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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仰的部队开始从几座浮桥渡河,并形成桥头堡,看上去按部就班,完全在柴田的算计之内。
一如柴田预料,河对岸的重炮开始延伸射击,师团长可没准备与敌人争夺河岸地带,敌人有重炮,他没有,但是他自信自己有脑子,黄天仰没有。他感谢上天给了自己这样的舞台,在战役的次要角落面对一个有勇无谋的对手,或许整场战役的转折就在这里。黄天仰虽然不是敌人主力,但是他背后有一条直通金边的公路。
板垣没给柴田太多的支持,只补充了两个基数弹药和十六万升燃料,以及72枚“龙”式反坦克*(按照对手谢尔曼坦克数量, 3比1配置),仅此而已。卡车和燃料显然只够用来拉辎重,没有富裕的部分支持任何的大范围机动作战。
按照计划,柴田必须等着敌人大约一半兵力过河,并且前锋在自己的阵地前受挫时,发起猛攻,如果一切顺利,他的部队可以将残余敌人赶下河去淹死,当然他并不知道,黄天仰的主力已经在下游70公里的地方渡河。
黄天仰从未担心自己的行动被敌人飞机侦察到,虽然从菲律宾和文莱起飞的日本飞机,日出后,频繁出现在头上。他的坦克和半履带战车上,贴着“障目遁形玄灵神咒”,所以他不认为敌人飞机从头上过去,可能看到自己。
他也不太担心,敌人从河对面发射的火力可能打坏浮渡帷帐。因为他的战车还贴着“大德真君避水万安咒”。这些符咒是他在进攻发起前,从褚亭长那里请来的,所以肯定是有用的。作为学历不低,崇尚科学的时代青年,黄天仰也曾经有过对传统文化的抵触和抗拒,但是抗拒时间比陶铭章短得多,只是比周有福略长一点。
坦克渡河到中间时,不巧有日本机群从头上飞过。黄天仰站在第一辆坦克上,得意敌抬头看了一眼。果然敌人飞过排列整齐过去了,并没有降下高度看一眼。
褚亭长批准这项军事冒险的计划,当然不是因为这些符咒有用,而是马强带着侦察部队赶到了这一带,并与越盟建立了联系,从而从情报上确立了计划的可行性。这些符咒只是为了给部队安心罢了。当然意外的事情总是会发生,部队渡河时,日本机群高空飞过,也未如黄天仰以为的那样,日本人完全看不到他。不过这些赶去轰炸周有福的轻型轰炸机属于日本海军,他们只是在例行在电台里报告了此事,远在西贡的板垣指挥部的海军联络处,没有接受到语音呼叫。而近在咫尺的柴田指挥部,没有与海军约定通讯方式,没有听到。
虽然已经进入了无线电时代,有了兵种联合作战雏形,但是没有高效的情报汇总与分发的体系,有价值的情报只是白白被拖延掉而已。褚亭长一直致力于建立盟军的情报中心,试图加快情报汇总与分析过程,不过整个战场真正高效起作用的情报中信,只有秦小苏而已。
远在柬埔寨的秦小苏到是即使监听到了敌人呼叫(关键词汇触发机制),当时提心吊胆了一番,但是没有发现进一步的询问,判断敌人不会有进一步反应。这些轰炸机将继续深入越南,直至老挝边境,投弹后将跨海返回文莱,届时如果再报告地面指挥部,黄花菜都凉了。
马强的猎犬侦察车,连夜赶到了战区,进行了早期侦察。确保黄天仰的计划可行。林秀轩稍晚赶到,他与徐冲则利用小型无人机,对敌人的主防御阵地展开了侦察。他们看到了敌人隐藏在后方的奇丑的三轮载具——一式三轮载重车。林秀轩感觉自己看到了某种农用车与残疾车的混合体,这大概是日本行将崩溃的战争机器上,最投机,最滑稽的组成部分。
这些古怪的车辆,正是柴田等着歼灭黄天仰坦克部队的法宝,它将由反舰弹改进而来的,重达140公斤的“龙”式反坦克*,变成了一件机动兵器,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这些车辆原本为满洲拓殖团的农用车辆,经过漫长的海运,送到越南,肩负起对抗比自己重90倍坦克的使命。对于年产450万吨钢的穷国而言,任何一块废铁,都有它独特的价值。
林秀轩从视频上判断出,这应该是什么制导武器,最近日本的制导武器似乎有井喷的苗头,制导方式也开始趋于多样化,海军的趋势为半主动雷达,陆军则为线导控制,从尺寸看,这个东西砸中坦克,非同小可,过日本人为之配套的机动平台太过鸡贼,看起来太小,承载巨大的*再加上两名成员,就不剩什么越野能力了。从敌人集结情况看,显然准备集中使用这种东西,多余的*放置在五十铃卡车上,一些卡车装了简易龙门架,估计是用来吊装的。
