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公馆,瞿跃听了任尊佑的话并没有太大反应,虽然他不清楚具体内幕,但大概能猜出缘由,所以,内幕是什么,对他们来说不重要。
不过,看起来有些蠢笨冲动,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任尊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些,也算是有些能耐。
“那人可找到了?”
任尊佑激奋的心情,瞬间凝滞几分,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已经让人根据掌握的消息去找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
“嗯,这事你处理吧,找到人可以自行解决,不用知会我,孙家那里,我们算是受了他连累,该讨的公道不能少,这事也交给你了,想怎么做,掂量清楚,别堕了我歌舞盛会的脸面就行。”
任尊佑第一次被委以重任,兴奋得找不到东西南北,瞬间雄心壮志,连连点头,“瞿爷放心,我肯定会办好,不让你失望。”
“嗯,去吧。”
任尊佑欢喜应下,大步离开,背影都能看出他的雀跃。
蔡奎挑了挑眉,“瞿爷是想培养他?”
瞿跃勾唇,“现在说这个还为时尚早,且看他能走到哪一步吧,任家的人,应该再差也差不到哪去才是。”想到了肉团子,瞿跃嘴角高高扬起,小东西这会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蔡奎有些无语,从来没想过瞿跃有一天能和一个三岁小团子相交甚笃,任家,也算是因为一个三岁奶娃,改头换面了。
别说蔡奎,瞿跃也从没想过。
最开始的相识,起源于他突然兴起,逗弄一个被馋得口水哗哗流的小脏娃。
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任尊佑出了瞿公馆,一股燥热的微风拂来,激奋昂扬的心情瞬间消散了几分,头脑也前所未有的清明。
驻足原地,回忆瞿跃的话,脸上的惊喜逐渐扩大,“这是要重用自己的意思吧?”
越想越觉得可能,任尊佑兴奋得差点蹦起来,肯定是了,没想到啊,做了十来年的小喽啰,突然间翻身了。
虽然高兴,但任尊佑也没被喜悦冲昏头,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那个奶姑姑。
小东西霸道不讲理了点,但确确实实是个好姑姑,任尊佑决定,以后多挣钱,早买房,当是孝敬了。
兴奋过后,慢慢平复下来,思考接下来的安排。
一路回到歌舞盛会办公大楼,找上平时相处得不错的几个兄弟,说了瞿跃委派给他的任务。
瞿跃给他任务,但并没有给人,也没有人员方面的安排,未尝不是在考验他。
任尊佑也有自知之明,那些有能力,有地位的人,他喊不动,自己又是个走后门的,别人肯定不会服他,所以能找的人,也就几个兄弟。
几人都有些不太相信,毕竟这事不算小,他们还都是最底层的小喽啰,怎么可能入得了瞿爷的眼。
要说没有家里的奶姑姑,任尊佑也是不敢相信的,他有自知之明。
偏偏,谁让他命好呢。
唉,这事他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哀,混了几十年,被个奶娃子罩了。
“行了,你们也别猜了,这事千真万确的,没什么阴谋诡计,安心办事就行。货船那事你们也知道大概,现在你们都听我安排,这事要是做得好了,往后我们肯定能一飞冲天。”
小喽啰们都是二十多岁的热血青年,被任尊佑一激,就跟打鸡血似得亢奋,“好,我们都听佑哥的,要怎么做,佑哥尽管吩咐。”
任尊佑是一众人里,年龄最大的,和他同时间来瞿跃手底下做事的,早就升了上去,后来的人,干了几年,也陆陆续续往上跑了。
只有他,干了十多年,还在原地踏步,共事的人,都是些新进的小年轻。
不是他不努力,就是身为任家人的运到这样,那时候是真霉。但凡有人受伤,他肯定是其中一个,但凡有事背锅,他肯定逃不脱。
升职加薪受表扬这些,都跟他没关系,唯一会出头的事,就是替同伴挡刀。
不少人嘲笑他,不但倒霉,还愚蠢,心有不甘,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如今时来运转,任尊佑不得不承认团子的能力,是真的大。不但能让他走后门,还能破除任家的诅咒。
几个兄弟都很给力,任尊佑满意的点点头,这些小崽子虽然能力不足,但胜在听话,这就够了。
“这样,你们两个,去跟紧孙超武,他有任何动作,都回来汇报。你们两个,去医院暗中监视周氏,同样,她身边有任何异常,都及时来报。你们,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猜测那人可能会去的地方,再去找找。”
“好。”几人没有任何异议,商量妥当,就快步离开,干活去了。
紧锣密鼓忙碌起来的,不仅是任尊佑,孙超武和张纵,都行动了起来,他们默契的也都派了人去医院暗中守着周氏。
目前不知道周氏和那人的感情如何,守着周氏,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碰碰运气。
医院停尸房,全祥佝偻着背,双腿蹒跚,表情麻木,双目涣散,推着一具尸体去安置。
颓丧衰败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干脆利落分解杨大强母子,并且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样子。
放置好尸体,就坐到门口抽烟,他知道自己被盯上了,所以不能急。
他也知道周氏被盯上了,所以不能去看。
角落,杨大强母子的头颅已经发臭腐烂,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单人病房里,周氏因为情况特殊,被单独安置。
女警探守在旁边,看她睁眼,递上一杯温水,“喝点润润嗓子,你感觉怎么样?”
周氏这些年被磋磨得狠了,又接连被打掉好几个孩子,伤了根基,身体很消瘦。
原本还算得上是清秀佳人,骨瘦如柴后,看起来生生老了十来岁,干瘪,发黄,眼窝深陷,苍老又凄苦,十分难看。
就着女警探的手,喝了一小口,好似用完了所有力气,躺在床上,呼呼喘气,神情仍旧浑浑噩噩。
女警探叹息一声,同为女人,对周氏的遭遇,她深感同情和愤怒,也怨怪周氏的懦弱,但凡她能强势点,就不会有现在的下场,“你休息一会,我去给你打点热水来擦一擦,天气越来越热了,总是一身的汗,不舒服。”
周氏没有反应,女警探也习惯了,拿着盆子就走。
却没发现,周氏的双眼,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渐渐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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