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三国之霜瑜煮雨》

第四节:宝驹难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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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虽然已是秋月,但初秋午后的阳光,却仍有一丝盛夏的的余威。
    皖县东郊的紫陌上,一行十余人的车队,正沿着悠长的道路行进着。
    车队的引领者,是个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子。他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锦衣华裳,板着一张冰冷的脸,与车队格格不入。
    他跟周瑜一样,都是由东向西,往皖县方向行进。
    起初,他还落后摇儿许多,可他驾马的速度快,没用多大工夫,就跑到了摇儿的身前。当他超越摇儿一霎,周瑜用眼角的余光认出了他,遂策马追到他身前,一举将他拦住,作揖道:“张大哥。”
    “吁……”
    那人停马后,先是瞥了周瑜一眼,看到是故人问候,才正眼相视,还以揖礼,道:“周贤弟。”
    “张大哥来此何为哪?”周瑜道。
    那人答了句“探望故人”,又道:“为兄着急赶路,贤弟可否让让?”
    “张兄请,张兄请!”
    周瑜控制着摇儿,让开了一条去路。
    那人刚过去,小乔就贴在周瑜耳边,低声细语道:“他是何人,竟这般无礼?”
    “他叫张玄。”周瑜道,“他生性凉薄,对谁都是这副冷漠的姿态,也不是刻意对我们无礼。”
    “你性格这般好,缘何与他相识?”
    “他父亲与我堂伯是好友,我就这样与他相识了。”
    从周瑜的话中,便不难得知,张玄的父亲,就是拜访过周家的张纮。
    “他父母的性子如何?”
    周瑜见张玄已然走远,便一边驭马前行,一边道:“据我观察,他父亲为人和善、待人谦逊;听我堂伯所言,他母亲也非常地善解人意。”
    小乔呼了声“怪哉”,道:“他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超了他,省得碍眼!”
    “不可。”周瑜道,“他本性并不坏,只是待人冷漠了些,说话做事不太顾忌别人的感受。”
    小乔没有再去要求什么,她只是低着头,默默地拨弄着手指。
    周瑜念叨了句“真拿你没办法”,就驾驭着摇儿,向前飞驰着。
    长达几十丈的距离,摇儿仅用了眨眼的工夫,就已迎头赶上。其动作之迅猛,着实出乎周瑜的预料。
    看着周瑜在自己身边飞驰而过,张玄并没有表现地多么怒不可遏,他只是凝视着前方,撇着嘴,道:“较劲!”
    如果说,摇儿疾驰的速率,可以让人眼前一亮,那摇儿长途奔腾的耐力,则确定了它宝马良驹的地位。它同时载着两个人,一口气跑了二十几里。当它停下铁蹄,它已将周瑜与小乔送到了皖县城中。在周瑜见过的众多良马中,也只有身体状况尚佳的飘儿,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好马!真是千里难寻!可遇而不可求矣!”周瑜道,“可惜飘儿容不下你!”
    小乔不懂马,只得应和道:“你若是喜欢,将它买下便是。”
    “可惜飘儿容不下它。要不……”
    他凝视着小乔,嗫嚅着。
    “要不什么?”
    “没什么,一切随缘吧!”
    “你!”
    小乔蹙着眉,回头瞥了一眼周瑜,愠道:“故弄玄虚!你不说,我还不想听呢!”
    周瑜仍下句“你会知道的”,就岔开话题,道:“这是何处?附近可有好的去处?”
    “皖县内城偏东。”小乔道,“距此两里之外,有一座道观。”
    周瑜咋呼着“道观”二字,道:“可否带我一观哪?”
    “由此向南……”
    小乔好奇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便指引着他,直奔道观而去。
    当他们抵达道观时,偌大的道观门口,正被大群蜂拥般的百姓封堵着。看着平素门可罗雀的道观,如今变得人声鼎沸,小乔不禁叹道:“这是出了何事!”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周瑜显得十分淡然,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为了能够尽快进到道观,他不惜降低身份,驭马绕到了后门,与小乔一同扣响木门。
    或许是道观内声音太过嘈杂,或许是道士们过于忙碌,他们在后门口扣了许久,才有小道打开门,道:“求金丹者,前门排着;寻故人者,递交名帖。”
    周瑜掏出名帖,道:“交给于吉。”
    “二位稍候。”
    小道接过名帖,直奔里屋而去。
    “你怎知是于吉在作怪?”
    “于吉是个道士,除了道观以外,他还能去哪?若我所料不错,多年以前,这里曾被太平道人掌管。”
    “哦?”
    谈话间,那小道已然回话道:“二位,于先生有请。”
    他们将摇儿拴到后院的树上,就顺着小道的指引,见到了于吉。
    于吉与他们一同就坐,便上下打量着周瑜,道:“周公子生于名门望族,光顾小观意欲何为哪?”
