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快到了午时。只见那袁大山等人被那岑长青从客栈内亲自引了出来。来到了拒北城中心繁华地段的‘凤回阙’处。
凤回阙矗立在拒北城城内的湖亭中央,由三琼楼玉宇组成。居中靠后的那一栋楼便是主楼,而在那主楼的阙顶,林苍生此刻正坐于桌席的首位,等待着袁大山等人的到来。
只见袁大山对着侍从招了招手,说道:“都准备好了吗?”
侍从躬身道:“大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他们进来了,便别想着再出去。”
林苍生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些养私军的财宝,除了心腹之人外,知道的都得死。这样才能够安他的心,让他不至于提心吊胆。
而另一边,自从袁大山等人出发后,那女子的手下便是传来了消息。此刻女子也正带着人马赶去那凤回阙,准备伺机而动。
而钟鸣则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失去武境修为的自己前去只会徒增累赘,况且在这城内,自己还要去寻一个人,也不知道这么多年,那人还在不在拒北城。
女子原本想要留下一名高手保护钟鸣,却是被钟鸣拒绝。他认为林苍生今日设下鸿门宴,定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还是将手下高手带足的好。这样也有利于行动。
为自己找了一件裘衣披上,将面庞隐没在兜帽中,便是出了门去。
沿着以往的记忆,有意识的躲过路上的行人,便是来到了一处裁缝铺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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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缝铺子生意冷清,在门前特意支了个棚子,供来修补的客人闲坐。
而在那棚内,此刻正坐着一个貌似中年的男子,男子面容俊逸,但是穿着极不将就,浑身短衣短裤加布鞋,在这大冬天里也不嫌冷。此刻正拿着自己的酒葫芦喝酒,时不时会将目光投向那裁缝铺子的屋内。
而此人正是那百晓生中的二夫子,也是桃源中的二师兄,百晓生的两大亲传弟子之一‘陈不臣’。
在那连家堡,钟鸣曾与其有过一面之缘。
钟鸣对于陈不臣的印象极深,毕竟是面对暗流杀祖也是怡然不惧的一个人物,其实力多半高深得可怕。不过当日观其行为举止,倒也是个洒脱有趣的人。
钟鸣自顾自的来到陈不臣的身前坐下,将桌上自己身前的碗推了出去,推至陈不臣的身前。便是看着陈不臣没有说话。
陈不臣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这个小子,不由心中一乐。从钟鸣方才在一旁打望时,他就发现了钟鸣。只是这钟鸣弱小,他也没当回事。在这拒北城内,也就裁缝铺里的哪个家伙才能够胜自己一筹。
哪成想,这小子居然就这么怡然自得的坐在了自己的身前,浑然无所畏惧。且还理所应当的将茶碗推至了自己身前,盯着自己的酒葫芦不眨眼!!?
与钟鸣识得自己不同,陈不臣压根就没想起钟鸣这号人。
不过陈不臣想来是随心所欲,心间觉得有趣,便是应了下来。将手中酒葫芦对着钟鸣推送过来的茶碗一倒。酒水溢出,酒香满巷。
“兄弟今天倒是好有口福,这可是我那五师弟精心酿制的‘玉虚药酒’。乃是其‘抱朴子’三酒之一,称为仙酿也不为过!连我那糟老头师傅都爱不释手。”
钟鸣将装着酒水的茶碗接回,酒香幽幽,一啄一饮间回味无穷,如同神游太虚,使人留恋。
“好酒!该当得起仙酿的名
讳~”钟鸣睁开双眼,不由赞叹。
陈不臣眉见这喝了酒后浑身无事的钟鸣,眉头一挑。这玉虚酒对于没有达成上人的人来说,可是滴水就醉。连那逍遥境的高手也是坚持不过一碗,这面前的小子,浑身没有一点真气与真元,居然仅仅凭借肉身与意识硬抗了过来?这着时让陈不臣心中惊讶,同时也觉得愈发有趣。
“天地之大,果然是有趣得紧。等回来桃源,定要让桃源内的师弟师妹们多出来走动走动。终日都待在那桃源内,也不嫌闷得慌。”陈不臣心中想到。
“不知小兄弟来此所为何事?”陈不臣向着钟鸣举了举酒葫芦,问道。问完后,便是兀自饮了一口,不由酣畅淋漓的呼出了声。
钟鸣此刻只是微微一啄,方才已经是了解到了这酒的霸道,险些就将自己醉翻,如今也是不敢多喝,还是谨小慎微,渐入佳境的好。
“小子前来寻着裁缝铺的裁缝,不知兄台又是为何在这?”
陈不臣洒然一笑:“巧了!我也是来寻这裁缝的。只是这裁缝脾气臭的很,硬是将我晾在了外面三天,就是不肯出来见我。要不兄弟你出出招,让那裁缝出来一见?如若真出来了,那兄弟你可是帮了哥哥我一个大忙,到时候哥哥自有回报。你看如何?”
