阿凯这下却不回答了,无奈的笑笑。说:“二爷都不让我们说的,您这得去问二爷。”
江光光就抿了抿唇,想起了程容简眉梢的那道狰狞的伤口来。有那么些恍恍惚惚的。一时间没有说话。
车子里安静极了,过了许久,江光光才又开口问道:“现在严重吗?”
阿凯这下倒是肯回答了,说道:“有点儿发烧,医生已经开了药的。”
江光光就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了。
阿凯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再说话。正是高峰期,车子一路走走停停的。待到快到霍家别墅时,江光光突然说道:“去别墅那边吧。”
阿凯这下就愣了愣,随即应了一声好,找了地儿调了头。他是松了口气儿的,这下接着又说道:“医生说二爷不能抽烟喝酒的,江小姐您劝着点儿。”
他们说和江光光说那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江光光也不吭声儿,点点头。
倒回去同样是堵得很的,车子驶到了一半就下起了雨来。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
钟馨掐着点儿的打电话过来,江光光也没说要去程容简那边。就说要加班,可能会晚点儿回去。
阿凯在前边儿听着也不吭声儿。
江光光去别墅的时候程容简是正输着液的,手里也没闲着,正翻着杂志。听见开门的声音他以为是阿凯,抬起头看到是江光光,他不由得怔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的脸色是不怎么好的,有些儿病恹恹的。
阿凯说时江光光其实以为他的话是掺了水分的,这会儿见着才知道是真的。
她也不回答程容简的话,上前看了看那药水,问道:“哪儿不舒服?”
“没哪儿,就是一点儿小感冒。”程容简往她的后边儿看了看,见阿凯没跟上来,又说道:“你别听阿凯胡说。”
江光光这下也不听他的,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虽是用了药的,但依旧是热乎乎的。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她才从外边儿进来,手是冰凉的,摸在额头上挺舒服的。程容简就伸手将她的手抓住,就那么留在额头上。
他的眉眼之间是有些疲惫的,昨晚上喝了酒,又吹了风,半夜的时候就发起了烧。他不愿意让她知道,一直没有吭声,等着她走后才叫了医生。那时候就烧得有些厉害了。
江光光就那么任由着他抓着,过了好会儿,才问道:“吃东西了吗?”
平常他的胃口就不怎么好,生病了更是没有胃口。这一整天就吃了大半碗粥。
她的语气倒是柔和了许多,就连眉眼间也不见那么生硬了。
“二爷这一天就只吃了大半碗粥。”程容简还没回答,端了水过来的阿姨就轻轻的回答道。
她走路悄无声息的,两人都是没发觉她过来的。
江光光是有些不自在的,将手抽了回来,问道:“想吃什么,我去做。”随即想到他现在是生着病的,当然是只能是清淡的了。这下不等程容简回答,她就和阿姨说着话离开了。
程容简就伸手揉了揉眉心。
厨房里的食材都是现成的,江光光边弄着青菜肉末粥,边问着程容简的病情。
这阿姨是这边找的,一问三不知。只知道程容简是发烧了,医生来时还埋怨了一通,问怎么也不知道小心点儿。
再问阿姨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江光光很快便熬了粥,程容简发着烧的是得多喝水的,她又给他端了一杯温开水过去。
晚上因为江光光在,程容简倒是吃了一碗粥。药虽是用了,但他的烧却是没有退完的。仍旧是低热的。
他自己是知道没那么快就全退完的,也已经习惯了。江光光却是担心的,打了水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敷着额头。
他虽是不想江光光知道他生病的,但她已经来了,他就不想她走了。见时间已经是九点了,就问道:“要回去吗?让阿凯送你。”
江光光也不回答他的话,问道:“医生晚上过来吗?”
“明天才过来。”程容简回答道。
江光光这下就没说话了,又拧了一次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出去打电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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