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歌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九十二章:苏然身死

    
    苍穹上传来两声龙吟,似乎是给予回应,而后传来那男子意识体的声音。
    “天地染恶,仙不再以人自居。你们妄图长生,独断万古,摆布生灵,终将自食恶果!”
    “哼!大道以天道为尊,生灵以仙为贵!凡夫俗子怎可与我等相提并论?”一道庄严漠然的声音想起。
    而后传来两条石龙铿锵之语:“人法天天法地地法人,从来都是道法自然。你们自诩超脱,妄自尊上,欲要改换天地人尊卑,为大道所不容。如今天心染恶,大道消隐,但是人道依然健在,人皇帝玺已然出世,天地正道有我等护持,你们的长生大梦终将如那梦幻泡影般消逝!”
    “多说无益!今日,就让吾等看看,只剩下意识体的你还有这两条老龙,能够奈我九重天阙如何?”在苍穹下方的钟鸣闻言,不由面露忧色。
    诚如那苍穹上所言,那男子本就只剩下意识体,且早些年将部分意识体本源渡给了自己,如今其的境况,也不知道是否能够与那传说中的‘仙’较量。
    不等钟鸣细想,天穹便是传来大战的讯息。只见整个大雪山的范围都风起云涌,雪石翻滚,树木摧折。在雪窟主殿内的黄老与梁婆二人从之前的天地异变开始,便是一脸惊骇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还好雪窟内的宫殿群紧靠崖壁,山雪冲击下来,无法对其造成影响。
    而关注着这一战的不只是在大雪山中的钟鸣、黄老与梁婆三人。在哪桃源倚人居内的百晓生,在哪未知之地的那名神秘女子,以及在哪断魂峡内夺走人皇帝玺的那只黑色老狐狸等都是抬头望着虚空,似乎是能够亲眼发生于九重天阙上的那场大战。
    天穹上的战斗异常的激烈,于虚空中演化出了风雨雷火,世人皆可看见。
    只听这时,从那天穹上传来数声惊惧:“你怎敢!?”
    “你如此蛮横的借助天地正气之力,尽管实力会极尽升华,短暂恢复如初。但是你自身意识体也会在之后顷刻消散!”
    接着便是有另外的声音劝诫道,但是声音中也是饱含忌惮之色:“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如今天地人分化已成定局,你若愿意归并如今的天道之下,我等也可竭尽全力为你谋得生机,使你复生!”
    随后传来男子意识体悠然一笑的声音:“你们自身都还未超脱生死,居然妄谈为我复生一事?实在可笑。”
    只听九重天阙上的另一个声音急声道:“你如今的状态还作不得死,有希望可以令你再活一世!”
    “可惜我志不在此!生死伦常,乃大道之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男子意识体断然拒绝道。
    “阿弥陀佛!如此说来!施主你当真是要与我九重天阙不死不休?当年我等能将你杀至陨落,如今没了人道护持,仅凭这两条正气所演化的石龙,尽管你手握人道与正道的至宝‘伐仙’长枪。你觉得你还会如昔日的你一般,让我等众仙佛喋血不成?”佛陀庄严肃穆的声音再次想起。
    苍穹上的男子意识体久久不语,随后从云洞中传来其的声音:“今日开天,便是没了生死界限,只求战个痛快。”
    说完后,只见那天穹迸发出灼眼的白光,天地之间似乎有一股股虚无缥缈的力量在往苍穹汇集。
    “如此,也好!昔年天心娘娘与人皇联手才将天地在‘绝地天通’的基础上彻底隔绝,使我等困居于天穹之上。如今天地因你开天而有了一丝缝隙,待将你围杀后,再将人世的人皇帝玺崩碎。便是在无人能阻止我等探求那长生大秘。”
    说完后,天穹上再次爆发激烈的战斗,乌云层峦叠嶂,其间雷声轰鸣,白昼与墨色交替,天地一片肃穆。
    随着战斗,天空中的云层不时被崩碎,从中可以依稀看到那高高在上的宫阙,只见宫阙玉宇大多因为战斗而残缺不全。伴随着的是激烈的碰撞与那仙佛的闷哼惨叫声。
    过了不久,一道仙佛的声音怒吼道:“原来你此行真正的目的在于此!”
