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娘凶猛

一百五十四 出游谈心

    
    白大方走入房间,费桑瑜已经趴倒在圆床上呼呼大睡。她换上一身睡衣。原本的毛衣,长裙,白绒长袜邋遢地丢散一地。
    费桑瑜的生活总是乱糟糟,以前聘保姆,最近遇上珊草,海豚姑娘为了报恩,对她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从洗衣做饭到穿衣洗头,基本上包办了一切。
    白大方弯腰捡起散落在地的衣物,整理好放到床头,布料上残留有姑娘余温,带着她那淡淡的青草体香。
    他轻戳费桑瑜的粉嫩脸颊,确认姑娘睡死后转身来到房间落地窗前,扯开窗帘,远方是偌大的高尔夫球场。
    这几天度假村内高尔夫球场封闭,闲人不得入内,白大方用脚想也能猜到原因。
    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望远镜,放眼眺望而去。
    满脸文气的费禅耘被众人簇拥,他正和一个年轻女子有说有笑,二人举止亲昵,关系绝非一般。从外貌来看,那女子模样生得秀丽,年纪应该比费桑瑜大不了几岁。
    老丈人玩得还真花。
    白大方在心头笑笑,继续观察。只见费禅耘打进一个好球后,身旁人立马齐刷刷鼓掌,白大方隔着老远,都仿佛能听见人群中的奉承话。
    进球后的费禅耘休憩片刻,身旁服务人员递上饮品毛巾,众人跃跃欲试上前攀谈,费禅耘环视一圈,指向一个白大方认识的熟人。
    “程道义?”
    白大方心里嘟囔一声,着实没想到那射击场老板会在这,直感叹他人脉可真宽。
    尚禄将白大方的行踪消息卖给彭常安,说明这四品捕头和彭家来往密切,程道义贿赂他,估计也有彭家的份。
    眼下他又在费禅耘身边晃悠,还真是哪边都不落下。
    白大方瞧程道义和自己老丈人嘀咕个没完,越来越好奇他到底做的是啥子买卖?
    交谈到最后,二人一起哈哈大笑,看来是谈妥了事情。
    费禅耘正高兴地准备打第二杆,有人迈步入场,将白大方的那份“包裹”递到他面前。
    打开包裹,费禅耘神情呆滞片刻,提起高尔夫球杆奋力一摔,吓得周围人鸦雀无声。
    “大方,你看啥呢……?”
    才睡了不到半小时,费桑瑜迷糊醒来。一开口,给白大方吓得手一哆嗦,望远镜掉落在地。
    “没啥!”
    白大方重新拉上窗帘,回头憨笑:“你不多睡会?”
    “嗯?”
    费桑瑜好歹是干捕快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男人举止动作明显是心里有鬼。尤其地上那望远镜,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睡眼惺忪的费桑瑜手脚并用爬到窗前,捡起望远镜,哼声命令道:“让开,给我也看看。”
    “没啥好看的。”白大方试图敷衍。
    费桑瑜根本不听,直接起身扯开窗帘,拿起望远镜开始眺望。
    渐渐地,费桑瑜脸色越来越不对劲。
    白大方讪笑道:“桑瑜你听我解释,我……”
    费桑瑜放下望远镜,勃然变色,愤慨地咬牙切齿:“白大方,你!”
    “对不起桑瑜……”
    “对不起?那意思你是故意的!”
    “我有苦衷,你先冷静……”
    “流氓!”
    费桑瑜抬起望远镜往白大方身上奋力一砸,红着脸扭头重新爬上床榻,将整个身体埋进被窝。
    “诶?”
    白大方脸色一僵,嘴角微微抽搐,重新拿起望远镜眺望。
    费禅耘早已离开高尔夫球场,场内空无一人。
    不过将视线向左平移百米,可见一处露天泳池。在这深秋寒日,池内还有“女菩萨”在拍摄写真,甚至根本不介意旁边还有摄影师,直接换起了衣服,给白大方看得流连忘返。
    “你还看!”
