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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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并没有胧的味道。莲环顾四周，果然，铃和薄荷也不见了。
    不对啊，感觉应该全部消失了才对，别说闻味，连视力都不应该存在。
    那么这建筑是直接映射在意识里的吗？
    莲决定不再细想，好在碎星锤还在身边，不如先进去看看，以后找到胧了再问也不迟。
    在通道内的时候，吸引兔子们一直往前走的那种神秘情绪应该就是来源于这里。
    说是宫殿，是因为这里和城内某些古代的大殿风格极为相似，毕竟兔子们的建筑风格是从两足兽那里学来的。
    大殿由无数根朱红色圆柱支撑起顶部，每根柱子边上都摆有一盏花盆，不知名字的鲜花正姹紫嫣红地怒放着。
    莲走进了细看，原来那些植物都是由翡翠，红玉，玛瑙雕成。月光照在花朵表面，一片流光溢彩。
    等一下，月光？哪来的月光？
    莲放眼望去，这里似乎大得看不到尽头，只有一个方向正散发着银色的光芒。它朝着光源处奔了过去。
    这光照在莲脸上，它体内迷乱疯狂的血脉渐渐被唤醒。莲可以肯定这就是月光，只有每年八月十六的月色才会对兔子有这样的影响。
    满月，兽族中大多数族群的盛筵之夜，在那银色的月光下，血脉深处的兽性会被完全唤醒。那亿万年的进化过程中与天地的角逐，与同类的搏杀，与仇敌的恶斗，都代代相传，深深埋藏在每一只野兽的意识里。月光，会将理智抹去，将岁月教给兽族们的狂暴淋漓尽致地激发出来。
    在这样的地下宫殿里到底为什么还会有一个月亮？
    莲奔走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光源，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大概有它腰部高度。台上面悬浮着一只巨大的发光球体。
    “胧！”莲一眼看到台前站着的身影，那是它再熟悉不过的长耳朵兔子。
    胧转过身，月色映照出长袍下的优雅身材，风姿卓约，莲不禁想到上元庆典里的唱词：柳眉星眼芙蓉面，绛衣缥缈，麝兰琼树，花里遇神仙。
    “来的还不算晚嘛。”胧伸爪摸了摸莲的头。
    “呐，摸都被你摸过了，这是什么东西能说明一下嘛？”莲指着那颗发光的球体，此时它才发现这个球体周围还有很多颗大小不一的类似球体在悬浮着，只不过那些都不放光。
    “那天你偷看我梦境的时候不是见过这个了吗。”
    “原来就是这个？”莲接着问：“所以不是你要找它，是它在找你？”
    “对，是它在找我。”胧开始揉捏莲的白嫩小耳朵，“如果没有你带回来的那颗星渊之眼，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这些。”
    “噫？那个贪狼君原来不是胡诌的吗？”
    “它胡诌的地方可多了，但是黑白军急着进攻这里，的确是为了这颗东西。”
    “所以这个长得像月亮的到底是啥？”
    “长得像？这就是月亮。”
    “不会吧我肉吃的少你别骗我。”
    胧开始盯着莲看，一脸的审判味道。
    “好啦好啦， 我肉吃的多你别骗我。”小白兔妥协了。
    “从奇知的记忆里来看，这个叫伪月。”
    “伪月？”
    “嗯，为了替换月亮而制作的，比真的月亮更像月亮的伪月。”胧点了点头，“不过刚才我站在这里想明白了，有这份要成为真月亮的决心，所以才做得完美无缺，可惜，就是因为过于完美，才始终不能成为真正的月亮。”说完它叹了口气。
    “蛤......什么真月亮假月亮的。”莲听得云里雾里。
    “好吧，反正记忆恢复了一大串，心情好就多说明一些。”胧闻着莲耳朵后面的迷乱香气，心情确实好了很多。它坐到了平台上，莲也乖巧地躺下来，兔脑袋用胧的大腿当膝枕。
    “这个伪月是某一代的奇知制作的，顺便一提那个奇知是两足兽，不过两足兽是我们的称呼，他们自称为‘人类’。”
    “两足兽不是八百多年前就灭绝了嘛？我们的先辈迁来此地之的一百多年前他们就集体神秘消失了呀。”
    “没错，这个伪月就是当时他们最后的抵抗办法。”胧的兔爪不由自主地在捏莲的耳朵。
    “轻点~！”莲嗔道。
    “就是那一代身为人类的奇知，带领着这里的人类制作的这枚伪月。”胧皱了下眉，似乎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还是让它的脑袋产生了一定的痛苦。
    “当时的两足兽，也就是人类，有一个超越层面的天敌。现在的记忆只恢复到这里，所以再往前这个天敌是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了。”胧说。
