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逢对手

    
    久笙这一晚睡了一个好觉，前所未有的那种，只因傅寒声的出现，也因为他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
    所以，她是真的相信，也真的听他的话，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在姥姥的病房将就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病房里，只剩下姥姥和正在给她换药的护士。
    至于傅寒声，就像是，她昨晚做过的梦一般，醒过来就消失的彻彻底底。
    所以，她昨晚是在做梦。
    心头意识到这个问题，久笙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样，一下从顶端跌落到低端，剩下的，全是低落。
    「你这么早就醒了？」护士给姥姥换好吊水，给久笙打了一声招呼。
    「不早了。」久笙以极快地速度，把散落地心情收拾好，看了一下时间。
    正好，早上五点。
    「挺早的。」护士是昨晚的值班护士，这会儿，准备出去换班。
    她看着久笙，继续说道，「对了，刚才出去的是你哥哥吧！」
    「哥哥。」久笙的注意力被值班护士的话拉起来。
    值班护士又说：「他说是你哥哥，不过，他刚才接了一个电话出去，大概几分钟，应该就能回来，所以你现在应该还可以继续睡一个回笼觉。」
    所以，昨晚不是梦。
    久笙看着值班护士，想要确认心头的答案的时候，答案就在这时候，自己出现在病房门口。
    「怎么了？」傅寒声听到值班护士的话后，看向久笙，「怎么，起这么早？」
    值班护士转头，准备出去的时候，注意到出现在病房门口的傅寒声，忍不住提了一句，「这不，来了吗？」
    连续几句话，一下将久笙的思绪拉回来，盯着不远处的大活人。
    久笙最终确认，昨晚发生的不是梦，她忍不住说道，「我以为你走了？」
    「怎么会？」傅寒声和值班护士打了一个招呼后，见值班护士已经离开病房。
    他收回目光，走进病房，停在久笙面前，「怎么会？已经说了会在这里陪你，又怎么会突然离开？」
    话音落下，傅寒声动作温柔地揉了揉久笙的发顶，眉眼温柔地看着她。
    一切出现的挺突然的，久笙这一刻有些恍惚，仰头看着他，好半天才找回声音，「你真的不会突然又离开吗？」
    她怎么这么不相信他的话呢！
    傅寒声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沉默片刻后，他温柔地笑了笑，「以后离开之前，一定提前给你打招呼。」
    所以还是会离开！！
    知道这个结果后，久笙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挺低落的。
    「在休息一会儿？」傅寒声见久笙脸色挺难看的，提了一句。
    「没事。」久笙习惯性治愈自己，「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
    傅寒声「嗯」了一声，没在多说。
    久笙想到傅寒声，昨晚一夜没有休息，她忍不住关心他道，「你现在需要休息一下吗？」
    「不急。」傅寒声回，「等会儿，吃过早饭之后，带我去见一下姥姥的主治医生，嗯？」
    久笙不太愿意傅寒声去见王教授，毕竟，见到王教授之后，就有很大的可能性，遇到黎恒川。这就意味着，她以前干的那些事，有很大地可能性，会毫无暴露地暴露在傅寒声面前。
    等到那时候，她是真的没法想象，傅寒声会怎么看她。
    「不了吧！」久笙婉转拒绝傅寒声，「姥姥这边有我就行，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傅寒声看着久笙，语气很温柔，「小久。」
    久笙心慌地一下握紧手，沉默了两秒，她「嗯」了一声，从容地抬头，直视傅寒声。
    态度很是坚决。
    傅寒声见此，也没多说什么，他含蓄地笑了笑，「好，依你的，不过，真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久笙没想到傅寒声会答应的这么快，她愣了几秒。
    后知后觉中，她回过神来，避开傅寒声的目光，「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傅寒声「嗯」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
    久笙错开傅寒声，去了卫生间洗漱。
    等到洗漱完在出来的时候，病房的茶几上，多了几份早餐。
    久笙愣了几秒，后知后觉中，她收回目光，看向站在窗边，背对着她接电话的傅寒声。
    他似乎很忙，忙的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接电话。
    许是，察觉到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傅寒声看向她，她的目光就这么被傅寒声一下捕了一个正着。
    久笙愣了一下，后知后觉中，她垂了垂眼帘，收回目光。
    「等会儿，我就回去，你们先看着她。」傅寒声说完这话后，直接挂断电话，看向久笙，「先吃早饭吧！」
    「你不吃吗？」久笙看了一眼摆放在茶几上的早餐后，看向傅寒声，问道。
    傅寒声愣了两秒，随后从容地笑了笑，「一起吃？」
    久笙没预料过这个结果，可这会儿听到这个结果后，她心头直接涌上几分欣喜。
    想到，傅寒声刚才接的那通电话，她还是有些忍不住问道，「你不忙吗？不会耽误你吗？」
    刚才那通电话，她听着对话，应该挺急的。
    「不会。」傅寒声收好手机，走到茶几的沙发上坐下，将早餐依次打开，看着久笙，「他们会看着处理，不差这几秒。」
    话音落下，傅寒声将餐具摆放好，给久笙的碟子里面，夹了几个饺子，「我记得你一直喜欢吃白菜牛肉馅的饺子，不知道，现在还喜欢吗？」
    说话间隙，傅寒声笑看着久笙，将筷子递给久笙。
    久笙沉默了几秒，安静地走到沙发边，接过傅寒声递给她的筷子，「还行。」
    傅寒声「嗯」了一声，「看来是不喜欢了，不过也没关系，下次买你喜欢的。」
    一句话里面，久笙唯独放大「下次」两个字，也就是说，下次他还会出现。
    心头有了这个答案之后，久笙有些压抑的心情，在这一刻敞亮起来。
    她抿了一下唇瓣，压住快要上扬的唇角，乖巧地「嗯」了一声。
    傅寒声闻言，直接笑了，声音低沉温柔，像是音乐会上合奏的低音提琴一般，一下沁入人的心脾，很是好听。
    久笙听的脸不自觉地有些发烫起来，眼睫微颤，只一瞬，她将自己翻涌而上的情绪尽数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