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闯军营

107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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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停当,我带着蝉鸣踏上了回临波城的道路。
    “我不送你了,这队士兵,是我精挑出来的,就随你回去供你差遣。”秦越风将一个令牌递到我的手上。
    我知道这两天江义堂带兵去了朝庆,秦越风不可能离开,自然也没有存着让他送我的心思,当下便把令牌小心地收好,瞅着四处人离得远,蝉鸣也远远跟在后面,便贼笑着向秦越风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近些。
    “怎么了?”
    秦越风没有防备地把脸凑过来,我飞扑上去抱着他的脖子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胡闹。”秦越风气结,故作嫌弃地把我推开。
    我知道他还端着将军的架子,大庭广众之下的,他脸上会挂不住。
    “方才在屋里那么久,我不主动,你也不知道表示一下。”我也不乐意地撇撇嘴,“怎么着,要把我送走了你这么开心。”
    秦越风无奈地牵过我的手,亲昵地捏捏我的鼻子,道:“怎么会开心,要开心,我恨不能时刻把你绑在身上才好。”
    我知道他又说浑话,笑着骂他没正经。
    秦越风方才正色道:“你这一去,万事不要逞强,临波城,若能拿下最好,实在不能,总还有别的法子。”
    “知道了,我最惜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分别的话已经说了很多,我最后拍拍秦越风的手,招呼了蝉鸣准备出发,秦越风一直送我出了军营,又好一会儿才反身回去,我在马车里远远看着他骑在马上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了,才把脑袋从窗户外头收进来。
    “看姐姐这架势,恨不能脖子再长的长一些,走多远就伸多远。”蝉鸣一面规整着马车里堆在一起的行李,把一些吃食和薄毯子翻到上面来,一面笑话我。
    我轻拍她:“脖子那么长,还不成怪物了。你这坏丫头是诅咒我呢。”
    “不敢不敢,”蝉鸣笑道:“昨儿还说我呢,我看姐姐才是最离不开的那一个,这才走多远,只怕心就跟着将军回去了。”
    我被蝉鸣说中心事,脸上一红,轻叹道:“这还没有两年,秦将军跟我已经多少次生离死别,现在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重新在一起,最怕的就是分开,谁知道哪一次分开就……”
    “呸呸呸,”蝉鸣打断我的话,气道:“还说我诅咒姐姐,姐姐说这话还不是在诅咒自己,可别说了。”
    我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便抬手对着自己的脸拍了一下,也道:“呸呸呸!乌鸦嘴!”
    跟蝉鸣说了一阵话,就看到小丫头不住地打哈欠,我知道她这两天又要收拾行李,又要帮薛玉倾干活累得不轻,便叫她就着薄毯子睡一会儿,反正这路上还算太平,加上有一队精兵跟着,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我走以后的晚上,秦越风趁着夜色,乔装打扮,只带着几个亲兵出了秦家军大本营,一路行色匆匆,直到与江义堂汇合,然后两人一起,往夜色更深的地方走去。
    风雀帝国北部,与帝国接壤的原本并不是游塔族,这几年,原本生活在更北方的游塔族不断向南方吞并部落,终于侵犯到了风雀帝国的北线,无数次的战争,把风雀帝国和游塔族的界限维持在了墨凉河,墨凉河两侧,原本就人烟稀少,如今更是荒凉。
    秦越风与江义堂一路向北,往墨凉河附近一处已经破落的村庄里去,这村庄原本就十几户人家,开始打仗以后早就四散逃难,如今只剩下几处破败的房屋。
    远远地,就看到村庄附近已经有几处人影闪动。
    江义堂逆着风轻轻嗅了嗅,然后悄声向秦越风道:“将军,我能闻到的不过七八个人,往多了说,人数不会超过二十个。”
    “哼,”秦越风冷哼道:“他胆子还挺大。”然后吩咐道:“留下几个人,剩下的散到村庄边上去,注意点,别跟他们的人碰上了。”
    江义堂应下来,立即去安排妥当,秦越风骑马一路行至村庄前,然后翻身下马,径直往村庄中间一栋看起来还算结实的屋子里走去,江义堂跟在秦越风后面,直到屋子门前。
    屋外,静静站着一个瘦高的青年,他神色清冷而淡漠,一直望天,只是听到动静才回过神,把目光落在秦越风和江义堂身上,然后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让了一步。
    秦越风不理会门外的年轻人,径直打开门走了进去,留下江义堂停下脚步,与年轻人一左一右,守在了屋门外。
    瘦高的年轻人重新把仿佛没有焦点的眼睛放到天上,就好像如墨的夜色里有什么一样。
    而他旁边的江义堂,则不自觉攥紧了双手,拼命压制自己的怒火,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年幼的妹妹被游塔族以选圣女为名而拖去水淹火烧直至惨死,更加不会忘记那群前来强抢他幼妹的暴徒,也许长相不一样,但是这么近的距离,他右边这个瘦高冷漠年轻人身上的气味直直地钻进他的鼻腔,与当年那群暴徒中为首的那一位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另一边,秦越风走进那间屋子,里头一直等待的人正慵懒地靠着椅背,长腿搭在木桌上,木桌年久失修,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把腿放下来。”秦越风随手扫了一把另一边椅子上的尘土,然后坐下来,冲着那人冷冷地说。
    那人轻笑了一声,并没动,半响才道:“还没开始造反就开始下命令了,不知道从前将军在帝国俯首称臣的时候的是什么样子。”然后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继续道:“真想叫我也看一眼。”
    秦越风盯上那人的目光,眼睛里好像能放出箭来:“痴心妄想。”
    “哈哈哈……”那人笑了起来,收起了自己的目光,然后道:“别动气,咱哥俩上这儿来,可不是为了打起来。”
    秦越风隐忍不发,但是听到‘哥俩’这个词的时候仍旧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看着坐在他旁边的所谓的‘弟弟’,正色道:“我要的东西,带了么。”
    唐里克克轻笑:“啧啧啧,比起帝国,你果然还是更在意女人。”说罢从从袖口拿出了两个分量不轻的玉瓶,继续道:“游塔族最上等的,我亲自做的。”
    秦越风一挑眉:“你亲自做的?”
