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婶和老柴正你来我往,敲打的火热,就连牛甜草和柴伟的婚事也顾不得提起了,俩人正沉浸在幸福之中。
“我说柴伟的老丈母啊,要是咱俩走在一起,俩孩子也结婚了,外人会不会说咱俩的闲话啊?”老柴和牛二婶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老柴拉着牛二婶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的拍着牛二婶的手背,看着电视说:“看着俩孩子,结个婚也把女方的老娘也搭进来了?”
“说,就让他们说去,时间长啊,都抛脑后头了。”
“说的也是啊——。”
“你说,我就这一个闺女,他哥哥是孝顺,可是她嫂子那心里恶毒的很,我跟着闺女,去跟谁?”
“哎——,来这儿啊——,以后你就享福了,咱柴伟的脾气好,很少说话,你也不会受气。”
“我看这娃就顺眼,俺娘俩啊,有缘分,我第一次看到就喜欢的不得了。”
“不过啊,这孩最近也不知道有啥心事,局里领导还找过我,说孩子工作不踏实了——。”
“那就让他们结婚吧,一结婚咱甜草能管住他。”
“那就张罗着他们结婚——?”
“结婚,我还等着抱外孙呢,呵呵呵……。”
“谁说不是哩?我早都盼着抱孙子喽——。”
两位老人笑呵呵的,感到格外的幸福。
“等待孩子们结完婚,再说咱俩的事,”老柴笑眯眯的看着牛二婶说:“到时候也把证给领了。”
“那可不成,不要证,领证外人耻笑。”
“嗯——,领了证,不用再偷偷摸摸了,夏天我给你扇扇,赶蚊子,冬天俩人抱在一起也暖和。”
“你净想些美事,你真坏——。”牛二婶抬起手,轻轻的打了一下老柴的手,接着说:“到时候再说吧——,该做饭了,我去做饭去——。”
在企业局,刘毛毛放下电话,急急忙忙跑了出去,他很麻利的钻进车里,开着车迅速的离开了,柴伟始终在窗户边盯着刘毛毛的车,看到这里他也义无反顾的慌忙跑下楼,还险些撞到了一位同事,只是抱歉的笑笑,就又急忙的冲了出去,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同事也没和计较,看到他的背影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就上楼了,都在忙手头的工作,谁还会去管他干啥?当柴伟戴好头盔骑上摩托冲出来的时候,刘毛毛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柴伟略加思考了一下,就向龙湾村疾驰而去。
柴伟和往常一样,把摩托车藏在小树林里,徒步向龙湾村走去,去没有发现牛甜草的影子,他就又到老槐树红薯深加工厂去看个究竟,整个老槐树红薯加工厂的职工都在加快生产进度,到了厂子里一问牛甜草也不在,他似乎心里已经明白了很多,就急忙走向小树林中,愤恨的扯开覆盖摩托的树梢子,连头盔也不戴了,径直骑上摩托又冲向城市里。他简直就像发疯了一样,脑子里尽是刘毛毛和牛甜草在一起不堪入眼的画面,那种嫉妒愤恨已经达到了极致。
其实,刘毛毛家刘雨丰正临产,已经被刘毛毛送进医院,在守候着,妞妞忙得不亦乐乎,等待着孩子出生。
而牛甜草正在外地忙着催收代理商款项。
柴伟就这样中了魔一样,骑着摩托狂奔起来,最终,焦虑过度骑着摩托冲下路边的悬崖,拉到医院后,护士正抱着新生儿让刘毛毛看,刘毛毛高兴的合不拢嘴。拉柴伟的病人转运车刚好经过,柴伟疼痛难忍,看到刘毛毛苦笑了一下,刘毛毛看到惊慌的急忙冲上去,爬在柴伟的身边最后说了两句话:
“我真后悔……,对不起……。”刘毛毛一直看着柴伟被推进急救室,关上门。最后结果令人痛惜,柴伟经抢救无效去世。
老柴和牛二婶悲痛万分,两位老人互相安慰着,一年以后俩人终于领来结婚证,老柴虽然失去了儿子,却也得到了老伴,这是他最大的宽慰,他俩恩恩爱爱的过起了生活,相互照顾,相互依赖。
后来在牛甜草收拾柴伟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个笔记本,她找到凳子坐下来,开始低着头看了起来,她的脸色也渐渐的变的苍白,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良苦用心却逼迫的柴伟几乎发疯,她看着两手发抖,虽然是冬天,额头上却紧张的渗出一层汗珠。自己的严厉和对柴伟无情的指责,使她感到无比的愧疚,她合上这本日记,看着蔚蓝的天空,心绪起伏难安。柴伟的死与自己有着直接的关系,说白了,就是自己间接的杀害他,自己为何当时不会对他温存呢?
