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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勾起唇,似笑非笑地瞧着近在眼前的女人,他突然朝前走了几步,将她逼入一个狭窄的角落里,掌心抵着她身后的墙壁。
他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时暮晚顿时一愣,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瓷白的贝齿轻咬着唇角,声音抑制不住地轻颤:“大不了,大不了我赔你一件。”
“好,那我等着。”
他真的很想知道,她要怎么赔一件一模一样的外套给他。
“还有其他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休息了。”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要是没什么事情,你该离开我房间了。
“没有了。”
说着,陆衍将手缩了回去。
时暮晚见状连忙躲开他,一直到离他好几步之遥才停下。
偏偏,他就是不离开,放到在她床边坐下来,微微挑眉,一本正经地问道:“你怕我?”
“我怕你做什么!我只是想休息了。”
“一起。”
听到他如此厚脸皮的话,时暮晚顿时一噎,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睁得大大,气愤地瞪着他,“陆衍……”
“时暮晚,我是你什么人?”
陆衍突然问道。
时暮晚嘴角微抽,一言不发地保持沉默,他一定是故意的。
他忽然就笑了,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语气亲昵:“晚晚,告诉我,我是你什么人?”
时暮晚气得直咬牙,她深知他的脾性,她要是一直不作声,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时暮晚缓缓地阖上眼睛,又缓缓睁开,然后语气淡淡地说道:“老公,你是我老公。”
这是既定的事实,她暂时还改变不了。
“那我再问你,感情很好俩夫妻是不是应该住在一起?”
“是。”
“那你还赶我出去?”
时暮晚嘴角一抽,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他跟她的感情好吗?她怎么一直都不知道?
有那么一瞬间,时暮晚很想愤怒地怼他一句,可一想到还需要他帮忙弄到里木大师的作品,她只好硬生生地忍下来,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说道:“不赶,床很大,你随便睡。”
“一起睡。”
陆衍一本正经地说道。
时暮晚噎得说不出话来,纤眉微不可见地蹙起,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
幸好,这张床很大,足有两米宽,是她亲自去商场挑选的。
那时候一想到能嫁给陆衍,她就高兴得睡不着觉,虽然她心里很清楚,陆衍并不高兴娶她,毕竟,所有人的以为是她在他酒里下了药。
他也这么想的。
所以这五年来,他一直对她冷眼相待,即使在床笫间,他也很粗怒。
时暮晚躺在很靠边的地方,身体蜷曲成虾米的形状,一动也不敢乱动,生怕一不下心就会碰到躺在旁边的那个男人。“过来一点。”
一个低沉的嗓音蓦然响起。
她顿时愣了一下,又往边上挪了挪,她又不傻,怎么可能过去!于是,时间一长,她就以这样防备的姿势睡着了。
或许是太困了,又或者是体内残留酒精的影响,时暮晚睡得很沉,并不知道在自己睡着之后,有一只胳膊从她颈脖穿过去。
翌日清晨,那些从层层叠叠的枝桠间穿过的光束,在地面投落一个个铜钱般大小的光晕,随着轻抚的微风轻轻地摇曳着。
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弥漫。
厚重的窗帘被拉得很严实,一丝光亮都都没有穿透进来。
赵满月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她眼帘,她微敛眸色,娇软的唇瓣过去不易察觉的笑意,徐东篱?
下一秒,赵满月双手捂在自己胸前,惊讶地叫出声,“怎,怎么会这样的?”
沉睡中的徐东篱被惊醒,一眼就瞧见近在眼前的那一张娇颜,他顿时愣住了,心底深处莫名地有些慌张,昨晚上怎么就……就跟赵满月睡在一起了?他完全就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他只记得昨晚上跟赵满月一起喝酒,之后好像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断片了。
可,他怎么会跟赵满月睡在一起的?
“满月,昨晚上……”
徐东篱嘴角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开了个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赵满月在心里冷笑一声,眸色微微敛起,嘴角露出苦涩的笑意,说道:“东篱,昨晚上……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吗?”
