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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来,郑清清与高长恭成亲已经有一年有余。
转眼之间,这年已是河清三年。
北齐又是迎来了四季之中最为严寒的冬日。
这年的头几个月,她倒是觉得日子过得还算是清闲安逸。
后头的日子,郑清清觉着,他几乎是于金墉城于邺城之间,因为一些军政要务,得了高湛的传召要两头跑。
开始的日子,她还觉得勉勉强强。
可越发的到后几日,他有时候一直扎根在书房里,自己闷着,有时候更是来不及顾着她。
虽然她有时候内心也有些自己的小小的怨念。
可她知道,她俩都是出生于这战乱不断地乱世之中。
且他又是大齐的战神,兰陵郡王,自然凡事都需为国家于百姓之事率先考虑着。
但就在金墉城与邺城日渐沉于繁华热闹的生活之际,北齐洛阳城那鲜红晚霞,却是如同鲜血一般将无边的天际染成一片血红。
地面上,那凛冽的风吹着旗帜猎猎作响。
洛阳城的守卫军各个呆若木鸡的城下池不远处黑压压一片的北周铁骑大军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北周北齐交恶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倒也是没学着人家突厥,这一年半年下来,除了之前参与的晋阳城之战,败了之后倒是消停了些日子。
可这北周,怎么样看起来也不像会安生的主儿。
其实倒也不是他们妄加揣测。
只是打从心眼儿里的认为,自前年的“晋阳之战”兵败,
在如之前那一桩桩小小的战役看来,怕这北周实则为同突厥一样明为“停战休整”,实则是为养精蓄锐。
要不然,也不至于在洛阳城的守军快马加鞭的送至邺城皇宫的那刹那,他们皇上,也不至于如此的龙颜大怒了。
“好一个宇文邕!好一个宇文护!”此刻龙椅上的高湛早就没了平日之礼,只被气的一时都昏了头,手对龙椅那样重重的一拍,整个人猛的站起来。咆哮朝堂:“简直是胆大妄为!不自量力!”
末了,吹胡子瞪眼的发泄一通后,又使劲将那拿在手中的消息撕了个粉碎,将气又撒到了洛阳守军上头,“这帮饭桶又是干什么吃的?平日早干什么去了?到火烧眉毛了,才想着往邺城递援书!你们倒是说说,该如何解决这洛阳之围!”
“这...”
原本这个时候,他高湛应该恩威并重,端坐于龙椅上与文武百官讨论军政要务,以及商讨一些棘手之事的处理政策。
奈何今日事发太过突然,朝堂上部分人又是一时反应不过来。
只是,对于高湛方才这突如其来的龙颜大怒,饶是平日性子在怎样玩世不恭,嚣张不羁的高延宗,此刻也只如同那帮文武百官一般,被高湛一番番话吓的连大气儿也不敢乱出。
更何况,虽然他自幼同四哥高长恭在外拼杀,浴血奋战,到了向今日的节骨眼儿上,再加上被高湛这强大的气场压迫着,饶是他有些什么好的提议,看着现下这局势,也是不敢随意的脱口而出。
别说高延宗了,这朝堂上的群臣百官,更是被高湛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的各个不知所措。
放眼望去,没有哪一个不垂头颔首的。
生怕就被高湛点了名去。
又怕说的不好,惹的皇上更为盛怒,给自己招来麻烦。
只有高延宗一旁的高长恭不为所动,一副拧着眉毛,眉头紧锁的模样。看起来倒是像认真思考着如何应对高湛之问的答话一般。
是以,这偌大的殿上,气氛一时就变得有些尴尬又死寂。除了高长恭,无不小心谨慎着观察龙椅上高湛的一举一动,生怕惹其不快。
眼下形式,谁能不看的清楚明白?大殿上的气氛是越发的死寂尴尬,都是在内心各种盘算。
相对于高湛的提问,一时之间,无一人敢张口随意回答,更不敢乱答。
不过让他们最后松了口气的是,兰陵郡王出来替他们给挡下了这个难题,给皇上出了个还不错的解围之法。
不过让他们内心倒吸一口凉气的便是太子高纬那处。
朝堂之上,谁人不知他们的太子是个笑面虎?表面看着亲和善良,实则性格实在为锱铢必较。
此刻局势,本来也无人发话,现下有兰陵郡王解了围,不过看样子,他们太子貌似正因为此心有不快呢,倘若他们哪个人在此时不识时务的再火上加油一把,当皇上的面说同意兰陵郡王的这个提议,怕是会和这位太子结下梁子了。
