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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日头不骄不躁,温度正好。
用了午膳之后,郑清清终究是抵不住困意来袭,还未等沾到床和枕头,整个人眼神就直接迷离,到后头索性直接毫无体统可言的就那样伏在了桌上,浅浅入眠。
这么多年也是习惯了郑清清的性子,这会儿高长恭也只是对着浅浅入梦的佳人无奈一笑,便径直打横抱起她前往卧房。
待细心的将佳人安放于床榻之上,细心盖好了被子,便才得以去书房内处理自己的事。
却也不知那样酣然入梦了多少时辰,只知道自己悠悠转醒,翻身下床,一脸睡眼朦胧的推开卧房大门看了一下外头的天色时,竟已经这样快的就到了黄昏。
也只有他在身边的时候,她才能那样安心自然。
只是现在醒来,却不见他。
“长恭?”
轻启樱唇,朝外头试探的唤了一句他的名字,却依旧未见那风华绝代之人的身影。
可不多时,当这试探的呼唤落后,视线中却是多了一抹桃红色的身影。
黄昏柔和的光照射在她身上,是以,也让她双手端着的盛满清水与一条干净的白帕子的金色铜盆散发着若隐若现的淡金色的光。看着却倒也是觉着柔和舒服。
“阿舞,是你啊。”抬眸看清了来人,语气中却也逐渐夹杂着一丝教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一丁点失望之色。
郑清清,这才过了多久啊,你就,这样的离不开他了?
那若是他以后经常是要为大齐征战四方,与你一别少则半月几月,多则半年不得与你相见,看你怎么办!
她心里这般无奈的腹诽了自己一通。
或许这辈子,是注定离不开他了罢。
“都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怕现在王妃这样是,一时见不到殿下的人,只觉得如过了一生一世那样的漫长罢?”
兰花舞眉眼之间尽是写满了戏谑暧昧,便拧干帕子为郑清清擦拭脸庞,边继续笑着对她道:“王妃安心。方才自从王妃抵不住困意,伏桌睡着之后,是殿下将您抱回的卧房的。那之后,殿下便去书房处理自己还未处理的一些棘手头疼的事儿去了。”
这句话落后,兰花舞也不忘将帕子放回了那清水里。
却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玩儿心大发,
于这句话落后,嘴边那戏谑暧昧,逐渐转化了犹如狐狸一般的狡黠,又不怕死的补了句:“殿下疼爱王妃关心王妃都来不及呢!更恨不得目光整天流转在王妃身上,半步都挪不开眼。王妃你呀,就务需担心哪日殿下会被谁给拐跑了。”
“我...哪里会去担心这些个无聊的事儿?你这丫头,最近是越发的没大没小了啊!尽会胡说!”话刚脱口,她无法抑制的笑颜便彻彻底底暴露了心虚。
不过他既然是有要事处理,那自己便更不能如以前一般孩子似的任性,不管不顾的去叨扰他。
怎么样的,于情于理,自己也需得找些事儿做,打发打发长恭不在他身边之时这有些漫长难熬的无聊时光才行!
只是,无论是兰花舞还是高长恭皆知道——只要是涉及文这块儿,无论是郑清清难得静着坐下来看看书也好,写一两个字,作一副丹青什么的也罢,皆是逃不出仅仅只有三分钟热度这样一个“魔咒”。
就连好不容易要让兰花舞扶个琴,自己好好的舞一曲,却也是不知为什么,总是不能静下心来。
懊恼烦躁之际,脑海之中却是突然远远的飘至了大前年的一个夜晚,高延宗与高长恭兄弟皆是以玩笑调侃的口吻拿着她的武艺来寻她开心。
但她这时候内心第一时间想的却也不是懊恼抱怨之类的。
第一个闪出来的念头,便也是一定要刻苦学好武功这块儿。
说不定到时候不但会有用武之地,而且还能得了长恭高延宗他们的夸奖说自己进步神速,是块学习的好材料。
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之事?
这样想着,便觉得有几分在理。
可当自己反应过来之际,却又不见了兰花舞这丫头的身影。
只是好在看到绝尘无意之间路过。
看他这走的路线,莫不是恰好有什么事,是去书房寻长恭的?
但这倒也正好。
于是她便一个箭步上去叫住了绝尘,让他去取了高长恭的贴身佩剑来练。
不多时,见是绝尘终于取来了高长恭的贴身佩剑,郑清清这才满心欢喜,直接放了绝尘去书房。
而自己,则是一人在卧房前那片宽阔的庭院,脑袋里不断闪过年少时,他在自己面前教剑给自己看的那些招式,画面...