    只听男子意识体的声音说道:“借你秘宝一用!等以后有人持伐仙归来,再斩你不迟!”
    “阿弥托佛!施主既然不肯回头,那便只有烟消云散了。众仙佛还请与我一同出手,将其镇杀!”
    “尊佛陀令~”
    随后苍穹之上便是一阵赤芒与白芒争锋相对,使得下方的钟鸣等人不由得捂住了双眼。
    再抬头时,只见天地异常已经消散,伐仙长枪从天空径直的俯冲下来,钉在了钟鸣的身旁。其上雷火跳动,两条石龙的身躯上有数到裂纹,此刻皆都闭目沉睡。而伐仙枪体,更是险些从中折断,不断发出震鸣之声。
    ‘倏~’的一下,只见伐仙长枪便是自己飞入了钟鸣的识海内。而钟鸣自身也是再度出现在了自己的识海中。
    在钟鸣的识海内,伐仙长枪旁,此刻那男子的意识体正站在那里背对着钟鸣。意识体很是虚幻,似乎随时便会消散。
    转过身来看着钟鸣微微一笑,随后将手上的一团光晕打入了伐仙长枪中,蕴养着伐仙的枪体与那两条石龙。
    “这是什么?”钟鸣问道。
    “一种天地秘宝,可以修复万器,蕴养器灵。如今的伐仙器灵,在近千年前随我与众仙一战后,器灵便是崩灭了部分,如今只相当于人类稚童。有了这天地秘宝的蕴养,器灵能够更快的恢复,以后也好给你提供更大的助益!”
    “什么更大的助益?我说了我对天地人之事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我父帅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他的死因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男子意识体摇了摇头:“我之前也说过了,以目前的你来说,还没有能力与资格参与。尽快恢复实力与走上窥天之境吧!要不然你不会懂得你父亲的良苦用心,他在你身上可是寄予了厚望。至于这‘天地人’之事,我依然还是那句话,当你揭开一层层迷雾的面纱之后,到时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望着自身快要消散的意识体,男子没有丝毫在意,而是望着钟鸣郑重其事道:“伐仙既然在我之后,承认与认可了你,那么希望你不要辱没了它。去了北莽后,就尽快去盛京吧。天地的棋盘已经开启,这是人与人之间的对弈,也是天与人之间的博弈。不管你是否接受,你已经成为了这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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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被人吃掉,还是吃掉别人,这就得靠你自己了。可不要让你九泉下的父亲失望才是~”
    眼见着男子意识体已经消散大半,就要彻底消逝。钟鸣不由出声道:“以你的实力,你算是仙还是人?”
    男子没想到钟鸣会有此问,洒然一笑:“我从始自终便只是一介‘凡人’而已。”随后便是叹息道:“只是人心思变,如今的仙已经不再认为自己是人了。”
    说完后男子意识体便是化为了荧光,彻底消散于钟鸣的识海之中。而随之的,钟鸣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些似乎属于自己,但是又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不由再次回想起那男子曾对自己说过的话来:“你是我,但是我不是你。”
    在男子意识体彻底消散后,一旁的伐仙不断震动悲鸣,宛如哭泣的孩子一般。
    看了眼伐仙,钟鸣此刻明显心事重重,随后便是退出了识海内。抱起一旁仍在昏睡的苏然,便是走出了屋内,来到了主殿。
    只见这时,黄老凑上前来,问道:“钟小子,就只有你两出来?那...那位娘娘呢?”