    一个枕头砸来,伴随女捕快的怒吼。
    “不看了,不看了。”
    白大方长松一口气,扯上窗帘,一个鱼跃直接钻进被窝。
    “你离我远点……”费桑瑜平移拉开距离,只怕白大方看了别的女人后兽性大发,害得她遭殃。
    白大方打了个哈欠,安稳的闭眼躺下:“我也得睡会。”
    费桑瑜迟疑稍许,见男人好似真只打算睡觉不睡人,心里又有点空落落的,亦步亦趋,试探着重新靠近。
    待二人肌肤相触的瞬间,白大方猛地暴起,一个饿虎扑食,直将费桑瑜搂进怀中。他粗糙的手掌从费桑瑜柔嫩腰部滑入睡衣,逐渐向上攀爬而去。
    “别……”费桑瑜细声蚊嗡,红透了脸颊。
    感受到姑娘身躯颤栗,白大方挽抱着她头紧贴自己胸口,轻柔道:“我抱着你睡,不干别的。”
    费桑瑜仰头,弱弱询问:“真的?”
    “真的!”
    这话白大方说过两次,第一次是高中时某天大雨,一身淋湿的胡雀儿在白大方家洗了个热水澡。
    她回不去寝室,只能在男朋友床上将就一晚。
    那天,大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打湿了整张床单……
    不过今天,白大方还真只是单单抱着费桑瑜睡了过去。直至太阳开始西落,白大方迷糊睁眼,舒爽地打上一个哈欠。
    低头瞧去,费桑瑜正愣愣地望着他,娃娃脸上压沾着发丝,粉里透红的脸蛋让他想啃上一口。
    目光下移,姑娘睡衣扣松开到第四颗,雪谷内的光景隐约可见。
    “起床了!”
    费桑瑜察觉到白大方目光,害羞地将人推开,转身扣上睡衣。
    “走吧,出去吃个饭,顺便看看埗原古都夜景。”
    白大方下床走进洗手间,简单洗把脸,再一回身,费桑瑜已经换好衣服。
    她重新穿上一身灰黑运动装,单调寡味。
    白大方笑问:“那衣服咋不穿了?”
    “我嫌麻烦……”
    费桑瑜羞愧低头,没珊草帮忙,她一个人根本穿不来复杂的裙装。
    “也好。”
    白大方倒是乐意见费桑瑜穿得简单点。姑娘打扮太精致,像个好看的瓷娃娃,他“欺负”起来都得收敛着点,生怕给弄碎咯。
    二人出门,问度假村租了一辆灰黑轿车,由白大方开车,驶向埗原城。
    “埗原还挺大的,你有啥想去的地方吗?”一过收费站,白大方迷失了方向,询问起费桑瑜意见。
    “不是你喊我来旅游的吗,还问我?”
    费桑瑜埋怨地看向男人,别说埗原了,盛都她都没逛明白过。
    除去小时候一家三口出门游玩,她算是人生第一次主动出门旅游,还是和一个对她图谋不轨的男人。
    白大方尴尬笑笑,他心思可不在旅游上,自然没去做准备。
    不过东西已经递给费禅耘了,他现在只需等待老丈人的回馈反应,多出的时间陪费桑瑜逛逛,自己也能放松一二。
    白大方转动方向盘驶向一旁服务区,借口道:“平常这种事都有雀儿操心,我确实给忘了……”
    费桑瑜呆了呆,眼眸低垂,一言不发地拿出手机开始翻找旅游攻略。
    男人不会喜欢女友提前男友,尤其拿对方和自己做比较。
    听着女友一口一个“他以前如何如何”,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
    女人同样,何况白大方嘴里的还是现任。
    白大方在服务区商店买上两瓶水,重新返回车内。费桑瑜已经查好攻略,调出一家老字号面馆的地址导航。
    车辆发动,费桑瑜往后一瘫,抿了抿嘴,显得无精打采。
    白大方打趣道:“咋了,查个旅游攻略还给你累着了?”
    费桑瑜扭头凝视着车窗外的后视镜,喃喃问道:“大方,你为什么喊我一个人出来旅游,明明你家里还有……”
    “还有什么?”白大方明知故问。
    “还有那么多女人。”费桑瑜小声嘟囔。
    白大方平视道路前方,手指轻轻敲打方向盘:“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在我身边待着,我觉得舒坦,所以就想和你一起出来走走玩玩。”
    半真半假的话,白大方说得无比自然。
    “就这么简单吗?”
    “你还想要多复杂?”
