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快更新!无广告!
折腾了半天,两个人最后达成协议——谷雨负责为叶公子做一次小笼包,他同意她还钱,并且高风亮节,对她妄图赖账的行为不再追究。
谷雨觉得,自己真是见了鬼了。
两个人在超市买齐材料,回到叶家的别墅,秦川不在,谷雨开始忙活,她想早点摆脱这个坏蛋。
叶念泽把谷雨放在厨房做苦工,自己回楼上的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穿着睡裤,头发还滴着水,就大大咧咧地下楼拿饮料。
港岛的天气,到了盛夏,出门一趟就是一层汗,这会儿洗过了澡,还是觉得燥热,他拿起遥控器,将空调调低了几度。一转身,看到在厨房忙碌的谷雨,围着碎花小围裙,鼻尖上沾了点面粉,额头上挂着汗珠,一双白白的小手,却把和面、剁肉馅、拌调料等活儿做得十分利索。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女孩子的手可以这么巧,能将软趴趴的面团拧出一个个漂亮的形状,整齐地排列在蒸笼里,就像一只只白色的小猪,模样憨厚,可爱极了。
他越看越饿,慢慢的分不清,他究竟是想吃包子,还是想吃她。
他放下饮料,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从身后将她抱了个满怀,贴在她小巧的耳朵边,低喃道:“我饿了。”
谷雨吓得一惊,手里的包子掉在地上,摔得一塌糊涂。她的脑子有点晕,她就知道,这个坏人没安好心,却挣不开他的怀抱,这温暖的怀抱,炽热的怀抱,带着淡淡的沐浴露清香的怀抱……
“一……一会儿就好了,你再等等。”她结结巴巴地说,想挣脱,却用不上力气。
他低头,在她脖子上亲了一下:“我等不了。”
谷雨慌了,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手忙脚乱地向旁边躲,他却寸步不让。这时谷雨一缩头,仗着自己个头小,从他胳膊下面钻了出去。
叶念泽站在原地,没好气地瞧着她:“你是鼹鼠啊,还会打洞?”
“不是说好了,我做小笼包给你吃,你就不再欺负我了吗?你怎么又这样?”绕过流理台,谷雨站在一个安全距离,捂着自己扑扑乱跳的小心脏,惊惶未定地看着他,气得直跺脚。
叶公子笑得像只狐狸,对她招了招手:“我不欺负你,你先过来。”
谷雨才不信他,撒腿就跑。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长臂一伸,揪住她的衣领,像拎兔子一样将她拎起来,直接扔在沙发上,接着扑过去,把人压在沙发角,没好气地说:“我说,你是不是傻?我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谷雨一惊一乍地望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要不喜欢你,我为什么来找你?为什么拉你上车?为什么跟你说这么多话?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望着她迷茫的小眼神,他叹了口气,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喜欢你,你是不是必须得听到这四个字,才能明白我的意思?”
谷雨看着他,忽然哭了,伸出两条胳膊,紧紧地搂住叶念泽的脖子:“讨厌,你不早说。”
佳人投怀送抱,然而叶公子并不享受,他拉了拉吊在他脖子上的小人儿,艰难地说:“先别激动,你勒得我喘不过气了……”
谷雨赶紧松手,擦了把眼泪,破涕为笑:“我有亚斯伯格症,我没谈过恋爱,这个领域对我来说太新鲜,很多隐喻、暗喻、明喻,我都听不懂,可能我也不太温柔,但是我会回去学,努力学,你别嫌弃我。”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他觉得特别心疼,温柔地将她搂进怀里,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不嫌弃,你本来就这么傻,应该我来习惯你……”
谷雨一边揉眼睛,一边哽咽:“我还有很多缺点,你得慢慢适应。”
他哑然失笑,宽宏大量地说:“只要你别出去找野男人,我都能接受。”
谷雨不解地望着他:“明哥算不算野男人?”
“他不算。”
“面店的阿恒呢,水果店的小明呢,还有陈伯、富哥、财叔,他们算不算野男人?”
“他们也不算。”
“韩恕一呢?”
叶念泽咬牙:“我说的就是他。”
谷雨有点懵,一双小手搂着他的腰,十分不解:“他那么斯文,人又好,哪里像野男人?”
他捏着她的下巴:“我说是就是,以后少见他。”
谷雨想了想,最后总结:“你嫉妒他。”
“我嫉妒他?”
“你不但嫉妒他,你还诋毁他。”
叶公子刚想反驳,这个用一双小手撩得他心猿意马的小姑娘,又十分笃定地说:“因为他比你人好,你就嫉妒他,诋毁他。可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的嫉妒去拒绝一个那么好的朋友?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就少见他。”
他无言以对,只好穷凶极恶:“啧,你又来劲了,是不是?”
谷雨从他怀里抬起头:“不,我只是不理解。我刚才跟你说了,我有很多缺点,很多你们认为合理的事,我都觉得不合理。所以你必须跟我讲清楚,你不说清楚,这么没道理的事,我做不到。”
他捂着额头,好吧,她已经提前说明了,是他自己说不介意。
“不过,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了,我要照顾你的情绪。”谷雨仰起脸,望着他:“所以,你还吃包子吗?还是,你想吃我?”
