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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之上有紧急公务,李原才便是死了亲弟弟也没有办法久待,除非他家长辈死了,可以选择丁忧,不过,丁忧只适合长辈,他死的是弟弟,还是没有办法在村里久待。
因而,这一日一夜的时间,并没有让他与李老伍就李原才之死的事情商量出什么来,就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县衙里。
一来看审的居然是傅老爷之死的案子,心里顿时凉成了半截。
再看这被审之人,竟是那被他使唤着杀死傅老爷的兄弟俩,他这心已经彻底冰冷了。
可碍着傅青渊像头石像一样杵在那里,他连跟他们套个话都不行。
只得在审案过程中,使劲的向两兄弟使眼神、打手势,这兄弟中的老大倒是闭嘴了,可那老二就跟愣头青似的,要不假装看不懂,要不就直接当着一众百姓的面大声嚷嚷出来:“县太爷,你老也甭再阻止了,那事儿可不就是你让我们……”
“不是,是我们兄弟干的,是我们干的!”老大一头扑倒老二,他的头“咚”的磕在地上,坚硬的大理石台面,顿时染上了一层鲜血。
“啊……”老二顿时吓得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指着李原才,又看看兄长,身子一软也瘫倒在地。
李原才一看大好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惊堂木一拍,便将此罪定下,直接担在了兄弟两个身上。
因着傅老爷本就是犯了罪的刑犯,他们本应该被判流放,永世不得回来,可是却被判县太爷手一硬,以他们两个是衙差,身为执法人员却知法犯法为由,直接判他们罪加一等,立刻判处死刑,择日行刑。
老大不敢相信的看着李原才,却见他面容之上一片冷色,顿时吓得跌坐在地,他们没有希望了。
他原打算着,他们兄弟两个利索的把罪名担下,只要不涉及到县太爷,他大概还能网开一面,可他……
老二还想再叫,却被几个拿板子的衙差以哆嗦公堂的罪名一板子扑倒在地,直接昏死了过去
所有围观的百姓没有听到老二的供述,虽然大家都觉得这其中有问题,却也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们两个人择日行刑。
傅青渊冷冷的从旁看着,双眼与李原才的目光对上,两人眼神中都或多或少带了一些让人看不清楚的感情,复杂而又多变。
“学生佩服佩服!”傅青渊朝他竖起大拇指。
“傅大少爷谬赞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想傅大少爷此时已经是安亲王爷的得力干将了,而我亦是安亲王手下之人,咱们既然都是为安亲王爷效力理应和平共处,你又何必扯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与本官纠缠不休了?”
傅青渊幽幽冷笑:“我爹之死原来在县太爷眼中不过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那么我倒想问问你,你的亲弟弟之死也算是过去了,是不是也该归为那一类了,那你又何必再追究?”
傅青渊之所以此时便立刻爆出此事,一则是报仇心切,急于想要看到作恶之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二则也是因为他想要借助此事,拉走李原才的注意力,能够让云家目前面临的压力小一些。
虽然那事儿,他在实际上给不了他们什么帮助,不过,也想要在间接上给他们一些支持。
谁让他最放心不下的永远都是那个女子了?
“你……本官不与你纠缠,此事他们二人已经承认了,你傅大少爷便是不想放,也不得不放了!”此事已经定案,他有何惧?
傅青渊理也不理他,更不行礼,转身便走。
他长而黑的发飘在雪白的直裰上,黑白两衬,让人看着竟有一种不一样的忧伤。
曾经的意气风发,曾经的年轻气盛,似乎都随着那些变故变得遥远了。
不管怎么样,他是傅家长子,傅家的中兴还需要他,他不能倒下!时傻时聪明的傅青源也需要他这个做兄长的支撑起来。
……
傅青渊施展的这一手,还真别说,倒的确阻挠了李家给云家定罪的步伐。
李老伍自从李原文死了之后,便日日里都到沈家村的村口看着进村的人。
他在等着李原才的到来,却不曾想,他会被一个案子给拖住了脚步。
原本按照他与李原才商量的办法,便是拿他们现下所搜罗的那些证据,还有陌生人给的,他们便能直接定了云家大郎的罪。
可是现在,李原才迟迟不见人影,他一个里正虽然在村里有权利,可云家……他大儿子说,云家早就已经不是他们李家凭借里正的位置就能够的了了。
所以,他只能时时刻刻在这里盼着李原才到来。
可傅青渊都来了,李原才却还要守着两个刑犯,以免中途发生意外,节外生枝。
留给李老伍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傅青渊到了云家大院。
“多谢你!”