林秀轩判断,日本人还没搞清楚反坦克*的战术,他们好像准备用这些东西,与坦克展开正面对攻,这当然是行不通的。
黄天仰的部队开始正面进攻时,这些*平台并没有前出,显然对目标还挺挑,它们只等着谢尔曼出现,当然谢尔曼不会出现在佯攻方向上。
上午,柴田得到零星消息,自己侧翼发现敌人,并且敌人有坦克。
他的兵力有限,正面不够,隐患一直存在,但是他并不太担心,敌人从侧翼偷偷过河,在他看来,即使过河,兵力也不会大,只不过是骚扰一下。在柴田的经验里,山是不可靠,可能被逾越的屏障,而河流是可靠的,搭建一座可以通过车辆和坦克的浮桥,如果按照日本工兵的最高效率,必须得花四至五天,不可能不被发现。
他有些狐疑,于是派出侦察部队,向东展开搜索,但是没有派出宝贵的反坦克*载车。按照他的算计,这些重型*除了消灭敌人坦克,另一个用途是摧毁敌人浮桥,可惜*与底盘只能2比1配置,几乎每一辆平台都在他的计划中,扮演重要角色,所以绝不容分散。
黄天仰由谢尔曼坦克营与机械化步兵群组成的主力,与柴田的搜索联队在中午遭遇。日军两辆装备机枪的装甲车,一照面即被摧毁,大部分卡车来不及掉头就被干掉,只有一些挎斗摩托逃脱。柴田由此合适了敌情,侧翼敌人不但有坦克,而且不少,倒是没有看到步兵。
柴田顿时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进而开始愤怒。敌人显然在战场以外的某个地方,偷偷修改了物理规则,也许是褚亭长的妖法,也许是别的什么东西,总之30吨的铁疙瘩,悄悄过了河。如果褚亭长可以买通神仙,任意作弊,那…… 还打个屁?
当然愤怒转瞬即逝,即使敌人使用了不正派的手段,无论如何,他还有日本的科技可以抵挡,他决定将反战车大队派去正面杠一下。于是,由农用车与跨斗摩托(装备无后坐力炮)组成的反坦克部队,拖着黑烟,浩浩荡荡向东而去。这些车辆全都存在底盘过度,载荷过大的问题,非常不适合起伏地带的机动,很快队形被拉开,一些车辆抛锚落在后面。不过指挥官仍然保持高速推进,以他对这种新式兵器的片面理解,应该可以平推敌人坦克。
下午2点,阻击部队终于与黄天仰的坦克先锋迎头撞到一起,这是一次相对日方有利的遭遇战,日本方面很清楚自己的对手,而黄天仰的坦克群,并不清楚将要遭遇什么。
双方在相聚一公里距离上同时看到对方,当时黄天仰的坦克群,正开出丛林,而日军三轮车部队越过一道山坡。日军占据较高位置,但是来不及做发射准备(预热驾驶仪陀螺装置),于是退了回去。黄天仰坦克并没有意识到威胁,有恃无恐向前推进,两个排8辆坦克,摆开了一字阵势,一名成员离开炮塔,操纵12.7毫米机枪,车上其余3挺机枪也做好了准备。
日军完成准备,再次从山脊冒出头来,他们准备利用*发射高低射界大的优势,尽量隐藏车体,只露出发射架,但是对面坦克已经冲到700米距离,一看到目标,坦克上机枪已经开始劈头盖脑射击。 坦克手的目的很明简单,就是要打的对手抬不起头来。
全无装甲保护的发射车,立即发现自己处在错误的交战距离上,敌人射手通过曳光弹修正的短点射,击中车体正面并不困难,很快几辆车被摧毁,一枚*在发射架上被引爆。这次爆炸,到时把600米外坦克手吓了一跳,不过坦克继续前进。
终于有射手,冒着弹雨将*发射出去,不过这种*的飞行速度只有可怜的110米/秒。
为了增加威力以及压缩设计时间,设计师只是简单增大了弹体和弹翼,使得这种*的速度进一步下降。远远看上去,“龙”式*,就如同在空中飘飘荡荡,摇摇欲坠的煤气罐。
长达数秒的飞行过程中,射手必须保持直立状态,完全不受外界干扰,全神贯注地修正*。在8辆坦克,多达32挺机枪组成的火网中,要完成这样的长时间站立,几乎就是自杀。
没有一名射手坚持到*命中,大部分人被打死,另一些车辆被摧毁,发射出去的区区几枚*,全部失去控制,要么落地,要么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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