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剪三秋

24.第四日 安年(中)

    [] 最快更新!无广告!
    “正是,徐老爷好。”阿瑗礼貌性回道。
    徐老爷掸了掸袖摆,走过来,左手向外一伸,恭敬道:“屋内空气不畅,请移步外面说话。”
    阮灵玉并没有跟出来,从丫鬟手中接过毛巾,继续给徐安年擦汗。
    “听灵玉说,前日是阿瑗姑娘出手相助,小儿方才得以保全性命,徐某在此多谢姑娘了,要不是姑娘,今天我徐家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徐老爷拱手施礼,发自内心的感激,阿瑗忙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徐老爷也不必过于担心了。”
    几人来到前厅,丫鬟为三人上了茶,徐老爷又道:“前几日,小儿还不慎落水,当时我听闻时,便只觉一身冷汗,现在又出了这等事儿,当真是让人心惊啊。想我一辈子积德行善,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没成想却如此多灾多难。”
    阿瑗端起茶杯,问道:“徐老爷可是有什么仇家,公子年纪尚轻,又为人善良,我看倒不像是会与人积怨之人。”
    “正是因为如此啊,我也有猜测过,是不是我年轻时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现在人家来报复,可就算如此,这也不该算在我儿身上啊。”
    阿瑗似乎想到什么,正要入口的茶又放了下来。
    “老爷可知近日的城隍杀人案。”
    “知道,官府也曾请我去查看过,当时事态还没有发展到这个程度,只是几个汉子出了事,没想到才短短半月,已经陆陆续续死了十余人,凶手直径尚未归案,作案手法极其残忍,让人看着便觉心寒。”
    “徐老爷,那您可曾查出什么了?方便透露吗?”阿瑗问道。
    徐惠生点点头,道:“那几个汉子都染是上了疟疾,通过验尸,我们发现,他们平日服用的药材也都大多相同,应是出自一家药铺,且被害之前,还都被下了麻药。但官府根据我所拟的药方全城搜寻后,却并没有找出这药是出自谁家之手,着实奇怪,明明都是最平常的药。”
    “疟疾?”顾展疑惑。
    “是的,最初的两三个人确实是得了传染病,幸好及时处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阿瑗又问:“那徐老爷,这个案子您现在还有跟进吗?这么长时间了,竟没有一点儿进展?”
    “刚开始,官府还有让我跟进,但后来事态严峻,城内都引起了百姓骚动,官府怕生事端,便没有让我继续下去了,倒是唐大人一直都在跟进。也不知是有隐情还是怎样,这凶手啊一直未抓住。”
    阿瑗想了下,道:“徐老爷,您可有想过,这接二连三谋害令公子的人,会不会跟这个案子有关。”
    徐惠生沉默片刻,皱眉道:“难道说是这个案子的凶手?因为我参与过破案,他怕我真查出什么,所以给我的警告吗?可是…除了疟疾、药方、麻药,我并未查出其他东西呀,难不成这几样线索真的与破案之关键有关?但官府也知道,却并未有所进展…”
    “您再仔细想想,除了这些,您可还发现过什么没引人注意的小细节。徐公子是近日才开始被人盯上的,因某些陈年旧事而来的打击报复,可能性应该不大,所以唯一的可能,也就只有您近半个月所参与的查案了。”
    徐惠生觉得阿瑗说的有道理,又仔细想了想却还是一时半伙记不起来,他拍了拍额头,无奈道:“哎,现在年纪大了,许多事猛地一想,还真想不起来。”
    阿瑗呡了一口茶,道:“没事,总会想起来的,徐老爷最近也操劳了。”
    晌午过后,天气开始转阴,这个下午天都是沉沉的,风里仍裹挟着阵阵热气,吹得人脑袋发胀。
    徐老爷对救命恩人极为热情,非要留两人一同共进晚餐,阿瑗顾展架不住徐老爷好说歹说,便留了下来。
    晚饭过后,徐老爷又拉着二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眼见着时候不早了,阿瑗顾展便打算离去,正当此时,却见老管家匆匆跑来,面色惊慌,在徐惠生耳旁低语几句,徐惠生也登时愣住了。
    阿瑗觉得奇怪,便问道:“徐老爷,发生什么了?”
    徐惠生看了两人一眼,十分犹豫,“阿瑗姑娘啊,我就与你实话实说吧,其实安年的病情就没转好过,我这几日一直都是用的参汤为他续命,但他刚才又吐血了,我想请你过去瞧瞧,你看怎样。”
    阿瑗抿唇道:“徐老爷,您医术如此精湛都没有办法,我又能做什么?…”
    这时,一旁的老管家上前,神色忧忧道:“姑娘,就请您去看看吧,这说不定您会有一些奇方呢,少爷的病当真是等不得了啊…”老管家言语悲痛,就像生病的是自己亲生儿子一般,急得双手发颤。
    阿瑗看这个情况,确实是没办法走了,便应下,急忙跟着前去。
    众人一路赶往,远远的便听到丫鬟婆子的哭泣之声,徐老爷脚步一顿,好像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正当众人回神之中,屋内突然冲出了一个人——阮灵玉。只见她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额前还搭着一缕头发,见到众人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便扑了上来。
    徐惠生立马抓住她,显然也被她这幅模样吓到了。
    “徐伯伯,您快去看看,安年他…安年他…快不行了!”阮灵玉哽咽着,声音都有些嘶哑,眼睛瞪地有些大,仿佛受到了严重的惊吓。
    徐惠生闻言,扶着阮灵玉立马往屋里走,阿瑗和顾展对视一眼,也紧跟其后。
    徐惠生一进去,便看到了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儿子,更心惊的是,他的脖子上正有一道伤口,多年行医的他一眼便看出,这是匕首所为,此时,那伤口正渗出细密的血丝,徐惠生吓地差点腿都站不稳。
    阿瑗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一只脚才踏进屋,便觉头顶生风,戾气直下,心突然一紧。
    对方速度极快,顾展从身后将阿瑗猛地一扯,阿瑗立即顺势后仰,顾展一记猛拳当风而出,梁上白影一闪,身子一旋,落于屋中央。
    屋内一众丫鬟婆子本就绷着一根弦,大气不敢出一声,白衣女子又突然出现在屋中央,吓地丫鬟婆子当即四处乱窜躲避,屋内登时乱成一锅粥。
    没等白衣女子站稳,顾展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拳风猎猎,似要掀翻这座房子一般。
    阿瑗站在门口,盯着白衣女子的一举一动,这身形手法,不是那日刺杀徐安年之人是谁?!又来?还是冲着她来的?!
