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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眷徂物,契契矜岁殚。楚艳起行戚,吴趋绝归欢。修带缓旧裳,素鬓改朱颜。晚暮悲独坐,鸣鶗歇春兰。
高长恭与斛律光大军于晨曦之际出发,一路往洛阳城方向而去,分为了左军与中军二路。而太师段韶一支队伍,则是被高湛派于南下。
不下几日,军队便是到达了洛阳城附近的邙山一代。
彼时,军队皆是人困马乏,奔波劳累。
遂,斛律光与高长恭便令全军在邙山宽阔之处就地安营扎寨休整片刻。却也不忘设置巡防队伍,以防附近有周军突击偷袭。
安营扎寨完毕,便见此刻天色已经由黄昏逐渐入了傍晚。
那火一般鲜红的云霞,染红了略带淡金色的天际。
如火般的夕阳已经逐渐往西边缓缓落下。
军帐的主帐之中与斛律光制定了一套精细的完美作战方案之时,再缓缓起身负手往帐外而去。
不觉抬眸眺望一眼无边天际,再看看周围准备生篝火架大锅准备军中伙食的军士们——想来时间估摸着也到了用晚膳的时刻了。
也不知身在金墉城内,兰陵郡王府的她如何了。
且因为方才在帐中所商量,斛律光又见他军大部分已经恢复了些精气神儿,便是整顿带领的军队先往洛阳城,火速支援。
“报——”
刚望着天空出神,片片流云好不容易在脑海中拼凑成她的样子,却又得突如其来一阵急促的禀告声,将日夜牵挂的她的形象,弄的烟消云散。
咋一看去,却也只是普通的流云,再没什么特别了。
“何事?”却连见他也是将内心的异样情绪收敛的极快。虽是因为那狰狞可怖的银色面具,看不清他此刻面容上是何表情,可那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犹如深邃的湖水一般。辨认不出任何情绪。
“禀告殿下,”却见那小将待喘了几口气,缓上了一缓,才开口向高长恭如实告知他得知情况道:“刚收到斛律将军消息,于邙山脚下,斛律将军所带领的一支队伍,遭受埋伏在附近周军的袭击。”
“情况如何?”依旧毫无波澜。处变不惊。
“索性斛律老将军等一干人,反应迅敏,已经基本将偷袭的周军肃清。但斛律将军思虑的长远,怕是在邙山脚下遇见的周军,只怕还有一部分的周军埋伏于这偌大的邙山之中。还请殿下务必谨慎小心,以防遭受周军突袭。”
“知道了,你且先退下罢。”面具之下那深邃如波的眸子依旧平静。
却又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住了那台脚欲走的小将,再多加嘱咐了一句:“吩咐下去,于半个时辰之后,全军整队,向洛阳城进发!”
那小将对高长恭十分恭敬的作了一揖,正欲转身离去,恰逢此时,他与高长恭皆听周遭传来了一阵不同寻常的嘈杂之声。
那小将此刻急于将高长恭交代的话吩咐下去,此刻内心当然也是没有多少警惕与谨慎,便直接调转了头欲向生了堆堆篝火的人群而去。
且又在刹那,高长恭凌厉的往周遭扫去,果真发现了一埋伏于他军帐附近一高高草丛后的周军卧底。
紧锁着眉头往那处仔细看去,只依稀见那周国的卧底手中怕是握着些什么东西。
征战多年的直觉与经验告诉高长恭,这绝非是什么好事情。
无论是这卧底要将眼前的情报偷偷传给宇文邕还是宇文护。抑郁是要潜伏在他们军中,侍机而动,对他们军不利。他都不能让这个卧底,活着走出他们齐军大营。
但若是他们大营之中出现,也只有一个问题——这邙山之中,怕也不只他这只军队驻扎,附近恐是也有周军所在。
迅速的转过身去,发现那小将似已经转身离去,通报消息,高长恭内心这才稍稍舒乐一口气。
还未等草丛里那周国卧底反应过来,高长恭便悄无声息的绕到了那卧底的后方去。
不等那卧底开口喊出声儿,他却早已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抽出了随身的佩戴的利剑,对准了那卧底的脖子。毫无声息的轻轻一抹。
不出片刻,便见那卧底逐渐睁着眼睛,气息全无,皆而逐渐栽倒于地。
高长恭也不顾擦拭利剑上那抹鲜红刺目的血腥,直将那剑收回了剑鞘中。
再次心怀谨慎仔细的环视四周一遍之后,又急忙唤来了心腹李将军,让其吩咐下去,立刻灭了篝火,大军休整。
邙山这处不宜久留。
若是真遇上了周军与之交恶,怕又是耽误了进程,又损耗了小部分的兵力。得不偿失。
只不过,果然是应了斛律将军之言,高长恭率领的军队,于靠近邙山的山脚处,遇到了大波周军的伏击。
