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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一听,便晕了过去。
宋元闵恨声道:“宋元熙,你好歹毒的心思!竟然在本王身边安插了一个细作,还诈死来蒙骗本王。你,你好卑鄙!”
宋元熙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从容应道:“二皇兄过奖了,彼此彼此。这只能说明你太蠢了,毫无分辨能力。”
宋元闵气了个半死,转来骂薛澄:“薛澄!你这个白眼狼,亏本王对你如此信任,你竟然出卖本王!你真无耻!”
“细作”薛澄立在一旁,脸上没什么表情。
宋元熙不耐烦的挥挥手,吩咐顾子逸:“带下去吧,吵死人了!”
顾子逸应是。
宋元闵不甘心的大喊:“慢着慢着!宋元熙,你不能杀本王!”
“哦?为何?”
“因为……因为诏书已下,本王现在已经是大楚的太子了,而且立储的诏书本王已经命人送出去了,你追不回来了,哈哈哈……”
他越说越得意,庆幸自己留了一道保命符,纵使宋元熙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杀他。
“立储诏书?”
宋元熙终于站起身子,转过身来,几步走到宋元闵跟前,从怀中掏出一卷什么东西,在宋元闵眼前晃了晃,懒洋洋的问道:“是这个么?”
宋元闵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着宋元熙手中之物,怒道:“你竟敢截下诏书?!这可是死罪!你想将诏书毁了吗?!”
宋元熙笑着反问:“本王为何要将诏书毁了?”
宋元闵已到了穷途末路,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你明知故问!当然是因为你觊觎储君之位!因为这立储诏书之上写的是本王的名字!”
“你的名字?”
宋元熙嗤笑一声,嘲讽道:“二皇兄啊二皇兄,本王原以为你只是脑子不好用,没成想,你竟连眼睛都不好用……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上面是谁的名字?”
他将那卷明黄色的诏书摊开,举到宋元闵的眼前。宋元闵看清上面的名字时,顿时面如土色,嘴唇不停蠕动的,却连一言半句都说不出来。
“如何?看清了么?”宋元熙的唇边挂着戏谑的嘲讽,满意的欣赏着宋元闵这幅表情,道:“这可是你亲手盖下的玉印呢!”
“……”
怎么可能……他那时明明看得清清楚楚,诏书上是他的名字,怎么会变成宋元熙的?!难道是盖印之时被薛澄做了手脚?!
“真是抱歉搅了二皇兄的太子美梦了。但二皇兄需知道一点,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东宫之位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做得的,凭你也想肖想太子之位,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
宋元闵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变得苍白如纸。
宋元熙将诏书卷起,递到了顾子逸的手中,神色冷了下来:“若不是玉玺在你的手上,你以为本王会容你作威作福,活到现在吗?私盗玉玺,残害手足,犯上作乱,弑君夺位,哪一条不是死罪?!这桩桩件件,又有哪一件是冤屈了你?!”
还有软禁将来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光是这一条就足够让他五马分尸,凌迟处死的了!
他心中怒火熊熊,眸中迸出阴鸷冷冽的寒光,逼得宋元闵生生打了个哆嗦。
就这么让他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宋元熙挥挥手让人将宋元闵带下去,押入天牢,十八般酷刑先走一遍,等他想好了再行处置。置于淑妃嘛,软禁芳华宫,等楚帝醒了再发落。他可没空替楚帝处置他的女人,自己的女人自己搞定。
萧户一直静静的跪伏在地,等候发落。
作为一个三朝老臣,他深知成王败寇的道理。活到这把年纪了,也早就将生死看淡了。可他一人死了不要紧,若是株连九族的话,他可就成了萧家的千古罪人了。萧家的满门荣耀毁在他的手上,让他如何能安心闭眼,到了地府又如何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啊……
一双玄色的皂靴缓步踱至他跟前。
萧户战战兢兢的直起身子,抬头仰望。只觉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顷刻间笼住了他的全身,他这才看清,站在他身前的是一个运筹帷幄,睥睨天下的王者。
“萧老侯爷,你可认罪?”
他仓皇的伏下身去,“殿下……老臣有罪,老臣该死!请殿下赐老臣一死!”
“你倒是认得痛快……”
煽动庆州乱民暴动,趁机劫杀当朝皇子,可不都是这老头干的好事?
