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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音上滑至‘宫’音,‘宫’音接连下滑至‘羽’音……”长安城内,王允府外,酸枣树下,一阵悠扬的玉笛声,划破午后寂静的天空,直达思慕之人的内心。这首乐曲的名字,正是唤作《无情曲》。
少时,一位衣着光鲜、楚楚可人的女子,终踏着动人的旋律,寻声走到了酸枣树下。这位女子,正是王允家的千金小姐——王芕。
王芕来时,那公子正背对着她。她不知该怎样面对那公子,亦不想打破这动人时刻,遂闭上双眼,试着从乐曲中,体会那公子内心深处的诸多苦涩。那公子虽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但他却如初演奏着。他的心中,正想通过这首《无情曲》,来撼动王芕原本笃定的内心。
在无比凄怆的旋律中,王芕的心防不禁被瓦解、消融。有那么一刻,王芕她想过妥协。可是,当乐曲终止的那一霎那,渐渐恢复理智的她,却只把适才的一切,当作南柯一梦般抛诸脑后。
曲终,那公子便横至玉笛,转身走到她身边,道:“芕儿,跟我走,好吗?”
她低头沉思了片刻,方抬头看着那公子的双眼道:“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真的喜欢上吕布了。”
这一刻,那公子就犹如一尊铜雕般,默默僵直在原地。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嘴角才渐渐有了些抽搐的反应,他嗫嚅道:“你,你,你真的喜欢吕布?”
“是!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对你的感觉,始终只是欣赏,可惜直到遇见吕布,我才得以看透自己的内心。”
这番无比刺骨的话,破碎了那公子最后的希冀。从这一刻起,他不再对王芕抱有任何一丝幻念。但是,对于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他也无法萌生恨意。他心中有的,如今只剩下无尽的伤痛,还有肩负的使命。他噙着泪,回了句“愿卿安好”,便骑上了枣树旁的一匹骏马,意欲尽快逃离这伤心之地。当他的身影,倏然消失在路尽头,王芕淡抹的脸庞,瞬间被纷飞的泪水,诗化了凄美的离别。她吟道:“棘下别兮,忧情纚兮。愿君谖兮,勿心痗兮。”
少时,那公子终赶到长安东门。城郭处,有三十余人,正骑于马上,列队等候着他的到来。这三十余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锦衣华裳者,亦有粗麻葛布者,他们回合后,便径直向洛阳奔去。
自吕布败走洛阳以来,董卓便意识到了孙家军的强大,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董卓无法从战争中击败对手,只得另辟蹊径以应敌。
那天,正值二月廿一。洛阳城外,孙坚营地,一位名唤李傕的董卓将领,正托着个精美的方盒,与孙家军守卫交涉道:“我乃汉廷使者,代董相前来。”
“董贼的人,呸!”守卫很是不屑。
李傕“噌”地拔出剑,指着守卫道:“凭你一介区区守卫,也敢与我较劲。”
“来人,有人闯营。”
在守卫的呼喊下,一群将士即刻赶来,拔剑对峙道:“把剑放下。”
双方僵持不下时,身为少主的孙策,正巧途经此地。他上前道:“何人在此喧哗?”
“参见少主。”将士们收起剑,跪拜道。
“见过小将军。”李傕收起剑,作揖道,“我叫李傕,是汉廷使者,奉董相之命,前来会见令尊。”
孙策道了声“随我来”,便带着他,去到了父亲营中。
此刻,孙坚正在桌案前正坐。李傕作揖道了声“见过使君”,便将方盒放到桌案上,道:“这是董相送给将军的礼物。”
孙坚打开方盒,一颗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遂呈现于眼前。似这等品质的夜明珠,翻遍整个大汉朝廷,都难以再寻其它。
“无私献殷勤,非奸即盗。”孙坚道,“董卓派你来,究竟是为何?”
李傕从袖中抽出一卷宣纸,放于孙坚桌案上,道:“将军打开看看。”
孙坚揭下封条,打开画卷,即见一幅少女画像。从画上看,这少女生得十分美丽,芳龄约摸十五六岁。
“宣纸崭新,墨留余味,当不是前朝遗物;画风重彩,欠缺笔力,当不是名家手笔。”孙坚道,“这是何意?”
李傕答了句“此乃董相之女”,又看向孙策道:“少将军,你看董小姐样貌何如哪?”
“甚是美丽。”孙策道。
“若是配与少将军,不知可否乐意?”
年少时,我们总是逃避,或是不知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受。为此,我们常常憃愚错辰。但庆幸的是,有一个名字,叫做抉择。当面临抉择时,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人或事,便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写照。他一口回绝道:“我心中已经有了旁人,断不会娶这位董小姐。”
李傕摇着头,“呵呵”笑道:“终生大事,恐怕由不得小将军。”
“当然由得。”孙坚道。
“这是为何?难道是嫌董小姐貌丑,配不上少将军?”李傕道。
“此女生得甚是可人,她若不是董贼之女,我也许会考虑配于策儿。可惜本将军乃汉室忠良,不愿与汉贼为伍。”孙坚道,“告诉董贼,洛阳之战,无可避免,他若识趣,就不要再动这等歪心思。”
“将军此言差矣!”李傕反驳道,“当今天下,群雄并起、诸侯为尊,大汉王室早已日薄西山。常言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将军又何必拿自己的前程,去为汉室陪葬呢?”
说完这些,李傕停顿了片刻,孙坚见他不再言语,便问道:“可否言尽?”
“不曾!”李傕激昂道,“将军治军有方、进退有度,可谓不可多得之帅才;少将军勇冠三军、气度非凡,可谓千里挑一之将才。若是二位与董相联手,将来大汉的天下,定是将军与董相共同执掌。”
“忠良之心,岂是尔等小人可知。”
“孙坚,你别不识抬举。”
“来人,将李傕赶出去。”
“不劳尊驾,我自己走。”
说我,李傕就拿起夜明珠与画像,大步向帅营外走去。临出门前,孙坚将他叫住道:“转告董卓:十日之内,洛阳必破。”
对此,李傕只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拂袖离去。
孙坚盯着他的背影,呢喃道:“若不是顶着使者的名号前来,你现下早已身首异处了。”
孙策叫了声“父亲”,道:“可否真要在十日内攻城?”
孙坚“嗯”地回神道:“当然。”
“而今,我军劳师长久,攻城器械亦不足矣,何不暂且养精蓄锐,稍缓攻城事宜?”
孙策话音刚落,孙坚便“呵呵”笑着,拿起一封书信道:“我儿上眼,便知分晓。”
孙策接过书信,只见上面写道:“攻城器械已在途中,预计十日内运抵。”书信的落款处,提的正是袁术二字。
“攻城之事,可否再晚两日?”孙策道。
“为何?”
“待时候到了,父亲自知分晓。”
孙坚见儿子不像是在取闹、玩笑,遂知其中定有玄虚,遂迁就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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