谷雨指了指厨房的包子,又指了指自己,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叶念泽愣了一下,扶额大笑,揉了揉她的发顶:“小丫头,卖萌可耻,你知道吗?”
谷雨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自己的小白牙,说:“不知道。”
他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贴在她耳边,暧昧地说:“我想先吃你。”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谷雨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一样的上班,一样的干活,一样的做功课,一样的吃饭睡觉。
但是心情,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她喜欢了七年的男人对她说,他也是喜欢她的,她等待了七年的爱情,终于开花结果,她做了七年的梦,终于美梦成真。谷雨觉得,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这段日子,她跟叶念泽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看电视,一起聊天。他会带她去很好的餐厅,请她吃很好吃的东西,陪她说一些很无聊的傻话,抱着她睡觉的时候,还会讲故事给她听。
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不用每天回到家,要么对着电脑,要么就是对着四面冰冷的墙壁。从此以后,她有爱人,有朋友,有亲人,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儿女。
幸福的家,温暖的家,她渴求了很多年的东西,仿佛一下子就近在咫尺,是真的近在咫尺。就像她想了许多年的人,每每看着他的照片都觉得他远在天边,明明知道两个人都在同一座城市,却是可望不可及。
现在,她只要伸伸手就能触碰他,只要张开双臂,就可以拥抱他,只要仰起脸,就能亲到他——每次想到这些,她就高兴得要飞起来。虽然,偶尔也会有些小小的不如意,但他对她那样好,温柔细致,事事贴心,她觉得自己可以忽略那些小小的不如意。
总之,谷雨对当下的生活非常满意。爱情美满,生活平顺,手里也有了一些小钱,她可以慢慢将小钱变成大钱,然后就可以从韩恕一那里买回以前的房子。前途一片光明。
然而,在谷雨幸福的蓝图上占了很大一部分空间的叶家少爷,最近却有点郁闷。
下午三点,叶念泽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一个小时之前,银行打电话过来,业务经理十分礼貌地通知他,他的一张白金卡被人刷到限额——这个月第三次。
叶念泽揉了揉太阳穴,他不是第一次给女人附属卡,卡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刷到极限,男女之间那些逢场作戏,他从不真心投入,却向来大方。可他不是“凯子”,每张附属卡都有限额,限额到了,情也就尽了,从此各不相干,好聚好散。
说不清楚是出于习惯,还是某种补偿心理,他也给了谷雨一张附属卡,让她给自己添置些东西,毕竟,他是真的很忙,不可能天天陪着她。
小姑娘第一次见到白金卡,好像看到什么稀罕物件,眼睛都在闪光,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让叶念泽看得又好笑,又心疼。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顾清明还活着,谷雨应该活得像个小公主一样,衣食无忧,简单快乐。
说不内疚是假的,两个人在一起呆得越久,这种内疚感就越深,尤其…….当他看到她的手,心里都是说不出的难受。就是这种内疚,让他不知不觉之间,对这小丫头特别纵容。
所以,第一次知道谷雨刷爆了附属卡,他没多想,只是默默地提高了限额,只认为她是图新鲜,手里忽然有钱,就控制不住花多了。第二次稍微有些想法,两次间隔的时间太短,他有点好奇,她到底买了什么东西,让银行查了账单,却发现,原来两次都是提现。到了第三次,他再也坐不住了,倒不是心疼那些钱,却不得不担心她是不是被人骗了,尤其她那个姐姐,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
左思右想,他还是打了个电话给谷雨。
电话通了,那边一片嘈杂,噪音很大,叶念泽把手机往旁边挪了挪,大声问:“谷雨,你做什么呢?”
谷雨好像正跟什么人说话,说完才得空理他:“正上班呢,今天人很多,你有事儿吗?”
听到小姑娘这样直接,叶念泽反倒有点说不出口,只能“曲线救国”:“谷雨,你最近买什么东西了吗?”
“东西?没有啊。”
没有?那钱都花到哪儿去了?他干脆直截了当:“你一个月三次刷爆了卡,什么都没买?你把钱都用到哪儿了?”
谷雨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因为附属卡,卡主来兴师问罪了。
“你给我的时候不是说,卡里的钱可以随便花吗?”
叶念泽噎了一下:“是,我是这么说的。”
“你心疼了?”
“不是心疼,我是担心你是不是被人骗了。”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是不是你姐姐,她回来问你要钱?”
有客人点单,厨房又在叫人,谷雨有点忙不过来,只得对电话那边的人迅速地交代了几句:“我没被人骗,那些钱也没给立夏,是我用来赚钱了。你放心,那些钱算你投资,本金我会还给你,年底还有分红,具体的分法,等见面再详谈……”
叶公子瞬间懵了,她要分红给他?还要见面详谈?
明哥喊人过去帮忙,看到谷雨在讲电话,没说什么,可一双眼睛总在她身上打转,表情很不满。谷雨赶紧说:“我真的很忙,我要去工作了,你自己玩,拜拜。”
她说完就挂了,留下叶念泽,对着自己的办公室发呆。不知不觉间,怨念横生,她居然用那么公式化的口吻对他说话,一点都不顾忌,一点都不害怕他会生气。叶念泽忽然觉得,自己的小心翼翼,简直不值一提。
这小丫头是不是觉得,他说过喜欢她,他们两个在一起,从此以后就万事大吉了?