说完,她也不看徐东篱的脸色,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在赵满月掀开毯子的那一刻,徐东篱无意中瞧见雪白床单上的那一抹嫣红,瞬间觉得无比刺眼,这,这竟然是她的第一次?
一时之间,徐东篱有些回不过神来。
“满月!”
他突然开口叫她的名字。
赵满月僵在原地,扭头,朝他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怎么了?”
“如果以后有什么帮忙的地方,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他知道,她心里喜欢的那个人一直都是陆衍,当年要不是时暮晚强势地横插一脚,她跟陆衍的孩子说不定都能打酱油了。
赵满月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抿抿唇,“东篱,你不用觉得有什么抱歉,我们都是成年人,再说昨晚上都喝了酒,谁都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赵满月,我说话算话。”
徐东篱信誓旦旦。
赵满月没再说什么,而是缓缓转过身,捡起落在地上的衣服朝浴室走去。
看着镜子里满身暧昧的痕迹,赵满月妩媚地眨了眨眼睛,红唇微微扬起,但愿昨晚上做的一切能值得,要不然多浪费啊!
那块膜……
徐东篱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可他唯一喜欢过的却只有赵满月,只不过,那时候的赵满月所有心思都放在陆衍身上。
看着那一抹刺眼的嫣红,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满月。”
徐东篱站在浴室门口。
赵满月愣了愣,旋即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语气淡淡的:“我很快的,你稍等一下。”她只当他在催促她快一些出去。
徐东篱立刻明白她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想跟她解释一句,“我不是催你,满月,对不起,我不知道昨晚上是你的第一次,我……”
“徐东篱,我已经说过了,昨晚上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
“放心吧!我没事的,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吧?”赵满月小心翼翼地问道。
徐东篱心里莫名觉得酸楚,“当然是。”
“那我就放心了,我刚才还担心,从今以后你会不认我这个朋友。”
“怎么会!”
……
昨晚上时暮晚睡得很踏实,她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安稳了。
以前的时候,她总是会一直做同意的噩梦,她掉进很深的游泳池,她拼命地往上游,可好像有一只手抓住她的脚,用力地往下拽……
“你醒了?”
她刚一睁开眼睛,就听到一个略带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呃,时暮晚顿时愣住了,她昨晚上明明睡得很靠边。
陆衍勾起唇,笑得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抬起手,亲昵地揉了揉她的长发,“傻眼了?”
“你,我……不,我是想说,我跟你怎么挨得这么近?”
她记得一清二楚,为了离他远一点,她冒着掉下去的危险睡觉的,可现在一睁开眼睛却发现,那个男人竟然近在眼前。
陆衍挑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昨晚上好像做噩梦了,然后突然抱住我,就是这么回事。”
“不可能!”
时暮晚立刻矢口否认。
陆衍:“难不成你觉得是我主动抱你的?时暮晚,你还真是……厚脸皮!”
时暮晚顿时噎住,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那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之前是你抱我,难道我现在不应该抱回去吗?”
陆衍挑眉,理直气壮地说道。
时暮晚噎住,看向他的目光隐约透着错愕之色,结婚之后不是总看她不顺眼吗?不是从来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吗?
她甚至怀疑眼前的陆衍换人了。
似是察觉到时暮晚眼中异样的目光,陆衍突然觉得有不太自在。
一时间,偌大的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好一会儿,时暮晚抿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鼓起勇气打破空气里凝固的气氛,淡淡地说道:“我上午要还去应聘,不能迟到。”
“应聘?”
听到这两个字,陆衍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却还是没有再拦着她。
她弯起唇角,一双好看的凤眸微微上扬,笑得清浅淡然,“我要是再不出去工作,都快要养不活自己了。”
“我养你。”
陆衍几乎是脱口而出。
呃,时暮晚顿时愣了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养她?她不由得笑了,很多年前他也说过同样的话,可是后来他恨她算计了她。
她眯起眸子微笑,故意打趣地说道:“爷爷说,靠人不如靠己。”
“时暮晚,我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
陆衍恨得咬牙切齿的,他突然很怀念以前那个什么都听他的女孩儿,那时候的她多乖巧啊!就算有意见也会毫不犹豫地保留。
她想了想,很认真地说道:“那又怎么样?”
