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闯军营

104 蒙在鼓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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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来了,”薛玉倾微微皱了皱眉,向蝉鸣道:“我不是跟你说过……”
    “别怪蝉鸣,是我非要她来带我见你,否则,你怎么肯见我。”
    “有什么事么?”薛玉倾语调冷漠,眼神看向别处,“若是没有,我还有事要忙,我这儿活也不多,叫蝉鸣姑娘陪着你回去即可。”
    “薛大夫,我有事想问你,求你一定告诉我。”我下意识向前走了一步。
    “有什么事,将军自会亲自告诉你,”薛玉倾道:“除了将军告诉你的,我也并不知道更多。”
    我听着薛玉倾的语气,是打定主意要刻意疏远我,我虽然理解他,但是最后一条探知真相的路就是这么没了。
    一时间我有些丧气,叹了口气道:“一定要如此么,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被人当棋子的日子,太难过。”
    薛玉倾张了张嘴,但是到底一个字也没有说。
    我凄然:“我情愿从来没有遇见过你们,守着几亩薄田过穷日子,也比现在好太多,或许还能有个老实的丈夫,能有个孩子。”
    “打扰了,玉倾,”我第一次叫了薛玉倾的名字,“一直都是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说罢,我转身离开。
    “明秀,”薛玉倾到底叫住了我,我清晰地听见他的叹气声,像是败给了我一般,柔声道:“你想知道什么,问便是,别哭了。”
    我方才并没有当着薛玉倾的面流眼泪,只是转过身打算离开的时候无声了哭了出来,即使如此,薛玉倾也能知道。
    彼时我哭得更严重,世界上最温柔的薛玉倾,他值得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薛玉倾的院子里有几把椅子,薛玉倾让我坐下来,蝉鸣给我俩倒了茶,然后便远远地退到一旁,不再打扰我们说话。
    “就在这院子里说罢,”薛玉倾道:“我若请你到大帐里去坐,不出半盏茶,将军一定会冲过来,”然后又想是自言自语道:“他对你的执念,到底比我深。”
    他喝一口茶,目光转向我:“想问什么就问吧,既然答应告诉你,就不会再瞒着,我这儿僻静,巡逻兵也少,你安心问便是。”
    我点头,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当初我跟着唐里克克离开逸阳,逸阳在帝国腹地,我们在路上走了月余,帝国的土地上,那么久的时间,竟然没受到任何阻拦,如今想来,确实很不正常。”
    当初我对帝国心死,对秦越风心死,一心只想着离开伤心之地,忽略了太多如今看来非常不合理的地方。
    薛玉倾点头,忽然道:“唐里克克对你一定很不错。”
    见我茫然,薛玉倾继续道:“其实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容易想到,但是你却压根不去往那里想。之所以没人拦着你们,是因为除了秦将军,朝廷并没有人知道游塔族首领竟然只带着几十个人跑到帝国腹地,否则就算他是神仙下凡,也早就死了,秦将军一直强压着这件事,朝廷当时以为逸阳只是被游塔族细作扰乱了而已。”
    “将军为何……”
    “因为,”薛玉倾道:“唐里克克给秦将军留了消息,若是有人拦着他,他会杀了你。”
    “什么?”我大惊,回想起跟着唐里克克去游塔族路上的日子,他每日对我无微不至地温柔关怀,一时有些说不出话,原来,我竟是那时候以为找到靠山的我,竟是被当做了人质。
    “唐里克克原本就是没有人性的人,不,甚至连人也算不上。”薛玉倾语调冷得像冰,眼睛蒙上一层仇恨的雾。
    “将军他……”我低语,“仿佛变了个人,怎么就决定要反了呢。”
    “明秀,你常说你身不由己,秦将军又何尝不是,从前武将地位很低,秦将军从小承受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很多年里,他不得不依靠侯府活着,你出现之前,他最看重的娘亲,也是养在侯府,侯府是皇亲国戚,所以原本秦将军会是朝廷最忠诚的臣子。”
    我点头,这些我明白,从前我也以为秦越风会是朝廷最忠诚的臣子。
    “可是将军一直效忠的朝廷,不但用他娘亲逼迫他娶珑慧郡主,把他当做政治制衡的工具,更差点折磨死他最心爱的女人,害死他的孩子,明秀,那个孩子不止是你的孩子,他也是秦将军的孩子。”
    “偏偏这个时候,你对他说你已经跟了他仇人,他的亲弟弟,”薛玉倾道:“明秀,你还是有选择的,你受了苦难还可以不管不顾地选择离开,可是秦将军,他还有娘亲,还有十几万依靠着他生活的秦家军将士,加之朝廷衰落,他只能选择一条更艰难的路。”
    我一下子觉得自己像是千古罪人,从前执拗的自己听不见任何人的劝告,看到唐里克克就像看到人生唯一的复仇道路,却实在忘了秦越风承受的比我更多。
    “明秀,相信秦将军,也……也相信我。”薛玉倾有些不自然的清咳了一声,声音一下变得很轻:“若非秦将军是真心待你,我绝不会放手……”
    一路走来,无数人对我说过这句话,相信秦将军,我该是怎样的任性,才到今天这个地步。
    “姐姐,”此时蝉鸣一路小跑着过来,“将军回来了,正四处寻姐姐呢。”
    “回去吧,”,薛玉倾站起身,只身进了大帐。
    我随蝉鸣回到秦越风的大帐,一进去,秦越风已经换了常服在喝茶。
    “回来了。”秦越风轻声道:“去看玉倾了?”