    “好吧，然后呢？”
    “人类和这个敌人爆发了恶战，人类方投入了巨大的物力制作了多颗很厉害的*。”
    “有多厉害？”
    胧的眼中闪过一丝混乱，似乎是记忆里的场景重现在眼前，“那是钢铁的雷霆，死神的信使，整座城市瞬间化为灰烬。”
    “这么夸张的嘛？！”
    “嗯，一柱炽热的烟雾火焰冲天而起，这火像一万个太阳般明亮。烟的形状有点像你爱吃的蘑菇。”
    “被蘑菇打死了真是浪漫呀。”
    “一点都不浪漫，所有的生物都瞬间死掉了，靠的近的会化成空气直接消失。灰都不剩。崩天府里最好的火炮和机甲在这种*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那为什么人类灭绝了？没有解决那个天敌？”
    “并没有，只是重创了它，反而是人类这边错误地估计了*的威力，损失惨重几乎灭绝。这*有多颗被同时引爆，崩裂了大陆，污染了河流，被*弄脏过的水里有剧毒，喝了不久就会全身溃烂死掉，很多当时没被爆炸杀死的人，都因为喝了脏水痛苦地死去了。”
    “这是把毒药混合在*里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据说靠近一点的地方，空气里都有毒，站着呼吸都会死。”
    “所以这里有这样的*吗？来一颗扔给外面的黑白军去。”莲一向对破坏力巨大的东西很有兴趣。
    “很遗憾，并没有！*中的毒素杀死了很多生物，同时也让活下来的生物产生了突变，渐渐拥有了灵智，这就是一千多年前尘世崩塌事件的真相，也是兽类开始主宰这个世界的起源。”胧指了指自己，“你想想看，我们兔族从北境迁徙来这里之前的历史为什么几乎为空白？因为我们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才拥有了灵智。”
    莲的表情开始变得越来越有兴趣。
    胧接着说：“当时的人类还没有完全灭绝，幸存在各地的人类为了活命，各自建立了避难区，筑造城墙集中物资来抵抗那个天敌。我们这座城市就是当时的避难区之一。”
    “后来没能守住吗？可我听说我们来的时候是一具两足兽的尸体都没有发现，历史书上写的可是‘集体神秘失踪’。”
    胧摇了摇头，“具体怎么灭绝的我还并不知道，那一代的奇知，就是当时的幸存者之一。到了那个时候，人类才发觉那个天敌的层面实在比他们高太多，似乎力量的来源是天上的星辰。”
    “噫？那不就是神嘛？”
    “不，那个天敌还没有到神的地步。然而经过长期的战争和研究，他们发现如果能移动星辰的位置，就能极大地削弱那个天敌的能力，甚至将他从天上拉下来。然而星辰那么遥远，是不可能被移动的。”
    “对呀。”小白兔点点头，完全被这个故事吸引了。
    “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我给你讲的天文学？”
    “嗯，我还记得你跟那个天文博士争论过一阵。”
    胧笑了笑，“当时的人类想到的办法，就是移动我们自己所处的世界。”
    说到这里，莲似乎已经猜到了不少。
    “那么办法就是制作一个可受控制的月亮，用一种更加古代的时候流传下来的密法替换掉现在的月亮，也就是用这个”胧指着那颗伪月，“用它来吸引我们的世界，使这里在虚空中的位置发现发生变化。”
    “这么一来，相对我们来说星辰的位置也就变了。”莲完全明白了这个异想天开的办法。
    “那一代的奇知制作了这颗伪月，也掌握着那个偷换月亮的密法。只可惜这月亮做的太完美，密法反而失败了。在他死去之前，用某种奇怪的方式封住了自己的记忆，这个办法导致记忆能代代传承下去。同时封印的具象体也是打开这里的钥匙，所以我才说，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那这些东西和黑白军有什么关系？”莲突然问出个关键问题。
    “不知道，上一代的奇知的记忆我还没有恢复多少，总觉得和那个什么贪狼君不会是朋友。”
    “我早就觉得那个大黑狼不是什么好东西。”
    “密法的部分我只想起来一件事，就是只有当月亮最圆的时候，才能替换成功。”
    “最圆的时候。。。望月节？”
    “没错，就是每年八月十六的望月节，也就是明天晚上！”
    莲听完，忍不住笑了一阵。“我想吃桂花糖了。”它转了个身将小脸在胧嫩滑的大腿上蹭了蹭。
    “今年看来是吃不到了。”
    “呐？”
    “嗯？”胧的兔爪捏上了瘾，“果然耳朵还是莲的最好玩。”它偷偷想道。
    “那个贪狼君既然说要取，肯定有将这么大个的月亮带出去的办法，你想到是什么办法了没？”
    “问得好，这就是我刚才一直在想的问题。”胧终于松开了莲的耳朵，开始揉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