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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斯老太太在言谈中唯一引起我们注意的就是哈梅尔先生。这个哈梅尔先生最主要的头衔和工作就是咖班俱乐部的经理,当然他现在还兼任着导游工作,一定是忙得不可开交。但是我们还是决定不提前通知他,而是来一个先斩后奏,突然袭击。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在咖班俱乐部的经理室里见到了哈梅尔先生。毕竟哈梅尔先生是我们旅游团的导游先生,因此我跟他已经很熟悉了,可是没想到这两名刑警大人也和他相当熟稔。
彼此简单的寒暄过后,我们三个人便坐在了经理室里的简易沙发里,他没有张罗沏茶倒水,而是搬来了椅子,坐在了我们的斜对面。
“您最近都在忙什么呀,也没有参加我们所里组织的安全保障会议?”索尔憨笑着问道。
“嗨,就是瞎忙!现在实在是太不景气了,人手又少,而且也没有足够的资金运转,所以暂时还不能招人,于是我也只好兼任起了导游工作,因此所里的一般会议我就都让小秘书参加了。”哈梅尔一边苦笑道一边递上了高级香烟。
“嗨,都不容易呀!”拉赫曼接过香烟,放到鼻子边上使劲地嗅了嗅。
“我们今天去造访了一个人,她提出了一个怀疑对象,你猜是谁?!”索尔坏笑道。
“不用猜,肯定说的是我,而且我断定一定是琼斯老太太说的。如果不是她告状,我的名字倒着念。”
“你做了什么事情招惹到了她?”
“根本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因为耽误了她的休息,所以她就怀恨在心,变本加厉,不依不饶。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变态老贵妇!”
大家都“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她怀疑我,我还怀疑她呢?!别看她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其实骨子里硬朗着呢!有一次她抓住我要优惠券的时候,那双手就跟铁钳子一般,哪里像个养尊处优的娇老太,十足一个干粗活的乡下人。她如果杀人,绝对不是不可能的。如果再找来一二个帮手,那就肯定万事俱备了。”哈梅尔赌气地唠叨着。
停顿了一下后,他才恢复了理智。“现在我倒是放心了,杀人凶手不是已经明确了吗?!我听说是些隐蔽在深山区里的摩厘族人干的。”
“你也听说了,看来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呀。”索尔无奈地说道。
“这个结论现在就下还为时尚早,我们还需要核实研究一下才稳妥。”拉赫曼缓慢地说道,“关于这个嘛,咱们先不说,还是先谈谈你对这个旅游团的印象如何吧?”
“印象嘛,还好吧,大家玩得都很愉快。就算是有些瑕疵,也无伤大雅。”
“具体说说你对旅游团里的每一个人的印象。”拉赫曼又点燃了一根烟。
“从谁说起呢……嗯……就从汉森讲起吧。我跟汉森、亚比他们最熟,经常被他们叫去打牌。汉森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话唠,别人可能一句话就讲完了的事情,他啰里啰嗦十句话也说不完。但是他的这种个性却不招人烦,大部分的时间还要靠他来热络大家的关系呢。亚比是汉森的合伙人,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跟汉森比起来,亚比的话就少得可怜了,但是其实这才是正常的。亚比总是站在汉森的身后为他出谋划策、指点迷津,我想他们俩在工作上应该也是蛮般配的,一文一武嘛。垒俈·曲南也常和他们在一起。他嘛,应该算是个性情中人,有时候为了一杯饮料大发雷霆,可有时候为了一张牌又会笑逐颜开,更有甚者,有时候看着看着小说还要热泪盈眶呢,绝对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哈梅尔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又说道:“伽尔曼是个老实人,他是到我们咖班的这趟火车的列车员。本来是获得了年度优秀员工,应该有一笔奖金,可是他没要,而是把来咖班旅游胜地游玩作为奖赏。听他本人说,三十年前他和他的亡妻就是在咖班认识的,因此他才故地重游。哎,尽管妻子已经仙逝好几年了,可是他还是没有忘怀呀!他这个人老实本分,虽然有时候玩得也很嗨,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有些拘谨胆小的。再说贾斯汀吧,他是个结实的小伙子。尽管死者莎瑞尔古怪得很,但是对于这份秘书工作他倒还是基本满意的,其一就是挣得多,而且还能够搭着老板的顺风车游历很多旅游胜地。他年轻有活力,但是有时候也会因此有恃无恐,擅自代替老板做些决定。有时候我对他说的一些事情,他并没有全部如实地转达给他的老板,而且我发现他有时候还有点避重就轻的意思。但是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除了他的老板死亡这件事。”