    “聊了几句。”
    我见秦越风鬓角落下几缕碎发,上面蹭着些许尘土,他神态显然很疲倦,却仍撑着笑眯眯地看着我。
    “你去看看玉倾也好,”秦越风道:“如今玉倾越发沉默寡言了,跟你,或许还能多说几句。”
    我对秦越风的心疼地无以复加,凑上前替秦越风整理了一下头发,柔声道:“晚上可还要去议事?”
    秦越风点头:“嗯,前头忙,司马阳不在,江义堂一个人忙不过来。”
    “还有些时间,”我转身招呼蝉鸣:“去准备些热水。”
    蝉鸣应着出去了,我扭过头向秦越风道:“我伺候你洗个澡吧,你看你灰头土脸的,哪里还有个将军的样子。”
    或许是我的转变太突然,秦越风眼睛里的惊讶神*没有消失。
    “玉倾跟你说了什么?”
    彼时我已经伺候秦越风洗完了澡,正在跟他外衣上一个怎么也系不好的扣子做斗争,秦越风含笑拨开我的手,自己把扣子系好,“还是玉倾有办法,这些日子看着你整日愁眉苦脸的,我可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我心里却沉重地很,轻拍了一下他的胸膛,道:“你若是不要事事瞒着我,叫我胡思乱想,只能去瞎猜,那我也不会饶了这么大一个弯路,遭这么多罪。”
    “我错了,”秦越风有些动容,握住我的手,“从前我总也不愿意左右你,我已经害你受过那么多苦,哪里还有资格去左右你的选择,现在看来,倒是我再一次害苦了你。”
    我的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流下来,“谁叫你那么看轻我对你的心意,竟觉得那是可以随意让给旁人的。”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秦越风一下子拥住我,任凭我的眼泪打湿了他刚换好的衣服,“秀秀,以后我们对彼此知无不言好不好,再也不要隐瞒,不要让对方去猜,我再经不起失去你一次。”
    我只觉得心里像是被撕裂一般地疼痛,我一下子哭得语无伦次:“我该怎么办,秦越风,我已经放不下唐里克克了。”
    从那日我与秦越风把心事说开,到今天已有三天,这期间,秦越风没有回来过,这期间,我脑子里一直都是他那日离开前背对着我的样子。
    “秀秀,你好好想一下,想好了再来找我,最后一次,我由着你去选,选好了,便再没有退路了。”
    这三天,我的脑子里都是混乱的,我不断想着我跟秦越风和唐里克克之间的所有片段,每一段都撕心裂肺,难以忘怀。
    “姐姐,你说句话吧,哪怕哭一声也好啊。”蝉鸣轻晃着我的胳膊,“你这样下去,身体会憋坏的啊。”
    我闻言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干的,又揉揉眼睛,也没有一丝眼泪。
    呵……
    没有哭,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苦呢。
    直到日落西山,大帐里再次变得昏暗,我听见外头一阵一阵的叫喊声。
    “蝉鸣,”我终于说了一句话,“外面发生什么事?”
    “姐姐,”蝉鸣听到我唤她,慌忙上前来,喜道:“姐姐,你可说话了,外头,外头这是在集结呢,好像有什么任务似的。”
    我一下子想起来秦越风之前是说的要去突袭唐里克克从朝庆运送铁矿石的队伍,算算日子,该就是明天了,待脑子清醒了些,于是便站起身,向蝉鸣道:“蝉鸣,替我梳洗一下,再拿外套来,我要去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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