若让他记上一笔,往后更是有可能会被这位太子被穿小鞋的时候。
但他们其实也并未注意到,此刻他们内心关注的焦点——太子高纬,也是站在站在底下最右侧。原本高长恭这个提议落后,他也应该适当开口针对此陈述几句,补充一下自己的看法。
不过看起来,他却不知是因为看着自从高长恭发言够,高湛的情绪由阴转晴,还是对高长恭的那番夸赞,却该是他说话之时,也是不发一言。只是目光紧紧钉在了高延宗身边的高长恭,内心的思绪却不知是在思忖着何。
看着眼下情况,高湛欲再要发作,恰好此时,老将军斛律光看准了形式,当即站了出来:“臣以为,兰陵郡王的这个提议尚可。不过还请皇上派遣臣与兰陵王一同赶往支援。且据臣得来的可靠消息了解,这次洛阳邙山之战,北周军队可谓是做足了准备。怕是除了兰陵郡王向皇上提出的一些意见外,在这上头,我们还需周密的再制定一个完美无缺的战术来。”
话一出,高湛不由得轻抬眼皮往下瞥去——见是斛律光的这句话落后,底下站着的一群文武百官,终于是有部分主动开口陈述的迹象。
不过,这斛律光老将军是朝中的老臣、重臣,也乃皇上的心腹大臣,也是深得皇上信任。
而后,由着兰陵郡王与斛律老将军带头引言,朝中大臣暗地里所拥护的不同个派倒是也依此经过了多番激烈的辩论。
最后终于达成了统一,由高湛亲自下旨派兰陵郡王高长恭,老将斛律光,太师段韶,太子高纬等一干人前去前线支援。
既然是皇上认同之时,此刻谁还敢说个不字?
不管是情愿的也好,不情愿的也罢,皆纷纷附和,表示圣上英明。眼下,就是等同默认。
待下了朝之后,便也都各自散去,各做准备。
而彼时的兰陵郡王中的景象,可谓犹如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自然也是逃不过被这白雪皑皑所照拂。
自早上清晨之初,高长恭便被高湛一道加急的口谕给唤入了邺城皇宫中,如今眼看黑夜将至,但却未见其回来之影。
于门外负手等待的郑清清哪里能不焦虑,不担忧的?
宛若热锅上的蚂蚁,只差没将兰花舞给绕晕了去。
“诶呀!王妃!咱们还是进去罢。瞧瞧您都在这里待多少时辰了?自从殿下清晨急急被唤去之时,您都不用早膳,就在府门外等候着。这会儿眼见着天都快黑了,指不定殿下说不定已经快回来了呢?我的好王妃,咱们还是快进去罢,别说到时候殿下看您在雪天里站着等他这么久了,若是他听闻您为了等他,就连早膳午膳都未曾用,那殿下还不心疼死您啊?还是听奴婢的话,若是要等,咱们进去府里等好不好?”
终于,在郑清清围着兰花舞不知道绕了多少圈儿以后,兰花舞终于按耐不住性子,嘟囔着小嘴,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就要径直拉着郑清清走向府内。
“不好!”她郑清清哪里是个肯轻易听劝儿的主儿?只怕是没让她见着高长恭的半点影子,怕是就算让追风来拉她,也不见能拉的动。
“哎呀!好了好了!若是你不想待在外头的话,你可以先进去啊。我就...再等一会儿!就一会儿!若是还未见他回来,我就乖乖的听你的话,到里头的话等,成不成?”
见是兰花舞一副无可奈何,又一副极其哀怨的模样看着她,她终于是咬了咬唇,犹豫片刻,做出了让步。
而兰花舞见状,看起来倒像是因为成功劝说让步了些而微微松了口气。
正欲开口对郑清清再说些什么,向来与郑清清一般听觉敏锐的她,正巧听见一阵阵踏在雪上,朝着她们这方向越发的近的一嘈杂的脚步声。
下意识的因为好奇,是以,猛然的抬头,往前方看去。
不想,在看见来人刹那,她原本有些经过时间的流逝逐渐失去耐心的性子,这会儿又是因为那两个越发向她们靠近的两个人儿,眸中犹如有了希望一般。
“安德王殿下!兰陵王殿下!”
像是故意提醒郑清清而为之似的,兰花舞就特意提高了些音量,面带着些欣喜之色。
闻言,本就等待高长恭回来等至心焦忧虑的郑清清猛的朝兰花舞唤的方向回眸看去——
不远处,那玄色衣袍旁的那白衣男子,衬着那黄昏的淡金色光辉,一抹足以让人安心温暖的浅笑,在这十分寒凉,皑皑白雪之中,显得格外耀眼。
蓦然回首间,却见那生的绝代风华的人儿,此刻犹如出尘谪仙一般负手驻足于她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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