一纸婚书而已,拟一份离婚协议书,然后在上面签个字……
或许是对未知的恐惧,不管什么时候,时暮晚都不太愿意去想以后的事情,即使是在南极的那半年,她也依旧随遇而安。
看到她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陆衍眸色微暗,嘴角蠕动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时暮晚莞尔,“你要是困的话,就再睡一会儿,我大概要去三家公司面试,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一定能赶上晚上的拍卖会。”
“最好别迟到。”
陆衍冷言冷语地扔下一句话,然后又缩进被子里继续睡觉。
时暮晚一点都不在意,洗漱,化妆,然后换上一套稳重的职业装。
听着耳边的刻意压低的声音,陆衍的心里有些痒痒的,忍不住扭头瞅了一眼,刚好撞入一双黑白分明的的眸子里。
他顿时愣住了。
穿上职业装的时暮晚,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多了一份成熟,却又透着说不出的温婉和性感,这明明是两个截然相反的词,可一起用在她身上却丝毫不觉得违和。
时暮晚并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眼睛正安静地注视着她。
她只当陆衍睡着了,整理好手提包径直离开房间,毕竟,他好一会儿都没有出声。
陆衍有些气闷,剑眉紧紧拧起,他竟然被当成空气给无视了。
他再没心思继续赖床,飞快地爬起来准备去公司上班。
时暮晚放弃了车库里的豪车,把那辆闲置了很久的宝马迷你开走了。
一路上,她一直都在思考面试的一些细节,再加上塞车,赶到第一家面试公司的时候,人家第一轮笔试已经结束了。
时暮晚无比郁闷,却也只能往第二家公司赶。
“呃,宋大哥?他怎么会在这里的?”
她刚跑到面试大厅,就看到宋柏文被一群人拥簇着走过来,一时之间,时暮晚愣在了原地,因为她突然想起了这家公司的名字。
她下意识地想要掉头离开,却不想,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温润的声音:“晚晚,你怎么在这里?”
强压下心里的那一双雀跃,宋柏文敛了眸色不动声色地问道。
时暮晚笑得有些尴尬,谁想到这家公司竟然是宋家的,也怪她当时没想到。时暮晚咧咧嘴,呵呵笑了笑说道:“宋大哥,我是来这里应聘的。”
话刚落下,跟在宋柏文身后的那些管理层顿时唏嘘一声,他们家总裁平日里看上去温润儒雅的模样,可他何时露出过这样轻松的笑容。
有戏!
很快,宋柏文的秘书跟人力资源打了一个招呼,又将偷拍的时暮晚的照片发送过去。
“嗯,好好努力。”
宋柏文笑得格外温暖,一如这个季节里最明媚的阳光。
时暮晚连忙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往旁边挪了挪让开路来。事实上,她恨不得现在就掉头离开,尽管这份工作的条件很诱人。
可这公司总裁是宋柏文,要是让陆衍知道……呃!怎么突然想起他了,他知道了又怎么样?这是她好不容易找来的工作。
心里有了计较,时暮晚立刻轻松了很多。
笔试,还是面试,为了这份工作,她事先做足了准备,笔试自然轻轻松松地过了,而且还是最高分。
至于面试,那就更简单了,只是走了一个过场。
没有任何悬念,时暮晚被录用了。
她从面试间走出来的时候,那些应聘者看向她的目光既羡慕又嫉妒,偏偏,时暮晚丝毫都没感觉出来,她还沉浸在刚才的面试中。
“时小姐,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女生,我们公司就缺这样的总裁助理。”
她应聘的职位明明是设计师,怎么到面试的时候突然就改了?时暮晚一点都不傻,自然想明白了其中的隐晦意思。
无非就是她跟宋柏文偶遇的那一段。
从宋氏集团总部大厦走出来,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一大片黑压压的云朵从远处飘过来,瞬间遮盖了头顶上那一片亮堂的苍穹。
起风了。
卷起一地枯黄的落叶,还有些那些凋零枯萎的花瓣儿。
紧接着,倾盆大雨泼洒下来,那些乌云就像是吸饱了墨汁的棉花。
时暮晚无奈地撇撇嘴,站在大厦门口进出两难,这雨下得真不是时候。
“要不去我那里坐会儿?”
