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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都很明白,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你,就一定不舍得伤你。
如果伤了,那肯定是爱得不够深。
李语曼怎么都没有想到,时暮晚会说出这样不在意的话,这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会恨不得跳起来跟她打一架。
一旦打起来,她就会哭着去告状。
看到她呆愣的模样,时暮晚冷嗤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是不是觉得很失望?李语曼,或许以后会让一直让你失望呢!”
“你!”
李语曼气得眼眶微红。
时暮晚蓦地就笑了,微扬起那一张精致的小脸,笑吟吟地说道:“要不要哭出来?然后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就说我打你了。”
她歪着脑袋,单手支着下巴,俨然是一副欠揍的模样。
李语曼死死地盯着时暮晚,那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时暮晚,你别得意!今晚上梨木先生的画作,我一副都不会让你得到。”
“你带够钱了吗?”
“你!”
……
总算把李语曼给气走了,时暮晚终于可以安静一会儿,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她最爱的甜甜圈,丝毫没注意不远处有一双寒潭般眼睛盯着她。
喂饱了肚子,时暮晚起身朝外面的院子走去,出去透透气也比干坐着强。
从大厅走出去就是前院,光线渐渐暗下来,有昏黄的路灯驱散了少许黑暗。
不远处的墙角有一片竹林,旁边的围墙上爬满了粉色的蔷薇,有风轻拂而过,携着清新的泥土气息和淡淡的花香。
“喵……”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一声猫叫。
咦?会所的主人养猫了吗?时暮晚循着声音找过去。
她从小就喜欢猫,以前在时家的时候,她养过一只小花猫,只可惜,后来那只小猫被李语曼扔进游泳池淹死了。
时暮晚一路走过去,道理两旁的花木变得繁茂,却再也没听到猫叫。
就在她想要掉头离开的时候,一个娇嗔的声音蓦然闯入她的耳中,“别!别这样嘛!万一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时暮晚瞬间愣住了。
“这地方这么偏僻,怎么可能有人呢!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人看到的。”
紧接着,是一个低沉而性感的男人的声音,略带着暗哑。
“啊!你轻一点……”
“难道你不喜欢?”
……
这声音,这对话,时暮晚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他们在干什么!她下意识地想要往回跑,却不想刚好踢到一颗石子。
那小石子发出“咕噜”的滚动声,在安静的花木间显得格外突兀。
“有人!”
“怎么可能有人?你听错了吧!”
陆沉安抚了怀里的女人,然后从花木遮掩的竹林走出去,一眼就瞧见落荒而逃的那一抹倩影,他缓缓勾起唇,眼底深处漾开一抹邪气的笑意。
突然,他动了。
几个箭步跨过去,立刻挡住了时暮晚的去路。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人,时暮晚莫名觉得心惊胆战的,垂在大腿两侧的双手用力蜷曲起来,她很努力地让自己镇定。
刚想要说什么,却听到这个男人似笑非笑地开口说道:“怎么?看了不该看了,就想跑?”
即使是过来人,可被一个陌生男人这样说,她的脸颊还是红了。
时暮晚咬了咬唇角,抬起头,鼓足了勇气望向这个让她恐惧的男人,一字一句地咬牙说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什么都没看到?”陆沉忽地笑了,消瘦的上半身倏然前倾。
时暮晚瞬间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却不想脚下一个不稳,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后面倒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狠狠摔在地上的时候,腰间倏然一紧,一只宽厚灼热的掌心猛地贴上来,牢牢地扣在她的腰际。
时暮晚大惊,强压下心里的颤抖,冷声喝道:“你最好别乱来!”
“我怎么会乱来!不是时小姐刚才说,你什么都没看到吗?”
男人暗哑的嗓音落在她耳中,时暮晚心尖儿蓦然一颤,一张俏脸顿时变得凝重,他是谁?竟然知道她的姓氏!