    阿瑗迅速思量,怪不得从今天刚见面开始便觉得阮灵玉不对劲,定是白衣女子以徐安年作为要挟,逼她来找她进府,然后自己蹲守在这儿来个守株待兔。自己不过是救了徐安年一命,跟她交过手,她便想要了她的命,真是个歹毒的人!
    可是,她明明身手了得,又为何不干脆先杀了徐安年和阮灵玉,再找到她来个突然袭击呢?除非是她有所顾忌,但又顾忌什么呢?两人交过手,她几斤几两她还不知道吗?难道是怕她身边有高手保护?这也不对,以她的身手,可以说还高过顾展一筹,根本没什么担忧的。那么唯一一种可能就是…
    阿瑗看着面前缠斗在一起的两人,顾展擅长近战,每一记拳都是力道十足,反观对方,虽速度依旧,但总是感觉身法没有那日那么灵活了。
    所以,唯一一种可能就是,她受了伤,而且还不轻。
    阿瑗左手轻捻,慢慢运气,银镯顿时笼罩在一层薄薄黑气之间。
    顾展左腿一弯,右拳一出,右腿连带顺势一旋,江芷已经被逼至墙面,无处可走,实实地挨了一拳。她立即压制住有些翻涌的气息,右手腾地现出一把匕首,没有多余地招式,狠狠地便刺了过去。
    顾展稳定脚步,右手一挡,将对方的匕首死死拦住,却也拉进了两人的距离。江芷嘴角一勾,左手一翻,一掌当空而出,顾展来不及反应,下意识便抬起左臂去挡,随即右腿一扫,借力向上一翻,一脚踢开了江芷的手。
    江芷屈腿,身子一矮,趁着顾展在空中没有着脚点的空档,腾地一下便朝着门口蹿去。
    门口阿瑗早就猜到了她的意图,左掌一按,调动全身真气,银铃嗡嗡作响,右手抬起的瞬间于空中绾结,此时江芷已经逼近面门,两人同时出手,竟不相上下。
    身后顾展亦看出了江芷的问题,据阿瑗跟他描述,此人功力绝不可能只有这等水平,就算阿瑗内力深厚,两人也断然不可能打成平手。
    顾展飞身上前,一拳朝江芷后脑勺砸去,前后两侧牵制,又受房屋限制,这回她可跑不掉了!
    后脑风声骤起,江芷当即面色一阴,区区两小儿,也想拦住她?!江芷后腿一滑,身子一转,右腿一踢,左掌再次一击,只在几个弹指间,江芷调动全身真气,朝顾展和阿瑗同时回击。
    两人均是一惊,顾展一拳猛出,江芷却身子一矮,直接低于他的手臂,右脚狠狠踹上他胸口。再看阿瑗这边,江芷一个转身只是须臾,左掌瞬间便出,阿瑗只得用右手直接抵挡,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江芷拧眉,她毕竟是从百名杀手中突出重围的,多年来执行任务就没有失手过,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不都被她扭转了局面,这次,她又怎会败在他们两个手上?!
    但她毕竟是受了重伤的,现在突然提起全身真气,难免有些招架不住,脸唰地一下就白了,趁两人均难抵挡的空当,她左右手同时出击,淬了毒的细针嗖地射出,直刺徐安年和阿瑗。
    阿瑗眼神不好,但听力极佳,细针划破空气的声音,她一下便听出,当即身子向后一仰,以腰为支撑点,上身一旋,细针擦着她的发丝便射了出去。
    顾展自然也将这一幕看的真真切切,眼见细针飞出,江芷朝阿瑗逼近,他立马运气三步并作两步,向前一抓,抓住了江芷的一缕头发。
    江芷头皮直发麻,身子一顿,阿瑗一掌便击中她心窝,江芷只觉心中像有万千小虫撕扯啃噬,疼痛难耐。
    “灵玉姑娘!”康婶惊呼,阿瑗循声一看,只见阮灵玉脸色惨白,单手撑在床头,身子歪在床边,竟是生生替徐安年挡下了毒针!
    江芷捂着胸口,趁阿瑗分神之际,匕首一挥,刺向阿瑗,谁知还没近身,身后顾展便死死勒住了她的脖子,向后一带,阿瑗立马反映过来,一脚踢开了她手里的匕首,以免她反身刺伤顾展。
    江芷被勒住脖子,只觉呼吸困难,再加上阿瑗蛊虫的侵蚀,江芷感觉有一刻天旋地转。
    她一咬牙,向后直挺挺撞去,一个借力,单腿一蹬,便挣脱顾展。
    顾展被她一撞,感觉鼻血都快流下来了。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