他问坐在对面的秦川:“她刚才说,要分红给我,我有没有听错?”
“你没听错,有个会赚钱的女朋友,多好。”
“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不,我在羡慕你,但我更好奇,她最近到底赚了多少?”秦川抱着手臂,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
叶念泽不以为然,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屏幕上跳出股市走线图:“最近行情不好,她手里资金有限,时间又短。实战跟模拟不同,一支股票是涨是跌,受很多因素的制约,30%已经是极限,就算顾清明来操盘,最多也就是50%,再多就不现实了。”
秦川却不这么认为:“你说的是优秀的普通人,谷雨记忆力惊人,分析力强悍,她是个天才。”
叶念泽说:“牛顿,爱因斯坦,莫扎特,他们都是天才,碰巧他们都有亚斯伯格症,但是你不能说,所有亚斯伯格症患者都是天才。”
秦川笑了一声:“真是近墨者黑,如果不是看着你,我还以为这话是谷雨说的。”
叶公子想了想,噗嗤乐了:“是啊,最近传染了她的傻气。”
“话说回来,你还是不想让她为你操盘?”秦川问。
说起这个问题,叶念泽有些纠结:“等等再说吧,她哥哥的事,还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而且天赋这种事,向来是把双刃剑,我担心她状态不稳。”
秦川表示赞同:“也对,小打小闹还可以,大笔资金还是要慎重。说真的,你们最近相处得怎么样?”
“挺好的。”
“好到……她最近在别墅过夜,你们要分房睡?”
叶念泽从文件上抬起眼:“你怎么知道?”
“她自己说的,她问我,你是不是觉得她不够漂亮,才跟她分开睡。”
叶念泽合上文件,揉了揉鼻梁,叹了口气:“你怎么说的?”
“我当然告诉她不是,不过看小丫头的样子,似乎不太相信。她说,我不告诉她就算了,她自己去找原因。唉我说,你什么时候改吃素了?还是……”秦川点到为止。
叶念泽将笔扔在桌上:“我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她。”
“啊?”
“她不懂。”
秦川愣住了:“不懂?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在她的认知里,男女朋友就是可以亲一亲,抱一抱,搂在一起睡觉,但如果更进一步,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操作。”
秦川听得目瞪口呆,“不会吧,现在还有这样的姑娘?她平时不是有上网吗?她都看了些什么?”
叶念泽瞥了他一眼:“学术论坛,财经新闻,你以为她是那些宅男怪叔叔?这两天她还对我说,想跟我生个小宝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秦川忍不住笑,越想越有意思:“她不会以为两个人亲一亲,抱一抱,孩子就会自己生出来吧?”
叶念泽瞪了他一眼,神色不悦。
秦川收起笑意,摇了摇头,依然觉得不可思议:“简直像中世纪来的……不过仔细想想,也能理解,她父母早逝,她哥不会教她那些,姐姐又不管她,她整个青春期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度过的,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学校教育,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还有那种病,难免在认知上会有缺陷。”
总算说到叶公子的心坎儿上了,他为难地揉着太阳穴,对秦川大吐苦水:“最要命的是,她楼上还住着一个妓女,这么多年,不知道听了多少不入流的床戏。每次我想更亲近点,她就吓得像只兔子,好像我要虐待她一样。偏偏她还特别喜欢抱着人睡觉,不分房睡,完全没办法。”
秦川看着眼前的男人,头一次,觉得他有点可怜。
“要么,你带她去看几场三级片?反正小丫头自己也好奇,说必定就开窍了呢。”秦川出主意。
叶念泽冷笑:“你这点子还能更烂一点吗?她本来就抵触,看到那些黄暴的内容,万一落下点心理阴影,你怎么赔给我?”
秦川凝目看了他一会儿,笑道:“我发现你最近变了,懂得替别人着想了。”
“是,我还开始戒烟戒酒了。小丫头说了,人家韩恕一不抽烟,不喝酒,谦谦君子,温文尔雅,那才是好男人的典范,让我多向他学习。”说到这儿,叶公子咬牙,骨节捏得咯咯响,“那丫头到底明不明白,在一个男人面前提另外一个男人的优点,这是犯了大忌?”
看着叶念泽一脸不爽的样子,秦川反而觉得很痛快:“我觉得,她是真的不明白。不过这一点,我认同她。人家谷雨没说错,你真的该戒烟戒酒。还有,别总是一言不合就欺负她,男人嘛,要有风度。”
叶念泽“哼”了一声,懒洋洋地看着椅背,叹道:“她有病,我当然要让着她。其他都还好说,我现在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韩恕一已经走了一个月了,就快回来了。如果知道我跟谷雨正在交往,你说他会是什么反应?”