“殿下……老臣罪该万死!还请殿下网开一面,不要株连萧家……”
他急急磕头,额头撞击在冰凉的石砖上砰砰作响,隐隐渗出猩红的血迹,让人于心不忍。
萧连绪急忙俯身去扶,却被萧户一把推开,再扶再推,如此数次,他只好将手心朝上,垫在地砖上,接住萧户磕下来的额头。
很快,他的手心也满是血迹。
他看了一眼漠然立在眼前的宋元熙,欲言又止,爷爷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自己又该如何向那位一向不讲情面的冷面殿下求情呢?他的内心是纠结的,虽说从小到大家族对他一向不看重,他在萧家的日子也一直如履薄冰,过得很是艰难。但他作为萧家子弟,身体里留着萧家的血,萧家到底是他的宗族,眼前这个老头到底是他的血肉至亲啊。
他一咬牙,也跪伏在地,对面前这个掌控着他全族生死的男人开口道:“求殿下网开一面,饶了萧家吧……”说罢,也似萧户那般连连磕头,砰砰作响。
萧连绪心高气傲,此生从未求过人,但此刻脸面这个东西在他心中如粪土一般,一文不值。
“萧校尉,你这是作甚?本王答应过饶你不死,如今你又来求本王放你的家族一条生路,是否有些得寸进尺?”
“恳请殿下开恩,不要株连萧家!萧连绪愿代爷爷受过,请殿下处死我吧!”
此话一出,萧户的身躯狠狠一震,深深望了一眼身旁这个他从未正眼瞧过的长孙,一双老眼中有泪花闪动。老糊涂!他真是个老糊涂啊!没有识别明君的慧眼便罢了,竟然连一直在他眼前的这样一块璞玉也弃之敝履!
他急道:“殿下,老臣罪该万死!死不足惜!但绪儿年纪尚轻,还请殿下留他性命让他为国效力,为我大楚尽忠啊!老臣自知犯下此等滔天大罪,罪无可恕,老臣……老臣……”他忽然直起身子,向一旁的柱子狠狠撞去。
“爷爷!”萧连绪惊呼一声,飞扑上前,拦在萧户身前。
宋元熙:“……”
萧户这个老东西确实死不足惜,但萧连绪尚可用,死了可惜。更何况萧家不像薛家,盘踞大楚这么多年,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也不是那么容易连根拔起的。况且就算连根拔起了,还要费神去培植新的世家,更加麻烦。
索性,就卖萧连绪一个面子把!让他以后为了这份恩情效忠,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罢了罢了,本王念在萧老侯爷年事已高,又是三朝老臣的份上,就饶你不死,将你贬为庶人,此生不得再入楚京!好好找个地方安享晚年吧……”
萧户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满是皱纹的额头上布满血污,让他看上去显得苍老不堪。
半响,他才回过神来,俯身拜谢:“老夫谢陵王殿下不杀之恩……”
“别谢本王,要谢,就谢你萧家有一个好子孙吧……”
萧户伏在地上老泪纵横,萧连绪对着宋元熙深深一拜,心中充满了感激。
这大概,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
五日后的楚宫。
夏桃芝正在庆隆殿的寝殿中闭着眼睛假寐。这是临时收拾出来让她暂住的宫殿,过几日立储大典一过,她就要搬到东宫去住了。
这几日宫中喜气洋洋,众人忙忙碌碌的,都在忙着为立储大典做准备,整个东宫被装饰一新,为了迎接它的新主人。立储的诏书已经昭告天下,楚帝立了三皇子宋元熙为大楚的新任储君,这几日夏桃芝住的这个庆隆殿中人来人往,来送贺礼的人多的数都数不清。就连西图的那位太子爷都专程送上了一份贺礼,表示庆贺。
傲娇太子终于是名副其实的太子了,这同时做过两个国家的太子爷的,恐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上天入地也只找得出他一人了吧!
楚帝的病一直不见好转,虽说人是醒了过来,毒也解了,可脸色一直不大好,浑身无力,疲累不堪的模样,多数时候还是卧床养病,醒来除了颁布立储的旨意和将淑妃打入冷宫之外,便将朝中的大小事务都丢给了傲娇太子处理,自己索性做起了甩手掌柜。
傲娇太子因此忙得脚不沾地,常常不见人影。
夏桃芝在心中偷偷怀疑师父这个死老头给楚帝吃的药有问题,有心想寻个机会问一问,可师父自从那日之后便没了踪影,想找他是难上加难!
她正想着,一道倩影推门而入。
她睁开眼,坐起身子,看向缓缓走进来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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