“你放开我!要不然我喊人了。”
“好吧!我放开你,不过,时小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很期待。”
说完,男人松开了双手。
时暮晚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踩着高跟鞋朝着有亮光的地方狂奔,怦怦乱跳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那个男人太可怕了。
竹林里光线昏暗,她并没有看清楚那个男人的模样,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却也掩饰不住他的浑身强势的气息。
一直跑进灯光通明大厅,时暮晚这才停下来缓了一口气。
真是个有趣的丫头!
陆沉站在原地,嘴角邪气地勾起。
“你怎么把她放走了?万一她出去之后乱说怎么办?”女人娇嗔地攀上他的颈脖,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的娇嗔。
“不然你想怎么办?杀人灭口?美人儿,这么残忍的事情你做得出来?”
陆沉暗哑的嗓音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般,透着浓浓的寒意。
那女人身体一僵,连忙摇摇头,“不是的,你误会了。”
“最好是这样,不然如果让我知道你对她不利,我会很生气的。”
“我,我知道。”
……
时暮晚赶到大厅的时候,慈善拍卖已经快开始了,陆衍似乎在到处找她,当看到她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他心头一跳,连忙朝她走过去。
“你去哪了?”
他担心她乱跑,这地方人多口杂,指不定谁不长眼睛呢!
时暮晚敛了敛眸色,不动声色地说道:“去院子里透了透气,找我有事吗?”
眼底深处的那一抹担忧很快消失,陆衍霸道地将她拘进怀里,轻声说道:“拍卖马上开始了,等下哪都不许去,就坐在我身边。”
看到他放在她腰际的手,时暮晚愣了一下,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异样。
他的掌心宽厚而温热,还有些软软的。
她不由得弯起唇角,心情也蓦地好起来,就连说话的语气也莫名变得轻快,“我知道了。”
“亲爱的先生们,女士们,今晚的慈善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次拍卖得到的所有善款,会直接存入梨木慈善基金账户。今天我们的第一件拍品是一款和田玉质的手镯,底价十万,一次加价最少一千……”
主持人刚一把话说完,立刻就有人礼仪将拍品端了上来。
“十一万!”
一个模样富态的中年女人开始叫价。
“十一万五。”
“十二万。”
……
“二十万。”
“还有没有继续加价?二十万一次,二十万两次,二十万……三次!成交!”
时暮晚对其他的拍品都不感兴趣,纯粹就是看个热闹,她想要的只有梨木先生的画作,可,一想到李语曼之前说的话,她不由得皱起眉,这次的拍卖或许不会很顺利。
“如果遇到喜欢的话,只管叫价。”
身边的男人突然开口。
呃,时暮晚愣了愣,眼眸中一闪而逝的狐疑之色,她越发觉得陆衍变了,要不是太过于熟悉他,她一定会觉得他被夺舍了。
为了不惹他生气,她连忙嗯了一声。
忽又想起什么,时暮晚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问道:“唔,你带了多少钱?”
陆衍微怔,旋即傲娇地勾起唇,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够你用就是了。”
一股灼热的气息毫无征兆地钻入她耳中,时暮晚心尖儿微颤,连忙往旁边挪了挪,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会还给你的。”
见她故作镇定的模样,陆衍心里莫名痒痒的,他故意低沉着嗓音说道:“如果没钱的话,也可以卖身给我。”
时暮晚噎住,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下面要拍卖的是梨木先生早期的一幅画作,名为《蒲蝶图》,底价五万……”
“十万!”
