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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是怀着满心牵挂与眷恋,完完整整的写完了简短的几句诗。
来回看了看,轻轻吹干了墨迹,便是唤了阿翎来,将纸条捆绑于它的腿上。
“殿下行军多日,可能不见得会这么快回郡王府,难道你就写这么些话让我带给他?”再次打开卧房大门之时,迎面而来的不只是寒凉的冬风。
当阿翎扑腾着翅膀飞进暖烘烘的卧房之时,郑清清轻易可见在它身上也落了不少的雪末儿。
“不然呢?看你小小身体,太大封的信挂于你身上又何用?你带着,又飞不起来。你还要我如何?我倒是也很想出府去。”她缩了缩身子,正要关上门。但看向阿翎的时候,眼神也不由得染上了几分戏谑的色彩。
就好像对话的不是一只鸽子,而是一个十分鬼精灵的人似的。
阿翎扑腾扑腾翅膀,正欲发作。
一人一鸽却又在这时听闻清晰的“吱呀”一声。
本被合上的卧房大门再次被推开。
可以依稀的见着郑清清因为迎面袭来的风给整个人弄的僵了僵。
“王妃,王妃!你该不会还在生气罢?”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笑呵呵模样的兰花舞。
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再确定了来人之后,她的心却安了不少。
“要生气也是一时的。”不过她身体底子虽好,在这寒凉的风下待久了,也是有些受不了。
忙催促着阿翎去找高长恭,而后迅速了将门和上,又将兰花舞拉入了卧房内,才沉沉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王妃,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突然唉声叹气的?”见状,兰花舞忙问道。
末了,鬼精灵似的转了转眼珠子,像是猜出了几分。
便试探性的问她道:“该不会王妃你,还想着溜出金墉城去找殿下的事儿罢?”
这丫头。
郑清清闻言笑容就那样僵在了哪里。
内心不住的腹诽。
什么不好,偏偏是这样聪慧。
她都还没说些什么呢,就被她一眼识破了。
不过这四周应该是没别的人,更何况兰花舞是她的人,知道了些什么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顿了顿,才对兰花舞点了点头。
兰花舞则是一副“我早猜到”的模样看着她,所有所思着一会儿。
好半晌,才佯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欲用理,想让自家王妃给彻底将这心思彻底驱逐出去。
“奴婢也不对王妃说些什么陈词滥调让王妃故意心烦。只是殿下临出发前千叮咛万嘱咐我等,一定不允许王妃您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更不能一个人任性的要溜出金墉城去。否则殿下说让他知道了...怕是我等的后果,会很严重。”
也不顾郑清清听的那一愣一愣,半信半疑的表情了,便见兰花舞越说越起劲的道:“说不定让王妃溜出金墉城,万一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事小。若是惹得殿下雷霆大怒,那可是事儿大。不过说实话,虽然我不知殿下时不时会经常发怒生气,反正我自打同王妃你进了兰陵郡王府以来,除了针对某些事情足够让殿下大发雷霆的。几乎都是没见到殿下有发脾气过。从这件事了足以证明了殿下他是对王妃你有多重视了。虽然人不在身边,却也还要吩咐让我们看着您...”
但很显然郑清清此刻思绪并未停留于兰花舞身上,只是盯着桌案上高长恭给她的那封信,眼神迷离悠远。又似心不在焉一般。
他知道长恭这样做对她来说也许是一种保护。
但她郑清清不似别的女子。她并不希望永远都活在别人的保护之下一世。
她可不想像没有自由的鸟儿一般,永远被困于笼中。
纵使长恭走之前在兰陵郡王府内设下重重阻挠她寻他的眼线,可她内心决定的,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兰花舞见自家主子神色有些异常,本滔滔不绝的小嘴便是即刻停了下来,面上有些愣愣的。
“王妃?王妃?”
唤了她几声,却见郑清清依旧未反应过来,刚想上前将郑清清唤回神来,卧房外便适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儿来。
“王妃可还在里头休息?若是没有的话,劳烦您至前厅一趟。乐安公主来着已经有些时候了。她说,是专程来找王妃你的。”
好家伙!
