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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佳丽的父亲见把自己的继父这一脚踢伤得那么严重,猛地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陈战军对他的呵护备至,他终于良心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太过分了。
马上,郝佳丽的父亲将背上绑住的双手凑近郝佳丽的大表哥身旁道:“小新!把我手上的皮带解了,我爸疼成这样子,我得赶快去山上找草药来给他敷一敷。”
“小新!别相信你姑父说的!他哪会找什么鬼草药?他想摆脱我们三个人!”陈凤阻拦自己的侄子说。
陈战军不知说什么好,他的腰确实痛得受不了,他也没办法,就是郝佳丽的父亲要跑,要避开他们几个人他也只能由得他了。
“小新!松开他。”陈战军吩咐郝佳丽的大表哥。
郝佳丽的大表哥不听陈凤说的,他把陈战军扶坐在木屋的床上后,就听陈战军的替郝佳丽的父亲松开了绑在手腕的皮带。
凭郝佳丽的父亲听他骂他姑的话而感动得流泪,那一刻郝佳丽的大表哥就知道,他姑父是个性情中人,不是家里人这些年来个个一提起来恨得咬牙切齿的大混蛋。
“姑父!我相信你,你不会跑的,你会回木屋来是不是?”郝佳丽的大表哥对郝佳丽的父亲信任地说。
郝佳丽的父亲点点头,他看了一眼陈战军后就揉了揉被陈战军的皮带捆绑弄疼的胳膊与手腕,并把手腕的表取下来放在了木屋的桌上,他连正眼都未给陈凤一个就拔腿往屋外跑,还跑快得差点跟木材厂刚下班的同事在木屋门口撞了个正着。
陈凤不稀罕地撇了撇嘴。
之后三个人一起看郝佳丽的父亲对木材厂的工头不知说几句什么,三个人还没听清楚就又见郝佳丽的父亲的身影一溜烟就往山上去了。
郝佳丽的父亲这一去去了很久都没看到回木屋。
木材厂的工人把饭菜在柴火灶上蒸热吃完,并陆续一个个去了工地干活了,陈凤,陈战军,郝佳丽的大表哥也把从木材厂食堂大清早带上山的饭菜蒸热吃完了,郝佳丽的大表哥还把他们三个人上山时滚得满身是泥的衣服洗干净烤干各自穿上了,郝佳丽的父亲还没回来。
陈凤,陈战军两个人认为郝佳丽的父亲百分百的已下了山。
陈凤埋怨自己的侄子不该放走了郝佳丽的父亲:“小新!叫你不要松绑了你姑父你不听,这下好了,我们几个又不知要去哪捞你姑父的魂了。”
陈战军已做好了郝佳丽的父亲不会回头的打算:“捞什么捞,桌子缺一个脚有墙靠得稳,凳子缺一个脚有砖垫得实,你这个家缺了郝广不打紧,不还有我跟你哥顶着,你放心,我跟你哥有碗饭吃,绝对不会饿了你娘俩几个。”
只有郝佳丽的大表哥坚信,郝佳丽的父亲一定会回木屋来:“陈叔!姑!你们俩再放点耐心等等,我姑父会回来的。”
“只能是这样了。”陈战军跟陈凤异口同声地。
接着,三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的坐在木屋里等着了。
等到下午,陈战军看了看郝佳丽父亲留在木屋桌上的表,表的时针正指向下午四点。
陈战军这时想起了山上的伐木工人下班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半,若郝佳丽的父亲四点半还没看到回木屋,陈战军决定不能再等下去了。
陈战军决定下山,因为超过了五点半,木材厂回城的车就赶不上了。
另者,陈战军还想到,这座山的山路下山虽然比上山容易,但刚刚下过一场雨,路面湿,即使下山的时候拄根拐棍,脚底难免也会打滑。
而脚底要么不滑,一滑这么陡的山路准保会滑得人的身子从山顶飚到山脚下去,而且飚得不好要是造成身子翻跟斗滚下山坡那就要人命了。
所以陈战军知道下山的时间一定要提前才能赶上木材厂工人下班的时间,这样,即使拄着拐棍,路面打滑,一步一稳扎,下山比上山快不了多少也不会耽误事。
再者,陈战军的腰受了伤,陈凤又瘸了腿,陈战军只能决定三个人要提早时间下到山脚下,不能磨磨蹭蹭等到天黑了才下到山脚下,到那时候就迟了。
到那时候,若是赶不上木材厂的车,今晚,三个就要在这大山脚下又冷又饿又淋雨的呆一晚上了。
陈战军不想三个人到了这个境地。
陈战军一边看着时间,一边撑着木屋用木板钉的墙面从床上直起腰杆吃力地站起来。
一见陈战军站起来了,郝佳丽的大表哥马上跑过去扶住他说:“陈叔!别心急,再等等我姑父好不好?我姑父他会回来的,我相信他。”
陈战军不回答郝佳丽大表哥的话却对陈凤说:“陈凤!马上下山,一定要赶上木材厂的车今晚回到木材厂。”
陈凤说了一句:“好的。”之后就在脚下的柴堆里找了一根粗棍子拄在手中一步一跛地走去了木屋门口。
站在木屋的门口,陈凤仰望着头顶的天空,天空依旧是苍白的,这苍白是蒙蒙的细雨正从浩瀚的,遥远的天际往地面飘洒着,陈凤反头对木屋里的两个人说:“他爷!是要下山了,现在下毛毛雨得赶快下山,等到雨越下越大再下山,这山路可就走不了了,今晚我们几个就要在这山上过夜了。”
郝佳丽的大表哥急了,他走到陈凤的身旁拿掉陈凤手上的拐棍说:“姑!你好不容易上山的,你等等我姑父行不行?我姑父一定会回来的。”
陈凤绝望地摇了摇头,然后垂头丧气道:“小新!别说了,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姑父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心狠着毒着呢,他不会再回木屋来了,他这会儿准去找地方又躲我们几个了,我看透他了,我就当前年他发的那份假死的电报是他真的死了,我当他已不再这个世上了,等会下了山后我们几个也不要再找他,我们几个怎么从家乡来就怎么回家乡去。”
陈战军这时被郝佳丽的大表哥扶着也走到了木屋的门口,陈战军接过陈凤的话说:“郝广这家伙变了,完全没了小时候的脾气个性了,小时候他没现在这么心肠硬,小时候,他对谁都好,他宁肯饿着也要给弟弟妹妹吃饱,现在的他跟小时候判若两人呐!”
