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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同和申方生,在奇书瞳宛相顾无言,唯有低声叹气。
舒琬家没有装任何监控设备。而那天正是婚礼进行时,冬霖郡来来往往的人和车特别多,无法判断究竟是谁带走了舒琬。
得知惠丝娜休学后,齐同第一时间找童姨了解情况。童姨哭着说,是因为有人把她的儿子绑了,让她撒谎。谁接走舒琬,她也不知道。她被命令在厨房捂着眼睛待半个小时。等她上楼的时候,舒琬已经不在了。她给了对方联系她的一个电话号码,但是那个电话是个经处理后的网络拨出号码,无法判断是从哪里拨出。
他们也找王晨西了解过情况。王晨西说,他在正常上下班,没有异常事情发生。唯一的异常,就是他的手机那天被盗了。
这已经不是申方生和齐同第一次相对叹气了。自从舒琬出事了,两人用了所有的办法,愣是找不出舒琬的下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舒琬如石沉大海,一个水波都没有溅起。
转眼几个月过去了。
夜幕,慢慢降临。
两个男人坐在客厅,阴影投在地上,寂冷。
“实在不行,你就给惠丝娜一个孩子吧……就当她就是舒琬……”申方生,缓缓说。
齐同低着头,心底一片荒凉。那个女人走后,他的心也跟着走了,心脏的地方空空荡荡的,独处的时候能从里面听见呼呼的冷风呼啸声。
他抬起头,说:“你梦见过她吗?”
申方生摇头苦笑,说:“听说只有她也在想你的时候,你才能梦见她。”
“我梦见她抱着孩子,朝我就那么看着、喊着,眼泪都是红色的。我却说不了也动不了,无能为力。”齐同说。
申方生蓦地站起身,在客厅里快速来回走着,慌不择路,小腿碰到了茶几的一角。他停下脚步,说:“不行,我来成全你们。”
齐同满眼疑惑看他。
他说:“我们现在唯一的突破口,是惠丝娜。只要她松口、和盘托出,一切都水落石出。只要我们给她承诺,确保她后半辈子无虞,我想她应该能配合。”
“可是——”
“我想,搞定一个小丫头片子,应该问题不大。你等我好消息吧。”申方生站到门口,回过头,惨笑道。
他猛得打开门。呼呼的寒风灌进来,吹得人直打冷战。
已是4月份。今年的春季气候异常,倒春寒。明明已过了初春,气温却骤然降至零度以下,庄稼冻死无数,农民叫苦不迭。
申方生的第一个念头是:不知她,有没有受凉……
齐同拿着外套快走两步走出来。他追上申方生,把外套递给他,说:“还是我来想办法吧。”
申方生接过外套,什么也没说,就开车离开了。
齐同望着申方生车子消失的方向,半天才缓过神来,慢慢开车回家。
他回到家,惠丝娜已经将晚饭准备好了,热了又热。
“你吃了吗?”齐同问。
惠丝娜笑着摇头。她过去帮齐同把外套挂起来,说:“老公,今年的天气真奇怪。明明是春天,比冬天还冷。”
齐同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冰凉。他用手捂住她的手,说:“多穿点。别碰凉水。”
惠丝娜红了脸,说:“我的手,一向很凉……”
齐同突然想起了舒琬。她的手,一年四季都是温温的。他松开她的手,说:“走吧。吃饭去。”
郭敏兆喝得醉醺醺来到舒琬的床前。
舒琬从梦中惊醒,发现她的床前,坐了一个人。
郭敏兆伸手牵住舒琬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说:“舒琬,你真是我的福星。”
短短几个月时间,他的官,已连升三级。
郭家老爷子警告他,让他悠着点,别太招摇。但是有机会不抓住,是傻子。
望城又一个厅级干部倒下了,“天下第一卦”爆的料,权、财和色,总有一款能搞定一个人。
舒琬开口,嗓子里毫无困意,仿佛她从未睡着,说:“恭喜!不知您是否安排人,让我去医院检查检查?我最近觉得肚子不太平。”
“怎么了?”郭敏兆伸手,想摸舒琬的肚子。
舒琬直起身,用手挡开他的手。她说:“我也没有经验。我怕——”
郭敏兆抬脸看她,说:“也对。自从你来到这,还没有检查一次。真是难为你了。快临盆了,也不知道胎位正不正,孩子好着没……这样,我明天安排人。”
他话锋一转,说:“不过,我警告你,你别耍什么花样。”
舒琬柔声说:“我就是被你这佛祖压在五指山上的孙猴子,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我就是担心我肚子里的宝宝。”就是一个温柔至极的母亲,在担心自己的孩儿。
“最好是这样。”郭敏兆站起身,离开了。
黑暗中,舒琬用被子擦了擦刚才被郭敏兆亲过的手背。