一个低沉的嗓音蓦然响起,像陈酿千年的美酒般,让人陶醉。
时暮晚微怔,下意识地偏过头,眼眸中一闪而逝的错愕,“宋大哥?”
“嗯?很奇怪是我吗?”宋柏文勾起唇,意味深长地瞧着眼前的女孩儿,一如很多年前,他第一次在陆家见到她的情节。
时暮晚连忙摇摇头,唇角的那一抹笑意显得腼腆,“不奇怪。”
“你要是不想上去的话,那就陪我去旁边的咖啡厅坐会儿。”不等时暮晚说什么,宋柏文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不许拒绝,我回来这么多天了,你可是连一顿饭都没请我。”
时暮晚抿抿唇,只觉得有些惭愧,“宋大哥,那我请你喝咖啡吧!”
“这还差不多。”
……
集团大厦。
陆衍从会议室走出来,就径直回了办公室,他犹豫着要不要给时暮晚打个电话,问问她面试的结果,如果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又不想让他养着,可以来他这里上班。
“叩叩叩……”
一声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陆衍不由得皱眉,陡然拔高了声音,“请进!”
秘书姜媛从推门走进去,“总裁,这里有一份文件需要您马上签字。”
“我知道了,你先放这里。”
听到自家总裁的话,姜媛愣了愣,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Boss,这个很着急,您能不能现在抽个时间把字签了?”
陆衍抬起头,一双琉璃般的凤眸透着清冷,让人不敢直视。
姜媛连忙低眉敛首,恭敬地说道:“那我过一会儿来取。”
说完,她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走出去之后还轻轻地拍了拍胸口。
远处黑压压的,豆大的雨滴狠狠砸在落地玻璃窗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很快,玻璃前面已经是一片厚重的水帘……
好一会儿,陆衍才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一个熟记于心的手机号码。
时暮晚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刚好去了洗手间,手机就放在餐桌上。
“我遇见谁,会是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熟悉的旋律响起在耳边,这是时暮晚最喜欢的一首歌。
宋柏文轻敛眸色,伸手,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攒在掌心里,鹤顶红?他冷不丁勾起唇,犹豫了一下,他缓缓按下了接听键。
苏然说,这几年晚晚过得一点都不好。
其实,只要她愿意,不管是天涯还是海角,他都愿意陪她一起过。
“时暮晚,其实你用不着担心面试的问题,就算找不到好工作,上班……”
不等陆衍不把话说完,一个暗含嘲讽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钻出来,“晚晚去洗手间了,你可以等一会儿再打过来。”
陆衍凤眸倏然一眯,一股危险的气息在眼底深处翻腾着。
“时暮晚跟你在一起?”
“喝个咖啡而已,你用不着这么担心,不过,这不是一直期待的吗?你完全可以怀疑晚晚跟我有亲密关系,然后对她提出离婚。”
宋柏文勾唇笑得惬意,只是,这一抹笑意并没有抵达眼底。
他的眼睛里一片让人心惊的寒凉。
“宋柏文,你休想!”
“陆衍,既然你不喜欢晚晚,不何必抓着她不放手?