“走吧,小新!不等姑父了,也不找他了,你姑说得对,下了山后咱们几个马上就回家去,咱们不能跟郝广这样在木材厂耗下去了,再耗下去家里的农活也耽误了,郝广宿舍抽屉里的饭菜票也给我们快用完了,再过两天,郝广还不出现,咱们就得自己掏钱买木材厂食堂的饭菜吃,而咱们身上剩下的这点钱哪经得起这样的花费,别到时花得连我们三个回家乡的路费都没有就麻烦了。”陈战军考虑的也正是陈凤考虑到了的。
郝佳丽的大表哥见劝不住陈凤与陈战军俩个人,只好作罢。
他返回木屋的柴火灶边,低头在柴堆里找了两根跟陈凤手中一样粗大的棍子出来,之后又在木屋的几个墙角里寻来寻去寻了一把没刀柄的,旧的,锈迹斑斑的,大概是伐木工人丢弃不要了的柴刀。
郝佳丽的大表哥用这把旧柴刀胡乱地将柴棍的一头削尖,把削尖后的柴棍给了一根陈战军,他自己也削了一根。
然后他还是用绳子及木板跟上山时的一样捆好陈凤,把陈凤连同木板慢慢倾斜放倒在木屋门口的地上。
弄好这两样,郝佳丽的大表哥才返身走进木屋将陈战军搀扶出了木屋,再扣上木屋门上的锁扣。
跟来时上山一样,郝佳丽的大表哥把木板眼里的两根绳子套在了腰上,而不是肩上。
因上山跟下山不同,上山要攀援,下山可滑行,郝佳丽的大表哥下山的时候调转了方向,即绑着的陈凤与木板在前面滑行。
这样,他除腰上套着绳子外,他的一只手拄着木棍,一只手还可以拽着木板眼里的绳子,当陈凤的身子每往前下山滑行时,他就用腰用手拉紧陈凤跟陈凤背后的木板有尺度地放陈凤前行,这样,陈凤躺在木板上的身子下山时的速度与安全就在他的掌控下了。
这办法没多久陈凤走完了木屋门前的斜坡就到了下山的路口。
站在路口,郝佳丽的大表哥问陈战军的腰刚才走路有多痛,痛得能不能下来时那一段又一段崎岖不平的山路,如果不能他打算把陈凤先送下山,再来像绑陈凤一样的绑着陈战军也把陈战军滑下山。
陈战军说自己挺得住,陈战军说他就算走不了,他的身子宁愿慢慢地就着又湿又烂的泥面坐也要坐到山脚下去,他不愿再增加郝佳丽大表哥的负担。
郝佳丽的大表哥也由得陈战军,但为了稳重起见,郝佳丽的大表哥又返回木屋用那把生锈的刀割了一节绑陈凤的绳子,然后将绳子的一头栓在陈战军的腰上,一头栓在他自己的腰上上牵制住陈战军,这样陈战军下山的时候走不了就是坐在地上滑下山,前面有陈凤跟郝佳丽的大表哥作障碍物,陈战军下滑的幅度与速度也就有个限度,也就不会有飚下山的危险了。
再加上陈凤手上有上山时用的铁锥在路两边辅助,每下去一点山路,陈凤就打桩子似的将铁锥扦入路两边的泥土中稳住自己跟木板,郝佳丽的大表哥与陈战军两人手上又各持有一根削尖的拐棍,三个人走在这条下山的路就万无一失了。
而后三个人就这样小心翼翼地走在这条山路上了。
当三个人还未走进荆棘密布的这段路,三个人就陡地停下了脚步,三个人看到了郝佳丽的父亲了。
郝佳丽的父亲正头上顶着几根枯黄的草屑,头发湿嗒嗒滴着水珠,身上的衣服湿透得皱巴巴地贴着他的身子,脚上的解放鞋踩了一鞋的黄泥,连鞋面原来的颜色也看不到了,还有郝佳丽的父亲手上抱着一大捆野草藤条之类的,人没近陈凤他们跟前,就听到他对陈战军喊着:“爸!爸!我找了好多味草药来了,您看,有田七,丹参,牛膝,没药,好多种,有了这些跌打药,您的腰很快就不疼就会痊愈的。”
陈战军眼眶一热,泪水在眼中打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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