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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这下轮到京墨吃惊,“你怎么没提过?”
“那日我倒在阵中,当时半昏半醒,我看见度师弟朝我们走来,我拉住他让他快逃,他反而踹我两脚,我一直以为是我的幻觉……”
京墨的脸色反而变得凝重起来,道:“我还是不明白大师来青雨阁的目的。大师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小僧半月前,见到了谪奕剑。”
空鱼的话再次引得众人震惊,没人注意到青萱忽然脸色惨白,身体猛地一颤。
“小僧见到了谪奕剑,不知是不是贵派遗落的,所以特来求证。”
“持剑人是谁?是度落之吗?”卢西辰急切的问道。
“阿弥陀佛,不是。”空鱼摇了摇头。
“依大师所言,那度师叔把谪奕剑传给了度师弟,度师弟已死多年,那谪奕剑就是无主之剑,应该是被谁拾了去。大师能肯定见着的是谪奕剑?”
“千真万确。小僧别无他意,度兄弟有恩于我,谪奕剑是他的遗物,若要夺回,小僧当全力以赴。”
京墨忽然站起身,对空鱼行大礼,道:“大师,度师弟有挚友如此,九泉之下定能瞑目,我替他谢过你了。”
空鱼连忙起身回礼:“阿弥陀佛,阁主多礼了,度兄弟蒙冤而死,小僧却无能为力,实在惭愧。”
“大师严重了。至于谪奕剑之事,我还需调查,大师不必再为此劳心费神,不管如何处理,我一定会告知大师。”
“好,多谢京墨阁主,小僧还要回因劫寺,就此告辞。”
京墨和当韵亲自送空鱼出去,青萱跟在他们后面,回头却见卢西辰站在原地,便喊他一声。
卢西辰眼神放空的盯着前面,忽然咚的一声跪下,头无力的垂下。
“卢师弟,你怎么了?”青萱吓了一跳,连忙倒回来。
“是我……对不起度师弟……”卢西辰声音颤抖,抬起头时已泪流满面。
“我身为师兄,却瞧不起他,带头欺他,他该有多大的胸襟才能忍受这一切,他该有多高的心境,才能整日嬉笑……”他声音低沉,微微抽泣,哭得像个孩童。
青萱本就对度落之颇为欣赏,当年之事更让她对度落之心怀愧疚,卢西辰的话语感染了她,惹得她的眼眶也跟着红了,但她还是强忍着安慰卢西辰:“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我都无法原谅我自己做的混账事,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是他在替大家背负黑暗,是他在默默的承受一切,当年在这沧云殿中,人人都要他死,他该有多么心寒,如果那时我能在场,知道真相,哪怕为他说一句话也好啊!”
“可我回来后,竟还在诋毁他!”卢西辰双手猛的捶地,“我对不起度师弟……”
青萱脸色苍白,当年沧云殿上,那个孤身跪在殿中的身影,那么单薄,万俟离让投向她的那个眼神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无助的眼神,那个绝望的眼神。
他当时多么希望这位师姐说一句话,给他机会争取救下度落之。
可是如今,谁也没能留下,谁也没活着。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青萱流着清泪,轻轻拍着卢西辰的肩,安慰他,也安慰她自己。
自空鱼来过后,身旁的人已经连续几日辗转未眠,当韵也无法安睡,趁着天尚未黑,止住了要吹灭蜡烛休息的京墨。
“师兄几日未眠,还在为谪奕剑之事烦心吗?”
“我在想度师弟。”
提到度落之,屋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而伤感,当韵轻叹一口气,道:“度师弟是个苦命人呐。”
“当韵,我在想我们是因为觉得度落之死得蹊跷,所以相信了万俟离让所说的真相,相信度落之是冤死的。但度落之修为高深,且有谪奕剑一事却无人知情,师父在世时我也未曾听过她提及此事,如果师父和师叔们都不知道此事,那度落之一身修为从何处学来?谪奕剑究竟是度师叔亲传还是度落之下山前偷的?在去泸州的路上为何度落之匆匆折回又恰巧碰上万俟离让杀害五位长老而被陷害?万俟离让十五年后灭了龙飞殿说出真相为度落之洗清冤屈,我倒觉得这些事像是策划好的。”
“师兄怎么看?”
