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来临,漆黑的天幕下,万物滋生,好的,怀的,都如同雨后春笋,节节攀升。
黑影在夜里穿梭,和黑夜融为一体,麻痹了许多视线。
女警探翻了个身,看到周氏睡得沉,没有什么异样,便放心闭上眼继续睡。
锦官城北郊外,两道人影急速穿行。
男人架着女人手臂,身后背了一个发臭的大包袱,走得艰难。
女人双腿发颤,脸色惨白,虚汗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掉落,整个人虚弱得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男人有些担忧,扶着女人停了下来,“莉莉,休息一会吧。”
周莉,也是周氏,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摇摇头,“不用,我们得快点,拿到东西就走,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的,不能多耽搁。”
全祥抿着唇,黝黑的脸颊在黑夜里看不出神情。
沉默了一瞬,伸手将身后的包袱挂在胸前,在周莉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
周莉也没矫情,抖着手脚趴在全祥背上,有了支撑,紧绷的神经放松,手脚开始发软,瘫在全祥背上,浑身难受。
全祥是练家子,体力很好,背着周氏比扶着周氏速度快上不少。
周莉在全祥背上,眼前一阵阵发黑,但她不能晕,她遭了这么多的罪,就是为了这一天,不能晕。在舌尖上狠狠的咬上一口,尝到铁锈味道时,才稍微清醒一点。
两人着急赶路,没有发现身后,跟了几道身影。
夜晚的向阳孤儿院没有白日的喧嚣和朝气,熟睡的孩子和大人并不知道,这里即将迎来一群不速之客。
当初王明带着小葡媞和任天洁偷溜出孤儿院的后山上,全祥背着周莉走在小葡媞他们下山时走过的山间小道。
夏季雨水充足,草木疯长,几天时间,这里的杂草又旺盛了许多,全祥深一脚浅一脚,走得艰难。
周莉打起精神看了眼方位,“快了,再走十来分钟就到了。”
全祥应了一声,继续闷头赶路。
林间照射不进来月光,到处都阴森森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十分恐怖。
好在他们的全部心思都在赶路上,倒是没有被自己吓到。
走完林间小道,树木变得稀疏,月光零零碎碎的洒进来,视线豁然开朗。
周莉拍拍全祥的肩,“放我下来。”
“是这里吗?”全祥蹲下身,缓缓松开周莉,一手虚虚的扶着她。
周莉没有回话,往四周看看了,随即朝着一个方向走。
全祥连忙跟上。
四周都是茂密的杂草,几棵歪脖子树稀稀拉拉的矗立四周,显得很荒凉。从风水学上来开,位置也不是最好的,完全看不出这里藏着一个大古墓。
全祥好几次想问是不是找错了地方,却开不了口,周莉偏执的样子,让他担心。
周莉并不觉得自己找错了地方,她很确定就是这里。
绕着这一片,找了好几圈,终于发现了异常。
“快,这里,阿祥,把这些清理开,就是这里。”周莉指的是当初将小葡媞三人臭得跑出二里地的化粪池。
旁边有一小堆清理出来的干粪藻,日积月累下,十分厚实。
全祥僵了一瞬,到旁边找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埋头将粪藻撬开。
粪藻上面的味道挥散得差不多了,不是很臭,但里面一掀开,一股伴着热浪的臭味迎面扑来,全祥闻惯了尸臭味还好,周莉没忍住,跑旁边去吐得昏天暗地。
全祥拧着眉道,“莉莉,你站远点,我弄好了你再过来。”
周莉这一吐,身体更虚了,无力的点点头,坐到了一旁。
全祥吭哧吭哧刨粪藻,好在他力气够大,平时干活也麻利,半个多小时,终于撬开一个口。
周莉大喜,忍着恶臭上前看了一眼,“挖,把这里挖开。”
全祥又一声不吭的挖,挖到半米厚时,显出了下面的石板。
不用周莉说,全祥自动给撬开了。
石板下面是一个黑黝黝的洞,看不到深浅,不知道里面情况。
周莉大喜,她就说肯定没有找错地方。
“弄个火把丢下去看看。”
“好。”一时间找不到干草,全祥索性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绑在木头上,用火柴点燃,等火将木柴烧透,又接连点了几根,分开困出几个火把,一个一个的往下扔。
落入洞里的火把只有一个带点火星,慢慢的,又点燃了其他,等火光大盛时,两人才看清里面的情况。
洞口不深,也就一人多高,没有台阶,只能直接跳下去。
里面有个够两人并肩通行的通道,也是一人多高,朝着孤儿院相反的方向延伸。
全祥又捡了好些干木柴,既可以做火把,又能当武器,率先跳进洞里,再伸手接周莉,“莉莉放心跳,我能接住你。”
周莉在洞口看了一眼,忍住晕眩,眼一闭,跳了下去。
全祥的力气是真大,即便周莉轻,也有六七十斤,这么跳下去,他接得稳稳的,一点不费力。
给周莉拿了根木柴防身,自己举着火把走前边,“莉莉跟紧我。”
“好,快走吧。”周莉已经迫不及待了,想到以后的好日子,忍不住心中雀跃,以前的一切,都值了。
两人探索着一步步在通道里前行。
洞口,三道人影出现,朝着下边看了一眼。
其中一人道,“我跟着下去看看,一路上会留下记号,你们留一个人在这里守着,一个人回去通知大爷。”
“好,”三人动作迅速,各自行事。
隐藏在不远处树后的任尊佑一行人有些着急,“佑哥,我们怎么做?是跟上去,还是在这里等着?”
任尊佑想了想,瞿跃说全权由他负责,不用知会。
但现在找到了古墓,怎么着都该说一声才是。
里面的财富到底是不是如传言的那般多,也得瞿跃亲自过问。反正不管如何,不能便宜了孙家,等这事完了,他还得去找孙家算账。
“这样,你回去通知瞿爷,让瞿爷定夺,我们跟上去看看。”
“是。”
一人跑走,任尊佑看了眼守在洞口的人,“去两个人,把他放倒,动静小点。”
“是佑哥。”
两人悄声靠近,任尊佑带着剩下的人准备过去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霎时吓得汗毛直立,迅速回身,对上张纵那张扑克脸,跳到嗓子眼的心脏才慢慢落回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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