    梁婆也是急忙上前询问。
    于是钟鸣将天心娘娘的所作所为如实说了出来,不过确是没有将那男子意识体的事情说出来。因为他确信,能够听到天穹对话的人应该只有自己,盖因自己的意识体有一部分来自那名男子。而黄老与梁婆应该只是看见了天地异像,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闻言后的梁婆神情悲伤,天心娘娘最后一缕神魂于世间消逝,便是意味着天心宗彻底的没落了。
    看着钟鸣怀中的苏然,梁婆也是叹息一声,可怜的娃娃,纵使有天心娘娘神魂最后的护持,也只有数日的性命了。叹息之后,便是与钟鸣黄老道别,御空向着远方飞去。这里发生的事情,她也要高于另外一些人,再共谋接下来的行事之法。
    而黄老在知道苏然只有几日可活之后,便是定在了钟鸣声旁,作不出声来。
    钟鸣紧了紧抱着苏然的双手,对着黄老轻声道:“黄老,我们先行回去吧,到时候再从长计议。”
    ......
    翌日,黄老居所内。
    此时的苏然已经是醒转了过来,在知道自己命不过数日后,其并没有惊慌,反而是一脸平静的接受了下来。这使得钟鸣一怔,不过却又是心中一堵。
    而黄老则是焦头烂额地拿着本古医典籍冲了进来,见着苏然这幅模样,不由眼中湿润,说道:“丫头!你放心,你黄爷爷我一定会找到救治你的方法。”
    苏然摇了摇头:“黄爷爷你不必为我殚精竭虑了,我从小便知道自己活不长久,心中早就有了随时丧命的准备。”
    黄老想要说的话一顿,随后一叹,一副自我埋怨的模样便是又出了去。
    钟鸣来到院前,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黄老,心头也是沉重。
    黄老明显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自顾自的说道:“苏丫头自小便是患有先天顽疾,可谓是绝症。其父母为了救治她的性命,于山中采药时双双坠入了那崖下身死,从此便是跟着我那老友相依为命。但是天不怜惜,在丫头四岁之时,我那老友也是逝去。从此丫头便是孤苦伶仃的过活。”
    “我也曾想要将其接过来,但是丫头从小性子倔,不愿意离开那山中祖屋,向来是只有在哪里她才能感受到亲人的温暖吧。于是后来我便是送了一只小狗过去与丫头为伴,那小狗便是现在的阿青。然后也时常过去探望,教丫头医术。而丫头也没有让我失望,小小年纪便是医术了得。后与我一同在这乡里乡间和那城里行脚医治病人,倒也是有了名声,受人尊重与爱戴。”
    “这么些年来,我从未断过寻求医治丫头先天顽疾的办法,但是还是茫然无序。原本听闻了天心貂的踪迹,想要抓住一试。不过在你诉说了天心娘娘的事情后,我便是知道,就连曾经是仙的天心娘娘都束手无策,更遑论是一只畜牲了。”
    “如今我已经是毫无办法,实在是愧对我那老友与侄子侄媳他们啊~”
    黄老面色惨然的唏嘘一声,眼中湿润,任谁眼见着自己视若孙女的人即将逝去,心中定然都不会好受。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每一个老人都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钟鸣默然,他的心中此刻也是堵得慌。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苏然面前表现得太过压抑与悲伤,那只会让她感到不适和难过。于是将心中想法说与黄老听,黄老也是答应了下来。
    午时,钟鸣将苏然从房内拉了出来,坐于桌椅上。只见这时,黄老一副喜笑颜开的端着一钵肉香浓郁的鸡汤出来,后又从灶房内端出几碟小菜。
    对着苏然高声道:“苏丫头!怎么样?老头子许久没有下厨,这手艺可还行?”
    苏然闻言一笑,说道:“黄爷爷的做菜的手艺一直都是极好的。不过苏然还是最喜欢黄爷爷小时候为自己煲的那碗肉粥。”
    黄老摆手一笑:“嗨!今日屋里没有那山猪肉,等明日我去张猎户家去要一点,到时候保管为你煲一锅香喷喷的肉粥!”