对了,我听一个朋友说,赵满月好像已经回国了,而且她打算定居下来,你这几年不是一直恨晚晚气走了你的赵满月吗?她现在回来了,你可以去找她,但前提是你必须放了晚晚。”
陆衍突然就沉默了,握着手机的手机缓缓用力,指关节泛起青色。
良久,他得意地笑了,“宋柏文,晚晚是我媳妇儿,谁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是么?那我拭目以待,反正已经等了五年,我不怕继续等下去。”
陆衍还想说什么,手机那边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刺耳的忙音,那一瞬间,他那张清俊的面容阴沉得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完全忽略了关于赵满月的消息。
宋柏文挂了线,又删除了通话记录,然后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放回远处,冲着不远处朝他走过来的时暮晚露出一抹微笑。
“宋大哥。”
时暮晚捏着调羹,轻轻搅动着杯里褐色的咖啡,手指白皙修长如葱白般。
她欲言又止的模样。
宋柏文勾起唇,眉眼间笑意清浅,看向时暮晚的目光隐藏着暖意,“有什么事你就说,不需要在我面前有任何顾忌。”
呃,时暮晚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他依旧愿意宠着她。
她敛眸笑了笑,说道:“我是想问你今天面试的事情。”
“嗯,你说。”
看到宋柏文神色坦荡,时暮晚轻咬着唇角,突然有些问不出口了。她很认真地想了想,旋即笑吟吟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
宋柏文自然知道她想问什么,可他却不想说,他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对了,今天面试的结果怎么样?”
他突然开口问道。
时暮晚微怔,眼眸中一闪而逝的疑惑之色,纤眉微微蹙起,宋大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旋即转念一想,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人家大总裁日理万机,怎么可能关注这么点小事!他不知道再正常不过了。
想通了这一点,时暮晚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她撇撇嘴,一本正经地说道:“很顺利,顺利到让我以为宋大哥打过招呼了。”
“是吗?”
宋柏文笑得不动声色。
时暮晚很认真地点点头,神情略显几分无奈,“我原本投的是设计师岗位,可最后变成了总裁助理。宋大哥,我有多少能耐你是知道的,这份工作我估计我胜任不了。”
“你这是妄自菲薄,谁都不是天生就懂很多东西,你可以学。”
“我……好吧!我试试。”
要不是看在这份工资的薪水很高,她是真的想一口回绝。
“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同事,他们都会教你。”
“宋大哥,我要是做不好,你可别生气。”
……
一直到雨变小了,时暮晚才跟宋柏文一起离开咖啡厅。回到车里之后,她瞅了一眼时间,离慈善拍卖会还差两个多小时,即使这个时候回锦园,也待不了多久就得离开。
时暮晚握着手机,纤眉紧紧拧起,神色有些迟疑,好一会儿,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然后拨通了一个熟记于心的手机号码。
好一会儿,手机那端也没有半点反应。
呃,他该不会是忘记晚上的慈善拍卖会了吧!时暮晚咬了咬唇角,深吸一口气,又继续拨过去。
办公桌上的手机在响,已经是第三遍了,陆衍就坐在椅子上,眼神慵懒地瞥了一眼手机,薄唇勾起讥诮的弧度。
不接!
他在忙吗?时暮晚轻抿唇角,将手机扔在一旁,熟练地启动车辆。
半个小时之后,集团大厦前台。
“小姐,请问您找谁?”漂亮的前台小姐礼貌地拦住时暮晚的去路。
时暮晚报以微笑,淡淡地说道:“我找陆衍。”
陆衍?这可是我们总裁的名字,这人太没礼貌了。那前台在心里暗暗想着,嘴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有预约吗?”
“没。”
“抱歉,小姐,如果没有预约的话,我们总裁不见客的。”
时暮晚嘴角微抽,还想说什么,一抬眸,就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电梯口走出来,她不由莞尔一笑,“这下不想要预约了。”
那前台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似乎已经晚了。
人群里的陆衍突然停下脚步,凤眸微微眯起,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那一抹倩影。
陆衍看着朝他走过来的时暮晚,心里莫名涌出一股暖意,却又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宋柏文对他的嘲讽。
他挑了挑眉,语气淡淡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时暮晚抿抿唇,不满地在心里腹诽:我打了那么多个电话你都不接,那我只好亲自来一趟,万一你有事走不开,我也好另做打算。
“找你啊!”