    周瑜计较了片刻,方出言试探道:“先生神农之术甚是高明,周瑜仰慕,想跟先生讨教一二。”
    “公子切莫说笑。”于吉道,“这并非神农之术,而是黄老之术。”
    周瑜挑着眉宇,“哦”了一声,道:“在下才疏学浅,竟不知所谓的黄老之术,就是驱疟丹、大补丸?”
    虽然事情已经败露,但于吉还是尽力圆说道:“不论是神农之术,或是黄老之术,皆是救人之术。”
    “即便如此,救人之术也不该与骗术同在。”
    于吉有些词穷,只得尴尬地挤出笑意,道:“公子言重了。”
    周瑜“呵”了一声,道:“先生这般煞费苦心,难道只是为了游戏?”
    于吉不敢作答,遂反问道:“依公子之见,贫道所图为何?”
    周瑜脱口答了句“以神灵之名蛊惑人心”,又试探道:“先生所图谋的,可是大汉江山哪?”
    于吉怔了片刻,怼道:“惦念大汉江山的,似乎是你们这群王侯将相!”
    “王侯将相夺取天下,起码不会以神鬼之说正名。”
    “鱼与熊掌岂有兼得之理!”
    还不等周瑜回话,于吉又流眄着小乔,道:“夫人出落得这般标致,公子可得好生疼护着,若是为了一己之私,辜负了夫人的晶莹之心、千金之躯,公子悔之晚矣!”
    当于吉叫出第一口“夫人”时,小乔就害羞地低下了头,可她没有打断于吉,直到于吉话音落下,她才支吾道:“我,我不是他妻子。”
    于吉有些意外,遂妄言道:“日后嫁与他的女子,一定会苦不堪言,终生大事,切记三思而行。”
    小乔闻听,立时变了脸色——这不是在重新审视周瑜,而是在恼怒于吉的诅咒。周瑜怕她轻信了于吉的妖言,便出言呵斥道:“你这妖道,休要妖言惑众!”
    对于周瑜的呵斥,他只回了一段颇具禅意的话道:“信者自信,疑者自疑,是非对错,本无定数。”
    “霜儿,你莫要听他胡言。”
    他拉着小乔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小乔很喜欢这种朦胧的爱恋,她不想过早地表明心迹,破坏了这层唯美的朦胧感。她怔了一下,道:“适才发生何事了!我怎么一点都没听到!”
    “我们走。”
    当他们迈出房门的那刻,周瑜不禁回过头,道:“于先生,好自为之吧。”
    他们刚牵着摇儿步出道观,就又遇到了令人讨厌的张玄。转眼就跟讨厌的人相遇,小乔不禁板起脸,漫不经心地看向别处。
    “周贤弟,你们缘何来此哪?”
    “怎么?张大哥所说的故人,难不成是于吉?”
    “正是。于吉是家父的旧时好友,我此番前来,是奉家父之命,给他送几车东西。”
    周瑜瞥了一眼车队,道:“令尊怎会认识于吉这妖道!竟还给这妖道送了几大车东西!”
    “你与于吉之间,是否有些误会?”
    “张大哥,你有所不知……”
    周瑜用了半刻钟的时间,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尽数告与了张玄。
    张玄点着头,回了句“这些家父都知道”,遂令仆人打开了几辆大车上的箱子。
    当箱子打开的一霎,周瑜止不住地摇头,道:“这是为何?为何要助纣为虐?”因为箱子里装的,都是极其名贵的中药原材。
    张玄“嘿”了一声,道:“依贤弟之见,治病救人反倒成了助纣为虐。”
    周瑜不以为然,他斟酌了片刻,道:“于吉若只为治病救人,又何必要借着神灵的名义?有朝一日,于吉羽翼丰满了,必定又是一次黄巾起义。”
    “未来之事,虚无缥缈,谁又能肯定言中呢!我不知他日后如何,我只知他现下正在救人。再者,黄巾起义又如何,诸侯可以判断,道士怎不可起兵?”
    “如今诸侯林立的局面,尽是因黄巾动乱而起。”
    “朝廷若是无恙,百姓又怎肯赌命。”
    “朝廷的各项政策,自然是问题重重,百姓因活不下去而造反,亦是理所应当,可太平道的主张与举措,又何尝不是镜花水月。若当初太平道人得了天下,千百年来的制度将会出现混乱,国力的发展将会出现停滞,百姓只不过是前门驱狼,后门迎虎罢了。”
    他们争执了许久,互有认同,也互相驳斥。他们谁都无法说服对方,只得不欢而散。分开前,周瑜同样劝了张玄一句“好自为之”。
    小乔见天色尚早,便带着周瑜四处转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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