很快就有人叫价。
时暮晚愣了一下,嘴角微抽,十万?这价格……她忍不住望过去,就瞧见李语曼一脸得意地瞪着她,那眼神分明是赤裸裸的挑衅。
既然她有钱,那就不如让她大出血一次,时暮晚在心里坏坏地想着,以李语曼傲慢的性子,她一定会跟她死磕下去。
“十五万!”时暮晚毫不犹豫地叫价。
“二十万!”李语曼立刻跟了上去。
“二十一万。”
也有其他人开始竞价。
“二十五万。”
时暮晚没有再举牌,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她的心理预期,自然就放弃了,反正后面还有两幅作品,还有机会跟她抢。
最后这副《蒲蝶图》落入了李语曼的手中。
紧接着又是第二幅,相比第一幅,第二幅的《江山万里图》更大气磅礴,底价也直接涨到了十万。
时暮晚一眼就看上了这幅画,而且她觉得爷爷也一定会喜欢,于是,这次她毫不犹豫地举牌出价:“十一万。”
“十五万。”
又是李语曼。
她无奈地撇撇嘴,还真是……钱多的烧手啊!不过,这幅画她志在必得,自然是要李语曼争一争的,晃神的一瞬间,这副《江山万里图》已经喊到了四十五万的高价。
她犹豫了一下,又偷偷瞧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大不了到时候让爷爷报销。
“四十五万一千。”
听到时暮晚的声音,李语曼气得直咬牙,“五十万!”
“五十万一千。”
价格喊到现在,除了时暮晚和李语曼,已经没有人再举牌了。
“六十万。”
“六十万一千。”
时暮晚打定了主意,只要李语曼举牌叫价,她就高她一千块,就算最后拿不到这幅画,能气气她心里也觉得很舒畅。
“六十五万。”
李语曼咬牙切齿地叫出这个价。
这一次,不等时暮晚出价,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蓦然响起,“一百万。”
这话刚落,立刻引起一片唏嘘声,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
时暮晚只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她下意识地朝这个声音的主人望过去,却不想毫无征兆地闯入一双幽黯的黑眸中。
这个人……
下一秒,时暮晚只觉得背脊发凉,那双眼睛像极了在竹林里遇到的那个男人。
似是察觉到身边女人的异样,陆衍笑着问道:“怎么不叫价了?”
“价格太高,不要了。”就算是那个女人,也会是李语曼,她肯定往死了跟她抬价,她又不是钱多了烧得慌,即使做慈善,也要量力而行。
“我可以借给你。”
“不要。”
“你确定不要?”
“确定!”
……
“这位先生出价一百万,还有更高的吗?一百万第一次,一百万第二次,一百万第三次,成交!”
这一轮拍卖已经把这次的慈善拍卖晚会推向了高潮。
慈善拍卖还在继续,只不过,今晚上原定的三幅梨木先生的画作改为了两件,这让时暮晚不由觉得很恼火,如果不是为了梨木先生的画作,她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那就更不会碰到竹林里那个变态男了。
“时暮晚,我还以为衍哥哥会帮你呢!没想到……我真的很同情你,真的,千万不要怀疑我的一颗真心。对了,我现在很好奇爷爷生日你会送什么礼物,不过,不管你送什么,都比不上我的这副《蒲蝶图》。”
李语曼笑得格外得意。
时暮晚微敛眸色,不以为然地轻嗤一声,连跟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你什么态度?本小姐跟你说话,那是看得起你,你别不知好歹。”
看到李语曼一脸傲慢的样子,时暮晚不由得有些头疼,她是真的不愿意跟她浪费口舌。不过,李语曼既然已经欺负到这个程度,她要是再不还口,岂不是让她得寸进尺?
时暮晚挑了挑眉,语气里毫不掩饰的讥诮:“李语曼,你听好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当我求你了,千万别看得起我。”
“你……”
李语曼气得直瞪眼。
时暮晚忽地脸色一冷,几步走到她跟前,寒着声音说道:“你什么你!我告诉你,别再招惹我,要不然我不会让你好过。”
李语曼瞬间睁大了眼睛,似是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时暮晚,你敢!”
“你要不要试试我敢不敢?李语曼,当初你把我推进游泳池差点淹死,这个仇咱们还没算呢!你不如真的试试?”
说完,时暮晚立刻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意味深长地盯着面色苍白的李语曼,红唇勾起冷峭的笑意,就像是骇人的吸血鬼。
李语曼咬着唇角,最后被她吓得落荒而逃。
总算又安静了下来。
时暮晚端着一杯橙汁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目光望着不远处满墙的蔷薇花,根本没注意到角落里还站在一个男人。
更不知道,刚才这一幕全都落入了这个男人的眼里。
“时小姐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打发了李家大小姐。”
一个低沉而邪魅的声音响起在她头顶,时暮晚顿时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怎么又是他?他这样跟着她想做什么?