沈华灼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零陵郡里的情况,傅青渊所作的那番事情,他们也都打听到了。
知道是他替他们拖延了时间,以让他们有更多去调查事情真相的时间。
“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傅青渊忍不住问了一句。
云胡子按住沈华灼,抢先道:“有眉目了!还得谢谢你将泠江王妃扯进来,不然我们根本没处查去。”
傅青渊看出他的提防之意,不过也只有无奈的摇头,是他失信在先,怎地怪他们现在不相信他了。
“傅大少爷!你是来找傅二少爷的吗?他不在这里。”云小妹跟着云大梅从外面回来。
两人的手上提着背篓,里面装满了带着刺的毛球。
“那你是来替傅二少爷跟我妹妹提亲的?”云大梅自从订下了亲事,胆子大了些。
“提亲,呃,是啊,是啊,我准备的提亲的礼还在珠山镇里,只是还有一些彩礼还不曾准备好……”
很明显他不是来提亲的也不是来找傅青源的。
不过被云大梅这样一问,他倒是醒悟过来,他最近太忙了,忙到忘记了亲弟弟的终身大事,他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歉意,此时也不知道他身在何处,之前在县衙大堂一切都太匆匆,也没有来得及通知他。
云小妹一听他们就这样当着她的面商量起来,脸上一阵阵飞红。
夺了云大梅手上的背篓便躲进了灶房里。
傅青渊还想再解释,沈华灼表示没有话可说,可云胡子却是冷着一张脸:“你够了,这还是我家,而且,没有人同意他们的婚事。”
这事儿就算小妹同意了,也得走个过程,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他们倒是这般就聊起来了,明显没有将小妹放在眼里。
傅青渊听出他的怒意,心知自已说话有失,歉意的看了一眼云家人转身就走。
他得去找到傅青源,把给他置办的聘礼都收拾好,怎么着也得帮着把他喜欢的姑娘娶到手,反正这辈子他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看他离开的那么爽快,沈华灼有些担忧的看着云胡子。
“那事儿咱们不是已经查到了吗,现在就只差抓住那人了,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他虽然之前有错,可也算是好心一片!”
云胡子听小娘子为傅青渊说话,身上蓦地冷了,许久他才压制下去,揽住她:“他不可信,上了一次当还不够吗?”
沈华灼本来以为依他那般情形,怕是又要喝够飞醋,可他终究把脾气压了下去,她又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红着脸解释:“我……我相信他还没有那么坏!”
云胡子点头,他也认同小娘子的这一说法:“傅青渊从来都是一个理性的人,他做惯了生意不擅长冲动,所以才更需要提防,因为他所做所为都是他深思熟虑之后做下的,咱们不知道他到底想要算计什么,但是,他的心思曾经出过偏差,咱们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可无!”
云胡子耐心的跟她解释着他为什么不愿意再信任傅青渊。
当然还有最深层的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不喜欢傅青渊深情看着自家小娘子的眼神。
所以排斥他是一种本能。
“他说的话,那你信多少?”沈华灼习惯性看向他的眼睛。
那里面的气势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变化了。
不仅仅只有漠然,还有担起一家人的责任心。
“我信,这里面应该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不过,你别担心,我去!”
安抚下沈华灼,又把云成中叫出去说了一番,他即刻了门,沈华灼站在大院门口看着他骑马远去的身影,突然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她记得他明明跟她说过,他不是轩辕云天,更不是之前傅青渊所说的那位泠江王府的嫡长子,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已经隐隐约约肯定了什么。
“大郎媳妇,外面风大,回屋去吧!”云成中在一众小辈中是个比较缄默的人,他比较喜欢做实事,并不喜欢说道大道理,这回主动招呼沈华灼算是比较难得的。
“谢谢爹!”沈华灼甜甜的回他一笑。
他抚着长须点了点头,却站在院中并没有挪地方。
沈华灼听从他的话进到院子里,可见他正好挡在进大门的位置,她若是再往里面走,势必要一头撞上去,可他又在那里叮嘱,到底为何意?她心里想不明白,便在脸上带了出来,眼眸低垂,试探着问他:“爹?”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越喊爹这个字眼,越觉得陌生了。
“听小妹说你身上有一块石头?”云成中果然开口了。
沈华灼心神一滞,她犹豫着:“小妹说的?”
见云成中不敢肯定的又道:“兴许是大梅说的也不一定,我老了年纪大了,记不清也是有的。”
沈华灼退后三步:“那我没有!”她记得很清楚,那青石被她捡回来之事,就只有云胡子知道,而她是将青石收进了空间里,那里面是只存在于她的意识之中的,所以外人是根本不可能会知道那个地方,因而,她断定,他是在骗她,或者是在套她的话,可是为何了?
他一个普通的村夫,为何知道这么多?
她之前一直在委托人查他的事情,可是能够查到的消息却寥寥无几,大多还是傅青渊知道了她的本意,故意让人漏给她的。
只是那些消息,是别人想要让她知道的,而并非是她自已最想知道的。
“青色的石头!”云成中见她否认,脸上黑沉,语气骤然变得生硬。
他不否认,云胡子娶回来的这个第三任媳妇,的确比他们给他娶的那两任都要好太多,这么说吧,跟之前那两个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她们是地上的泥,而她则是天上云,飘忽却又洁白而美丽。
可是现在她却不诚实。
“爹,我身上并没有任何石头,房间里头倒是有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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