她回答得很干脆。
陆衍顿时噎了一下,耳尖不着痕迹地掠过一丝绯色,语气却依旧淡淡的,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找我有事?”
“嗯,有事,不过你要是忙的话,就算了。”总不能让他为了她的事情耽误了工作,这要是让婆婆知道,肯定又会训她的。
“不忙。”
陆三少从善如流地回答。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项目经理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面面相觑,总裁,说好的要一起去工地视察,你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时暮晚微怔,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过,她看得出来,他现在这架势应该是要跟他们一起外出,她的出现刚好绊住了他。
犹豫了一下,时暮晚说道:“也不是什么很着急的事情,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办事,然后我们直接去拍卖会现场。”
“嗯,也好。”
明明心情很不错,却非要继续保持一副高冷矜贵的模样。那个项目经理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找到了同感。
不远处的前台小姐傻眼了,眼前的这一幕她做梦都没有想到。
一行人赶到工地的时候,所有工人都在如火如荼的工作。
时暮晚没有上前,而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
这是她婚后第一次见陆衍工作的模样,他认真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夕阳的余晖从天边倾泄而来,刚好将他的半边身子笼罩起来,昏黄的光晕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衬得格外柔和。时暮晚不由得看痴了,唇角微微弯起,一双清亮的黑眸亮亮的。
如星辰般。
陆衍一抬头,就瞧见不远处站在夕阳下的时暮晚,身影被夕阳拉得长长,她面色微红,一双清亮的眸似是噙着笑意。
有风,轻轻撩起她的长发,有些许落在了额前,她顺手拂去。
下一秒,只听到一声急切地尖叫声:“快!走开!走开……”
陆衍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僵住了,那一瞬间,那些刻意被他忽略的过往,那些被他竭力掩藏的心思,在这一刻,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咆哮汹涌地朝他席卷而来……
他迈开长腿,飞快地朝着时暮晚跑过去,嘴里大声喊着:“晚晚,小心!”
工地上很吵,机械工作的声音,还有噪杂的人声,时暮晚根本没注意陆衍在说什么,她只看到他朝她奔跑过来。
紧接着,她被一双强有力的胳膊紧紧抱住,不等她回过神来,她跟他一起倒在地上,又滚出去一段距离,这才停了下来。
“你没事吧?”
陆衍睁开眼睛,急切地望着近在眼前的那一张精致的小脸。
时暮晚茫然地摇摇头,纤眉微微蹙起,“我没事。”她很想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他会突然跑过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回去。
时暮晚感觉到腰际的那一双手,旋即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低声说道:“你能先放开我吗?”
一眼扫过去,入目的是一双双落在的脚,他难道不担心被别人知道他跟她的关系了吗?
陆衍微微一愣,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抹异样,旋即松开手。
时暮晚挣扎着爬起来,紧接着,旁边那几人连忙关切地问道:“总裁,您没事吧?您有没有伤到哪里?您刚才的举动太危险了,要是那东西砸到您……”
“打住!”
陆衍皱眉,不悦地开口。
呃,时暮晚顿时愣住了,她轻拧眉心,狐疑地望着被人拉起来的陆衍。
刚才……他救了她?
忽然想起什么,他朝她跑过来的时候,他嘴里好像是喊着什么小心。想到这里,时暮晚连忙扭头瞅了一眼,她刚才站的地方有一块木桩。
一瞬间,时暮晚只觉得后怕不已,浑身冷汗涔涔,要是再晚一步,她此刻说不定没命了。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工地暂时需要整顿,他们一行人提前离开了。
回到车里,时暮晚偷偷地睨了眼一直沉默的陆衍,犹豫了一下,她轻咬着唇角,柔声说道:“刚才……谢谢你救了我。”
“怎么谢?”忽又想起什么,陆衍嘴角意味深长地勾起,“时暮晚,我昨晚上也救了你,这样一算,你应该欠我两次了。”
“是,加上昨晚一共两次。”
时暮晚咬着牙说道。
陆衍笑了,格外的惬意,“不着急,等你想好了怎么谢我再说。”
时暮晚噎了一下,却还是关心地问道:“你真的没事?”