“当然男客人中还有多里奥先生没有说。”哈梅尔抬起屁股,端起旁边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小口水,润了润嗓子,“要说他,就得把他的妻子嘉利一并也捎上。因为他们俩一直都沉浸在婚姻的甜蜜期里,因此向来都是成双成对的。也许是新婚燕尔的缘故,他们俩总是在旅行团的最后面,不是太合群。嘉利是个少有的大美人,这也导致多里奥的戒心很强。刚开始旅行的时候,汉森还想接近他们。说句实话,他毕竟是个大男人,十有八九也是对嘉利的美色垂涎三尺。可是好景不长,很快多里奥就摆出了要与他决斗的架势,汉森被吓得落荒而逃,以后再也不敢接近他们两个人了。多里奥和嘉利的钱包还是很宽裕的,他们经常流恋酒吧等地方,而且还时不时光顾自费项目。就拿参观橡树树冠的卡洛西亚遗址来说吧,这是一项相当昂贵的自费项目,团里的其他人都没有参加,只有他们两个人报了名。他们两个人去参观了倒也无妨,只是害得团里的其他人还得在原地等待,因此小声嘀咕地抱怨声便此起彼伏,尤其琼斯太太的那张老脸就更加难看了。我则躲到了一边,暗自高兴,就算是只有两个人参观,也毕竟增加了我们俱乐部的收入啊!”
“再说说女客人吧。”哈梅尔的声调抑扬顿挫,“琼斯老太太在前面已经多次提过了,而且伺候她起居的徐萌小姐目前就在这里,你们应该很熟悉,自然也不必多说了。那就先从珍妮芙女士说起吧。不容置疑,她是一个大歌唱家,歌声婉转舒畅,很是动听。可是让人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她在台上是一个样,到了台下又是一个样。平时她总是抱怨这抱怨那,一会儿诉说自己的身体不舒服了,一会儿又说晚上睡不好觉了。她的脸色也是时而高亢,时而阴郁,老是阴晴不定,于是我只好把这位艺术家理解为一个快乐与悲伤轮番登场的奇异的怪里怪气的老妇人。再讲讲利奥拉这位女士,总体来说她就是一个一门心思念经拜佛的老女人。你想跟她接近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她总是摆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口的冷漠表情,拒你于千里之外。除非她酩酊大醉了,才会不厌其烦地纠缠着你。这时候的她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大笑,缠得你无所适从。如果在这种情形下你不幸被她相中,那可就有你的好瞧了,在她不省人事之前是绝对不会对你善罢甘休的。”
“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点让人吃不消呀!”索尔担忧地说道。
“可不是,我也有同感!不过还好,她喝醉酒的次数还算有限。”
“这烟真不错。”拉赫曼突然间冒出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但是好像没有一个人感到奇怪。
哈梅尔把剩余的大半盒香烟都递给了拉赫曼,然后又接着说道:“最后我再谈谈死者莎瑞尔。他给我的印象嘛,很独特,确实与我以往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相似。他自始至终都像是戴着一副性格古怪、孤僻乖戾、任性妄为的面具。刚开始的时候,我有什么事情都愿意跟他本人说,可是他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眼睛绝对不跟我对视,而是瞥向远处的某一个地方,而且手里面擒着的一把大折扇也总是把面部给遮掩起来,十足一个傲慢无礼的显赫贵族模样。几次的接触都是这般如法炮制,我的心彻底凉了半截。于是之后我再有什么必须跟他讲的,就都由他的秘书贾斯汀代为转告了。即使贾斯汀有时候会错了我说话的意思,我也懒得解释纠正。而且不久之后我还得知了一个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小秘密,这还是儿童话剧院的剧场剧务查理告诉我的,他跟我说这个男人好像很喜欢他们剧团里的未成年的小男孩演员,而且绝对不是那种一般的喜欢,而是尤其的喜欢,特殊的喜欢,我听完后直想吐,就连那一天晚上我特别喜欢的宵夜都不再感兴趣了。因此现在即便是获悉了他横尸洞穴的消息,我也无动于衷,没有一点点恻隐怜悯之心。我觉得连上天都不愿放过这个唯我独尊、居心叵测、贪婪自私、恶贯满盈的变态大坏蛋。”
“这个莎瑞尔---也就是伊登,确实死有余辜。但是我们还得履行刑警的职责啊。”索尔的方脸上流露出无奈的神情。
拉赫曼也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看不一定!”哈梅尔的双目炯炯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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