第二天晚上,阿进开车来接舒琬。舒琬戴着帽子,脸上戴着墨镜、口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手上戴着手套,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沐子明着说,是为了怕她着凉。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为了不让别人认出她来。
接待她的,是省妇幼的孙大夫。她之前的孕检,就是在孙大夫这里做的。看着孙大夫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没说过多的话,舒琬心中的猜测被验证了。原来,丁唯也参与其中。孙大夫是丁唯的好朋友。这事郭敏兆不可能不知道。
“恭喜,两个胎儿一切正常。”孙大夫说。
“两个?”舒琬一愣。
孙大夫回答:“没错。B超显示,是两个男宝宝。”
“孙大夫,谢谢您!”舒琬说。她的心,痛得差点窒息。
她暗自说:对不起了,我的宝宝们,妈妈对不起你们……
妇产科在二楼。阿进等在妇产科楼道口,带着舒琬和沐子往医院的直梯走,一会直接坐车去地下停车场。趁着阿进按电梯的瞬间,舒琬突然奔跑起来。她跑向扶梯,并故意一脚踩空。她用手紧紧护着肚子,从二楼的电梯上,滚了下去。
阿进飞快跑下去,抱起舒琬就往外冲。一路走,一路流血。他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能让舒琬的身份在这里暴露。
“医生!医生!”沐子的尖叫声在医院上空响起,惊悚吓人。
虽然是半夜,但是人们聚集起来也很快。
阿进被人堵住了。
急救担架被推了过来。舒琬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推进了急救室。
阿进被人群挤到了一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死定了。
舒琬被推进急救室,撑着残存的一点神志,开口说:“我被绑架了,请帮我打电话给齐氏集团的齐同。电话号码是,1395321452U。”
最后一个数字说完,她晕了过去。
郭敏兆接到阿进的电话,气得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他命令道:“阿进,舒琬一旦手术完成,你就把她接走。记住了,一刻都不能耽误。谁敢阻拦,你就掏枪。我马上就派人去接应你。”
他挂了电话,骂道:“NND,一个个的,真是活腻了!”
这场半夜的闹剧,在两个小时后一切悄无声息了。
舒琬醒过来,发现自己又在熟悉的房间里了。她习惯性伸手摸肚子,惊觉孩子不见了。这虽然在她的意料中,依然让她难受不已。
郭敏兆正在楼下客厅里,大声呵斥阿进:“那么多私人医院,为什么要去省妇幼?!”
阿进辩解道:“是齐太太吩咐的,说想看看她的孙子好着没。”
“不能去私人医院吗?!”郭敏兆吼道。
“省妇幼的大夫是专家,是她的朋友。”阿进小声说。
郭敏兆气极,说:“你是不是没脑子?你不能派人接他们去私人医院吗?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沐子从楼上跑下来,胆怯怯站在一旁。
“干嘛?!”郭敏兆朝她吼道。
沐子回答:“舒小姐醒了。”
郭敏兆瞪了这两人一眼,往楼上走。他来到舒琬的房间,看见她正盯着天花板发呆。听见动静,她朝郭敏兆看过来,轻声说:“孩子好着没?”
“好着。大夫说,虽然提前出生了,但是发育得很好,跟足月儿似的,”郭敏兆柔声说,“你好好养病,什么都不用操心。”
“孩子呢?”舒琬小声问。
郭敏兆迟疑了下,说:“你婆婆带走了。”
舒琬的叹息,几不可闻。她闭上了眼睛。
“舒琬,你跟我在一起,不会亏待你的。”郭敏兆说。他有一种挫败感。想不到这个女人不惜一尸三命,来离开他的控制。
舒琬没有说话。
郭敏兆叹了口气,出去了。
当晚给舒琬做手术的那几个医护人员,被监视了48个小时。
两天后,齐同的车子,被人剐蹭了。他的司机下车去干涉,却迟迟没有上来。他下车去,看见一个男子双手叉腰,指着他司机的鼻子,在破口大骂。
“怎么回事?”齐同走过去,问。
“他蹭了咱们的车,还蛮横不讲理。”司机委屈道。
这位司机是齐同新换的,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大学生。他脾气很好,还是头一回遇见不讲理的人,有些懵圈。
“你上去吧,我来处理。”齐同说。
司机迟疑了下,走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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