“要不你检查一下?”
“我相信你。”
……
四月的天,夜色来得格外快,他们赶到市区的时候,大片的黑暗已经将这个城市笼罩住,那些璀璨的灯光陆续亮起。
街角人头攒动,车如流水,闪烁的霓虹映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庞。
这次的慈善拍卖晚会在一家私人会所举办。
时暮晚从车里走出来,身上原本的职业套装已经换成了优雅的晚礼服,长及脚踝,很保守的无袖款式,却还是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出来。
长发被高高挽起,露出修长白皙的天鹅颈,小巧的耳垂上是一枚紫色的钻石耳钉。
很美!
时暮晚并不常参加这样的场合,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下一秒,她的小手被一个温热的掌心包裹住,时暮晚顿时愣了愣。
陆衍轻敛眸色,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有我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时暮晚心里咯噔一声,似是要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一样,她偏过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安静地注视着身边的男人。
“进去吧!”
他又笑了,一如很多年前初见的那一幕。
时暮晚莫名有些心慌,连忙别过脸去,掩去眼底深处的那一抹异样。
能参加这样的慈善拍卖晚会,都是这个城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拍卖环节还没有开始,那些人三俩个聚在一起,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时暮晚跟着陆衍刚一走进去,就感觉有无数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好奇的,羡慕的,嫉妒的,讥诮的……
她轻敛眸色,脸上的笑容依旧清浅,并不在意这些人的眼神。
可,当她看到人群里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时暮晚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抹讥诮,她甚至后悔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了?”
似是察觉到她的异样,陆衍皱眉,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
时暮晚愣了愣,旋即笑着回道:“我没事。”
很快,有几个人笑呵呵地朝他们走过来,“三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真是巧了!对了,你身边这位……不介绍一下?”
这些人个个都是人精儿,察言观色的能力比谁都要强。
“我媳妇儿。”
陆衍很随意地介绍道。
呃,时暮晚嘴角微抽,眼眸中一闪而逝的震惊之色,他没发烧吧!他不是一直都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跟她的关系吗?
“三少,你什么结婚了?我们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听说。”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媳妇儿不太喜欢高调。不过,你们要是想随份子钱,等我跟我媳妇儿五周年纪念日的时候再结一次。”
“那敢情好!三少,你到时候可别忘记给我们大伙儿发请帖。”
……
与时暮晚来说,这样的坏境有些格格不入,她跟陆衍知会了一声,就去了自助餐区拿吃的,然后挑了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
可,时暮晚怎么都没有想到,即使这样了,李语曼还是不肯放过她。
那个跟她同母异父的妹妹,从小就喜欢跟她抢东西的,但凡是她的,她都会费尽心思抢过去,在她十五岁那年将她推进游泳池,她差点淹死……
“脸皮可真厚!明知道衍哥哥不喜欢你,还死皮赖脸跟他出来。”
李语曼一脸讥诮地瞪着时暮晚,心里愤愤,一个不要脸的私生女,有什么资格嫁给衍哥哥!
时暮晚抬眸,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一眼李语曼,胸很大,特意穿了一件低胸V领的晚礼服,她胸前那对硕大的小白兔呼之欲出。
其实,李语曼长得挺好看的,跟她们的母亲很像,只不过衣品堪忧。
从小到大,她一直喜欢这种暴露的风格。
“跟你有关系吗?”
时暮晚淡淡地怼了一句。
李语曼顿时噎住,气得她脸色涨得通红,“你是我姐姐,怎么没关系!你要是丢人的话,丢的可就是我们李家的人。”
“李家?”时暮晚忍不住嗤笑一声,“李语曼,请你听清楚了,我姓时,跟你们姓李的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所以你能不能别在这里乱攀亲戚?”
顿了顿,她又似笑非笑地补充了一句:“对了,你不是很喜欢陆衍么?他就在那边,你大可以现在就跑过去跟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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