    “是啊,”唐里克克叹气:“费了好大的工夫,”然后好像想到什么,头一歪,邪笑:“怎么,我做的,所以你不放心?”
    秦越风也不避讳,直接道:“自然是不放心,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你自己还不清楚么。”
    “那得分对谁,我不会害秀儿。”
    秦越风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你没资格说这话。”
    唐里克克闻言也不否认,只是眼神暗了暗,接着沉声道:“总之,这次的药没有一点问题,秀儿的昏厥症说到底是因为身体亏损太多,这药每旬吃一颗,只要身体不再经受新的伤害,好好调养,三年五载,或许可以痊愈。”
    因为秀秀的昏厥症,秦越风不知道跟薛玉倾讨论过多少次,仍旧找不出合适的药方,而对于很多味珍贵的药草,更是只有寒冷的游塔族才会生长,他知道唐里克克有办法,只是对于他的东西,秦越风做不到放心,所以,这药,还是要回去试过才能给秀秀吃。
    心里这么想着,秦越风伸手去拿药瓶,小心地收起来。那边唐里克克道:“秦将军拿什么回报我?”
    秦越风冷哼一声,他自然知道唐里克克的意思,他秦家军扣下了唐里克克的一批质量上乘的铁矿,并且江义堂率军前往朝庆,轻而易举地就打到了朝庆王宫底下,朝庆君主大惊失色,一时间再不敢轻举妄动,对游塔族的铁矿供应也断了。
    “我跟东鹿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所以,朝庆的铁矿不能断。”唐里克克淡淡道:“自然,若是秦将军肯对此时睁只眼闭只眼,那我游塔族短时间内,不会再找帝国的麻烦。”
    “短时间?”
    “攘外必先安内,这是秀儿告诉我的,不知道秦将军可听过。”
    “所以,你是来休战的?”
    “哥,”唐里克克忽然改口道:“你我根基皆不深,你速来稳重,应该明白现在绝不是两国对垒的时候。”
    秦越风不屑:“那你还频繁来找犯,风雀帝国再败落,也是你从前吞并的那些小部落比不了的。”
    唐里克克有一丝苦涩,半响才道:“没办法,若是不靠着战功,我怎么笼络人心,坐稳首领的位子。”
    秦越风没兴趣听唐里克克讲这些,他深知这回他这个弟弟说的有理,而他自然是要答应的,否则也不会深夜冒险跑到这地方来。
    “既然如此,那你我下次相见,便是决战之时。”秦越风撂下这句话,起身就打算要走,走到门前,忽然停住,沉默一阵,终于开口道:“你有没有给秀秀喂过乐灵草?”
    唐里克克闻言,眼睛一眯,然后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直截了当反问:“你是不是想问我到底有没有碰过秀儿?”
    秦越风没有回答,知道唐里克克是不肯告诉他答案,于是他抬脚就走。
    “我确实给秀儿用过乐灵草,”唐里克克道。
    秦越风瞬间停下了脚步,他心情很复杂,乐灵草其实算是一种毒药,一想到唐里克克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控制秀秀的思维和行动,而且是以女子的贞洁为代价,他就愤怒得想把唐里克克碎尸万段。
    “我是用过,”唐里克克接着道:“但是没有用很久,比起乐灵草,给秀儿吃的守身散,才是我的本意。”
    秦越风青筋暴起,他飞速转身想擒住唐里克克的脖子,但是在最后一秒被唐里克克用手臂挡住,两个人僵持了很久,唐里克克邪笑:“那守身散没有毒性,若是秦将军在意的是秀儿的身体,那大可不必在意,除非秦将军在意的是别的。”
    “早晚有一天,我一定叫你死在我的刀下。”秦越风一字一顿说出这一句,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我等着。”看着秦越风冲出去的背影,唐里克克勾着嘴角,“看谁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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