秦川脸色一变,没了之前玩笑的心情,这的确是个问题,叶念泽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我想,他应该不会祝福你,还会揭你的老底。”
叶念泽点点头,这段日子每次想起那个人和那件事,他的心情就跌到谷底。
“阿泽,要么在他回来之前,你自己先跟谷雨交代一下。有时候伤人的不是真相,而是隐瞒真相的人。”
叶念泽沉着脸不说话,下意识地去摸香烟,可是拿了起来,又慢慢放下,一时之间,他有些无措。
桌上的手机响了,叶念泽拿起来一看,是谷雨打来的。他按了接听,谷雨的声音清脆地传过来:“我今天五点下班,你会不会来接我?”
叶念泽知道——如果他说“不会”,那谷雨下句话一定是“哦,那我回家做功课了,拜拜。”这小丫头,有时候简单粗暴到令人发指。
他笑了笑:“我去接你,咱们一起吃个饭,今天晚上,在我这边住?”
“嗯,好的,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说。”
谷雨说完就挂了,连个拜拜都不说,叶念泽几乎能看到电话那头,小丫头毫不留恋的表情。他放下手机,看着秦川,无奈地说:“等等再说吧,我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晚餐在一家高级中餐厅,老字号,这里的鲍鱼是特色,叶念泽提前几天订好了座位,所以他们来了就能吃,不用排队。
作为一个资深吃货,谷雨的胃口永远都是那么好,整整一盘子上等三头鲍,她又吃了很多。
叶念泽看着她一声不响,默默耕耘,腮帮子不断鼓动,就像一只小松鼠,他忍不住想笑,拿起餐巾替她擦了擦嘴:“那些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慢点吃。”
谷雨听话地放慢速度,含糊不清地说:“我也不想这样,面店工作太忙,吃饭的时间特别短,我不快点吃,就要饿肚子,习惯了。”
叶念泽听得有点难受,也有点心疼,倒了一杯饮料,放到她面前:“面店的工作如果太辛苦,你可以考虑辞掉。”
谷雨喝了口饮料,点点头:“做到下个月,我就不做了,忙不过来。”
叶念泽不用问,也能猜到她最近在忙什么,但他觉得奇怪:“为什么要等到下个月?现在才月初,你不是还要辛苦一个月?”
谷雨夹起盘子里的鲍鱼,边吃边说:“没办法,明哥一时请不到合适的人,只能先帮他顶着。”
叶念泽不以为然,他知道谷雨的工资,对面店那个肥腻的胖子明哥,心里十分厌恶:“什么找不到人,他就是看你好欺负,像你工资这么多低的员工,当然不好找。”
谷雨看了他一眼:“可我没饭吃,就要睡大街的时候,也是他雇的我。再说,万一哪天我炒股失败,又变得一无所有,明哥至少会给我一份工作,我也是为自己留后路。”
叶念泽愣了一下,心里一阵尴尬,堪堪地笑了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妹妹,想得挺远啊。”
谷雨自豪地点点头:“那当然,顾家家训,未雨绸缪。对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放下饮料杯子,从挎包里掏出一张纸,推到叶念泽面前:“这是我做的计划,你看一下,我从你那儿拿走的钱,到年底的时候,我大约能赚到这个数,所以,我可以分给你这个数。”
谷雨拿出笔,在纸上划出两个数字。叶念泽看了一眼,笑了:“小妹妹,你的目标定得太高了,你达不到。”
他居然不相信她?在谷雨的认知里——你可以骂她情商低,骂她拎不清,但绝对不能质疑她的智商,尤其是她操盘的智商。谷雨二话没说,拿出手机,打开自己的股票账户,递到叶念泽面前,说:“事实上,我已经赚了这个数,所以这个目标,真的一点都不高。”
看着那一串数字,叶念泽吃了一惊,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着谷雨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由地笑了:“你该不是弄了个假账户,故意骗我吧?你要是只用那么点本金,就能赚到这些,你可以把我手下的操盘手秒成渣了。”
谷雨撇了撇嘴,不满道:“我可以把账号和密码都给你,你自己去查,以小博大是我的强项。你就是直男癌,见不得女人比你强。”
叶公子只是笑,捏了捏她饱满的苹果肌,暧昧地说:“看来,你的智商跟情商成反比,跟胸围倒是成正比。”
谷雨的脸刷地红了。她身上其他地方都瘦,整个人也是娇娇小小的,唯独胸围,相当出挑,饱满的小胸脯傲然挺立,就像一对发育成熟的水蜜桃。
所以,每天晚上搂着她睡觉的叶公子不止一次感慨:那些好菜好饭,她都没白吃,只是肉都长在胸上了。
谷雨咬着吸管,看了看身边一本正经的男人,他拿着她的手机,正在翻看她的买卖记录,每一条都看得很仔细,好像在估量什么。他侧脸的轮廓很漂亮,五官深邃,鼻梁挺直,单层双眼皮,眼睛下面有两条好看的卧蚕肌,传说中薄情寡义的薄唇,此刻微微抿着,是时下年轻女孩最喜欢的类型。
谷雨越看越喜欢,这么好看的男人,居然是她的男朋友,害羞和欢喜的情绪从心里一层一层漾开,像烧开的水,冒出无数彩色的泡泡。
这几天,她恶补了不少关于男女情爱的知识。自从叶念泽不再跟她一起睡觉开始,谷雨就意识到,他们之间出了问题,可究竟是什么问题呢?她想不通。好在,先天的不足可以通过后天来弥补,网上有的是现成的理论和五花八门的教材,只要她有心想学,就没有学不会的道理,何况她的学习能力向来很牛。
恶补之后,单纯了二十二年的小姑娘,忽然开窍了。
原来,真正的情侣应该是这个样子;原来不是只有妓女跟嫖客,才会有那么亲密的接触;原来他每次想那样对她,不是想虐待她;原来只有这样,才能生出宝宝。
研究过男性和女性的生理特点之后,谷雨终于明白,叶念泽为什么不再抱着她睡了。
过去的这段时间,她一直以为自己跟他是对完美的情侣,两个人相亲相爱,传说中的“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也不过如此了。如今她才明白,其实他们之间一直少了一层关系,一种特别重要的关系,一种能让人热血沸腾、心醉神迷的关系。想着想着,她的小脸又开始发烧,连看着叶念泽的眼神,都有了些不可描述的味道。
叶念泽将手机还给谷雨,发现小丫头的眼睛里像含了水,连耳根都红了,以为她着了凉,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温度,低声问:“是不是感冒了?怎么脸这么红?”
