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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刘车儿放下手中的茶杯,快步从主座上走下。
他紧盯着管家问道:“到底发什么事了?!”
管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的也不知,小的刚送方大夫去到朱小姐房里,方大夫还没来得及替朱小姐把脉,朱小姐突然像疯了似得,抓起手边茶杯就往方大夫身上扔,不让他靠近也就罢了,还一直追着方大夫打,还说方大夫是坏人......方大夫可什么都还没做啊......”
“什么?!我的玉儿啊!”朱超石忽然惊呼一声。
“休得浑说!”刘车儿半信半疑地朝管家呵斥了声,转身向朱超石安慰道:“将军别急,先随本王一起去看看究竟。”
朱超石忐忑地一揩额头上的大汗,愣愣地点着头。
“快,快往前带路!”刘车儿向管家说完,迫不及待地先走出了门。
朱超石紧随身后。
“王爷慢点,小的替您掌灯!”管家着急忙慌地从厅内随意取下一手灯,快步跟上。
“我们是不是也跟过去看看?”澹台明月好奇地往门外探了探。
萧明朗想了想,点头道:“去吧,此时不去还待何时。”
说完,他回头看了看无动于衷的画颜,转身与澹台明月跟了上去。
画颜见所有人都已走远,这才慢悠悠地起身往门外走,见胜蓝等候在门外,便向她问道:“怎么回事?”
胜蓝面带歉容,低头答道:“今日朱碧玉差点被庐陵王的手下掳走,一时受了惊吓,所以才......小姐,都怪我,是我办事不力,把事情搞砸了......”
“你见到她时,就已经这样了吗?”画颜不经意地问道。
“是,从我们将他们救下,朱碧玉就已经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我知道了,”画颜轻轻扇动绢扇,若有所思地转身朝那群人的方向走去。
“你是坏人!你给我滚......滚!”
画颜还没走到近前,便老远听见朱碧玉的房间传来一声怒吼,并伴随着各种瓷器砸碎的声音。
房门前,朱碧玉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打着赤脚,一手拿着一个琉璃杯,追着方海满苑跑。
她原本生得高大健壮,珠圆玉润,这一撒起泼来,简直像一头直立行走的疯牛!
刘车儿等人止步于苑门口,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切,不知是该进还是退。
方海被朱碧玉闹得苦叫不休,万般无奈之下,他顿然停住脚步,转身将随后撞在他怀里的朱碧玉的头紧紧按住,“你再闹,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啊!”方海毫无底气地威胁道。
朱碧玉张牙舞爪,见自己撞在那人的怀里,还被他死死按住不得动弹,愈发恼怒,双手一伸,将两只手里的琉璃杯狠狠朝方海头上敲去。
“哎哟!”方海松开手,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
朱碧玉见自己得了自由,用光脚丫踏着外八字,快速跑到旁边的小田园,拿起下人忘记收回的水瓢,舀了一大瓢水往方海身上洒,还一边大喊着:“坏人!打死你!”
方海正揉着脑袋,还没反应过来,便又被朱碧玉泼了满身的脏水。
“哈哈哈......”朱碧玉显然又被自己的一番杰作给逗乐了。
方海无奈地摊开双袖,看了看自己被淋湿的衣衫,又闻了闻被污染的头发,重重将袖一拂,指着朱碧玉恼怒道:“你有完没完?!我非把你制服不可!”
说着,方海沉下脸,大步上前,欲要将其抓捕。
“坏人!你别过来!”朱碧玉见方海走了过来,立刻收住笑容,又大呼小叫起来。
见那人来势汹汹,朱碧玉顺势将手里的空瓢狠狠朝前掷了过去。
怎知,那瓢像长了眼睛似的,越过了那倒霉够了的人的头顶,直直朝刘车儿身上飞去。
画颜刚刚走近,见空中突然横飞一物,只当是哪里来的暗器,想也不想,快速挡在了刘车儿身前。
“颜儿?”刘车儿紧盯着画颜似惊似喜地道。
画颜回身,却见那‘武器’落在了萧明朗手上。
她避开刘车儿炙热的眼神,拂着绢扇朝前走了几步,她看了看萧明朗手中的水瓢,讥讽道:“这天怎的下起水瓢来?”
朱超石此时早已吓得汗流不止,他慌忙走到刘车儿跟前跪下,“玉儿君前失仪,臣恳请王爷恕罪!”
刘车儿双手将朱超石扶起,宽慰道:“将军快起来,本王并无责怪之意。”
“谢王爷!”朱超石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目光严厉地瞪了朱碧玉一眼。
这一眼似乎让朱碧玉终于安分下来。
‘武器’不扔了,她索性坐在地上嘤嘤大哭了起来。
朱超石着急忙慌地跑过去安慰,“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朱碧玉梨花带雨地指着方海道:“坏人!他要杀了我,他是坏人!”
