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级领导研究决定,刘毛毛被调回乡政府任职乡长职务,牛甜草任职厂长,还把持民营企业,人员班子不动,归乡政府管理。全县唯一的一家红红火火的民营企业,其他乡有被收购的企业不是半死不活,就是已经断气停产。
老槐树红薯深加工厂依然巨额利润,不断创收,乡亲们赚的是盆满钵满。
有钱以后就是惦记着自家的房屋,所以这中间就产生了宅基地谁家占得多了,他家的宅基地少了的纠纷,他们三番五次的找刘毛毛解决,为此折腾的刘毛毛头疼,不富裕吧,都是顾不住吃,顾不住穿,现在富裕了又在争宅基地,都嫌自己的房子盖的不气魄,在攀比。各家各户都开始高高兴兴,有的找刘毛毛给自己设计房子图纸,有的看刘毛毛忙就去建筑队找人设计。
也搞得刘毛毛不知所措,都是乡亲们,又不好推辞,有时候不得不抽出空闲时间为他们画图纸,他们的无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更让人烦恼的就是红斌家的玉霞和宁子开始干架,两家是邻居为了盖房子,玉霞家在处理地基时硬是往宁子家的宅基地里进了半尺。
“我是按着他们给俺家设计的图纸这样盖得啊,”玉霞还理直气壮的说:“图纸是按照二分半的宅基地面积设计的,那俺以前的宅基地面积就不够。”
“你不够也不能把俺家的宅基地给毁了啊?”宁子争辩说:“咱两家的是活墙,你家一半,俺家一半,你这样往这里多进一尺,让俺家还咋盖房?”
“那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够我的地方。”
最后刘毛毛灵机一动,和牛甜草一起商量了这事,宅基地再统一规划,形成一个小区,楼房也统一设计,不仅是老槐树村,另外几个村也想参与的也纳入进来,小区的地址就建在厂子前面的那个广场上,广场面积小,再把周边的石沟垫起来。这样他们上班也近,小区里规划出篮球场,乒乓球台,假山树木……。咱们要像城市里一样规划,这样上级领导来视察,也好看,也能体现咱厂子的风貌。
牛甜草把这个想法向大伙一商量,大部分赞同,也有极少部分人还是舍不得自己家的老宅。
“那是这样子,谁要是同意的就开始往小区盖房,要是不同意的话,可以往后推迟,当你们看到人家已经住进小区里不错的话,你们也可以盖在小区。”
整个小区顺利的进行着,开工仪式,收集款项,地基处理,全部使用专业的施工队来进行,包括他们设计的图纸,都进行了严格的验收。
在施工队紧张有序的建设,不到半年时间,小区已经形成初步设施,远远看去很有气势,以前不愿意来的,也都纷纷要求入驻,剩下的款项很快就收集齐全,又开始粉刷,完善房屋内部结构,大伙也都高高兴兴的陆续搬迁进来。
“看——,我们买了啥?”
“手机?”
“看,这也有,他也有……。”
“你的啥牌子?”
“爱立信,他的是熊猫牌子。”
“好啊——,你们可都配上手机了?我还没有,你们可都耍起来了。”刘毛毛笑着,接过三圣手里的手机,问:“拨个我办公室的电话试试?”
“没人接,哈哈哈……。”
“咱这里地势高,信号也好,”刘毛毛说着把手机递给了三圣,又说:“有钱就是好啊,富裕了就该玩高档的商品了,大家要注意不要太过奢侈,咱可都是穷苦家庭出身啊!大伙说是不是啊?”
“你瞎嚷嚷个啥,看这是啥?”高凡看着刘毛毛的脸,显得自豪的样子,手里拿着一部手机说:“给你的,我们有了,哪能把我们的刘乡长落下,这次我们买了三十多部,连你的也买了。”
“这好啊,我用不用付钱给你们?”刘毛毛拿起手机,翻过来翻过去惊喜的看着,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说:“这是不是他们所说的行贿啊?哈哈哈……。”
“不属于——,”大伙笑呵呵,异口同声的喊着。
“我看也不属于。”刘毛毛笑着看着大伙个个都喜笑颜开,接着说:“咱再让三圣给大伙拉一曲,拉啥曲子?”
“拉个《真心英雄》。”
“好,可以——。”三圣急忙跑到家里把二胡拿出来,他就笑着拉着。
大伙也跟着唱了起来:
“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
要用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
灿烂星空谁是真的英雄。
平凡的人们给我最多感动。
再没有恨也没有了痛。
但愿人间处处都有爱的影踪。
用我们的歌换你真心笑容。
祝福你的人生从此与众不同……。”
刘毛毛唱着笑着眼里流着眼泪,大伙唱着向刘乡长跟前围拢过来。
市级老领导,县级老领导来视察了。
“哎——,还是这家企业,百姓也致富了,有能人啊——。”
“嗨,不是当年刘乡长硬是压着不让收购,才有今天啊。”
“要不也早就完蛋了。”
“哎,哎,咱咋就没有认识到有这种结果?”一位干部悄悄的耳语身边的同事问:“要是都像这样农民不都富裕了吗?”