谷雨赶紧摇头,将手机放回口袋,低着头不敢看他,闷声说:“你看清楚了吗?如果没问题,年底我们就这么办。”
叶念泽笑了一声,将那份计划书放回她的包里:“我不要你的分红,本金也不用还给我,钱是给你的,你可以自己处置。再说了,这也没多少钱。”
谷雨其他方面糊涂,说起经济账却是有板有眼:“这不行,亲兄弟明算账,我是一个有原则的姑娘,还是清楚些好。”
叶公子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调侃道:“算得这么清楚,那这顿饭,是不是也该AA制?有原则的姑娘。”
小丫头想了想,断然拒绝:“不行!你是我男朋友,你有义务带我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如果你什么都不为我做,那我要你干什么?”
他摸着下巴笑:“原来我的作用,就是天天哄着你玩。可是我让你开心了,我又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跟你生宝宝,如果你愿意。”
又来了,他无奈地看着她,故意揉乱她的厚头发,就像搓一朵黑色的花:“小妹妹,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谷雨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垂下眼,不敢看他,脸红红地说:“我懂。”
“你懂什么?”
谷雨抬起下巴,忽然贴过来,看着他的眼睛:“叶念泽,我真的懂。”
回家的路上,依旧是司机开车。
谷雨靠在叶念泽怀里,白天工作太累,这会儿吃饱就想睡,打了个呵欠,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酣然入梦。
叶念泽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刚才还精神饱满地跟他卖萌,不过一会儿,就睡得像头小猪。她雪白的脸蛋就像一团糯米糍,总是一副很好吃的样子,让人想一口吞下。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柔软的情绪,过去不曾有,以后除了她,或许也不会再有……
他在她的头发上亲了一下,轻轻将她推开,安置在一边,从公事包里拿出电脑,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提了提神,接着打开文件,细细查看。
到家的时候,他看完一份报表,谷雨已经趴在后座上睡得天昏地暗。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她揉了揉眼睛,迷茫地看着四周,这是她的房间,她在叶家的专属房间。自从他们开始交往后,秦川就自觉地搬走了,所以现在一楼没人,二楼只有他们两个。
谷雨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心里有点小失落——她已经对他说,她懂了,他怎么又这样?起身,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旁边的房间,贴在叶念泽的房门上听了听,里面没有动静。她推开门,没看到人。但浴室里有水声,他应该在洗澡。
谷雨把自己往床上一扔,舒舒服服地躺在叶念泽的床上。两个人的床差不多大,她却总觉得他的床更舒服——床单纹理诱人,被子好像也特别柔软,枕头上有男士洗发水的味道。
她像只小松鼠一样钻进他的被子里,到处都是他的气息,感觉就像在他的怀抱里,又安全又舒服。谷雨打了个呵欠,翻了一个身,又睡着了。
叶念泽边擦着头发边从浴室里出来,腰上围着浴巾,累了一天,只想上床好好睡一觉。他将毛巾丢在一边,打了个呵欠,掀开被子……
然后,他吓了一跳。他的小女朋友,几乎是光溜溜地躺在他的床上,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白衬衫,还没系上扣子,像只*的小羊羔,肤如凝脂,细腰纤纤,波峦叠嶂,两个胸脯挤出一个深深的小*,两条细腿还无知觉地蹭来蹭去,蹭来蹭去……
他呼吸一窒。此时此刻,叶念泽心中似有一万只羊羔奔腾而过,可爱的、调皮的、伤心的、我见犹怜的、聪明过人的、一本正经的……每一只都像极了谷雨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他捂住眼睛,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转身找了条床单,将她整个裹起来,包得像个粽子,将她扛回旁边的客房,放在床上。为了安全起见,他没打开包着她的床单,只是稍稍将床单松了点。帮她调好空调的温度,转身离开了。临走之前,还没忘记把她的房门锁好,以免她半夜再搞一次突袭。
做完这一切,他又出了一身汗,然后,他疲倦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再也睡不着。一夜春梦……
第二天早上,谷雨安静地坐在餐桌边,安静地吃早餐,安静地享受早晨的阳光。实木餐桌上的早餐很丰富,她又吃了很多。
叶念泽在看英文版的财经报纸,手边一杯黑咖啡,一副社会精英状。
谷雨伸头瞧了瞧,他看的东西,她只认识几个单词,她琢磨着,的确该学英语了,否则以后会跟他有代沟。
叶念泽不经意抬头,看到小丫头鬼头鬼脑地向这边瞄,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含笑问:“不生我气了?”