她心里咯噔一声,纤眉微微蹙起,神色警惕地望着他。
“先生,这好像跟没关系吧!”
陆沉眉梢上扬,随意地在她旁边的藤椅坐下,似笑非笑地说道:“别用这种看坏人的眼神看着我,我绝对是一个世间罕见的好人。”
时暮晚噎了一下,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还真是刷新了她的三观。
“先生,很抱歉,我跟你不熟,你是不是好人也跟我没关系。”
说完,时暮晚站起来就要离开,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
可她刚迈出脚步,手腕不由得一紧,时暮晚脸色瞬间沉下来,扭头,气愤地瞪着陆沉,冷声道:“先生,还请自重!”
忽又想起竹林里的事情,她垂在大腿两侧的手缓缓握成拳头,这个男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自重,他要是知道,就不会明知道她是有夫之妇,还故意出言调戏她。
她恼怒的模样逗笑了他,陆沉缓缓勾起唇,很诚恳地说道:“时小姐,你不是想得到那副《江山万里图》吗?不如我把它送给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
时暮晚毫不犹豫地回绝。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人明显就不安好心,她怎么可能上当!
见她冷冷地拒绝,陆沉也不生气,眼底的那一抹笑意越发浓郁。
“时暮晚,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熟悉冷沉的声音蓦然响起,婚后第一次,时暮晚觉得陆衍的声音这么悦耳,简直就是天籁之音,解救她于水火之中。
陆沉愣了愣,似是没想到陆衍来得这么快,等他回过神来,时暮晚已经挣脱了他的束缚,小步朝着不远处的陆衍跑过去。
他不由得勾起唇,挑衅地睇了一眼面色阴沉冷漠的陆衍。
弟弟,别来无恙!
陆衍凤眸一眯,目光如刀锋般划过陆沉的脸,满满的警告。
时暮晚并没有注意到两个男人私下里的暗斗,她跑得有些气喘,却还是朝陆衍露出一个比墙头的蔷薇花还娇艳笑容。
陆衍不由得一怔,飞快敛去眼底的那一抹异样,沉着嗓音问道:“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外面风景不错,所以……”她抿抿唇,事实上,她也很后悔,要是早知道会遇上李语曼和这个男人,她宁愿待在大厅里发呆。
“喜欢?”
陆衍突然问道。
呃?时暮晚愣了愣,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算了,走吧!”
“哦。”
……
昏黄的路灯光,将陆沉的脸色衬得越发冷漠,他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嘴角邪肆地勾起,幽黯的黑眸中翻涌着冷漠孤傲的气息。
他仰头,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然后掏出手机,在通讯记录里一个号码拨了过去,好一会儿,手机那端才传了一个婉转清冷的声音:“您好,哪位?”
“满月,这才多久没联系,你就把我给忘记了吗?”
他的声音低而冷峭。
那一瞬间,赵满月脸色倏然发白,浑身不由得发抖,握在掌心里的手机也差点掉在地上,魔鬼!那个毁了她一辈子的魔鬼!
她怕他,那种怕,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不管怎么样都摆脱不了。
“没,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打电话给我。”
赵满月没有注意到,她就连说话的声线都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手机那端,陆沉不由得笑了,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别怕!我就是想你了,所以给你打个电话,当然,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去找我。”
“我……”
“满月,你猜我今晚上见到谁了?”
“我猜不到。”
“猜不到也可以猜一猜,当然,你要是猜对了有奖励哦!”
赵满月用力地握着手机,指关节泛起青色,“你,你见到阿衍了?”
“Bingo!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我不仅见到了陆衍,我还见到了时暮晚,他们俩个一起出现在今晚的慈善拍卖晚会上。”
顿了顿,陆沉的声音刻意压得低沉,语气里充斥着嘲笑,“满月,你看人家俩夫妻的感情多好!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赵满月沉默着,死死地咬着下唇。
“就算你不出声我也知道,你不甘心,不甘心才好啊!”
