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访谈

第一百章 背后主谋

    
    钟程趴伏在草丛中,身上和头上都盖着草,不走近看,根本发现不了。
    当苏言溪和孟小瑶在那块野坡上安营之后,钟程立刻选了相邻野坡一个相对高点的位置,用草丛掩饰身形,手握望远镜,观察着苏言溪所在帐篷的情况。
    从上午十点半到下午一点半,整整三个小时,钟程一动没动,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望远镜没离开过他的双眼一次,即使全身酸疼,双眼发胀,也不能让他的决心产生丝毫动摇,他知道,苏言溪正处在危险边缘,她之所以选择来这片野坡露营,就是想给对方创造机会。昨天在锦江边上,其实也是一次好机会,但对方没行动,钟程那时就在附近用望远镜观察,没见可疑人员,在苏言溪滑下水的时候,他几乎窜出来了,他以为孟小瑶动手了,谁知孟小瑶将苏言溪拉上来了。
    经过昨天那事之后,钟程对孟小瑶的怀疑有所减弱。
    钟程心系苏言溪的安危,他知道苏言溪大伤未愈,什么危机情况都可能发生,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仅是为了抓住「背后主谋」,更为了保护苏言溪。
    下午两点十分,钟程看见孟小瑶从帐篷里出来了,提着一个篮子,下了野坡,走入不远处一片小树林,和林中几人交流了几句,随即开始摘果子。钟程将望远镜移向帐篷,看见一个穿着一身蓝色户外服,拿着一根登山棍的人走向了帐篷,那人戴着帽子和口罩,略微弯腰,走得很慢,似在地上寻找什么。钟程的目光追随着那人的身影,那人在距离帐篷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住,半蹲在地,放下一个口袋,从口袋中取出一个什么东西放在了草丛中,然后走向了另外一侧。
    钟程感觉那人举止有异,一直用望远镜追随着那人的去向,同时关注着帐篷附近的情况,不久后,苏言溪从帐篷出来了,看见了那个东西,那东西站了起来,竟是一只兔子,兔子跑走了,苏言溪走过去,捡起一个灰色塑料袋,就在她走向帐篷的时候,孟小瑶提着篮子上坡了,看见了苏言溪,朝苏言溪大喊。
    也就在这时,钟程看见那个灰色塑料袋里钻出了一条蛇。jj.br>
    一条通体青色的蛇。
    在孟小瑶的尖叫声中,苏言溪察觉有异,但为时已晚,那条蛇咬在了苏言溪手腕上。钟程立刻起身,本能地冲向苏言溪,刚跑出两步,想起了什么,立刻用望远镜观察那人离去的方向,那人似是听到了喊叫声,原本走得不紧不慢,忽然加快步伐,腰也直起来了,钟程曾在一医院亲眼见过「隐藏帮凶」,后来在监控中也看过,其快步走动的时候,双臂是夹紧的,正和此人一模一样,再联想苏言溪被蛇咬,钟程迅速意识到,此人就是苏言溪冒着生命危险引出的「背后主谋」。
    钟程历经了短暂的犹豫,他觉得可能有一分钟那么长,实际只有几秒钟。
    他必须要在帮助苏言溪,还是追击「背后主谋」之间做出选择。
    最终,他是在看到孟小瑶将青蛇从苏言溪腿上打掉,以及几名露营者赶到之后,才决定去追击「幕后主谋」的,他相信,如果苏言溪此时能和他说话,必然也会让他这么做,要不然,苏言溪的所有付出便失去了意义。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让他做出了这个选择,那就是他认出那是一条竹叶青,他极具户外经验,知道被竹叶青咬伤,大部分情况下不会有生命危险,及时救治即可,竹叶青是蝮蛇的一种,别的抗毒血清医院不一定有,抗蝮蛇血清通常会有。
    钟程用望远镜确认了那人的位置,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往下跑,下坡和拐弯不减速,靠着丰富的户外经验和强壮的身体,硬是在一分钟以内,逼近了那人身后三十米。当那人发现钟程时,显然愣了一下,随后立刻朝前跑去。钟程在后面紧追不舍,那人跑入樱花林,钟程进入林
    中,没见那人,他一边缓步往前走,一边倾听四周的动静,他看见一棵樱花树后露出一个鞋尖,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电击棒,蹑手蹑脚接近那棵树,忽地转身而出,将电击棒戳向树后。