    钟鸣在一旁一笑:“那小子我可就是跟着有口福了?”
    黄老没好气的看了钟鸣一眼:“什么口福?你小子难道还想不劳而获?那可没门!这砍柴烧火的功夫你是没跑了。”
    钟鸣无奈一笑,看着苏然道:“苏姑娘,你看这黄老!就跟哪奸商似的,不肯与人便宜。你可得嘴上多叨一下他才行。”
    苏然掩嘴一笑,随后便是收起了笑容。仔细打量着钟鸣与黄老,看着他们在一旁如家人般吵闹。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家人般的温暖。
    心中没有悲伤,反而是庆幸的,在生命的尽头,能够得到自己一直以来都不敢奢求的东西,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一时间眼中含泪,喜极而泣。
    钟鸣与黄老见此,连忙手忙脚乱的问候关心起来。苏然将脸上的眼泪擦拭,随后笑着解释道:“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所以不由自主的就...”
    黄老与钟鸣对视一眼,眼中沉重,但是面上却是表现得轻松自在。
    看着一旁一个劲个儿为自己夹菜的钟鸣,望着其温润的眼眸,苏然心头一颤,不过赶忙将那股情绪压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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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三人温馨地度过了三天。而在第二天的时候,黄老也是依据承诺为苏然熬了一锅肉粥,惹得苏然一阵高兴。或许是在向张猎户家借肉时说漏了嘴,一时间苏然活不过数日的消息便是在这乡里乡间传了出去。导致每天都有大量的乡民提着肉食聚集在黄老的院门前想要探望。那些曾经得到过苏然救治的人,诸如杜二郎、赵铁柱他们,尽管腿脚不便,但是还是不远万里的翻过几座山头走了过来。
    这些人来到院门前后,便是被钟鸣与黄老驱走,并且叮嘱了一些事情,示意他们像往常一样便可,不要给苏然心中添堵。
    乡里的众人在黄老这里得到确认后,皆都眼眶湿润起来。更有甚者,直接在院门处大声哭泣。被黄老一顿喝斥,生怕屋内的苏然听到了。
    三天过后,苏然的身子也是每况愈下,起初还能够下地行走,如今却是下不得床,整个人气色虚弱,也没有胃口,连菜粥都喝不下去。且在床上时不时会虚弱的痛呼嘤咛,看的钟鸣与黄老分外难受。黄老更是在无人处老泪纵横,暗自流泪。
    夜里,黄老将一脸疲色的钟鸣叫了出来。钟鸣这两日每日每夜都守在苏然的病床旁,不敢离开半步,更是没有休息,生怕苏然出了什么变故。
    来到院落,只见黄老整个人都显得老态龙钟的样子,如今心力交瘁,也无怪乎他会如此。
    对着钟鸣沉声道:“我观苏丫头的气色与面貌,怕是捱不过明日午时。我有一事想要求钟小子你。”
    钟鸣一怔后,说道:“黄老但说无妨,只要是我钟鸣力所能及之事,定然做到!”
    黄老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其实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苏丫头已经对你暗生情愫。”
    钟鸣眼神闪烁,不语,
    黄老接着道:“我不求你也对丫头有那情爱之情,只求你能够在她最后一刻陪在她身旁。好让她了无遗憾、安详的离去。你能答应我吗?”
