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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谭熙泽的脑子里转了两个结果:
反抗的话,如果陈晨受伤了,按照张哲护犊子的程度回来之后一定先把他大卸八块;如果不反抗的话,陈晨现在的状态很明显都在提醒谭熙泽她是说真的,大动脉里温暖的血液和她手里冰凉的刀锋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甚至让谭熙泽都觉得一阵阵的胆颤。就算以上都不看,不考虑张哲,单凭陈晨现在的背景也值得谭熙泽保持冷静。黑暗面的小团体在不相互敌对的时候都是互相尊重,他也不会贸然对别人的重将下手,那等于是下战书。
看今天的样子是躲不过了。谭熙泽挥了挥手:“都出去。”
“谭先生!”下属惊讶地提醒他现在正有危险。
“没关系,都出去。”他重新强调了一遍。
下属都摆出迟疑的态度慢慢离开,陈晨才松开了谭熙泽收起了手里的小刀。那是她的刮眉刀,她还不至于笨到带着刀来见谭熙泽,但是大多数人对于女人的小物品都很忽视。她把刀放在口袋里:“子昂,你也出去。”
周子昂慢慢离开带上来门,谭熙泽正了正身子盯着壁炉里燃烧的柴禾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拽着椅子摆在了谭熙泽旁边也坐了下去。
虽然决定要说出来了,可是这个压抑了十几年的秘密已经让谭熙泽养出了三缄其口的习惯,他需要个药引子让他打开话匣子,然后顺理成章的讲出去。
“你怎么知道,张哲是因为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见的?”
陈晨心里在着急,但是她能体会到谭熙泽的心态,压抑这么久的秘密让他说出来,他需要个铺垫。张哲一直躲避她的秘密现在马上要知道了,她的心里又何尝不觉得忐忑恐惧。
“张哲昨天凌晨悄悄出门,手机没有拿。我问遍了所有朋友都没人知道他在哪里。手机里有一条信息。”说着,她拿出口袋里的手机递给了谭熙泽。
我知道你的秘密。只是盯着这几个字都让谭熙泽觉得浑身发凉,他把手机还给了陈晨,重新把目光的注意力放在了燃烧的柴火上。
“我和张哲,真的是在酒店做服务生时候认识的。”他小声开始讲述他一直觉得应该只有他和张哲两个人知道的故事:“当年就在这栋房子里,就在这个房间,那个死在我床上的人,其实不是我杀的。”
陈晨已经在心里预感到了他的下一句话,但是却仍然开始在脑海里给自己补充着一切可能的意外情况。恐惧不代表就可以不面对事实。谭熙泽已经准备好了说下一句。他的嘴唇上下触碰,轻轻念出了他的名字。
“是张哲做的。”
陈晨没有动,但是颤动了一下的睫毛出卖了她的惊讶。那么谭熙泽的整个意外故事,都要切换到张哲身上了吗?
“我的故事版本太多了,我自己有时候都会编的撞车。”谭熙泽拽了拽衣襟裹住身体,似乎面对着燃烧的火苗还是觉得很冷。
“你是个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你想象不到我们是怎么长大的。这里原来的主人在酒店里遇到了我,我妈妈那时候在化疗,我爸爸是个赌鬼,把家里已经搬空了。我需要钱,就答应做他的情人。但是他是个虐待狂,差不多一个月左右我就实在受不了了,跟他提议要在找个人。他为了好玩让我去找,我回到酒店上了几天班,然后···”
他低了下头,然后又抬起来,仿佛 在给自己打气。
“然后我就把张哲骗过来了。”谭熙泽笑的有点吃力,似乎说的只是读书时候一起捉弄了同学的经历,似乎觉得自己表现的并不够轻松,他接着说:“张哲长得很好看,这个必须要承认的。”
接下来的故事陈晨可以自己猜到,但是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好岔开双腿把手肘撑在膝盖上弯下了腰。
“那天,他被绑在椅子上先旁观了我怎么配合的。张哲吓坏了,我现在还记着他看我的眼神。我劝自己他也会习惯的,可是我没想到,张哲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为了让他动作方便,张哲双手绑在一起捆在了胸前,他就是这个姿势,把那个人勒死在了床上。”谭熙泽伸出胳膊靠在一起,做了个姿势。他不比划,陈晨也能想到张哲趁那人不备,从他身后伸出胳膊套在了他的头上,然后向后收紧死死的勒住了他的喉咙。
谭熙泽闭上了嘴巴,他觉得自己已经解释清楚了。陈晨现在关心的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不是他是如何在张哲杀掉了这里的主人之后自己是如何赢得了这里的故事。那是他的故事了,并不是 陈晨关心的。
“可能是报应吧,我妈妈最后还是没有救回来。我爸爸也被人追债,逃跑的时候失足坠桥,淹死在了海里。”他转过身看着陈晨,这是这个混乱的故事里他第一次直视陈晨:“以前张哲是觉得耻辱让我保密,现在是怕你嫌弃才决定继续咬死牙关。这件事是因我而起,也应该由我结束。我会找到张哲的,会给你一个交代。”
谭熙泽是怕陈晨会因为这个对张哲有了隔阂,可是没想到她的思维已经跳到了这个问题的漏洞上:“你说这个秘密只有你和张哲知道。”陈晨转过头看着他。
“嗯,只有我和张哲知道人是他杀的,其余的人都以为是我。”谭熙泽声音压的很低,他就是靠这个做了铺垫才赢得了这里的,这个秘密就该继续错下去。
“只有你们知道,那为什么发这个简讯的人会知道?”