    车辆在红绿灯前停下,白大方望向后视镜,一辆黑色皮卡和他们隔着两个车位。
    对方的跟踪技术并不高超,就连学过一点反跟踪的女捕快都察觉出异样。她立马放下心中惦记的情情爱爱,紧张地告知白大方:“大方,我们好像被跟踪了。从度假村出来后,那辆皮卡一直跟着我们。”
    白大方淡定道:“去埗原的路就这一条,凑巧罢了。从度假村出来,不就是去城里玩吗。”
    “是吗?”如今在白大方面前,费桑瑜几乎没有主见,半信半疑地挠了挠头。
    “走了!”
    绿灯亮起,白大方一脚油门踩下。
    跟踪的人肯定是费禅耘吩咐的,白大方丝毫不担心对方有恶意,毕竟费桑瑜可就在他身边坐着。
    白大方估计皮卡上的人只负责将他们的实时动向告知费禅耘。
    从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走到今天,费禅耘自然是处处小心谨慎。不清楚这“女婿”的底细前,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来到费桑瑜定位的老字号面馆,和大多数网红店一样,门外排成长龙,几乎堵塞了整条街道。
    费桑瑜一瞧见,立马犯难,转头看向一旁冷清的火锅店。
    “大方,要不我们就随便吃点?”
    白大方也没兴趣排队,和费桑瑜走进火锅店落座,点了个鸳鸯锅的双人套餐。
    一下筷,白大方立马明白这火锅店生意冷清是有原因的,廉价火锅底料在超市估计也就十元一包。
    不过费桑瑜还是吃得津津有味,手里一双筷子在锅内进进出出,嘴里呼着热气,挺拔白皙的鼻尖上冒出点点汗珠。
    白大方夹一块牛肉,笑着吐槽道:“要是雀儿在,今天就算排两个小时,她都得吃上一口那家的面。要是我让她来吃这垃圾火锅,她能和我生三天闷气。”
    费桑瑜正咀嚼着滚烫的土豆片,赶忙喝下一口冰阔落,呼气问:“你这算是在夸我吗?”
    “你觉得是就是吧。”
    “你能别老拿我和……”
    费桑瑜纠结地放下筷子,无论正面反面,她都不喜欢白大方拿自己和别的女人做比较。
    白大方将牛肉送入嘴中,吞咽道:“我不会拿身边女人做比较,毕竟便宜都让我这男人占了,再做这种事未免太下头。
    我只是想告诉你雀儿她的生活习惯,让你先有个准备。”
    “什……么准备……我听不明白。”
    费桑瑜装模作样地捧起可乐小酌,遮挡起慌张的目光。
    其实她心里早就想过,白大方约她一起出来旅游,大概率是要把话说明白。
    白大方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
    “桑瑜你也知道,我家已经住了不少人,日后磕磕碰碰免不了。
    像这火锅,我要清汤,你要吃辣,众口难调。就算是个鸳鸯锅,几筷子下去,汤汁都难免混到一块。坏了口味,大家最好能互相迁就,毕竟我可不想我家有两张桌子吃饭。”
    费桑瑜手指摩挲起桌面,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白大方继续喃喃道:“还有,珊草自己有家室,不可能真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我家呢,除了人还有妖,更不可能请保姆。
    虽然我能给你帮忙,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生活上许多事你得学会自己打理,麻烦不了别人……”
    白大方敞开把话说明白,自己心里也怪不舒坦。
    毕竟对于面前的姑娘来说,这桩桩件件,都是委屈。
    当然,如果她不想受委屈,白大方不会强求。
    现实一点来说,费桑瑜不是胡雀儿,嘴里含着金汤匙。她能有一万种比现在更好的选择,白大方从没资格要求她屈身住进那栋白家大楼。
    “我……我……”
    费桑瑜语无伦次, 不知该作何回复。
    仔细回想,明明从认识到现在,男人连一句好听点的情话都没对她说过。
    “叮叮叮叮……”
    急促电话铃声响起,费桑瑜望向一旁手机,没有来电显示,那串号码是她最不愿见到的。
    “我出去接个电话。”费桑瑜拿起手机试图逃离。
    “在这接,行吗?”
    白大方抬手拉住费桑瑜,笑得格外苦涩。
    费桑瑜犹豫着坐下,握紧白大方粗糙的手掌。
    她点点头,按下接通,朝着电话轻柔地喊上一声。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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