“你到底想做什么?”心里的不安让赵满月格外紧张。
陆沉忽地笑了,“你很紧张?”
“我没有。”赵满月鼓起勇气。
即使隔着手机,她依旧怕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可她好不容易才逃离他,她不想再回到过去几年的生活。定了定神,赵满月咬着牙说道:“陆沉,你有话就直说。”
“没什么,我就是想你了,谁让你的床上功夫那么好。”
“你!”
“别怕!我不会让陆衍知道你跟我睡过。”
……
躺在床上,时暮晚还有些后怕,那个男人给他感觉太危险了,她下意识裹紧了被子,纤眉微不可见地蹙起。
从浴室里走出来的陆衍刚好看到时暮晚拉被子的动作,他不由得挑眉,“很冷?”
时暮晚顿时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扭头望过去,狐疑地瞅着朝她走过来的男人,呃,他不是一早就回自己房间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似是察觉到她异样的目光,陆衍挑了挑眉,莫名有些不开心。
敢情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还没看够?”
陆衍勾起唇,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时暮晚:……
她瞬间尴尬了,连忙不动声色地别过脸,耳尖浮现出一抹绯色。
时暮晚咬着下唇,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兀自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谁稀罕看你啊!”
看到她羞恼的模样,陆衍忍不住弯起唇角,笑得格外得意,“其实,你不用不好意思,摸都摸了还怕多看两眼么?”
时暮晚狠狠噎了一下,立刻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这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她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笑意,说道:“陆衍,你的房间不是这里,你现在应该右拐,然后大步往前走,出了门之后再右拐,一直走到头就对了。”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锦园是我的……”
陆衍轻敛眸色,意味深长地睇了一眼嘴角抽搐的时暮晚。
时暮晚笑得有些尴尬,然后紧紧地裹着被子,往旁边挪了挪。
他突然就想躺在她的身边,什么都不做,只是安静地躺着,她身上淡淡的沐浴乳的味道,让他莫名觉得心里踏实。
一时之间,卧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这种情况下,时暮晚绝对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她侧躺着闭上眼睛睡觉,即使睡不着,她也一直假装自己睡着了。
“睡着了?”
身边的男人突然问道。
时暮晚微怔,却依旧一动也不动,安静地蜷曲着自己的身体。
陆衍往她那边挪了挪,伸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腰际,嘴角勾起满足的笑意,然后缓缓阖上眼睛,枕着那一股熟悉的味道入睡。
没有人知道,在他将她送去南极之后,他总是半夜会醒来。
再后来,渐渐演变成失眠,偶尔他还需要借助安眠药才能入睡。
“晚晚,对不起……”
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声音低沉而沙哑。
时暮晚心头一跳,纤眉微不可见地蹙起,他为什么跟她道歉?
时暮晚又想起那天晚上在酒吧,他将她护在身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她是他的媳妇儿,他不是最忌讳别人知道他跟她的关系吗?