谷雨把脸扭到一边:“别跟我说话,我讨厌你。”
叶念泽忍俊不禁。自从谷雨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发现房门被反锁了,叫了半天,他才给她开门之后,她就恨上他了,已经恨了一个早上。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叶念泽问。
谷雨握着叉子,将一片烤培根放进嘴里:“今天我晚班,不用去那么早。你不用上班?”
他翻了一页报纸:“今天是周六,我休息。”
谷雨这才想起来,原来已经周六了,想了想,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她说了不再搭理他的,怎么又搭理他?郁闷地戳了戳盘子里的荷包蛋,谷雨对自己十分不满:“说了不搭理你,我又理你,真没记性。”
叶念泽笑了,将报纸对折放好,对她的小打小闹不放在心上:“乖了,晚上想吃什么?”基本上只要提到吃的,谷雨的心情就会特别好。
小姑娘喝光杯子里的牛奶,擦了擦嘴巴,对他说:“今天晚上我不跟你一起,我要回家做功课,下周有新政出台,盘面会有震动,我需要提前准备。”
叶念泽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问:“下周走势,有什么想法?”
“实体经济疲软,市场信心略有不足,新政出台只能暂缓问题,整体走势不会有太大起色。”她将最后一块面包放进嘴里,想了想,又说:“不过个股依然有机会,我看好科技和互联网,大数据时代,处处商机,你手下的操盘手怎么说?”
叶念泽喝了口咖啡,随意道:“跟你的想法差不多,非牛非熊的行情,是赚是赔,全看个人道行。”
谷雨点点头,忽然问:“你听没听说,CN证券这支股票?”
他放下咖啡:“听过,最近很有名的妖股,听说有人一转手就赚了十几倍,直接小康变中产,中产变土豪,怎么了?”
谷雨咬着自己的叉子,建议道:“如果你手下的操盘手握着这支股票,周一开盘,无论它怎么疯涨,都让他们快点抛,否则后期可能损失惨重。”
“哦?你怎么知道?”
“那支股票背后有庄家在操控,还是一个狠庄,他们资金吸得差不多,就会抛售套现,我们这边不同于上证,没有涨跌停,跟美股也不一样,没有熔断机制。这种妖股井喷之后,接着就是一泻千里,可能最后会跌得一毛都不值,到时候抛盘都来不及。”
他笑了一声:“哪只妖股背后没暗庄?给我个心理价位,我参考一下。”
谷雨放下叉子,看着他:“你这是在考我?这是妖股,庄家的抛盘价哪是那么好预测的?能预测,就不叫妖股了。”
叶公子也放下叉子:“怕了?”
小姑娘撇了撇嘴:“激将法,一点诚意都没有。”
“那你想怎么样?”
谷雨双手交叠在餐桌上,认真道:“我给你价位,如果误差不到五毛钱,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好!”他答应得很爽快,又问:“如果你错了,怎么办?”
谷雨说:“我错了,我就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但是你不能让我做坏事,也不能让我做没道理的事。我答应过哥哥,要做一个好姑娘,好姑娘不能做坏事。”
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讨价还价,叶念泽快笑抽了:“好,但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你赢了,你想让我做什么?”
小丫头看了他一会儿,神秘地说:“等我赢了再告诉你。”
在叶念泽家里腻了一个上午,谷雨下午要回面店工作,吃完午餐,叶公子亲自开车送她回去。
谷雨侧着头看窗外的风景,挎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听了一会儿,对那边说:“没有,我很乖,立夏?没见过她,嗯嗯……你还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好吧,我等你,礼物?我想要……”谷雨报出一串名单,思维连贯,口齿伶俐,显然蓄谋已久。
叶念泽听得目瞪口呆,这小丫头,不但是操盘小能手,还是个宰人小能手,这刀子磨的,半点不含糊。
谷雨放下电话,正在开车的人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韩恕一?”
她点头:“他在欧洲出差,已经去了一个月,还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想起这个人,叶念泽心里就有些发闷,甚至烦躁,忍不住问:“谷雨,如果有一天,我跟韩恕一发生矛盾,你会偏向谁?”
谷雨给了他一个字:“他。”
“为什么?”