    钟鸣哑然,随后说道:“我对苏姑娘的情感...”顿了一刻后继续道:“我答应黄老便是。”
    黄老欣慰的点了点头:“那么你们便启程吧,苏丫头以前便与我说过,想要去一处长满绚丽山花的地方。如今那处地方已经有了,只是在离这很远的地方。现在启程,在明早之前应该是来得及。”
    钟鸣怔愣后,便是也没有说什么。回屋背起此刻轻如鸿毛,正陷入昏睡之中的苏然,依循着黄老给的路线,举着火把便是朝着那山上走去。
    只见那山道上此刻竟然火光通明。每隔一段距离便是有一位乡民举着火把,像是特意在为钟鸣指路一般。钟鸣没有犹疑,将背着的棉被裹得更紧了一些,让苏然不会在这寒夜里受凉,便是沿着火光通明的山道走了上去。
    每经过一位乡民,其都会默默的注视着钟鸣背后昏睡的苏然,眼中有感激,也有伤感。
    到达山顶时,天已经开始白亮。只见这里到处都开满了那姹紫嫣红的山花。看着脚下的新泥,便是不难猜出,这山花都是乡民们自发上山采集后移植过来的。
    钟鸣眼中湿润,乡民的情感质朴,转头望着依然在熟睡的苏然,来到崖畔的花丛中坐下,将苏然抱于怀中,望着远处那山间迷蒙的白雾与云层怔怔出神。
    过了没多久,只见怀中的人儿传来一声嘤咛,苏醒了过来。
    苏然虚弱的睁开双眼,望着眼前的钟鸣,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眼中有所疑惑。
    钟鸣见苏然醒来,低头轻柔的捋了捋其的秀发,说道:“这时乡民们为你栽种的花海,喜欢吗?”
    苏然再次艰难地环视,随后看着钟鸣眉眼一弯:“喜欢的。”
    看着面色泛白的苏然,钟鸣怜惜一笑:“等下便是日出了,我们一同看那太阳自云海中升腾可好?你可别又像之前一样,不打招呼的又睡去了。”
    苏然望着抱着自己的钟鸣,眼中湿润。
    钟鸣用手将苏然眼角的泪珠抹去,调笑道:“怎么就哭了?像一个小孩子似的。”
    苏然转而一笑:“从哪大雪山出来后,我便是多了许多记忆,关于天心娘娘。我不知道我是她,还是我是我。亦不知道你是他还是你就是你。这使我很苦恼。”
    钟鸣闻言,收起了笑容。认真地看着苏然,柔声道:“你就是你,我也就是我。我们都不是别人,不要多想。”
    苏然虚弱的喘了口气,低声道:“真的吗?以前每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总会心中悸动的,总会有一股令我害怕的情感出现,这应该是她的情感吧?亦如现在一样,我看着你,总是心中欢喜的。这都不是我自身的感情对吗?”
    钟鸣怔神,环着苏然的手一颤。望着其疑惑求解的眼神,怔愣了许久,方才说道:“可能是吧!”
    只见钟鸣怀中的苏然像是舒了口气般,眼中开始模糊迷蒙,喉间哽咽不清的说道:“那...那便好,我怕如果是我自身的情感的话,会...让你感到不适呢。如此就好。”说着嘴中的粗气越发的明显起来。
    钟鸣听了后眼神一颤,眼眶有些湿润,将抱于怀中的苏然紧了紧,看着已经开始泛着金色的天边,对着苏然强自笑道:“你看!天就快亮了,太阳已经出来了,这漫山的山花都在等着与你一同见证这一时刻呢。”
    苏然眼睑半阖,只感觉睁开眼睛都好费力劲儿,嘴上尽力拉扯开来:“那天边的云霞真...好看呢...真想一直看下去……”语气越来越弱,说完后眼睛便是闭拢了起来,鼻翼上也再没了生息。
    钟鸣感受着苏然垂落无力的手,闭目,抽噎着喘息了几声。望着天边的初阳,双目中不由得流下泪来。
    就在这时,从哪灌木从内,走出一位位乡民,看着此幕,皆都沉默,眼中含悲。
    一旁的黄老见着如此,也早已经泪流满面,无法言语。
    太阳照常升起,云霞依旧绚烂。但是于乡间百姓们来说,他们却是失去了一位救死扶伤的仙女;一位出现在自己身旁,早已经习以为常的亲人。
    正在这时,只见数道惊呼从乡民口中响起,将一旁的黄老从自我的悲愤中惊醒过来。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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