为首领头的,自然是北周齐王,宇文邕之异母弟,宇文泰第五子,雍州牧宇文宪。以及刺史达奚武与泾洲总管王雄。
军队之中,起初开始,有些人还没那个防备之心,是以,当北周领袖三人率队伍突击其时,都不幸身亡,成了刀下亡魂。
兰陵王高长恭神勇,自是带当头痛击,将其先锋部众几万人几乎剿灭,出师大捷。而宇文宪三人带着剩下的几千残兵,往洛阳城方向溃逃。
而高长恭所带领的这支军队,经过方才与宇文宪三人军队的交恶一战,也只余留三四千的兵力。
只是在宇文宪三人溃逃之时,出其不备,宇文宪出了一暗器伤了高长恭。
索性伤势对洛阳一战并不影响。
高长恭自己仅做了些简单的处理,便继续带领剩下的千人大军,边追宇文宪三人,边带军赶往洛阳城,与斛律光军队汇合,解洛阳之围。
这边厢,金墉城上空的雪宛若珍珠一般飘落而下,整个金墉城只陷入了一片素白的寒凉之氛围中。
待乐安公主对自己告辞回邺城之际,百无聊赖之中,郑清清那想逃出金墉城前往洛阳去寻高长恭的计划,却于无意之中,再次于内心萌芽。
“不好了,王妃不见了!”
“你们在郡王府之内搜搜,你带人,悄无声息的给我在金墉城大街小巷搜一遍...”
“王妃王妃,你都是答应了公主和阿舞不乱跑的。这会儿又是跑去哪儿了?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回来可怎么向殿下交代啊!”
“...”
是夜,兰陵郡王府再次陷入了一如既往的死寂。
外头白雪飘飘,寒风呼啸,而不出半时辰,被黑夜笼罩的兰陵郡王府却火光冲天,嘈杂声阵阵。
却见一阵嘈杂声过后,一队又一队人马举着火把巡视了兰陵郡王府大圈儿,又是一波接着一波,自兰陵郡王府涌出。
最为危险的地方,便是安全的地方。
这个理郑清清自然是知晓的。
是以,便是故意躲在了郡王府那沉重的大门后,亲眼见着一队队人马,乃至兰花舞和绝尘出了郡王府,整个人心才安下。
待仔细谨慎的确认一后,才彻底舒了口气,提着裙摆,吹了声哨子,绝尘的爱马便出现于兰陵郡王府面前。
不过经过这么大的动静折腾,虽然是出动了兰陵郡王府大半的人,可终归城门那边会接受到绝尘的通知,加强戒备罢?
不过她郑清清可不会因为出不了城门而放弃出金墉城的念头。无论用什么办法,她也要到他的身边去。
对不住了绝尘,借你的爱驹一用。
月色之下,寒风侵袭,佳人莲步匆匆,曳地衣裙被风吹的轻轻飞扬。
虽是早有准备,易容改面,动作却也是潇洒利落。
一个飞跃,翻身上马,利落坐于马上。
黑暗寂静的月光之,只有佳人匆匆驭马而行的倩影。
她一直坚定着内心想法,更是要坚定自己要往何处去。
纵使在这过程之中,无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她只一知道:她要找到高长恭。无论生气,都要与君同。
几年前的今天,只不过不同往日,她也是如同现在这般处境,借助了好姐妹帮助,逃出了周国,历经千辛万苦去寻他。
那是,她还未成为她的兰陵王妃,却因为师傅的任务,为了他们能有个更好的未来,而潜入周国长安城。
却阴差阳错的取得了宇文邕的信任,长期潜伏在大司空府,得了空子,便将情报传于齐国,她师傅,虞叶明澜处。
只是,不管是在周国当卧底,还是在这之后尴尬与宇文邕再遇,她内心依旧坚定如初。
既然人生如若初见,纵使没有先入为主,大概她想,自己也永远与宇文邕不会有什么男女之情。有的,也只有普通朋友间的情意罢。
想着想着,不知怎么,脑海里宇文邕的影子便成了高长恭年少时候的模样。
白衣翩翩少年郎,回眸一笑媚了众生,只微微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容,便足以让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他怎么能生的那样好看。
虽是外人很少见到他的模样。
可那张绝代风华的脸,魅惑众生的笑,仿若是过了几千几百年,她也是百看不腻。
好像年少时期,在幽谷的夜晚,萤火满天,遍地花香之夏夜,那与定过终生,山盟海誓的画面宛若昨日。依旧历历在目。
每每想到他,纵使在这漆黑寒冷的夜晚中,内心心也总能扬起一股暖风,倍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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