“也许是度落之在路上想起了什么折回青雨阁,与万俟离让和五位长老发生争执,一怒之下杀了五位长老,而引发争执的,应该是阁主之位或者是他们口中的蓝飞家族的遗物。至于龙飞殿,应该是他们许诺拉拢的门派,事后万俟离让想私吞那样东西,害死了度落之,又灭了龙飞殿满门灭口。十五年后,万俟离让让出阁主之位,那他初定的目标就不是阁主之位,他应该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不再需阁主之位做掩护,就把烂摊子丢给了我。”
当韵静静的听京墨讲完,眉头紧锁,她觉得既不可思议,又头头是道,道:“万俟师弟在接阁主之位后,封山闭派十五年,若真心里有鬼,早就会对龙飞殿动手了,不会等这么久。”
“封山闭派我们就失去了和其他门派的联系,那他没什么可怕的,他反倒有大把的时间去找他要的东西,你想想这十五年他以闭关为由,不与我们见面,难道他真的在闭关吗?现在度落之和万俟离让已死,本没有什么担心的,可空鱼的话点醒了我,度落之是个隐藏的高手,那他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什么同伙?万俟离让已死,传闻中蓝飞家族的纳物袋就失去了下落,还会引什么人来争抢我们无法猜想。就算度落之和万俟离让两人都说的是实话,是清白的,那龙飞殿为了纳物袋给五位长老暗中下毒,害死五位长老,那还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个纳物袋?我们身边是否安全,五位长老的悲剧会不会重来,一切防不胜防啊当韵。”
“也许度师妹对度落之的事知晓一二,可是她已经疯了,现在想查当年的事太难了。”
“不,还有一个人应该知道——石伯。”
当韵思索几息,才想起京墨说的是何人,道:“当年青雨阁大变后,石师叔收弋阳师弟作药庐弟子,将他带到药庐教导五年后便离开青雨阁,我们去哪里能寻到他?”
“我们不知道石伯去了哪,弋阳一定知道。”
“那师兄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后天。我一定要查清楚事情的原委,不让任何人伤害青雨阁,也不让任何人蒙冤。”
京墨轻轻将当韵揽入怀中,道:“当韵,我走了青雨阁就交给你了,你万事小心,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兰亭水榭是光宏神州最大的水榭,碧水蓝天,规模宏伟壮丽,于二十年前被隐秘贵族买下,再没让普通人进来游玩过。
优雅的琴声传遍各个角落。
金汉亭中的人背对着他们,双手抚琴。秦时汉被少女引着一步一步走近,亭中人的背影越来越清晰,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一颗心也悬了起来。
“宗主,秦宫主来了。”少女把秦时汉带到门口就离去,抚琴的人却没有任何动作。
一曲罢,四周安静下来,只听得鸟鸣。
纵然秦时汉心里有过猜测,但看着那个背影还是免不了震惊,他的声音因惊讶而颤抖:“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想见我。”
“三十年来,一直是师兄躲着我吧?”那人转过身来,美艳的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意,“若不是我在帖单上涂了毒,师兄也不会来找我吧?”
秦时汉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缩在袖袍中已经发紫的手,道:“当年是我负你。”
“对,是你负我!”苏无姬仿佛换了一副面孔,脸上的恬静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愤怒,“秦时汉,当年我一心等着嫁给你,是你负了我!你和杜倩那个贱人你情我侬,是你们负我!还生下秦少汐这个杂种,师兄,贱女人死了,你好像很爱你这个儿子呀,甚至于他死了你都要不惜一切代价让他活过来?”
听她这口气,似乎知道了什么,秦时汉慌了,忙道:“你有气冲我来,不要伤害少汐。”
“少汐?哈哈哈!”苏无姬仰头大笑,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道,“秦时汉,你现在修为减了大半,又身重剧毒,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少汐喊得真亲切呐,他是你的心头肉吧?我舍不得你死,我偏偏不让他好过!”
秦时汉看着女子,女子也看着他,时光仿佛静止了般,许久后,他才长长吐了一口浊气,道:“师妹,你想怎么样?”
苏无姬忽然怔住了,一声师妹,把她的思绪拉到很久以前,那段光阴。
那段不为利益,无忧无虑的时光。
阳光照在秦时汉冷峻的脸上,照在她雾蒙蒙的眼睛上。
“放过少汐吧,你要什么我都给。”
秦时汉的声音把苏无姬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的面孔依旧冷峻,只是爱的再不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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