“为啥当时要掀起一股收购民营企业热呢?”
“听说当时在这个乡的干部,下劲不小,还汇报到市里结果硬是没被收购。”
他们视察后,中午在厂里的餐厅用餐,牛甜草以丰盛的菜肴招待了他们,和全体职工一起,还在饭桌上给大家敬酒致谢。
“感谢老领导不忘记咱们龙湾村的老槐树红薯深加工厂!诚挚感谢您们的到来!我们经过不断的努力和艰辛的付出,不断扩大生产规模,我们龙湾村人民富裕了,同时还带动了周边乡镇种植红薯的热潮,今年的纯利润是去年的三倍,下一步我们要把龙湾小学的教学大楼竖起来,还申请了教育部门,要成立初级中学,村部大楼也要盖起来——。”
哗哗哗……。一阵阵掌声经久不息,在场的职工个个洋溢着喜悦的笑脸。
又是一个清明节,二毛回来了,妞妞,刘毛毛,刘雨丰和刘小芳,还有个欢蹦乱跳的刘春乐,和高平一大家人回来了,他们不忘叫上三娃。他们开了四辆车一直到岭后,除了调皮的小春乐以外,他们个个表情肃穆,带上金纸,银纸和花一起向他们的坟地走去,他们在坟前鞠躬,献花,烧纸,也只有刘毛毛和妞妞哭的很是伤心。
二毛回来以后和三娃一起生活,二毛也进厂工作了,再后来,二毛也结婚了,生了一个男孩,三娃带着孩子,娇生惯养,心疼的不得了,舍不得孩子哭一声。
祥娃年纪大了,由二毛代替他的工作;牛甜草也退休了,副科级干部退休的,回到了城市里生活,高凡当上了厂长。
刘毛毛最后是以正科级干部退休了。
春花在城里买了房子,因为她知道满仓没脸面对乡亲们,更没脸面对刘毛毛。
满仓在监狱服刑期间,刘毛毛也经常去看他,还给他的卡上充钱,还说好好改造,等着满仓出来重新进厂带着大伙一起干,满仓出来的时候,躲在家里整整半年没有出来,出来的时候刘毛毛知道,也是刘毛毛和春花把满仓接回来的。
“不要太放在心上,谁能不犯点错误,”刘毛毛耐心的劝说着:“人们也都是一时新,时间长他们也都淡忘了,该出来,还要站出来,大伙也都等着你。”
“大侄子啊——,老叔哪还有脸见人嗯——,”满仓擦着眼泪,继续说道:“哎——,后悔啊——,当时心起邪念,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我枉活半辈子,我当时不差钱啊,听了韩书记的蛊惑,就迷迷瞪瞪的跟着人家屁股后干坏事……,大侄子啊——,这是天理难容啊——。”
“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再提起了,错误都是要犯的嘛——,以后改了也还是好人。”
“我自己,都无法原谅我自己啦——。”
刘毛毛后来看到牛甜草。
“满仓回来了,有空也去看看他,毕竟在一起打拼过,没有人情,有交情吧?”
“我才不去,给你实话说了吧,他杀我的心都有了,我去看他,嘿嘿……,”牛甜草抬头看着蓝天,眼里含着泪水,擦了一把泪,继续说:“到下辈子我也不去看他,这人心太狠毒,没有好下场吧?现在我是折腾不起来了,要是年轻那阵子,我想啥办法也要把他给灭了。”
“你还是放不下,放不下,心里就有个结,”毛毛瞟一眼牛甜草,说:“这个结就会困惑你一辈子,放下吧——。”
“放不下,带到墓坑里也放不下,忘不了他,永远也无法忘掉。”
“现在咱们的日子好起来了,乡亲们也都富裕了,咱的目的也都实现了,有啥还放不下,一切啊——,都是过往烟云。”
“我心胸没你的大。”牛甜草狠狠瞪一眼刘毛毛,弯着腰,就要走开。
“哎,哎——,甜草啊——,你给我站住,话还没说完,你就想溜?”
“还有啥屁,抓紧放。”
“我的一个同事,他家有个男孩,今年二十七八了,找个对象是县城里的姑娘,人家要求他城市里有房,”牛甜草一听这话,站住了,缓缓的转过身,问:“你说的意思,让我把房子给他们住,他们帮我养老?”
“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闲下心,考虑考虑给你回话,你今天给我塞一肚子气,我消化不了。”就又气愤的转过去身,弯着腰走了。
刘毛毛看着她的背影,呵呵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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