她又忍不住看了下去,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她惊恐万状的急忙走进厨房,揭开炉子把这本日子点燃,只看到火苗升起,又渐渐熄灭,直到变成一堆灰尘飞舞在空中。
“不爱别伤害,不爱别伤害。”这句话不停的在她的嘴上念叨着,她想离开这里,却迈不开步子,当她走到大门口时,刚要打开院门,却被老柴推开了,她被吓得跳了起来,蹦的老高,又摔在地上,老柴急忙将她搀扶起来。
“看把你吓得,赶紧回屋里歇着,你妈在后边买菜,很快回来,还割了肉,又买了条你喜欢吃的鲤鱼,吃了饭再回厂里去。”老柴笑呵呵的,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闺女一样,对牛甜草好,又说:“回来吧——。”
牛甜草看着这个孤独可怜的老人,心里不由的泛起一阵怜悯之心,也只好扭转过身子,缓缓的心事重重的走进屋子。这顿饭使牛甜草感觉不出一点有菜的味道。
“咋了这是?看着闷闷不乐的样子,是不是厂子里的烦心事太多?”牛二婶,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碟子碗,一边絮叨着说:“领那么一大堆人,能不惹点气生?那很正常,要学的大度,学会宽容,对自己好,也对别人好,别人还尊重你,不要动不动就把你那臭脾气给豁出来,有的人吃你那一套,有的人可不会在乎你。”
牛甜草今天倒想听听娘的絮叨了,这话没少絮叨过,今天听着咋就像真理一般,是啊,应该去掉以前的毛病了,不要刻意去改变别人的性格,柴伟就是个可怕的例子,自己咋就那样固执呢?现在想起来就后怕。如果自己当时能对柴伟宽容一点,温柔点,就不是现在的结果了,把自己的未婚夫给搞成那个样子,自己到底是咋了?也真是显得自己愚蠢到这种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地步。
她发现了,终于发现自己不能结婚的原因,自己太过虚荣和自私,这种潜意识的想法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太不应该了……。
为了安慰老人牛甜草也把户口迁到城市里,和他们一起生活,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还是经常忙碌着厂子里的事情,忙碌起来她可以忘掉以前许多的伤心。她这一生直到头发都花白了,仍然拖着疲惫的身子,夹着公文包行走在乡村百姓和乡政府之间……。
汝整天在学校和老婆叮叮当吵架中过生活,一个想回城市发展,一个舍不得家乡,孩子都上初中走了,汝的老丈母多次催逼,渐渐的也不催了,也没劲催了,刚开始那阵汝的老丈人有权,可以把他俩调进城市里,现在不行了,也都退休了,和一群老人扭摆着唱啊,跳啊也忙的不亦乐乎。
“你当个破校长,这辈子就满足了,你看人家刘毛毛,马上成正科了。”文娟动不动就拿刘毛毛出来奚落汝,说:“跟着你这辈子太窝囊了,和人家一起吃饭都感觉丢人。”
“嗨——,你不唠叨吧,能超过毛毛哥能力的人有几个?”汝汝推了一下眼睛,笑嘻嘻的把椅子搬到桌子前,接着说:“我的水又有多深,我自己明白,就这已经不错了,咱俩现在的工资也不低。”
“到老还不是要回城市里住,你能个啥?”
“回去就回去呗。”
“你就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啦。”
“三圣也下岗了,现在回到加工厂,”汝转过身,瞟一眼文娟,又说:“要是厂子以后倒闭,那咋办?你就没有拿三圣做比较?”
“人家高凡在砖厂挣到钱了啊?”文娟解开腰间的围巾,搭在灶房的搭线上,拍打着身上,说:“人家的钱至少有三四十万吧?那天你没听高凡说吗?需要在县城买房子说一声,多了没有十万二十万能拿出手。”
“说那干啥,咱市里边就已经有两套房子了,你咋不说?”
“还好意思说,那还不是爸妈的功劳?”
“我也拿钱了,咱俩的工资……。”
“就你会狡辩,我去上课了。”
文娟拿着课本向五年级教室走去。
刘毛毛的砖厂也停止了,设备也当废品给处理了,政策,谁也没办法。高凡和三圣也进厂上班了,高凡当上了老槐树红薯深加工厂的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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