这外头管家一不说话只扣门还好,这话一落,别说郑清清是反应过来了,就连方才有些神游的兰花舞这回都被吓了个激灵。
两人这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乐安公主是何身份,不光是大齐公主这身份,更是他们兰陵郡王最敬重的唯一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全兰陵郡王府上下对这位公主自然也是不同的。就如对待安德王殿下那般。但有时需毕恭毕敬的侍候,也也是不能有半点马虎的。
郑清清也是如此。
是以,也顾不得喊管家,自己如猛然醒悟那般径直瞥下了兰花舞,去往郡王府待客的正大厅。
虽然有时候见乐安公主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每回见乐安公主,她都会有所收敛,变得谨慎小心。但她总觉着,乐安公主身上都带着一股莫名强大的气场,只要她每每往自己面前一站,便让自己觉得有十足十的压迫感。
这次也是不能例外。
更让她内心还有些惴惴不安之感。
果真,进了正大厅之时,便见她端坐于正大厅那小小方桌旁。
左右两边自然是站着贴身侍候的心腹,如意与幽婉。
那过于强大的气势,压的郑清清有些喘不过气来。
虽是面上对上座着的乐安公主施以微微浅笑以及恭敬的拜礼请过安之后,再她开口之后,才缓缓挪着步子至她面前。
虽然见她如以往一般对着自己施以礼貌性的和善笑容,但她内心的那股不安一直都还在。
预感着这下乐安公主一开口,有一半儿以上的可能,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果不其然,在这一片忽然寂静尴尬的气氛逐渐消散后,郑清清试探性的微微用目光扫视了乐安公主一眼。
便见方才还面上带笑,和颜悦色的她这会儿神色与语气都夹杂着几分凝重严肃之感,缓缓启唇,对她道:“清清啊,前年不是太子大婚,你与你丫鬟按照本公主的旨意上街采办。可后来,为何我只见你的小丫鬟哭哭啼啼的跑回郡王府来,却唯独不见你的影子?”
上一年太子大婚...
不就是有一次她不留神就因此被弄到周国皇宫去的那一次么?
为何乐安公主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会再次提起此事?
她倒是左思右想都有些想不明白。
可貌似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
遂,又带着几分小心谨慎对上乐安的眸子,笑的有些心虚的悻悻。
不过这乐安公主也不是傻子,想来什么事,她都比自己看的明白透彻。在她面前,也是不能够指望敷衍而过什么的。
索性还是自己老实些,主动承认过错,不要让她来点破。
是以,便一副做错事的孩子模样,垂下了头去,谨慎歉疚的对她道:“是清清的不对,害得长姐为此操心劳神了。”
“清清你为何又如此模样?”乐安公主见状,转瞬即逝的皱了皱眉,却又是笑开了,“本公主又不是什么老虎猛兽,见到本公主,没必要绷的那样紧张。倒也没有要怪罪于你的意思。说为你的事操碎了心神也是不为过。其实——将更多心思放在你身上,最在乎关心你的,还是要数孝瓘。”
不知是否因此想起了彼时因为此事还与高长恭发生一些矛盾与口角,这样的画面一闪而过。
当时的情景宛若历历在目,想着自己异母的弟弟为了眼前这个女子,可以将自己的生死安危置之度外的那丝倔强与坚韧,她不得由衷的沉沉叹了口气。
就连笑容也染上了几分无奈之意。
“长恭对清清的好,对清清的关怀,清清自然也是看在眼里,记着心里的。”虽然内心面对着乐安公主的这些话,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但倒是也该接口应对。
“光是口头说明也是不够的。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同你说过的话?”
却见这次,乐安公主的眉头倒是很明显的皱了皱,“你与孝瓘已然是个大人了,按道理,你们的一些私事,我这个作为同父异母的长姐,并不能干涉太多。但清清,你也要一直记着,孝瓘他不只是你的夫君。更是我大齐的兰陵郡王,背后身负着整个国家,整个大齐的百姓。有时候并不能因为你的原因,而放弃他的初衷。而身为兰陵王妃的你,要做到的也并非只是凡事为他考虑。更要做到不让他为你而分心,让他专注去做他的事。”
乐安公主这样说的言下之意她难道还不明白?
无非定是她看出了些自己的小心思,想借此委婉的话来对自己提个醒罢了。
即是如此,她这般对她语重心长的说教,作为弟媳儿的,识趣儿一点,自当安静立于一旁,洗耳恭听,纵使听到她话中有什么不妥之处,也尽量不要去反驳,甚至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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