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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和食物都正常,从脉象上也看不出任何异常,这就怪了,但是小姐的症状却是种种异常,难道是?”张御医一面想着,一面喃喃自语,当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即刻打住了,将口里的“中毒”二字生生咽下了。
一句话也引得庞尚书心里一惊,慌忙问道:“是什么?”
张御医并未答话,中毒只是他心里的猜测,没凭没据的,怎敢妄言,况且中毒不是一件小事,有谁会去害一个堂堂的尚书千金呢。张御医只是低着头,将药箱中一个卷着的布包伸开,露出了一排银针,张御医指着银针看向庞尚书说道,“尚书大人,在下要冒昧一试。”
庞尚书虽不懂他要做什么,但张御医是宫里的首席御医,从医多年颇有威望,庞尚书对他自然也是万分信赖的,“无妨,御医要做什么尽管做就是了,只要能救我女儿,本官什么都愿意。”
张御医目光看向那一排银针,随后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起了一根细长的银针,吩咐丫环将庞茹燕的右手抬起,又命人拿来一个小碗在下方接着。然后拿起银针小心刺向庞茹燕中指部分,猛一扎下去,庞茹燕指尖瞬间渗出了鲜红色的血珠,身旁的丫鬟将碗抬起靠近庞茹燕手指,让血珠滴落到碗里。
而这阵突如其来的刺痛,也并没能让床上的人醒来,熟睡中的庞茹燕只是在针扎下去时眉头紧蹙咬了咬牙,手指微弹了一下,却并没睁开眼睛,这一幕也让张御医心里更加疑惑不解。
随后他又捏着庞茹燕流血的中指部分挤压了两下,手指头渗出了更多血珠,都接到碗里后,才让丫鬟为庞茹燕擦拭手指,又将她的手搭在了床边。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张御医拿出了一个专门试毒的银针插入血滴中,片刻后上面并没有变色,表面也无异样。“看来是我猜错了,”张御医看了看碗里的血珠,又看向庞尚书说道,“小姐既没有中毒,也没有其他症状,真是奇怪。老夫行医十余年,见过的病历少说也有上千,却从未碰到小姐这样的怪症。”
在经历了望、闻、问、切之后,几位御医仍然束手无策,甚至难以判断这怪病的起因和原有,只叹自己艺术不精。“对不住,尚书大人,我们医术不精,无法为令千金诊断。”
“张御医,怎么连你也这样说,那我女儿怎么办?”连御医都没办法,庞尚书心里更是慌张,眼睛瞥向仍躺在床上昏睡的女儿,内心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灼。
张御医说道,“大人莫慌,小姐现在只是昏睡,食量增大,暂时还未出现其它症状。下官可先为小姐开些提神醒脑的方子,希望能暂时压制病情,为小姐争取时间。大人,不如您全城张贴告示,求天下名医来为小姐治病。我等医术不精,或许有高人能为小姐治疗这病。”
“是啊是啊,张榜求医是个办法,天下间医术各有不同,其他地方也有很多名医,一定能治好小姐。”其他几位御医也点头附和着,以他们目前的医术根本无法断症,唯有请尚书大人张榜求医,才可能为小姐带来治疗的希望。
“好好好,如此多谢多谢了。”庞尚书连连拱手表示谢意,又吩咐管家拿来笔墨纸砚供张御医写方子,然后派人四处寻访名医,为女儿诊治。
话说自从张御医开了提神的方子,庞茹燕吃了药后,困倦嗜睡的情况倒是有所好转,但是症状却越发怪异,吃的饭食也愈发多了,并没有有所减缓。
隔一天早上,庞茹燕醒来起身后,丫鬟珠儿正伺候小姐更衣梳洗,低头刚为小姐穿好衣服后,想要为她拿毛巾洗把脸,刚抬起头却突然张大嘴巴惊叫了一声,手里的洗脸盆也打翻在地,地面上泼了一大片水渍,珠儿顾不得收拾,只是怔怔地立在原地,一脸震惊的样子。
“珠儿,你惊叫什么呢?”庞茹燕不明就里,还以为珠儿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但看着珠儿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神色慌张,自己顿时紧张起来,右手摸了一下脸庞,穿上鞋就往梳妆台冲去。
铜镜里,映出一张不施粉黛的脸庞,庞茹燕也惊住了,她头发有些凌乱,可最让她诧异的是,她原本小巧玲珑的脸庞竟然变得浮肿起来,还有些红肿,就像是一个放了馅儿的包子,扁平地鼓起来,眼神也浮肿,整个脸胖了一大圈。这哪里还是她?哪里还是她美丽的样子?不止是脸,就连肚子,还有腿,好像都粗了起来,有些圆滚滚的。
