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符又挥出数剑,受到六道轮回门惊天能量的加持,整个云海都被打出了一个窟窿。周云被老垂榕的枝叶护住在其中,可是它自己的情况也没有多好。凝聚出来的长生桥倒塌,登仙台满目疮痍。苍天囚笼是它的精元所化。天符挥舞的巨剑蕴含仙道元力和大道规则,这样左劈右砍,便是已经伤了它的根基。眼看圣祭的力量即将离他而去,可那六道轮回却是强横无比,连碰到天符也做不到了。
立于天穹的天符道:“周云道友,你拖着这副残躯还能撑多久?不如将归藏曦送给我等,这便放你离去。”周云道:“你母亲没有教过你,不是你的东西,你就不要抢吗?”天符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说道:“道友这是何苦呢?你的族人都死光了,不若就此离去,做个逍遥神仙。”
周云望向四周,身心俱疲。看着这面目全非的平津镇,再也回不到往日的祥和。一瞬间,他想起了自己当年将夜漫天送出,想起了甄子腾道心崩塌之时的惨状,想起了自己不问世事躲在族堂内休养。如此,周云不禁自嘲道:“我立志要做一名能带领大家走向繁荣的族长,便一直遵从灵族的不争;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对比丘抱有希望。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一直以来坚守的,却是个笑话!好在,我还能提前结束这个笑话!”
而这时,天符手中,化为巨剑的幕府圣心开口道:“这世上哪有永恒的族群,亦没有不灭的道;你与垂榕道友经历了上古大战,应该比我们看得开些。你所坚持的俗世之事正如你所说的,是个笑话。我们从人道至尊进军仙道领域,所修的就是个超凡脱俗,只有我们自身才是最重要的。如今你已没有了族长的束缚,那才是真正的逍遥快活呢!不若你和了我们的心,我们亦遂了你的意!”
老垂榕撑着大道伤痛,笑道:“你们自诩超凡脱俗,却不知你们身上穿的,自己用的,就连你们的修为也是在这俗世之中得到的;我等不过是在这俗世之中汲取养分罢了。除了天之外,没有任何生灵可以超凡脱俗。”幕府圣心回应道:“道友你这是要和我等论道吗?可惜我等自有自己的道,任何外力亦不能动摇!”
周云笑道:“既然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那归藏曦,我就更不能给你们了!”“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战了!”说着,天符又肆意的挥舞手中的仙剑。幕府圣心幻化成的仙剑犹如一条暴虐的蛮龙,不断的噬咬着苍天囚笼。其实他们还是畏惧周云手中的归藏曦,万一他利用归藏曦来与自己两个同归于尽,那才是大大的不利。
而陈无矩在回到小阁楼后,便早早地逃离了烬天谷。他的实力更上一层楼,速度亦是奇快,现已在千里之外了。许是感应到了陈无矩的动向,周云松了一口气。他摸着树干对老垂榕说道:“我们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老垂榕笑道:“那就让他们永远留在这里。”说着,它的枝干上的所有铃铛带着红缎凭空飞起。老垂榕的登仙台直接破碎,身体化为能量粒子,随着元神精魄一同注入那一片片鲜红的铃铛之中。
周云双手归于胸前结印,天地规则被他引动,方圆千里的大道符文化为一道道冲天而起的天章地符,犹如锁链一般将这方天地给彻底隔绝。无尽妖兽四处奔逃,生怕被卷入其中。以烬天谷为中心的大地不断向四周塌陷,密密麻麻的大道锁链伸出,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不断吞噬一切生命。一时间天地失色,烬天谷万物静止不能动弹。
九天苍穹也阵阵碎裂,不断塌陷下来,两仙只觉得自身行动变得无比缓慢,此方天地坍塌下来的大道规则就要将它们吞噬。天符与圣心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幕府圣心化为一道神虹融入天符将军的身体。两人调集仙道元阳,又以自己体内的世界之火强行与压在自己身上的规则之力抗衡。
老垂榕哪能如了他们的愿。那红缎铃铛犹阎王之手一般,向着两仙的身体贴去。此方天地已被彻底隔绝,两大真仙避无可避,无数红缎犹如大道神链,牢牢捆住了他们。这满树的红缎都是灵族人许下愿望之时挂上去的;每一节,每一颗,都完全的聚集了他们的愿力,这样的因果之力比任何的大道创伤都要可怕。它会深入神魂与仙体,这是无法消除的。“啊!这是什么能量?”两仙嘶吼着。天符和圣心两大真仙体内的大道之力不断被消磨,神魂好似被万道真火焚烧一般,身体不断崩塌,苦不堪言。
“我们的旅途也走到了尽头!”周云双手合十,而后撑天一挥,无数道道符文冲天而起,将整个烬天谷给淹没。雷雨交加,无数道龙卷风肆虐,黑压压的一片。范围能的一切物质皆被重组。天穹被射出一个大窟窿,天地斩去的大道随着这个虚空窟窿而去。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破之后,烬天谷已经不复存在了。不过却有一道绵延万里的通天巨岳横跨在东越大陆的北部,这座山脉发出禁忌之力直通星海,至尊也无法飞过,是真正的化为了一道天堑将南北大地分成了两半。巨岳一出现,就开始生草长木,孕育生命了;远远看去,好似它原本就立在那里一样,今后也应该会一直屹立不倒。
原来不仅是归藏曦,整个烬天谷以及白云渡这些奇异的地方都是天地规则落下而产生的绝地;周云自知无法将两大真仙留下,便让陈无矩将归藏曦带走,自己则把将要倒塌回归的道则本源化为天堑。
太阳即将落山,黑夜即将起航。陈无矩在东边的千里之外的一座悬崖上坐下休息,回头望着那刚刚诞生的巨岳山脉一阵出神。而此时,他怀中的枫华恋也醒了过来。枫华恋没有出声,只是双手抱着膝盖坐在陈无矩的身边于他一同看着,眼睛还是有些红肿,她倒是没有欣赏日落,应是再告别家乡。
枫华恋将头埋在膝盖处,轻声问道:“我们只是要去哪?”陈无矩回应道:“离开。”“我想家了。”枫华恋抬头望着他说道。陈无矩站起来,望着日落的方向回应道:“我们该回家了,一个新家!”
枫华恋怯生生的问道:“大哥哥的家不是在西边吗?为什么我们要往南边走?那里是比丘的地盘。”“杜日等人知道我要回九洲境的,他们怕是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我们上钩了。先搭上北狄的船,再回九洲。”说着,陈无矩便摊开手掌,伸向坐在地上的枫华恋。
就这样,两人风餐露宿,向着比丘的城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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