说道那裁缝,陈不臣心中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心中又无奈,自己又打不过他,若是惹得其不高兴,怕是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钟鸣没想到这陈不臣这么一个武境高深之人,居然在这碰了壁。不由得对裁缝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要说钟鸣为何认识这个裁缝,还要从其父钟楚河说起。昔年钟鸣随父从军,在深入羌境北原之时,被人埋伏,险些丧命。深受重伤才得以逃脱,但是人也是昏睡不醒。钟楚河便是急忙将其接走医治。
等醒来之时,便是身处在这裁缝铺内。而救治自己的正是这裁缝铺的主人,自称老裁缝。
从此钟鸣便是在其身边调养了一月有余,期间也与这老裁缝熟络了一些。这裁缝终日神龙见首不见尾,整个人颇为瘦弱,脸上皱纹很多,黑斑明显。
在钟鸣离开之际,曾对着钟鸣说过,要其日后有空再来这里一趟。只是后来的钟鸣在父帅的安排下便是入了罗睺,最后更是成了那七杀星的宿主,便是没了时间来这拒北城履约。直至后面王府覆灭,就更是没有机会了。而在期间,那老裁缝也是一次都没有主动显现过。
钟鸣见这陈不臣都被拒于门外,也不知道自己成不成,更不知道这老裁缝是否还记得当年的约定。
起身来到裁缝铺门前,对着幽深黢黑的门内喊道:“老裁缝师傅,钟鸣前来履约,还请出来一见。”
陈不臣瞧见此,心想没戏。还履约呢,自己这有裙带关系的人都被拒于门外,那老裁缝怎么可能因为一个黄口小儿的约定就出来?
那成想,陈不臣喝进去的酒水还没有咽下时,在那钟鸣的身前便是无声无息般出现了一个隐于斗篷内的老人。正是那老裁缝,也是陈不臣苦苦等待的那个人。
瞧见老裁缝被钟鸣这么一喊便是出了门来,陈不臣口中酒水喷出,一脸的不敢相信。若是桃源内的五师弟‘钱圆圆’见到自家二师兄如此糟践自己精心酿制的美酒的话,怕是立马会与其分说分说,更不济就是走过一场。
陈不臣此刻也是立马从长凳上跳起,来到老裁缝的身前,一脸谄笑道:“前辈!你可出来了!之前要是晚辈
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直说便是,何至于将我晾在外面这么久?这天寒地冻的,可怕晚辈给折磨坏了~”
老裁缝瞥了陈不臣一眼:“一个窥天境的人,还这么没脸没皮,是跟着你那师傅学的吗?”
“啊啟!”此刻正云游在东蛮十八国中某神秘之地上空的百晓生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心中怪异:“是谁在念叨老夫我?”
不等他细想,从下方便是传来一道雄浑的声音:“不知上方乃是那位道友,何故闯我宗门?难道你忘了天人之约?想要与我等开战?”
百晓生闻言,摇了摇头,口中轻喃:“聒噪!”。
随后便是瞪了下方某处一眼。只听得一声闷哼,那道声音便是不敢再多言。
百晓生见此,也没有不依不饶。心中暗想:“都怪那谁在背后议论老夫,要不然何至于让我忘记隐匿身形与气息,被这下方的小辈发现。”
想着便是继续横渡虚空,向着东蛮十八国的海外飞去。
......
回到拒北城的裁缝铺子。
陈不臣听了老裁缝所言,不由干笑道:“前辈,晚辈一项光明磊落,修心不修行,怎么会与那腌臜老头学?要学也得跟前辈这般高风亮节的人学才是!”
为了攀交情,陈不臣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听了陈不臣可以讨好的话,老裁缝面色不由好了一些,特别是听了其称呼百晓生为腌臜老头后,心情更是顺畅。
而百晓生此刻则是一路喷嚏不断,心中愤愤:“一定是陈不臣哪个小混蛋又在编排为师。等为师从海外打回来后,看不把你一顿收拾!”
而这边的陈不臣则是顿感心中恶寒,背脊有些发冷。心中发虚:“这番说辞只是权宜之计!权宜之计!...师傅,我绝对不是故意这么说你的!”
老裁缝虽然心情好转,可是依然不待见这陈不臣:“你方才问你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若我指出来了,你可是会改?”
陈不臣闻言连连点头。
老裁缝便是不客气地说道:“你来到这里出现在我面前便是最不对的地方,如此,你便是赶紧离去吧!”
陈不臣一时目瞪口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话了?
而钟鸣在一旁则是忍俊不禁。
老裁缝没有再管陈不臣,而是转头看向钟鸣。说道:“没想到你这个小娃娃还记得当年的约定,难能可贵!”
钟鸣汗颜:“当年实在是发生了诸多变故。本应早点来前辈这里履约,却是耽搁了这么些年。钟鸣心中惭愧!”
“钟鸣?拒北城?”一旁的陈不臣闻言,心中嘀咕。同时想着桃源内传出来的信息:好像师傅他老人家让众师弟师妹出来寻找的那人也叫钟鸣,并且还是镇北王的儿子,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位小兄弟?
老裁缝自是知晓这些年发生在钟鸣身上的变故,也没有多言。想着钟鸣的父亲钟楚河当年对自己的苦苦哀求,心中不由一叹:“到底是‘天授人权’还是‘人定胜天’?在这盘棋局上,你甘愿自己被蚕食,也要蕴育出来的这条幼龙。究竟能否在这盘棋局之上走出活路?”
“罢了!罢了!既然‘伐仙’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我也便在这棋盘之上走出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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