拿着剑的那只手也是没闲着。不断随着脑海之中这些零零散散的画面与记忆,略有些生硬的运转起来。
却也不知这看起来有些生硬的舞剑招式练了是有多久,便突然见原本应该待在书房的高长恭这会儿却不知道何时悄无声息的绕到了郑清清身后去。
但她的感觉也是十分灵敏。
忽然自觉身后刮起了一阵不小的阴风,凉了背脊,便是下意识猛的一转身。
那眼神也突然变得有些凌厉,只微微运用轻功腾空越起至半空——
可,最后终于是看清了来人,她才控制住剑气与力道,急忙收了手。
“方才绝尘来书房时还告知我你让他去取了我的佩剑,也不知道是做什么。本来我也已经忙完了,听他这样一说,内心倒也是好奇,就过来看看——感情是你在这里一个人偷偷练剑啊!我就说你怎么会这样安分肯好好待在卧房里。”他见着她有些累的微微喘息的模样,好看的嘴角不禁挂上一抹笑来。
“长恭你也是!走路怎么是没有声音的?我还以为,还以为...方才是什么人闯进了郡王府,刚想试试身手呢!”却见她也是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这反而是嗔怪起他来了!
不过,得亏是高长恭扶好了她,这才没变得狼狈。
便是又见她一手执剑放于身后,边又不住用另一只手拉着他的广袖摇了几下。
孩子似的嘟囔着。
看起来倒像极了一个小怨妇。
“那你也得心里庆幸着还好是我。”高长恭见她这样子,也忍不住打趣儿调侃起她来。笑眼弯弯,“若是真的遇上比你身手厉害的,我若没及时出现,看你要怎么办!”
清清,让你平日里不好好向母亲学。若是遇到了武功不好的尚且好说。我若没有及时出现,看你要怎么办!
曾几何时,还是白衣飘飘然的少年的他对着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她也是如现在一般的调侃戏谑。
当初的表情与语气,她都犹记在心,偏是这会儿,又是见高长恭如出一辙的这样调侃戏谑于她,虽然面上却是有些不悦的娇嗔于他,但心里终归是对高长恭的武功有些服气的。
“谁说的!这几年过来,我可是也有些进步的!”顿了顿,却又见她这样对高长恭说道:“不如我们来比试比试怎么样?”
这提议,高长恭倒也不去拒绝。
反正这几年下来,除了时常和延宗他们几个过招,长姐也是显少的有几次和她切磋过。
清清不说他倒是也忘了,以前也是有教过她一些的。
正巧,他也是想见识见识,她这几年过来,进是没进步。
正疑惑着为何高长恭不去叫绝尘取武器来,开口欲问之见,却见高长恭早就借着轻功的力道腾空跃至了半空,朝着郑清清至逼而来。
原本还在分神之际的郑清清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放于背后那只执手的剑紧紧握着,眼神蓦地变凌厉肃杀,锋利的剑尖直指向高长恭而去。
一时之间,两人便是缠斗了起来,一来一往,一攻一挡,连持续了好几回合。
只不过,说到底,她这半路出家,学艺不精的,终究是敌不过,自幼熟读兵书,征战四方的她。
于后面的一个回合,谁是越落了下风,那简直是显而易见的事。
只不过,貌似因为两人切磋过招的动静太过之大,不但是引来了原本在卧房内为他们叠被整理衣物的兰花舞,更是引来了在周围的不少下人。
在打扫的,听到这动静,差点没拿稳扫把;浇花儿的,倒也差点没把水壶里的水全撒了。
而看起来兰花舞最是夸张,在听到动静的她是第一个风风火火的冲出来。
嘴里还不时嚷嚷着,“不好啦!郡王府里有刺客啊——”
可是这一嗓子嚎完了,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这件突发事件,是个“大乌龙”!
兰花舞瞬间整个人懵在了那儿。
而其他闻讯匆匆赶到的几个下人也是面上一闪而过一丝尴尬,却也不忘瞥见了兰花舞一眼。
感情原来府里什么刺客和毛贼都没有。能有这样大的动静,全都因为是王妃与殿下在教剑的缘故啊...
见状,高长恭与郑清清却偏不气恼。
却见她还忙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意味对着大家笑道:“抱歉各位,一切皆因我弄出这样大的动静,才惹得大家误会了。还有我家兰花舞啊,她就是这样,有时候虽然只是一点小小的事,都能让她变成惊弓之鸟,一惊一乍的...”说罢,又作势嗔怪了兰花舞几句。
兰花舞对着众人与高长恭和郑清清边笑的悻悻,便又是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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