    树后空无一人。
    地上有一只鞋子。
    钟程意识到自己上当时已经晚了,脑后一阵劲风袭来,砰地一声响,他的后脑受到了重重一击,他痛叫一声,撞到了树干上,反手朝身后撩去,那人没料到钟程被重击后还能反击,被钟程抓到了小腿,钟程在倒地的时候,将那人拉倒了,那人身形瘦削,正面对抗肯定打不过钟程,但钟程被重击后意识昏沉,手上的劲也小了许多,那人被拉倒后,立刻起身,手里抓着一块石头,对着钟程的头砸了下去,钟程躲避不及,被砸中了侧额,那人戴着口罩,只能看见帽子下的一双阴沉眼睛,近距离看到这双眼睛,钟程感觉在哪见过,他尝试去抓那人的口罩,一抓没抓到,抓到了那人手臂,留下了几道血痕,那人扔掉石头,捡起电击棒,对着钟程的腰电了下去。
    伴随着一阵滋滋电流声,钟程只感觉腰间一麻,全身立刻软了下去。
    这时,有人听到了动静,一边大声询问着,一边朝这边走来,那人起身要跑,但钟程的一只手抓住了那人的裤腰,那人一脚踢在钟程头上,又用电击棒电了几下,但钟程还是没松手,他的两根手指弯曲着,并非靠力气,而是靠硬化的关节勾住了那人的裤腰,那人又急又怒,直接将钟程的手指掰弯了,钟程的手掌依然虚握着,那人提上裤腰,穿上那只鞋,以极快的速度扫了一眼四周,确认现场没遗留什么物证之后才跑走,跑出去十几米,他将电击棒扔进了油菜花地里。
    钟程用模糊的余光看着那人逃跑的背影,既气愤又无奈,他知道这是一次绝佳机会,此次没成功,已然打草惊蛇,对方肯定会找地方藏起来,再想抓到,难度陡增。他为自己刚才的失误感到懊悔,他辜负了苏言溪的期望,想到苏言溪被毒蛇咬伤,他一阵心如刀绞,忍不住轻呼一声,呼声孱弱无力,随即陷入昏迷。
    钟程在一阵摇晃中醒来,睁开双眼,面前出现了几张脸,他的头有些晕沉,身上软绵无力,他认出这里是那片樱花林,面前几人应该是露营者,只听其中一人说:「我们已经帮你叫救护车了,需要我们把你抬下去吗?」
    钟程摇了摇头,气若游丝地问:「我昏迷多久了?」
    那人说:「我们听到这里有打斗声就过来了,看见你倒在地上,也就过了十几分钟,救护车还没到。」
    钟程扶着树,试了几次才站起,他先是感到头痛,摸了下,后脑勺有血,侧额也有血,然后是手指痛,刚才被那人差点掰断,食指已经肿起来了,他伸展手臂,一个东西从他虚握着的手掌中掉落,他弯腰捡起,发现是一个钥匙环。
    在被电晕前,钟程曾勾住那人裤腰,应该是在手指被掰弯的时候,拽下了那人别在腰带上的钥匙环,握在了掌心,当时他都没察觉,现在才回想起来。
    钥匙环上有两个钥匙,一个稍大,一个稍小。
    两个钥匙都很普通,钥匙表面没有任何图案,较大的那个钥匙底部有一条轻微划痕,应该是人为划上去的,或是不小心弄上去的。
    钥匙环很大众,没有图案,就像在路边摊购买的一样。
    钟程和苏言溪曾有过靠着一把钥匙找到钟颖住处的经历,但那把钥匙上有梅花图案,而且苏言溪事先知道钟颖住南山小区附近,他们去了南山小区,确认钥匙和门锁匹配后,才挨个试,也是运气不错,在被保安抓到之前,成功找到了。
    但这一次,他不仅不知道此人住哪,钥匙上也什么都没有,即使想挨个试,也没目标,唯一能确定的是,此人应该住本市,如果在本市所有小
    区内尝试,堪比大海捞针,除非配上一个百人团队,没日没夜地尝试一周,估计有一丝可能。
    但别说一周了,一天之内,此人肯定就换门锁了。
    救护车来了。
    钟程以为会和苏言溪坐同一辆救护车,上车后发现只有他自己,他立刻打电话给苏言溪,无人接听,他又打电话给孟小瑶,得知她们已经到达双楠区人民医院,医生正在为苏言溪注射抗毒血清,钟程闻言松了一口气。
    二十分钟后,当钟程到达医院时,接到了孟小瑶的电话,孟小瑶语气慌张地和他说,苏言溪不是被竹叶青咬了,而是被别的剧毒蛇咬了,不久前注射的抗毒血清无效,苏言溪的症状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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