还有今晚上的慈善拍卖晚会,他完全可以告诉那些人,她是他的女伴,可他没有,他还说,等他跟她结婚五周年纪念日会宴请他们。
“晚晚,很快的,你一定要等我,我保证以后再不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
一夜无梦。
时暮晚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了,她没有立刻起床,而是安静地坐在床头,脑海里回想起那个熟悉的声音。
如果不是记得清楚,她一定会觉得自己昨晚上做梦了。
而且还是一个美梦。
可,他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头绪来,时暮晚无奈地撇撇嘴,然后迅速从床上爬起来,她今天还得去给爷爷买生日礼物。
“少夫人,你要用早餐吗?我让厨房去准备。”
时暮晚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正在忙碌的管家福伯,福伯见她走下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伙计走过去,慈爱地望着她。
她摇摇头,笑着说道:“不在家吃了,我一会儿要出去。”
几分钟之前,苏然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说是想见她一面。
“对了,少夫人,少爷让我带话给您,时老爷子的生日礼物他会准备,让您别着急。”
听到福伯的话,时暮晚顿时愣了愣,一时间,心里百转千回。
“嗯,我知道了。”
……
位于江边的咖啡厅。
蓝白相间的格子桌布,复古的木质桌椅,桌上的陶瓷花瓶中插着一只蓝莲花,一首《天空之城》的钢琴曲调飘荡着空气中,夹杂淡淡的花香。
时暮晚赶到的时候,苏然已经坐在那里了。
她今天穿的很好看,一套香奈儿最新款的春装,微卷的长发散落胸前,脸上的妆容也很精致,尤其是那一款大红色的唇……
就像是即将奔赴战场的女人。
苏然一抬眼,就瞧见朝她走过来的时暮晚,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从一层薄纱挤进来,落在她精致完美的侧脸上,泛着柔和的光晕,衬得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越发清亮。
她弯起唇角,笑得明媚如花般。
那一瞬间,苏然突然觉得自己不战而败,她认识时暮晚很多年了,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她们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
“抱歉,路上有点塞车。”
时暮晚优雅地在她对面坐下,随手将包放在旁边的木椅上。
苏然莞尔,“想喝点什么?”
“一杯摩卡。”时暮晚敛了敛眸色,望向苏然的目光噙着浅浅笑意,不着痕迹地开口说道:“然然,你今天怎么有空?”
“我休年假了。”
苏然耸耸肩,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好好上班,索性跟领导请了十天的假。
时暮晚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她会突然休假,毕竟,她工作起来可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熬夜做文案都是常事。
苏然说,父母能帮她的就那么多,她要是不努力,那这辈子只能仰望别人,而她,不想仰望别人,她喜欢被人仰望。
苏然没告诉时暮晚的是,宋柏文那么优秀,她要是不努力又怎么配得上他!
很快,时暮晚笑了笑问道:“那这么长的假期你打算去哪玩?”
“睡大觉。”
苏然撇撇嘴。
顿了顿,她抬眸望向时暮晚,嘴角的那一抹笑意略显自嘲,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晚晚,你想过跟陆衍离婚吗?”
时暮晚微怔,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异样,旋即她敛了敛眸色,低头盯着杯里摇曳的咖啡,不动声色地说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就是好奇。”
苏然毫不在意地说道。
看着她眸色微闪的样子,时暮晚握着调羹的手指紧了紧,冷不丁开口说道:“真的只是好奇吗?而不是担心其他的?”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她跟苏然之间友谊明显有了裂缝。
苏然嘴角动了动,用力地蜷曲起手指,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苏然,不管你相不相信,一直以来我都当宋柏文是大哥,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我知道你从中学就喜欢他,所以我不想你误会。
还有,他是很好,可并不是每一个很好的男人,我都要跟他发生点什么!”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时暮晚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像是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她用力地想要将它搬开,又或者砸碎。
可它却纹丝不动。
苏然错愕地瞪着时暮晚,很快,她脸上的神情浮现出一丝羞愧,“晚晚……”她想说,她不是这个意思,可她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苏然,我们认识十年了吧!”
她很希望下一个十年,再下一个十年,她们还能是最好的朋友。
苏然低着头,死死地咬着唇角。
她不敢告诉时暮晚,那一年她接近她是有目的的,是因为她听人说,宋柏文是她的邻家大哥哥,她心里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
十年了,她想过要忘记了他,可每次她想下定决心,她都城市不了那种即将失去他的痛苦,就仿佛生无可恋一样。
苏然用力地握了握拳头,她抬起头,清亮的黑眸凝着时暮晚,很认真地说道:“晚晚我喜欢你,可我也喜欢他。”
她还想说,对不起……
时暮晚起身离开了,没等苏然说那句对不起,她知道,她跟苏然之间的友谊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就因为那个叫宋柏文的男人。
时暮晚从来都没想过,她一直以为牢不可破的友谊可以这么脆弱。
“晚晚……”
她听到身后响起苏然的声音,可是,她却没有停下来的念头。
晌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从层层叠叠的枝叶的缝隙间过滤下来,时暮晚就站在树荫下,她扬起小脸,眼睛微微眯起。
落在她发梢的光晕,就像是黑白键上跳跃的音符。
时暮晚从包里翻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宋柏文的手机号,然后拨过去。
很快,手机那端就传来一个温润含笑的声音:“晚晚,你找我?”