庞茹燕气极了,镜子里映出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小丑一般,将她的自信瓦解了,她双手一挥将镜子推翻在地,伏在梳妆台上哭了起来。珠儿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小姐的举动,担心极了,一面安慰着小姐一面喊人去呼唤老爷。“小姐,您别哭呀,已经叫人去请老爷了,咱们找名医来治,一定能治好的。”
“小姐,您别难过了,你一难过,珠儿也想哭了。小姐,您别这样,奴婢看着好害怕。”珠儿站在小姐身旁,双手抚摸着小姐的肩膀,想要传递给她一些力量。
当下人敲门呼唤禀报时,庞尚书已经梳洗完毕正预备吩咐人上早餐,好和孩子们一起吃饭,听见下人的呼喊,抬起脚便赶到了女儿所住的院子。这几天,茹燕的病情反反复复,怪的异常,庞尚书的心简直是提到了嗓子眼,随时准备着去查看女儿的情况。
当庞尚书赶到女儿的房间时,茹燕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窗户一言不发,远远看着背影竟有些孤单,丫鬟珠儿在一旁揪着手绢,一面瞧着茹燕,一面盯着门。见老爷来了,赶忙迎上来汇报小姐的情况。
方才下人禀报时只是说大小姐出事了,请他前去,并没说明是什么情况,这会听到珠儿的话,庞尚书有些惊呆了,几步走上前看着女儿的脸庞,竟踉跄着不小心跌退了一步,好在身后的珠儿扶住了。
庞尚书左手一勾招来小厮,大喊着,“立刻去把张御医请来,再叫管家拟告示全城张贴,为大小姐张榜求医,若是谁能治好大小姐,奉上白银五百两作为谢礼。快去!另外,你们几个再去城里把所有的好大夫都给我找来,城里的不行就去城外给我找。谁找的大夫能治好大小姐,老爷重重有赏。”
“是是。”小厮们领了命,分头行动起来,几个人骑马去宫里请张御医,一部分人四处出动城里城外地寻找大夫,另外一拨人在人群聚集的地方四处张贴告示。清晨刚过,还未到早餐时间,整个庞府便已然慌张忙碌起来。
这厢,柳疏月正在家中足不出户,专心做起刺绣来。经过几日的努力,这身刺绣已经有了初步的模样,从抽纱刺绣手法和花纹可以看出,柳疏月要绣的是凤穿牡丹嫁衣,这身红嫁衣也寄予了柳疏月满满的祝福:精致的牡丹花刺能绣跟红色绣服相得益彰,寓意花开富贵,丝丝环扣的花枝寓意喜结连理。柳疏月心里甚至已经想象出庞茹燕头戴凤冠、身穿嫁衣、头遮红盖头款款走来,千娇百媚,满心欢喜等着心仪的人来迎娶的样子。
丫鬟小菊,则被柳疏月叫去街上买一些金色丝线和彩色丝线,和一些绣花样子,以方便柳疏月刺绣。小菊按照小姐的吩咐买好了之后,挎着篮子欢喜地走在街上,忽然看到拐角处一堆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仿佛在议论着什么。
小菊一向是爱看热闹的,这样的热闹自然也不能错过,挎起篮子朝人群中心挤去。当挤到最前面时,才发现人们围着的是墙上的一张告示,上面并没有盖着官印,看来是哪个府贴的,不是官府告示。小菊睁大了眼睛看去,只粗略看到了“重金求医”几个字。小菊身为婢女,自小被卖进府中,从没机会读书,只是跟着小姐后才勉强识一些字,榜文上的文字自然是认得不全。
小菊对于上面的内容十分好奇,指着榜文问向身边的一位男子,“大哥,这上面写的什么啊?”
那男子指着榜文读道,“重金求医,庞府千金不幸患病,病情告急,现重金聘请天下名医,若有能治愈者,将被奉为庞府上宾,并献上白银五百两以示答谢,庞尚书府。”
一听说是庞府出事,小菊不由地紧张问道,“是庞府哪位小姐患病啊?”
“不知道,上面没写啊。”那男子摇着头,他只是个看客,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听说是庞大小姐,好像前几日还落水了,现在病情更重了,正四处求医呢。”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个人应了一句话,引得在场的人又是议论纷纷,也不知道庞小姐究竟是患了什么病,这么严重,还要张榜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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