“因为他比你诚实,而且厚道。”
如此简单的答案,却让他无言以对。他心里更加烦闷,对着谷雨谆谆诱导:“谷雨,老实人也会有坏心眼,而坏人在某个特定条件下,也有善良的一面。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谷雨认同他的说法,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我前几天看过一本书,叫做《路西法效应》。书的内容就是讲诉好人是如何变成恶魔的。作者在1971年做过一个监狱实验,得出的结论是:人的性情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重要,善恶并非不可逾越,重压之下,好人也会做出暴行。”
叶念泽点点头,谷雨扭头看着他:“你忽然问我这个问题,不会又想在韩家兄弟背后搞事吧?你可别再折腾了,你再来一次,我可替你兜不住了。”
前面是个岔路口,叶念泽打转方向盘,笑了一声:“我们正在合作,他们那个基建项目,我可是投了大笔资金,我折腾他们干什么?”
谷雨看了他一眼:“你这个人,可难说。我哥说你聪明过人,就是疑心太重,心里的弯弯绕绕太多,容易走偏。”
叶念泽看着前面的路况,没什么表情:“有些事,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不提防他们,他们也会算计我。”
谷雨扭过脸看着他:“叶念泽,我觉得你很奇怪。”
他蓦地一怔:“哪里奇怪?”
“你好像一直在预设立场,把自己放在跟韩家兄弟对立的位置。虽然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朋友,但你是学经济的,你应该知道,在商业领域,敌人可以合作,对手可以言和,资金可以融合,限制可以规避,打破局限,才能争取利益最大化。所以,只要你们的根本利益是不相冲突的,你根本没必要提防他们。”
谷雨双手一摊,质疑道:“在商言商,你们分属不同领域,不是竞争对手,他们为什么要针对你?你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你的资金对他们而言是雪中送炭,算计你,等于算计自己,韩家兄弟不傻,为什么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完全说不通嘛。”
小丫头句句切中要害,叶公子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因为我逼死了你哥哥,又让你失去了一根手指,所以韩恕一恨我入骨,让我不得不防。
这个理由,他能不能说出口?
没等到叶念泽的答案,谷雨的眼睛转了转,又说:“除非……”
“除非什么?”
“你以前得罪过他们。”
“理由呢?”
“帮派才讲道义,商人只看利益。如果他们抛弃了利益,只能是为了某种不得不做的理由。比如,你过去做了特别对不起他们的事,让他们就算放弃利益也要针对你。”谷雨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我猜对了?”
叶念泽心里有点瘆得慌,这小丫头的脑子转得太快,一旦开动起来,总让人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平静地说:“不是,我提防韩家,其实是为了你。”
谷雨指着自己,一脸迷惑:“为了我?”
“你跟韩恕一关系那么好,他如果横刀夺爱,我当然要还击,所以不得不提防。”
谷雨听完,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而叶念泽目不斜视地盯着路况,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半晌之后,她嫣然一笑,带着几分羞涩,几分幸福地说:“原来是这样,你不用担心,他不是那种人,他对我就像对妹妹一样。再说,我是个专一的姑娘,我只喜欢你。”
他心里稍松,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黑头发,叹道:“是啊,除了我,谁会喜欢你这朵奇葩。”
他这句话倒是没撒谎,谷雨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专业领域,智慧过人;至于情商,不提也罢。
车开到楼下,谷雨亲了一下叶念泽,心满意足地下车了。看她进了唐楼的大门,叶念泽才掉转车头。可是,刚开出几米远,他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他十分不愿意见到的人——顾立夏。
他的眼神瞬间冷了,目光紧锁住她,眉心微皱,过了一会儿,将车停在路边。
顾立夏站在唐楼下面,用手挡住火辣辣的太阳,吸了吸鼻涕,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她穿了一件黑色的裙子,脸上没有任何妆容,乌青的黑眼圈,苍白得像一只鬼。谷雨就在楼上,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忽然被人一把揪住后脖子。
她吓坏了,那人力气很大,一直把她拖到后街的暗角,她才站稳了看清楚,原来是叶念泽。
叶念泽厌恶地看着眼前这个萎缩颤抖的女人,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扔到天边去,或者挖个坑埋了,让她永远消失不见,永远不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然而,他只能想想。
他松开手,笑了一声:“你上次拿了我的钱,答应我再也不会出现在谷雨面前,你是不是吸毒吸失忆了?”
立夏吓得缩在墙角,用手捂住头:“我不是故意回来的,钱都花光了,我没地方住,我已经几天没吃饭了,我不回来找她,根本没地方去。”
叶念泽听到这番话,恨不得一脚踢她上西天:“你丢下她六年不管,钱花光了就跑回来找她,你恶心不恶心!?”
立夏用手擦了擦鼻涕,畏畏缩缩地说:“我也不想这样,要么,你再给我些钱,或者给我货也行,我拿了就会走,绝对不会再骚扰你们,保证守口如瓶。”
他沉下脸:“你说什么?”
立夏“嘿嘿”一笑,指着路口:“我在那儿观察好几天了,你经常送她回家,你不就是怕我回来,会告诉她当年的一切吗?我保证什么都不说,拿了钱就走。”
他一把揪住她的衣领,表情狰狞:“你就不怕我让你永远都开不了口?”
“你杀了我,她一定会怀疑。”
他冷笑:“你吸毒,社会关系复杂,我让人做出意外死亡的样子,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怀疑?”
