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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昂说:“东西在他上衣的口袋里,我们发现了之后意识到这是给你的,所以就没有动,而是和尸体一起放进了冷柜里面。”
听见张子昂这样说,我更加好奇这是什么东西,于是就伸手去探他的上衣口袋,然后果真摸到了一样东西,在摸到的时候,我心里忽然惊了一下,我甚至都没有看见这是什么东西,但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这是一颗有拇指大小的铜球,是空心的。
我拿出来之后果真是这一颗铜球,然后我就怪异地看着张子昂:“你们怎么判定这东西是留给我的?”
张子昂说:“这样奇怪的东西,而且被放在上衣口袋里,很显然是要给人找到的,要么是他自己故意放在口袋里的,要么是别人故意放在口袋里的,那么这样一个奇怪的东西,不可能是给我们的,很显然是给你的东西,所以当即我们就推测,这一定是留给你的,在意识到这点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动过这东西,因为它被放在上衣口袋里,一定有它的道理。”
张子昂这样说的确在理,只能说明他们的推理能力都已经到了很细微的地步,任何微小的细节都能被把握住,又或者说,其实铜球被放在张章的上衣口袋里的时候,放的人无论是张章还是别的什么人,就已经知道他们会这样推测。
而我在摸到铜球的时候,脑海里果真浮现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场景,而且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场景,与我刚刚去探找铜球的姿势简直一模一样,更重要的是,我伸手去摸上衣口袋里的这个铜球的人,也是一个死人。
我拿着铜球,却并没有仔细查看,只是问张子昂:“你么你是怎么确定他就是我舅舅张章的?”
张子昂说:“我们掌握了一些他的信息,经过比对,就是他。”
但是我看着张子昂,然后我和他说:“这个人不是我舅舅张章。”
张子昂愣了一下,问我:“你说什么?”
我脑海里的画面彻底回放,一模一样的画面在我眼前展开,我伸手去摸这个人上衣口袋里的东西,发现是一枚铜球,然后站在我身边的这个人和我说:“看清楚了吗?”
我没有说话但是点了点头,他和我说:“你以后只要看到这个铜球,就是我给你的信息。”
我依旧点头,而我眼前的这个死人,我并不关心他的面容,甚至他是谁都不重要了,虽然之前一直我都认为他就是我的舅舅张章,但是很显然他不是,因为真的张章,现在就站在我旁边和我说话。
我问:“那么这个铜球要告诉我的是什么?”
张章说:“一个秘密。”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我不自禁地开口说了一句:“那是——一个秘密。”
我的自言自语很小声,张子昂也听到了一些,但是他还没有从我刚刚的话里回过神来,又听见我莫名其妙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就问我说:“你说什么?”
我才回过神来,思绪被打乱了一些,我和他说:“我能肯定,这不是我舅舅张章,但是他给我传递的讯息……”
我然后就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这枚铜球,仔细看着它,明明没有任何特征的铜球,但是在我眼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谜。
就连张子昂都不知道铜球究竟代表着什么,他问我:“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我问张子昂:“樊队知道这件事吗?”
张子昂果断地回答:“知道。”
我就没有说什么了,而是将铜球收了起来,我说:“那天夜里在案发现场,我见到的人的确是他,但他的身份是假的,你可以去查查看他的身份。”
张子昂则看着我,似乎是用眼神在问我答案,我则也看着他说:“我见过我舅舅,知道他长什么样,而且我舅舅他不会就这样死去。”
张子昂就没有说其他的了,他合上了冷柜,我说:“这个铜球我还有用处,我就带走了。”
张子昂似乎是受到过樊振的叮嘱,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头,我也知道他们的心思,这是樊振给我下的一个套,但是我明知道是套却还是往里面钻,因为只要稍稍深入追究下,就能得到一些矛盾的结论,刚刚张子昂和我说的这些就不成立了,更重要的是张子昂刚刚表现的也太笨拙了一些,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疏漏和唐突的时候,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在故意弄出破绽,好让我看出来。
而我却不得不进这个套,因为这枚铜球,对我很重要。
我匆匆告别了张子昂离开了办公室,而且很快就回到了家中,但是在家门口的时候,我却将这枚铜球拿了出来,放在了门口的地毯上,之后则一切照旧,我关上门回到家里,之该做什么做什么,就像压根就没有铜球的事一样。
这样大约一直到了夜里,但是我却根本就没有准备睡下去,而是一直坐在沙发上,也没有开灯,我让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因为我在等一个人,等他出现。
大约是在凌晨两点的时候,我听见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我看过去,然后门就打开了,只是门被打开之后只是一片黑暗,可是我心里却一点也不慌,而是静静地看着门外的阴影,很快一个人就出现在了门口,我看见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来了,我于是开口说:“你来了。”
他走进来把门关上,黑暗中让我看不清他的样貌,但是我并不在意,因为我知道他长什么样,我只是问他:“他在哪里?”
他知道我问的是谁,然后他在阴影之中站定,就没有再进一步,他对我家似乎很是了解,刚好站在了最黑的地方,也是最容易看不见的地方,他回答我说:“我们失去联系了。”
我问:“怎么会?”
他说:“他一个人去了木林边监狱,而且进去之后,就彻底失去了联系,再也联系不上了。”
我问:“他是什么时候去的?”
他说:“在你出事的一个月前。”
我自言自语说了一声:“出事的一个月前,也就是说,后来我出事,是和他去了木林边监狱有关。”
他说:“你可以这样理解。”
我问:“那么他有什么话留给我吗?”
他说:“有,他让我告诉你——开始了。”
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彻底靠在了沙发上,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我说:“他去木林边监狱,只有一个去处,就是那个山村里面。”
他没有接我的话了,那么一个瞬间,我以为他已经不在这里了,因为我看过去甚至已经看不清他是否还站在原地了。
我问他:“樊队发现你了没有?”
他说:“他们都以为我藏身于木林边监狱,其实我一直都住在你隔壁。”
我就没有说话了,只是和他说:“樊队已经在怀疑这件事了,恐怕已经察觉到你了。”
他说:“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是给他们查证的,你现在和我说话的口吻,似乎是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我却摇头,我说:“我只是记起来了一些事,然后在这段记忆里面找到了你的存在,接着想通了一些事。”
他又不说话了,我看着黑暗之中,忽然问他:“你知道自己也会死,所以这一次是你。”
他说:“你察觉到了。”
我说:“我早应该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也是当初消失的那一百二十一个人之一,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他说:“什么问题,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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