她甚至能想象那个男人眉目间的温暖。
时暮晚抿抿唇,轻声说道:“宋大哥,对不起,我还是不去你那里工作了。”
“陆衍为难你了?”
宋柏文的声音蓦然冷了下来。
时暮晚连忙摇摇头,却又想起她是在打电话,她摇头他根本看不到,“没有,宋大哥,你误会了,阿衍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宋柏文忽然就笑了,低沉的笑声让她莫名觉得心里发堵。
“晚晚,你是担心他知道了不高兴吗?”
时暮晚微怔,如果是以前的话,她一定会这样想,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只想让自己过得开心。
“你用不着这么快做决定,再好好想一想,如果最后还是拒绝,我肯定不再劝你。”
“那,好吧!谢谢你宋大哥。”
……
一辆黑色宾利加长停在时暮晚身边,她吓得猛然往后退了几步。
紧接着,不等她回过神来,一个暗哑而低沉的嗓音落在她耳边:“时小姐,真巧啊!没想到这都能遇上你。”
时暮晚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抬起头,脸色不由得大变。
“我跟你不熟。”她冷冷地开口。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算起来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陆沉邪肆地勾起唇角,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瞧着时暮晚。
时暮晚皱着眉,想要转身离开,却不想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一瞬间,她脸色变得格外的难看。
她扭头,愤怒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冷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沉轻敛眸色,上身微微向前倾,眉眼含笑,“时小姐,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跟你很有缘分,就想着请时小姐一起共度午餐。”
顿了顿,他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时小姐,这个面子你应该会给吧!”
看着杵在她眼前的两个黑衣保镖,时暮晚脸色沉了沉,这人是逼着她答应,她甚至能猜到,如果她拒绝,他也一定会强行带走她。
见她沉默了,陆沉不由得露出瓷白的牙齿,轻声说道:“这样才乖,上车吧!”
“你要带我去哪?”
时暮晚警惕地问道。
明明知道上了他的车,她就没有选择的权力,可她依旧心里存着侥幸。
陆沉闻言眸色里染了暧昧,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要请你吃饭,当然是去餐厅,不过,时小姐如果想去其他地方,我不介意陪你一起。”
时暮晚脸色微变,却还是忍了下来,逞口舌之争只能让她落了下风。
她不傻,这个男人肯定知道她跟陆衍的关系,而且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将她带走,他就算也歹心,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想到这里,时暮晚悬着的心稍微落了些。
“先生贵姓?”
听她这么一说,陆沉先是一愣,旋即又毫无形象地大笑。
时暮晚皱眉,警惕地瞪着他,“你笑什么?”
陆沉止了笑意,薄唇讥诮地勾起,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在笑他竟然没有告诉你我是谁?我还以为他会把我的身份告诉你,然后让你堤防我,看来他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爱你。”
“你说的他,是陆衍?”
时暮晚试探性地问道。
陆沉耸耸肩:“除了他还有谁?时小姐,他既然这么不爱你,不如你跟他离婚,然后我娶你。”
时暮晚不为所动,只冷冷地瞧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心里却越发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从他的言语间明显听得出来,陆衍是认识他的,可昨晚上回去之后,陆衍一句都没提起。
她心里生出无数个问号,却又不知道该去找谁要答案。
“你认识陆衍,对不对?”
时暮晚冷声质问,脸色略有些发白,消瘦的身体紧绷着。
陆沉挑眉,笑得漫不经心的,“你只猜对了一半,因为他也认识我,而且我跟他的关系……”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不以为然地说道:“算了,还是让他告诉你吧!”
“时小姐,我之前的提前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保证不会像他那样对你。”
时暮晚轻咬着唇角,眼眸中满是警惕之色,“你到底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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