方海一脸愁容地擦着身上的水渍,听闻朱碧玉的冤词,又停下手中的举动,抬头愤然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亏我还来给你看病,我看不是你疯了,而是我疯了!”
被方海这一顿骂,朱碧玉又吓得躲在朱超石身后。
朱超石搂着瑟瑟发抖的朱碧玉,转向方海求问道:“大夫,您就替我的女儿瞧一瞧吧!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我可怎么跟她娘交代啊......”
刘车儿连忙向方海问道:“医士,你可知朱小姐得了什么病?有何法子医治?”
方海此时早已怒火中烧,只一个劲擦着身上的脏物,对刘车儿的问话全然不顾。
画颜轻轻掩面一笑,走上前捅了捅方海的胳膊,笑道:“王爷在问你话呢!”
方海见画颜发了话,面色渐渐缓和,只抬头冷哼一声道:“我看,朱小姐是得了失心疯!”
“什么?!”朱超石听闻,两眼一瞪,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忍不住嚎啕道:“苍天啊!我朱某到底得罪了谁?要遭此横祸?!若一定要一人受罚,就让一切报应在我身上吧!放过我的女儿......”
凄凉恳切的哀嚎声,字字铿锵,声声入耳。
澹台明月忍不住拂袖拭泪,“太感人了,太感人了......”
萧明朗上前将朱超石扶起,“将军切莫灰心,我相信方海一定有办法医治好朱小姐。”
刘车儿愈发愧疚,满怀怜悯道:“将军放心,本王就算寻遍天下名医,也一定让人医治好朱小姐!”
朱超石本就身体虚弱,又经过这一番气泪,双眼发昏,若是没有萧明朗极力扶持,恐怕早已跌倒。
他牵过女儿,一同朝刘车儿下跪,“如今我们为王爷投奔而来,一切只望王爷替我们做主了!”
刘车儿连忙将他二人扶起,“将军放心,一切有本王在,碧玉姑娘一定会没事的,本王一定会负责到底!”
朱超石终于松了口气,感激地点了点头。
朱碧玉自始至终默默潜伏在朱超石的身后,恍如惊弓之鸟。
“朱将军与小姐也都累了,这就先回屋好好休息吧?方大夫明日会再来替小姐诊脉。”画颜说着,朝胜蓝使了个眼色。
“朱小姐别怕,随我来吧。”胜蓝连忙上前扶着朱碧玉,将她往房间引领。
朱碧玉小心翼翼地看了朱超石一眼,见她父亲点头同意,这才放心跟着胜蓝离去。
管家机灵,连忙掌灯上前,“将军,您随我这边来。”
朱超石朝刘车儿俯身施礼,“臣先告退。”
刘车儿点头道:“去吧,好生休息,本王明日再来看你。”
朱超石俯身恭敬退下。
“好么!这满苑的瓷器算是砸了个光!”澹台明月望着满地的碎片,可惜道。
画颜正要转身,被萧明朗牵到身前,“别光顾着看热闹,小心被扎伤。”
画颜回过神来,笑了笑。“哪那么容易就伤到我了。”
“我先走了。”方海从碎片中走过,一脸不悦地飘出一句。
“都回去吧!”刘车儿转身独自往前走。
澹台明月不知从哪个路灯上取出一支蜡烛,赶在刘车儿跟前照亮。
萧明朗与画颜随后并肩跟上。
谁家风又吹落了满园的杏花,天空中飘起了花雨。
刘车儿忽然停住了脚步,怅然林立。
澹台明月一边用长袖遮挡着烛火,一边仰头叹望道:“连老天爷也为王爷喝彩啊!”
刘车儿茫然问道:“上大夫此话何意?”
画颜与萧明朗相视一笑。杏花雨可是他们的老朋友了。
澹台明月空不出手,只好用扬起下巴示意道:“诺,这及时的杏花不就是老天爷为王爷顺利通关洒下的贺礼吗?”
“顺利通关?”刘车儿仍然不解。
萧明朗走到刘车儿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车兄,祝贺你,这四分天下,你已得其二。”
画颜走到刘车儿另一旁,笑着解释道:“朱超石名面上虽未曾向王爷说明立场,实际他早已向王爷暗示了好几次。
他手中的十万兵权,加之王爷自身所有,照上大夫的话说,得兵权最多者得天下,如此,王爷您,已经坐拥半壁江山。”
刘车儿仍然有所犹豫,但他并不表露,只道:“朱将军果真就此归顺,本王也就安心了。”
“走到如今这一步,少不了你们的用心付出,本王......”他转身看着萧明朗与画颜,嘴上虽说着感谢的话,但落下的眼眸里却隐藏着一丝愁怅。
“我们所做的一切,既是为王爷,也是为天下苍生,王爷只管往前走,一切有我在。”萧明朗看着刘车儿郑重地说道。
他那眼神是刘车儿所熟悉的,潜伏沛县的破庙中,月光下坚定而又冷峻。
刘车儿的内心,又开始挣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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