陈晨一语命中要害。谭熙泽也跟着疑惑起来,片刻之后他说:“我上位的过程遇见不少阻力,也不是没人怀疑过人不是我下的手。说不定是当初反对的人把自己的推断泄漏了出去。”
“原本的旧下属?”陈晨问
“反对我的人要么对我投诚,要么已经被我做掉了。有两个漏网之鱼偷渡去了美国。”
陈晨想到了自己在那的唯一一个敌人:罗杨帆。
她快速站起身拿起电话打给了琪琪:“罗杨帆现在在哪里?”
“诶?啊?”琪琪睡的昏天暗地被她吵醒,大脑丝毫跟不上她说话的速度:“那小子不是在监狱里等死呢么。”
“琪琪,张哲失踪了,我现在需要你打起精神来!”她大吼着叫醒昏昏沉沉的琪琪:“你去查,查最近都有谁见过罗杨帆,他在监狱里都和谁走的比较近。快一点,求你了。”
听到她着急的声音,琪琪终于恢复了清醒,她做起身连忙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陈晨站起身快步往外走打算离开,张哲还在等她,已经捋出了头绪,现在要抓紧时间。
谭熙泽却叫住了她。
“陈晨,我来解决吧。你和张哲现在的身份都不适合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
他说的对,一旦被媒体发现张哲不见了,那么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大家的质疑和狂轰乱炸,他们这种人,现在做一点错事都会被无限放大。陈晨现在最该做的事稳住心神来假装一切照常。
可是陈晨却摇了摇头:“他一定在等我,我不能傻等着。”
她离开的背影坚定的像座丰碑,谭熙泽有点恍惚。
“你为了张哲做的这些,值得吗?”
谭熙泽问出了整个故事里最该问出的问题,为了张哲放弃定律基金,为了张哲冒险,这些都值得么。
陈晨收住了脚步,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脑子里转的却是张哲温柔的脸、他笑起来像月牙一样弯起来的大眼睛、担心她离开时候的小心翼翼。她正了下西装,把卷起的袖管放下:“他值得。”
他值得,值得自己坚定的超他走过去。
罗杨帆的助理终于开窍了,他觉得自己想到了无以伦比的方法。在出去买吃的时候,他在药店买了两颗泻药倒进了水瓶里。对他十分信任的罗杨帆并没有怀疑,按照正常的顺序喝了水。
药店老板没骗他,这是见效最快的药,不到五分钟,罗杨帆捂着肚子嘱咐他看好张哲,一个人跑了下去。
看到他背影消失在楼梯处,小助理跑到张哲跟前拿出小刀割开了张哲手腕上的塑料扎带和绳子。陷进了肉里的塑料扎带在扯开的一瞬间钻心的疼,好像是从血肉里生生抽出去的棉线。张哲皱着眉头忍了下去,小声说了句‘谢谢’。
“快走!”他仓促的推着张哲。
可是被绑了一夜又一个白天,张哲的腿已经麻的完全感觉不到了,刚站起身他支撑不住跪在了地上,肋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在提醒他自己不是骨裂就是已经断裂了。他扶着罗杨帆助理的肩膀支撑着站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他的车还停在原地,车钥匙正攥在小助理的手里,他打开车门把张哲扶进副驾驶,关上车门打算绕过去。副驾驶的车门刚刚关严,耳边却传来罗杨帆的怒骂和奔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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