立夏打了个冷战,然而人有急智,她马上说:“还有韩恕一呢!他没有放弃,这几天一直在找我,如果我死了,他一定会彻查到底,到时候,你的秘密,谷雨全都会知道。”
叶念泽略略一怔:“我有什么秘密?”
“你们当年是怎么对我的,如果她知道了,你觉得她还会相信你吗?”
他怒极反笑,指着她的鼻子:“你到底要不要脸?那种事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立夏梗了梗脖子,为了钱豁出去了:“我为什么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吗?你们叶家当年有把我们当人吗?我哥哥是怎么死的?我跟谷雨的手指又是怎么没的?”
她举起手在男人面前晃了晃,见他不出声,以为他心虚,便壮着胆子继续道:“我要求不高,你给我钱,我马上消失。我对你没有恶意,她就是一个小白痴,你想拿她怎么样,我完全没意见!”
叶念泽忍无可忍,一个耳光扇过去,重重地抽在立夏脸上,看着她倒在地上,恨不得再补上一脚。立夏没想到他会动手,缩在地上不敢动弹。
他指着她,厌恶至极地道:“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别拿着你那点烂事来要挟我,要不是看在你是谷雨亲姐姐的份儿上,我早就把你剁碎喂狗了!还你完全没意见?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有意见?!你当你妹妹是傻子?凭你几句话,她就会信你?看看你平时的德行!”
看着顾立夏跑远,叶念泽平息了一下情绪,掏出手机,给秦川打了个电话。秦川听完他的讲诉,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个顾立夏真是穷凶极恶,那件事也敢拿出来跟你讨价还价。你当时就不应该给她钱,本来不理亏的,现在反而显得你心虚了。”
说起这件事,叶念泽也颇后悔:“我那时只想让她滚得远远的,别再骚扰谷雨。”
秦川叹息:“这种人钱花光了就会回来,给她钱只会越来越糟糕。”
叶念泽恨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也没想跟小丫头更进一步,唉,算了……我现在就是担心她会到谷雨面前,把当年她在叶家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乱说一通,谷雨单纯,我怕……”
秦川说:“谷雨的单纯是看人的,对于她信任的人,她不会过多的猜忌。但她同时又是一个思维缜密的人,若是没有逻辑,只靠煽情,就算把谎话在她面前说一千遍,她也不会信。顾立夏那件事,你没做过,她诬赖不了你。我倒是担心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她哥哥的死,还有她的手指,这是你确实理亏的地方。就算你逼死顾清明是为巧巧报仇,可顾家姐妹是无辜的,如果顾立夏拿这件事来指摘你,你赖不掉。还有……你跟谷雨交往到现在,一直隐瞒事实,她有理由怀疑,你是别有用心。”
“那就别纠结了,让那个女人彻底闭嘴!”
秦川立马说:“咱们现在还真动不了她,我刚收到消息,韩恕一这几天一直派人盯着她,估计是他人没回来,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安置她。你现在动她,只会让事情更加难以控制。”
叶念泽深吸一口气:“我现在还真是投鼠忌器。”
秦川想了想,对他说:“我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你刚才说,顾立夏在公寓楼下守了好几天了,那韩恕一的人……”
叶念泽猛地一惊,是的,顾立夏盯着他们,韩恕一的人盯着顾立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按此推论,那么韩恕一是不是已经知道,他跟谷雨这段时间一直在一起?
“中午谷雨接了一通电话,是韩恕一打来的,我当时在开车,听到一两句,他好像没问关于我的事。”
“不奇怪,他心细如毫,人又在国外,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当然不会打草惊蛇。”
他笑了一声:“所以了,我最讨厌跟这种人打交道,妈的!处处都是细节。”
秦川冷静分析,“我看,六年前的事你已经瞒不下去了。你主动跟谷雨说,跟别人告诉她,是两个效果,我建议你主动。”
叶念泽顿了顿,低声说:“再等等,韩恕一还有半个月才回来,我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让她能接受我的话。”
秦川在心里想:她如果接受,你没有这个缓冲,她照样会接受。她如果不接受,你就算缓冲一辈子,她一样恨你。可他不能把这些话说给叶念泽听,设身处地,他能理解这位少爷的纠结和逃避,于是说:“好吧,你自己把握。”
挂断电话之前,叶念泽忽然说:“谢谢你。”
他突如其来的谦逊,倒让秦川吃惊了一把,笑问:“谢什么?”
“我最近有点乱,谢谢你帮我理清思路。”
“你是关心则乱,咱们两个的立场互换一下,我不会比你做得好。”
“如果你是现在的我,我会骂你蠢货,自讨苦吃。”
秦川笑了笑:“聪明人向来如此,看得清别人,看不清自己。别太担心,她喜欢了你七年,结果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坏。”
叶念泽拿着电话在原地转圈,略微焦躁地说:“可是,我们正式交往才一个月,我心里没底。”
“没底是正常的,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应该在你的预料之中,我们早就讨论过,是你不愿意放弃。”
叶念泽看着自己的手:“我现在更不想放弃,我只是……”他将电话换到另外一边耳朵,“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当年的一切。”
秦川幽幽一叹,想起这段纠结如麻的往事,只觉得感慨:“这一点,我帮不了你。”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