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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南巡,先后去了江浙两地。
游历运河,全城游船。
京师官员陪同。
一路美食美酒,引得两地平民夹道欢迎。
偶有“万岁”唱响出天际。
运河上,更是日日歌舞升平,好不自在。
除了,被天子送了天子令的纳兰荣锦,以及受命自咎的宋家人,还在各自忙碌着。
江南官员的日子,仍旧处于不太好过的阶段。
一个是被天子看重的新晋官员,纳兰荣锦拿着天子令,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查哪儿就查哪儿,极大的权利给了他无上的荣耀。
便是一个出行,也能让江南官员为其兴师动众。
只道纳兰荣锦不喜这些,每每都是从侧门或者小道走出,连缓和的余地都不给那些污吏们,直接杀了他们措手不及,连连有新的证据呈贡向上,一桩桩赋税徭役上的案件,被他处理的井井有条。
宋程昱这边的情形便没那么好过了。
谁都知道他这个人不太好相处,故而避而远之。
他又没有像纳兰荣锦那样至高的权利,走哪儿哪儿碰壁。
自家招兵买马的问题,进展迟缓。
杨美钿约文茵仙芝楼相聚时,也谈及起了这件事。
“你大哥还说呢,这个纳兰荣锦看着文弱,实则还是相当有能力的人,赋税徭役里面的纰漏其实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将这件事情给理清楚不说,还给出了相当惊人的治理办法,我很少听到你大哥夸人的,只能说这个纳兰荣锦还是有点东西在的。”
是啊。
纳兰荣锦的才能,是挡不住的。
所以这便是为什么圣上会选择纳兰荣锦,要提拔他重用他了。
这个人自负归自负,令文茵讨厌归讨厌,但其才能旁人也不能不承认。
“如果不是宋程昱是宋家子弟,现在受到重用的也不见得是谁了。”
文茵呐呐了一句。
杨美钿会心一笑:“哟,这就要为你夫君鸣不平了。”
文茵微微叹气。
近日的事情,杨美钿也都听叶良阳说过了。
她道:“圣上要做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宋家现在也反应过来了,便是这自查自纠的事情拿出来,也是伤宋家八百,损了圣上一千,可有什么办法,圣上忌惮元老,要提拔新臣培养自己的势力。”
这就是为什么官员们都喜欢信命呢。
因为自己的命运根本就不是和能力相关的。
能力固然重要,但再怎么重要也抵不过掌管皇权之人的一句话罢了。
文茵和杨美钿正说着。
楼上包间里,偶然下来了一群人。
为首满头的朱钗玉甸子,锦衣华服之人,则是文雯。
在她的身后,跟了一众大大小小的官员夫人。
其中有正室也有妾室,她们谄媚阿谀的模样,便是隔着这几桌,杨美钿和文茵也注意到了。
“纳兰荣锦刚正不阿的,那些官员眼看没办法贿赂纳兰荣锦,就去巴结文雯了,也就文雯能做得出这种事情来,若纳兰荣锦知道这事儿了,我到底看看纳兰荣锦还会不会要她。”
杨美钿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文茵也偏头望向了那边,道:“如果纳兰荣锦知道了这事儿,你觉得他真的会不要了文雯?”
杨美钿一顿:“这……你不会真的想告诉他吧。”
文茵点了点头:“我想告诉他。”
杨美钿劝解道:“没这必要吧,人家家事。”
文茵摇了摇头:“恐怕不是家事,是明目张胆的勾结呢,你瞧她头上的那个玉甸子,眼熟吗?”
杨美钿顺着文茵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颗明黄交加透着翠绿的祖玛。
杨美钿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不是叶家才有的绿翠珠子呢,珠宝店里面的售价几百两一颗呢。”
文茵接着道:“其实不光那玉甸子,还有她手上的金镯子,脖子上的珍珠项链,身上的绸纱,哪个不是贵中之贵,优中之优,比上次我们见到她的时候,姿态是又涨了几分的。”
叶家名下产业众多。
丝绸布匹、金银首饰、胭脂水粉,叶家都有涉及。
幼时,文茵随着叶秀娣在江南生活过好长一段时间。
那时候叶家还没有如今这番鼎盛模样,她便是跟着叶秀娣大街小巷的游走,见识过不少奇珍异宝。
这一段经历,也让文茵锻炼出了一双火眼金睛,什么东西入了她的眼,基本上都能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
上一次周夫人的宴会上,纳兰荣锦的穿着打扮都是素得不能再素了……这文雯倒是敢给自己弄得如此花枝招展。
这里面已然不是江南官员夫人们巴结文雯了,其中自然有礼有钱的关系。
“现在大哥还在帮纳兰荣锦处理江南人事方面的事吗?”
杨美钿点了点头:“对,你想让你大哥转述提醒一下纳兰荣锦?”
文茵摇了摇头:“让大哥去说,纳兰荣锦难免多想,还是不让大哥为难了,且让我想一想……”
思来想去之间。
便成了三个人的局。
叶良阳知道纳兰荣锦的习惯。
有公务在身的时候,午饭时间不会太周折。
所以选择了仙芝楼对面的小馆。
几道素菜、几杯清茶,便是纳兰荣锦中午的饮食。
叶良阳和纳兰荣锦坐下不久之后,文茵便来了。
她一身淡蓝长袖纱裙,头上一个髻用素簪子挽着,清醒淡雅,便是与这小馆的拥挤格格不入。
更是因为她那身姿丽人,而引起了不少侧目。
更别说,她走近的是纳兰荣锦和叶良阳这一桌了,霎时这一小桌,便成了这小馆的焦点。
文茵入座,纳兰荣锦眉间紧蹙,明显不悦。
但他深知文茵和叶良阳之间的关系,便是不悦,也不好说什么,只加快了进食的速度,打算吃完了便离去。
文茵知晓纳兰荣锦对自己的不喜,并没有打算动碗筷。
她端坐在一侧,淡声道:“一碟花生米,一盘清炒莲藕,一份荷叶粉丝煲,纳兰大人吃的清淡。”
纳兰荣锦嘴角下敛,道:“在下日常饮食,清淡家常即可,没有鱼肉,肠胃自然也没有负担,偶觉饥饿,还能警神,致力于公务。”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清高得让你无话可说。
贫寒,不代表身贱,他有自傲的资本,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他自觉这番话得体又优雅,也不落俗套。
文茵微微扯动了一个笑容,朝着纳兰荣锦微微颔首:“纳兰大人,吃的这番素,可想过自家夫人吃喝又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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